“姐姐们打算怎么帮?”杰西卡笑着问。
应柔不清楚她会不会知道玩家的任务内容,心里有点发愁。
思考了片刻,她还是决定把任务内容说出来虚晃一下,“我们能帮助你们脱离木偶形态。”
果然,应柔说的话的是有效果的,杰西卡和约书亚呆滞了片刻,再抬头的时候,眼里竟然含着泪。
“这么久了,我和妹妹还是第一次遇到能帮助我们,愿意满足我们愿望的客人。”杰西卡眼睛水汪汪的,跟身旁的海洋是同一个颜色。
盛寒生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拉了拉应柔的袖子。
这两个NPC能记住客人的任务选择,实在是奇怪。
“可以合作吗?”盛寒生警惕地询问,实际是在试探。
他想知道有没有NPC觉醒了自己意识的可能性。
杰西卡和约书亚对视了一眼,将手腕抬起来,“可以合作,我会将我们的故事说给你们听。”
在阳光下,她们手腕上的透明木偶线有些明显。应柔伸手碰了一下,指尖被划了一个小口子。
这样锋利的木偶线绑在她们手腕上,却一点伤痕都没有制造出来。
想必这就是任务选项一的内容了,[解开NPC与城堡主人的关系]这一项内容竟然不需要他们去寻找解开的方法,误打误撞的,NPC主动说起了那段往事。
“我们两人是亲生姐妹,我比约书亚大10岁。从我7岁起,那个男人就想尽一切办法让我变成木偶……”杰西卡眼睛微合,语气平淡的说道。
———
杰西卡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一直得不到读书的机会,因为她每天的功课是学习做一个木偶。
学习木偶的动作、木偶的表情……
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来的城堡,只知道自己从小在这里长大,那个带着徽章的男人每天在工作室打磨木头,从来不笑。
在杰西卡过7岁生日的时候,男人送给了她一件终身难忘的礼物——木头制作的四肢。
男人将四肢摆弄着,贴在她的胳膊上、腿上。杰西卡这才明白,男人在工作室里打磨的木头是用来做什么的。
真相血淋淋的,杰西卡过了一个难忘的生日。
这天晚上,男人将她绑在工具台上,用切割木头的锯子卸下了她的胳膊和双腿,然后在伤口上塞了一个球形关节,随后把木制的四肢安上。
21点整的时候,男人拉着浑身是血的她在大厅跳华尔兹。
随着每一步舞步的移动,杰西卡流出的血洒满了大厅地板,将地面染得猩红。
大量的血流逝,杰西卡的意识渐渐消失,就连被切割的四个创面都感觉不到疼痛了。那晚的舞步她半点都没记住,只记得伴奏是肖斯塔科维奇的《木偶舞组曲》
第二天的时候,杰西卡昏迷不醒。
男人有钱有权,声望又高,靠砸金子硬生生续下了这个可怜的小家伙的生命。
可是那时候杰西卡想:“如果真的死掉了,那该多好。”
男人的手段越来越残忍,他找了整容医生来为杰西卡整容,将原本很协调很可爱得五官整成了夸张的样子。
一双眼睛大得吓人,那只小嘴张都张不开,吃饭得时候别提多艰难了。
杰西卡8岁生日的时候,收到了更加“难忘”的礼物。
男人将她躯干上的皮肤划了一道又一道深深的口子,然后将木屑塞进去,用油漆刷了一遍。
杰西卡已经无法正常活动了,每动一下就倍受煎熬。
这天晚上,还是在熟悉的装扮成舞会的一楼大厅,还是伴着《木偶舞组曲》,男人带她又跳了那支华尔兹。
杰西卡的伤口感染了,溃破的创口蔓延得越来越大。她全身都在流发臭的脓血,而男人的折磨却一直没有停止。
在杰西卡9岁生日时,男人带来了特制的透明木偶线。他将木偶线穿进杰西卡四肢的每个关节,又用钻子在她肩部和后颈钻了个眼,也穿上木偶线。
这时的杰西卡就是一个废人,夜晚21点的舞会到来后,男人手拿木偶线,操纵着这个已经变成半个木偶的小姑娘与他一起跳舞。
他的手指动一下,杰西卡就被迫听从命令,做出他想要的动作。
———
彻底变成木偶是在杰西卡10岁的那天。
男人兴冲冲地带来一本泛黄的牛皮书,他照着牛皮书上所写的那样,一边与杰西卡跳舞,一边哼唱咒语。
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木屑包裹了杰西卡,木屑锋利的尖拼命往她毛孔里钻,令她真真正正变成了一个木偶。
一个不会动、不会说话,却能真真切切地看到万物,知道自己悲惨命运的木偶。
男人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杰作,高兴地手舞足蹈,大声欢呼。
这是杰西卡第一次看到他笑。
而两人都已经忘记,这时的杰西卡只是个10岁的小姑娘。
可怜的女孩没有吃过生日蛋糕,她从出生到死亡,体会到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绝望。
这晚没有舞会,男人将变成木偶的她摆放到工作室的玻璃橱上,继续打磨木头。
第二天,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奶娃被男人抱进工作室。
杰西卡看不到奶娃粉嘟嘟的小脸,只看到了男人拿木头在奶娃身上比划,还听见他喊她,“约书亚。”
杰西卡,约书亚。
含义为上帝的恩宠,上帝的礼物。
可两人却知道,上帝从没爱过她们。
约书亚的生活跟杰西卡的没有什么差别,只是男人有了牛皮书,不再那样急着进行他的巨作,这次好像要精益求精。
虽然时间延长,痛苦也减少了许多,但约书亚却没有摆脱结局。
她也在每年生日收到一份礼物,然后伴着《木偶舞组曲》含泪起舞。
———
这段故事太过于骇人听闻,应柔呆呆地愣住,不太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残忍的人。
为了一己私欲和变态的想法就牺牲了两个人的一生,这种人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这就是我和妹妹所经历的全部故事。”杰西卡又说道,“后来有一天,我念了牛皮书上的咒语,让自己能够行动。然后在21点时,我打晕了他,让他与我跳舞。
“我念了那个让我痛恨的咒语,不过看着木屑飞来,他也变成木偶,我就不那么恨了。
“对了,那天好像是我的生日呢!那是我一生中收到的最喜欢的一件生日礼物。”
她说这些时表情奇怪,跟那个变态生活了这么久,想必她的心理受了男人影响。
应柔和盛寒生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相同的可怜之情。
杰西卡和约书亚竟然有这样惨痛的经历,仅仅听她说就已经感到难过了,应柔无法想象,如果是自己经历了这些该怎么办?
“那帮助你们脱离木偶形态的办法是什么?”应柔问道。
杰西卡指指城堡二楼:“工作室的抽屉里有一本牛皮书,上面有相关咒语。”
得到的答案如此简单,应柔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们不自己进去取出来呢?”
“木偶形态的我们无法打开门。不操纵这些侍从时,她们是人类。我们不能确保她们能完全听我们的话,所以不会透露这些。”杰西卡解释说。
她这样说就表明了她是信任应柔的。
杰西卡和约书亚同时鞠躬说:“拜托两位了!”
应柔和盛寒生点点头,不禁感叹一句,这一项的任务并不是很难。
难不成五个+的难度都体现在了刚刚被追杀的时候?
杰西卡和约书亚让开路,对着城堡大门向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
“我觉得咱们还是要再找找线索。”盛寒生小声地对应柔说道,“这里面水很深。”
他们走在最后,说话时的声音也不高,并没有引起NPC的注意。
应柔相信他的观察力和脑袋都是一流的,屏息凝神认真地问,“怎么说?”
“小助手传达的任务选项一是[解开NPC与城堡主人的关系],应该不单单是杰西卡说的那样,是加害者与被害者的关系。”盛寒生推理道。
他的话很有道理,毕竟刚刚那些内容都是杰西卡的一面之词,真实性不能确定。
的确,现在的谜团还是有很多。比如那些画框,还有画框后面的木偶……
还是多上点心,警惕一些好。
应柔走进城堡之后,指着二楼问,“我可以去找我们的同伴吗?”
“当然可以。”杰西卡难道她有自己的打算,便带着约书亚走出城堡,回到沙滩堆房子。
应柔刚走几步就停下来,歪头看向盛寒生说,“Donna和唐晚晚还在换衣间,你快去把她们带出来。”
盛寒生见她说完就要往楼上走,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你去。”
“我不会开门呀,我去没有用。”
“那就一起去。”盛寒生不容她拒绝,就拽着她转身走出门去。
把Donna和唐晚晚带出来之后,应柔为她们讲了杰西卡所说的往事。说完之后才想起二楼还有一个聂大龙,待会还要再说一遍。
何必费这么大的功夫呢?
都怪她太积极,急着分享线索,却忘了自己可能会说得口干舌燥。
贴心的盛寒生递过来一杯兑了蜂蜜的温水,笑着让她润润嗓子,没有嫌她话太多。
应柔接过来道谢,总觉得今天的大哥有点奇怪。
一天不吵就觉得不舒服。
“啧,真是欠。”应柔吐槽了自己一句,喝了一口蜂蜜水,然后发觉到了不对劲。
“哪儿来的蜂蜜?”
盛寒生轻咳了一声,眼神飘忽。
好了,一看就知道是花金币从商城兑换的,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