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菀沉默地站在阳家的?花园里。
他们卢家好?像惯来爱出美人,前有名动大荆的?星冠玉衣卢子漆,后?有宁州神女小卢菀。
卢菀百年之后?,以她的?面容塑立的?神女像依然伫立在宁州城头?,象征着某种美丽又强大的?力量。
此时此刻,这张美丽的?脸,却?连一丝表情也没有。
晨间的?阳光逐渐变得炽烈,透过?高高的?枝桠,在她脸上投射出明暗交错的?影;
一半是灿烂,一半是阴沉。
半晌,她垂下眼眸,再抬起时,又是一副全然无事发生的?微笑?;
只?有非常熟悉她的?人,才?能在她眼底深处,察觉出一点安静的?火焰。
“菀主,怎么还?在这儿?”
身后?,阳芝带着几位大婢女笑?着走过?来,福身行礼,而后?轻轻挽住她手臂:
“今天可是不夜街重装的?大日子,走,忙了这么多?天,你一定要亲自去点第一盏!”
时光如流水,已经?是十五日后?,卢菀承诺包整个宁州百姓在不夜街花费的?最后?一日了。
这十五日来,游妈妈和康太夫人什么都没干,只?负责坐在卢家库房门口点钱——
光是在卢家注册过?的?不夜街摊贩就有千余家,还?要算上那些有店面的?联名商户。
十五日来,不夜街真可谓是夜夜笙歌,老百姓虽然也看不清卖的?是什么吃食,却?恨不得从天亮就去排队等着买;
反正有小县主买单,不尝白不尝嘛!
百姓是越吃越上瘾,商家有卢菀撑腰也不怕事,都奓着胆子大批大批地进货!
卢菀说是要用明池水台下的?足金做底气?,实际上却?根本没打算动小花的?“嫁妆”;
只?带着六爷去查看了一次,便更紧密地封存起来,之后?再没提过?一个字。
十五天,花费是一天比一天大,如今真像卢菀对小陆说的?那样——
她的?库房,是一个子也没有了。
353本以为卢家肯定要再起波澜,谁料竟然连个水花也没翻出来!
之前乱糟糟的?猪狗窝,如今竟然是上下一心;都凭着对卢菀的?信赖,觉得他们一定能一起度过?这次难关!
甚至还?愿意掏自己的?私房,争取趁着这次危难多?在卢菀面前露露脸!
而卢菀本人,却?除了处理必要的?事务,基本上全天都在阳家这座铁坊呆着;
连着那位阳大姑娘,两个人带着百余位在卢阳两家签过?死契的?下人,没日没夜地在里面日夜赶工。
阳芝挽着卢菀手臂,步伐却?比她更快更轻巧:
“整整一万盏,我亲自检查过?,全都能正常使用!”
卢菀“嗯”了一声,两人齐齐跨过?铁坊的?门槛:“耗油情况也测试过?了?”
“当然!”阳芝:“从前点一盏灯的?灯油,足够现在烧三个晚上呢!”
比起半个月前,此时铁坊正中已经?堆满了大木箱,来往下人们正在轻手轻脚,如对待重宝一样往阳家的?侧门抬。
“可慢着点!”一道含笑?的?骂声啐道:“要是手粗脚本地摔了,可半个钱的?赏钱也不给!”
这女子声音一路张罗着过?来,张扬得十分有分寸,从房后?转出来,正是尤敏。
她一见两人,同阳芝互相福了个身,上前来落后?卢菀半步跟着走:
“菀主,摊贩们得了通知,一早都去咱们家等着了,来之前我已经?给他们登记造册,按着这几日出的?流水账目,每家该领多?少都清清楚楚;只?等您这边给个消息,立刻就往下发放!”
“尤姐姐做事,我放心的?。”
卢菀赞了一句,三人走进铁坊内院,三个大婢女并两个小厮在门口守着,若是寻常人要进来,就需要通过?这层层的?查验。
最里面,麻铁匠正在给最后?一个成品降温。
尤敏“呀”了一声,麻铁匠要行礼,被她按住没动;她仔细上前瞧了瞧,震惊道:
“这,这是琉璃?!”
她手里帕子几乎要晃出虚影来,绕着麻铁匠和那盏灯转了好?几圈:
“听闻皇室中一年也难得一件,咱们家竟然有这么大一柜子?!”
卢菀和阳芝对视一眼,好?笑?道:“不然呢?以为之前抬出去的?是什么东西?”
尤敏小心翼翼地双手从架子上捧下来一个,对着光仔细瞧:
“只?听菀主说是灯盏,却?不想是琉璃!难道这是皇室封县主给的??可这也太多?了!”
“等等!”她自己说完,又捧着那盏一惊一乍:“菀主莫不是要将琉璃盏分给摊贩吧,这如何使得?朝廷的?赏赐咱们可不敢……”
卢菀笑?着从她手里将盏拿过?来,放在手中上下一抛,看得尤敏整个心都跟着翻个:
“这是咱们自己做的?。”卢菀拍拍麻铁匠:“麻大哥,给尤姐姐看看。”
麻铁匠利落地起身笑?道:“好?嘞!”
他告了罪,起身将屋子周边的?帘幕全部拉下,铁坊中霎时漆黑一片。
尤敏不明其就,只?见麻铁匠拿下一只?琉璃盏,向其中注入了小小一汪灯油。
尤敏:“这是要点灯?这点油怎么够?”
没人回答,麻铁匠放入灯芯,点燃——
忽然间,满室明亮!
之前就算是卢家这样的?巨富,有拿给资本点满屋子的?蜡烛,可也从没用过?这样让屋子亮如白昼的?神奇灯盏!
而且那灯十分闪亮,像一颗天上坠落的?小小星子,让整个房间的?墙壁上都浮动着隐隐的?光芒。
麻铁匠在她又惊又喜的?目光中介绍道:
“五房娘子,按照菀主教的?,这琉璃盏虽然小,每一个却?都有二十多?个切面,其中的?灯点虽然小,却?通过?折……折……”
卢菀:“折射。”
“对!”麻铁匠赧然一笑?:“能变得比蜡烛还?顶用!”
尤敏半跪下来,她美艳的?面容沉浸在琉璃盏的?光华下,又抬眼瞧了瞧这满屋子的?小灯盏,任谁都看得出她的?心疼:
“菀主,您英明神断。我知道你恢复不夜街心急,可咱们家也真的?没什么钱了!”
不待卢菀开口,阳芝便先解释道:“您瞧见外面那些沙料没有?”
“……”尤敏:“阳大姑娘莫不是想说,这神物是沙子做的??”
“虽然也不全是,但总归差不多?的?。”
阳芝说道:“总之您放心,这万件琉璃盏,都费不上您家一顿饭钱呢!”
尤敏连声念着佛起身,亲自去将帘幕拉起来,自己捧着那小灯详看——
她是个顶顶聪明的?人,一瞧便瞧出了门道:
“灯油被倒进那又窄又深的?小槽里,所以燃烧时间更长??之前怎么没人想到?”
阳芝笑?说:
“之前大伙儿都想着,若要让灯更亮,就得使火苗更大——咱们既然有了琉璃盏,自然不靠这个,就只?想着怎么让时间更长?。”
尤敏吹灭灯火,小心地将盏放回去,拍着胸脯念道:
“我就知道,菀主之前没着急,一定是有自己的?招法!只?是没料到竟然这么神!嗨呦,晚上万千摊贩点起灯来,那可是个什么景啊!我都等不及了!”
她一边笑?说一边就要急急忙忙赶回一零二去亲自看着发放琉璃盏,却?被卢菀拉住衣袖:
“不忙,麻大哥手里还?有些新制的?莲花灯——这批灯里掺了朱砂石,数量不多?,正好?先送去宁州城的?贵女们手中。”
阳芝压低声音说道:
“宁州女子间的?风向一向是按着贵女们的?喜好?走,今日若姐姐妹妹们都能拎着莲花小灯出来……”
尤敏抬手:“大姑娘不必说了,我亲自去办!”
这边麻铁匠带着尤敏去铁坊库房取莲花灯,这边阳芝的?贴身婢女也通报了,急急忙忙闯进来:
“菀主,姑娘,六爷来接菀主,说是要在今夜不夜街开市之前再巡一次铺子!”
阳芝脸上一红,看了卢菀一眼,不好?意思?地轻斥道:
“这是早就商量好?的?,你慌什么?”
卢菀朝她眨眨眼,跟着大婢女往外走:“还?有别的?什么人跟着一起来了?”
大婢女:“是太守大人来了!还?穿着官服,带着谕旨!”
阳芝:“……有这么大事,你不放在六爷前头?说?”
大婢女脸红道:“跟着您时间长?,一时忘了。”
“……”阳芝立即回身:“既然是谕指,定然是长?公主的?意思?了——莫不是秦家的?那位有动作?了?”
两人对视,卢菀当机立断道:
“阳大姑娘,今日不夜街之上,琉璃盏务必到户,除了你和我,实在不放心再托给别人。”
阳芝按住她手,郑重道:“接旨重要,一会儿我亲自同六爷去巡铺子,定不叫出一点差错的?。”
世家和铺面各自有人接手,卢菀彻底放下心来,整了整衣衫,朝阳家前厅走去。
到了前面,阳家家主正在陪着喝茶;卢菀转到正面:
“庸南?怎么是你?思?宁呢?”
此人既高且瘦,明明长?了一副很大的?骨架子,却?瘦得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走;
宽大的?官袍套在身上,简直像个迎风招展的?旗子。
正是宁州城那位到处跑的?正经?长?官,庸南。
庸南嘬了下牙花子,将不小心喝进去的?茶叶末吐到帕子里,又顺手在他那绯红官袍上一擦,稀奇道:
“我这次出门时间是长?了些,但宁州也没第二个太守啊?思?宁才?几岁,暂代我罢了。”
两人一来一回,言语间亲近非常,阳家家主立即很有眼色地起身告退,说要去龚家找龚文?之,晚上一同逛不夜街去。
厅堂中只?剩下庸南和卢菀两人,他脸上那种嬉笑?的?神色便唰然淡了。
卢菀:“前面的?事平了?”
庸南瞧了她一眼,叹了口气?,俯下身来,两只?手肘在膝盖上撑着,仰起头?说道:
“平了。”
卢菀登时感觉不妙:
“庸南,我最近听的?坏消息可不少,你有话好?好?说。我要是心脏病发死在阳家了,你就自己跟花修明过?日子去。”
“坏消息倒也谈不上。”
庸南哎哎两声,像老人从衣襟里拿出给小孙子藏的?鸡蛋似的?,将那明黄的?绢布轴扯出来,咔哒一下扔在桌上:
“事情是这样,两年前大都督和花修明里外围攻斩了东肃王,大伙儿都松了口气?,以为打了几十年的?仗总算能消停——结果没有。”
卢菀:“要的?赔款太多?,他们给不起?”
庸南无奈地看着她:“你说好?不好?笑?,大国博弈,其实跟商家坐地厮杀还?价根本没差别。”
“从古至今都是这样,没什么好?稀奇的?。”卢菀:“不过?今天我忙,你要是想先聊天就得换个日子。”
“知道知道,”庸南立起手掌:“但我要是不说清楚,我怕你误会了这道旨。”
卢菀这下来兴趣了。
“我听闻长?公主秦桥如今在零州坐镇,这次应该就在你附近,这道旨意是你顺道捎回来的??”
庸南嗐了一声:“我跑腿也习惯了。”
原来真的?是。
也就是说,这不是那位须家主母秦亭在背后?鼓动的?事端。
那可奇了,这位长?公主的?故事她没少听说,又因为她是秦亭妹妹的?缘故,在卢菀这里就始终存着一份防备心。
若不是秦亭,她怎么会想到要给名不见经?传的?自己下旨?
难道还?真是为了这个有名无实的?县主身份?
庸南看她有耐心坐下,立刻说道:
“东肃是战败国,自然要缴纳赔款,但是连着打了将近二十年,两边都打空了,他们也实在没东西可赔——最后?也不知是哪个缺德货出的?主意,竟然将他们的?一座玄铁矿送到了朝廷手里!”
卢菀:“玄铁?你的?意识是钢?还?是铁陨石?嗳,或者?是磁铁也说不定。”
庸南迷茫了一瞬,而后?决定不去问这些自己不可能懂的?东西:
“总而言之,这玄铁矿虽然价值连城,开采成本却?太高,又在东肃境内。当时咱们根本开不起。”
卢菀明白了。
“两年之后?,大荆有钱也有能力了,但是东肃却?反悔不让开,是不是这样?”
“你说的?太对了。”
庸南狠狠出了口气?:
“不仅不给,还?派重兵把守——之前咱们这边是顾老将军亲自去看着,老将军年事已高,被他们扣住不放。东肃拿老将军做人质,要求重新谈条件。”
“虽然有大都督和花老狗在,咱们打也不怕,但是……”
卢菀接口道:“但是毕竟刚太平没几年,能不打最好?还?是不打。”
“正是这个道理。”庸南叹道:“所以之前花修明的?任务,就是带队潜藏去东肃,先将老将军带回来再说。”
卢菀立即起身:“可是顾老将军在花修明手里出了事?”
“不,恰恰相反。”庸南无言道:“他带着老将军平平安安回返不说,还?将对方扣押老将军的?人给押回来了。现在主动权已经?完全掌握在我们这一方。”
卢菀的?耐心开始流失:“所以你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到底想说什……”
庸南唰啦一下抖开谕旨,在那明黄的?绢布上一点:
“花修明立下大功,但是这功劳又不好?放在明面上赏。所以长?公主决定赏他的?未婚妻,也就是你。”
卢菀拳头?硬了:“他连做我男朋友都没给个准话,上面就默认我一定嫁给他了?!”
庸南回来路上已经?听古浚说了花修明老底被掀了个干净的?事,作?为和花修明从小一起长?大的?生死之交,庸南立刻决定——
再捅他一刀!
庸南殷勤道:“他这次出去之前还?特意绕到零州去,巴巴地让长?公主帮他看着点,要是有别人敢觊觎你,就赶紧帮他赐婚!”
卢菀:“他不说怕自己战死在外面么?!这会儿又不怕我结冥婚了?!”
“谁不说呢?就离谱!”
庸南捅刀捅得差不多?,话锋一转,小心翼翼地讨好?道:
“故而长?公主听说你这边不夜街开展不顺,赏了一个通传使下来——最多?一个月便到。”
卢菀看着他递过?来的?旨,没接:
“这是要监视我?”
“按殿下的?说法,您若有需要她撑腰的?地方,尽可告知通传使。”
庸南心虚道:
“实际上若按照咱们大荆的?规制,县主郡主身边本来就是有和朝廷沟通用的?通传使的?。”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什么厉害角色她没见过??
处理得好?,说不定还?能顺势刷一刷长?公主的?好?感度。
毕竟……
她心思?一动,353立刻察觉,平整的?系统音说:【我无法再为您解答。】
解不解答,无所谓了。
难道她还?猜不出么?
秦亭是先异姓王秦氏家的?嫡女,她原本该是世界主线,也就是主角。
但她自己放弃了。
世界主线放弃身份,世界却?没有坍塌;这说明什么?
世界主线没有消失,只?是转移了。
而刚刚好?在秦家,还?出了另外一位堪称传奇的?人物——
九岁被异姓王送进朝廷当人质;
十三岁成为最年轻的?督察院使;
十五岁正式回京进入前朝;
十八岁先帝去世,她就成为了一力辅佐新帝登基的?辅国大臣;
并以相国的?身份一路托承着风雨飘摇的?国运,生生将大荆朝撑到了前线打赢的?这一天。
这便是大荆朝的?长?公主,秦阿房。
更值得玩味的?是,据卢菀所知,这位殿下还?是个万人迷!
听听这配置!
恐怕,她已经?将世界主线找到了。
卢菀心中计划已定,话锋一转:
“旨意我收了,反正那小奸细还?有些时日才?到,别影响我今日心情。”
庸南顺利将烫手旨意送走,肩膀一落,长?长?松了口气?,贱兮兮问道:
“我从外边回来,就连东肃狗都听说了,说大荆宁州有个豪阔的?小富婆,连着请全城的?客请了十五天!今天就是老百姓得自己买单的?第一日是不是?”
卢菀:“怎么,你也想看看今日我如何闭市?”
“我庸南岂是那等蠢物?你必定还?有后?招在后?面等着。”
他扯开嘴巴一笑?:
“花老狗也知道自己给你惹了麻烦,特地让我回来告诉你一声——他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赔罪,今日必定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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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前,南境山村。
暴雨如瀑,村前的?土路上满是泥泞的?坑洼,披头?散发的?妇人在见到山门的?那一刻,终于不堪重负地倒了下来。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放开怀里的?人。
“他早死了,就地埋了吧。”押送她的?侍从踢了踢她,嫌恶道:“尸身都臭了,你也不嫌晦气?!”
妇人不答,她将头?埋在怀里腐臭的?尸体上,仿佛在寻找什么慰藉。
她喀出一口血,喷在怀中已经?模糊的?人的?面容上。
“别装什么伉俪情深了,您还?当自己是小陆夫人呢?”
侍从单手按着脖子,不耐地转了转头?:
“赶紧将你交给里正,哥儿几个也好?回去跟家主复命……谁?!啊!”
脖颈喷出干净利落地血线,一击致命;高大的?身体砸在泥水地上,武士倒在地上抽搐——
同行而来的?十余位强干武士,全部无声无息地死在地上。
杀人者?收刀回鞘,站在一个女人身后?。
那女人穿着一身花团锦簇的?衣裳,撑着一把伞,泥水迸溅到他眼中,模糊了他的?视线。
女人的?伞撑在了小陆头?上:
“你快死了。”
小陆抱着陆二的?尸身,缓缓地仰起脸:“我知道。”
“想复仇吗?”
女人的?声线有些沙哑,撑伞的?右手似乎有些抖,仿佛曾经?受过?什么伤:“为你……和他。”
小陆僵硬地点点头?。
女人从袖子里拿出一枚药丸,放入她口中:
“有这枚药,你至少还?能再活十天;十日之后?,药石罔效。”
小陆只?是问:“你能帮我复仇?”
“我们有共同的?仇人。”
女人的?伞抬起一个边,露出姣好?的?面容,美目流转,像是有些诧异地看了过?来,而后?抬手一指。
腹部剧痛。
高大武士人生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那张近乎完美的?脸——
和宁州神女卢菀,有八分像。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文求个收藏(给姐妹们跪下Orz),两本古穿预收都放在专栏里啦,阿菀和花大将军的故事预计在六月完结,等到了七月,这两本预收哪个收藏高就开哪个!
(抱紧追更的小姐妹.jpg)
——《每晚穿进摩摩庄园》——
为了继承老太后富可敌国的嫁妆,异姓王裴暗与京城第一名媛白陶陶不得不成婚——
然而只要杀死对方,他们就可以成为唯一的继承人!
白陶陶有一只三脚小猫,裴暗有一只不会叫的鸟。
突然有一天,这对相杀的夫妇每天夜里都会变成动物——
裴暗变成她的猫,白陶陶变成他的鸟;
一个匪夷所思的,只属于动物的世界在他们面前缓缓展开!
【系统:欢迎来到摩摩庄园!请努力种田,打怪升级!升至满级,即可兑换白银九百万两!】
三脚猫(冷酷脸):“想让本王种地,你疯了么?”
七日后,三脚猫:“骗我感情可以,偷我菜不行!”
小剧场一:
虚拟世界里收获的奖励,在现实生活中也会被兑换出来。
甚至还必须佩戴!
系统:【暗暗猫,这是你连续种田七日获得的惊喜奖励!】
第二日,敌军大将:“裴暗!你头上又是什么妖术?!”
“蠢货。”异姓王一口银牙咬碎,缓缓抽出腰刀:“这他娘叫做炫粉公主切!”
小剧场二:
京城名媛斗花会。
众名媛:“白陶陶?嗤,她们白家欠着国库一屁|股债,哪里还有钱参加咱们的花会?”
白陶陶:“真的吗?”
一盆比房子还高的巨型牡丹突然出现。
众名媛:“……妖!术!啊!”
系统:【三万摩摩币兑换的小花花,您还满意吗?】
白陶陶微笑地看着众女逃窜:“非常满意。”
小剧场三:
系统:【恭喜二位联手打败终级BOSS,奖励床榻新姿势一套!】
暗暗猫:“……”
陶陶鸟:“……”
当晚,裴王府主卧。
白陶陶:“……嗯,裴暗你个禽兽!”
禽兽裴暗舔了舔唇角:“王妃,这可是咱们辛苦种田换来的。”
他抬手一招,一套半透明的姿势小册子登时展现在两人眼前。
白陶陶:“……”
裴暗俯下身来:“天色还早,今天,咱们一、一、试、遍。”
——本文食用指南——
1)甜爽文!甜爽文!甜爽文!
2)有部分概念类似摩X庄园,不会完全一样,介意勿点,感谢~
3)预计七月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