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早就下定决心不能?再任由对方宰割,他只是太久没有和人玩心眼了,又不是傻子?。
说来也?是有些好笑,前世在先生?的庇护之下,圈里谁不知?道他是商先生?的心头宝,但凡是长了眼睛的,就没人敢凑过来找不自在。久而久之,那些少时的困顿,他都?已经有些忘得差不多了。
但现在,他并不想依靠商牧野。他目光柔和地回想起那个男人苍白?的脸色,公事就已经够让先生?操心的了,自己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时,还是自己解决吧。只盼着先生?能?少操些心,能?将身子?稍稍养得好些。
对于普通人来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头疼脑热,但对商牧野来说就绵延反复了这么长的时间,热度总是反反复复,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他现在人微言轻又插不上话,季同劝过好多次了都?不肯回申城执意留在栾池。
希望这样?腌臜糟心的事,还是别污了先生?的眼。
他本?来还想徐徐图之,但宋致远那句“瘫子?”几乎是戳着他的肺管子?,他再也?不想忍耐,当场撕破了脸。
“小?白?,怎么了?我看?你和宋老师对完戏,好像……”宋芷萱凑近了看?了看?他的脸色。虽然看?上去还是光风霁月的皮相?,但不难发现清秀精致的眉宇间正强行按捺着一股怒气。
江逾白?摆摆手,轻描淡写道:“没事。”虽然他脸上表现得根本?不像没事的样?子?。
宋芷萱欲言又止,暗地里扯扯他的袖摆:“宋哥怎么说都?是前辈,你是新人,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情?,都?是你吃亏啊。”话罢,她又瞟了瞟片场几个摄像头,意有所指。显然是在提醒他,到处都?有镜头在拍。
“姐,我知?道的,”他笑着点头,眼底还是一片冷淡:“我去补妆了。”
他明显不欲多言的模样?叫宋芷萱也?讪讪住口,留下玫瑰小?姐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地看?了看?不远处谦谦君子?般的宋致远,又盯着江逾白?的身影,摸不着头脑。
中午休息时间竟然意外地早,路天鸣的豆豆眼里跃动着一点亮光,就连声音都?有些激动:“下午有探班,大家中午好好休息,下午好好表现啊!”
江逾白?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路天鸣是个对拍摄极为一丝不苟的人,眼底容不得一点沙子?。此时竟然会因为这种探班而延长大家的休息时间,就已经足够耐人寻味了。
《长宁》剧组不允许探班,不论是什么咖位、什么背景后?台,都?一视同仁,可谓是保密做得最严格的剧组了。
不知?马上要来的那位,是给?这项目投了多少钱。
能?得到路导这样?热络得异常的态度,显然是财神爷了。
江逾白?摇摇头,熟练地褪去戏服外厚重的长袍,露出湿得几乎能?拧出水的贴身衣物,白?色衣物被水打湿了就很?容易显得透明。此时这间薄薄的白?T背面几乎是贴在他身上,清晰地勾勒出了劲瘦的腰线和那对形状优美?线条流畅的蝴蝶骨。
灼灼日光下,那对蝴蝶骨几乎要随着他的动作振翅而飞,宋致远脚步顿了顿,意味不明地看?着他高挑挺拔的身形,深吸口气。
得不到,就毁掉。
这一贯是他的处事法则。
稍加休息后?,路天鸣亢奋得像打了鸡血,对每个镜头的要求苛刻得几乎令人发指。这本?来是好事,但对于三伏天里穿着厚重华服的演员来说,却是难上加难,几如酷刑一般。
下午几乎是江逾白?的重头戏,也?就意味着他的戏份,除了少数需要补拍的镜头外,已经基本?结束。
哀帝听信谗言起了猜疑之心,将他曾经最为宠爱的孩子?宣入宫来当年对质。年轻气盛的太子?第一次因为这种荒诞无稽的猜忌而忿忿不平,但这种不平落在哀帝眼中却恰恰坐实了太子?有不臣之心。
懿德太子?被罚跪殿前,出入其中前来议事的文?武百官都?能?看?看?这等狼狈模样?,叫他丢尽了颜面,储君的威仪顷刻间荡然无存。这还不够,哀帝荒谬至极,竟然另指派两个内侍在太子?跟诵读教条。
这不是一场好拍的戏,到底怎么刻画出这位英年早逝聪慧仁德的少年储君,实在很?是棘手。这也?是原著书粉期待的高光场面之一。
江逾白?甚至打开了某个绿色app找到了原版小?说,仔细研读了关于这一段剧情?原著作者的描写。
为了这场戏,他已经准备了太久。剧本?上都?是各种勾划痕迹,甚至他已经在脑海中事先预演了好几遍。
“《长宁》第二百四十七场,一镜一次——”打板声响,江逾白?迅速进入了状态。
冬日雪地中,懿德太子?长跪在御阶之前,寒风凛冽,吹得他一头被金冠束起的青丝在风中轻扬,单薄的身子?在风雪中更显瘦弱,有内侍不忍,寻了件他穿惯的大氅给?他批上。
这一切都?很?完美?,路天鸣盯着监视器,一见这个状态,不由得当即一拍大腿,叫了声好。
但很?快,他浓黑的、毛毛虫般的眉毛就拧了起来,因为宣读礼制条例的太监出了毛病,对方忘词了。
忘词,这实在是很?常见的事情?,而饰演哀帝身边贴身总管的这个人,也?是老演员了,几乎可以说是太监专业户,在各大权谋剧和宫斗剧中几乎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俗称流水的皇帝妃子?,铁打的太监。
路天鸣拿着扩音器吼着:“能?不能?行了?还忘词儿,要不要给?你整个提词板??!”
被扩音器放大的声音几乎震如洪钟,在片场内循环着。满场的人都?盯着一身青袍的太监,薛伟咬了咬牙,他演了小?半辈子?戏了,却一直都?只能?演这种太监角色,凭什么这个新人初出茅庐就能?拿到大制作。
他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恨色,想起那个男人的交待,他顿时挂上了笑脸,不住道歉:“哎哟,路导对不住,我这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陡然一拍自己脑门儿,满眼都?是懊悔之色:“对不住大家,再来一条吧。”
他态度谦卑,给?一圈工作人员挨个道歉,加上他之前都?表现尚可,很?少出错,大家也?都?能?体谅。但不知?道是有意无意,他偏偏漏下了跪在他跟前的江逾白?。
头顶烈日,身上还裹得像个粽子?一样?,江逾白?几乎快被热得两眼发直。一喊卡,叶莉莉就上前来给?他补妆,见他额上一滴滴细密的汗珠止都?止不住不由心疼道:“小?江啊,下回可别上你路导的当,夏天拍古装最受罪了。”
听到叶莉莉说话,内侍的扮演者才仿佛发觉江逾白?的存在一般,又慌忙和他道歉:“小?江真是好对不住,对不起对不起。”他的确是应该和江逾白?说对不起,台词已经念了大半,江逾白?跪在玉阶之下,坚硬而又滚烫地面硌得他生?疼。
叶莉莉在给?他补妆,江逾白?只好脾气地笑着道:“没关系,拍戏嘛,应该的。”
薛伟拍拍他肩膀,拿着前辈的款说:“年轻人,多吃苦。”
他这话说得不伦不类,明明是因为他出了岔子?,导致整条重拍拖慢了进度。眼下他这种托大的口吻,倒显得这像是江逾白?的错处一般。江逾白?垂下眼,出于礼貌地弯了弯唇角。
其实这放在其他的组里没什么大问题,直接剪做两条稍稍处理就可以了,但放在路天鸣这儿就是行不通。
一条不过拍两条,一直拍到过为止。
很?快,调整好妆容和打光,第二条开拍了。
毫不意外的,第二条又出了岔子?,这回不是台词问题了,是薛伟背着台词,身体忽然晃了晃。
路天鸣大吼:“卡——薛伟你怎么回事?!”
“对不起对不起陆导,可能?是因为这天太热了,我有点头晕,对不起大家了。”这也?在情?理之中,夏天拍古装剧本?来就经常有演员太过辛苦耐不住热,发生?头晕中暑低血糖等等状况。
反倒是他声音虚地再次诚恳道歉,大家都?没了脾气,甚至还有机灵的递了水上来。
江逾白?只觉得自己是一只烤盘上的虾,几乎浑身都?要被烤熟了。两条下来几乎折腾了小?半个小?时,他跪在那儿膝盖几乎都?痛到麻木失去知?觉。
“小?江真是对不住啊,都?是我没用,害你跪了这么久。”隔着厚厚的粉倒是看?不出他脸色怎么样?,江逾白?盯着他面无表情?地想,演技倒还是挺好,来演太监,真是可惜了。
薛伟倒是根本?不怕,有人在背后?给?他撑腰,叫他有恃无恐。一想到那人事先承诺好的,他已经开始沉浸在自己能?出演男一号的美?梦中不可自拔。
因为有人背后?捅刀子?,这条殿前听训足足拍了四条才过。过了以后?就连路天鸣都?有些于心不忍,叫他赶紧去一边待着歇会儿去。
他身边没有一个得力的人,片场里常常都?是宋芷萱让琳琳帮他多准备一份,一齐照顾了。但宋芷萱有戏的时候,琳琳自然是跟在她身边的。
这时下了戏,别的艺人都?是三五个助理齐齐凑上去扶着自家艺人好好休息,然而他只有自己。一个人努力了半天,双腿麻木得几乎失去了知?觉,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有了针|刺般的细密疼痛升起。
负责道具的小?刘见他半天起不来,才赶紧上前扶着他一瘸一拐地送回休息区。
季同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的就是那个漂亮的小?演员满头大汗,狼狈至极地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有些艰难地挪动着。
他西装革履,气度又不似常人,路天鸣顿时发现了他的存在急忙凑上前来,有些紧张地搓搓手,小?心问道:“您好,您是商先生?吗?”
季同同他握手后?摇头笑道:“我不是,我是商先生?的助理,我姓季。”
他自带精英气质,路天鸣有些小?心地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有些忐忑地问道:“那……商先生?今天是不来吗?”
“先生?在车里接个电话,稍后?就到。”季同自如答道,只不过他的目光落在了场中明显状态不佳的江逾白?身上。
一见江逾白?那狼狈模样?,他就觉大事不好。
他跟在商牧野身边那么多年,如何不知?道自家老板其实对这种娱乐圈的事情?一丝兴趣都?无,眼下这么大手笔还不是都?为了一个人。
前几天嘱咐自己一查,才知?道这小?小?片场也?是波云诡谲,妖魔鬼怪甚多。这不,才好了没几天,就安排着要探班。
见季同的目光落在江逾白?的身上,路天鸣哪还不知?道。他和这位商先生?并没有见面接触过,关于注资这方面的事情?都?是通过眼前的这位季特助代办。
唯一一次通话,就是江逾白?被挂上黑热搜后?,通过季特助的电话这位先生?要求务必配合江逾白?的经纪人立刻做出舆论回应。
路天鸣顿时心有戚戚,原本?还以为江逾白?真是个毫无背景一穷二白?被他挖到的一块宝,结果不想其实人家只不过是不显山不露水,身后?早有靠山。
从那之后?,路天鸣就是生?怕怠慢了这块宝贝疙瘩,但好在这位先生?特意提点过,不必因为他而束手束脚,拍戏该怎么来就怎么来,这才叫路天鸣放开了手脚。
今天这几条戏他也?看?出了些端倪,只不过不知?道事情?原委,也?不好刻意袒护江逾白?。
一见季同开始关注起那位小?祖宗,路天鸣顿觉汗颜,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小?江今天有条戏是要跪着拍的,效果不太好,就多拍了几条。”
江逾白?背对着他们正俯身揉着自己的膝盖,他低下头去彻底放弃了表情?管理,龇牙咧嘴暗暗呼痛。
他手上揉着痛处,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薛伟,今天这一出明显是故意的。
但他想了半天,也?没得出头绪。余光里瞥见正享受着助理按|摩的宋致远,忽地一笑,大概明白?这是有的人在找自己出气呢。
正当他专心致志地按着自己的膝盖的时候,宋芷萱从B组回来了,毫不客气地在他身边坐下捅捅他:“这是怎么了?又没武戏还能?伤到哪儿?”
“没伤到,有点疼。”江逾白?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诶,你看?看?,路导和谁说话呢?这么热还是打领带的,也?不怕捂出痱子?。”宋芷萱四处张望,很?快就捕捉到了和路天鸣交谈的季同。
江逾白?懒洋洋地抬眸瞥了眼,而后?动作一顿,有些惊疑不定地问道:“这……这就是路导说的有人来探班吗?”
宋芷萱毫不在意形象地哈哈大笑,一拍他大腿,笑道:“探班?这哪是探班啊,这是财神爷下凡啦!”
她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左右,贴近江逾白?小?声说:“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有个神秘大佬,给?这个项目投了这个数。”
细白?的手指比出了一个数,看?得江逾白?目瞪口呆。他看?了看?季同,又慢吞吞地转过头看?宋芷萱比出的手势,咽了口口水。
两人交谈了一阵,季同就匆匆地离去。然后?路天鸣就拿着他那个扩音器开始喊:“那个,等下投资方来探班,别多问,好好表现。”
路天鸣有些呆滞地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他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不仅是因为他气质出众,更是因为他身下那辆纯黑色的超轻碳纤轮椅。
至少他在圈内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年轻、这么特别的投资商。只不过此时倒是有些尴尬,栾池的这些宫殿群古色古香,大多都?是依制而建,因此朱红的宫门自然有门槛。
其实也?不高,成年人可以轻而易举地跨过去,但对于轮椅而言,却是有些困难。路天鸣尴尬得直搓手,站在原地只觉如芒在背,浑身都?不对劲。
季同熟练地来了个翘轮,推着轮椅平稳地过了台阶。商牧野端坐轮椅上,一手搭在膝头,一手扶着扶手,脸色毫无波澜,从他脸上找不到一丝窘迫和尴尬。
即便他坐在轮椅上,矮人一头,但他生?来就像是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神祗,就算是坐着,也?叫人忍不住低头臣服。
场面一度十分寂静,他们都?没想到,原来投资商这么年轻并且还身有残疾。轮椅放下来的时候,轻轻震荡一下,商牧野搭在膝头的那只手不着痕迹地用力来稳住有些歪斜微晃的双腿。
轮椅被推到了路天鸣跟前,还没待他开口,季同就率先打破了这种寂静:“路导,我们之前见过的,我为您介绍一下。”
“这位是我老板,商先生?,也?是《长宁》的投资人。”
轮椅上苍白?清瘦的男人抬眼看?明显有些局促的豆豆眼男人,沉声道:“路导不必在意我,我就是随意来看?看?。”
他说话的声音极有磁性?,整个人风度翩翩,看?上去就大有来头,但是圈内又没听过这一号人,路天鸣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出这到底是哪路神仙。
在看?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后?,江逾白?那双桃花眼瞬间就亮了起来,是看?到熟人的小?狗,拼命压抑着雀跃但却藏不住他身后?拼命摇动的尾巴。
宋芷萱看?着他兴奋得几乎藏不住的神色,顿时狐疑了起来,眯起美?目审视着他:“弟弟,你控制一下。你是艺人,注意一下表情?管理,你现在眼珠子?都?快粘到那位身上了。”
闻言,江逾白?有些沮丧地垂下头。
也?对,现在先生?的身份是投资商,不过自己竟然不知?道先生?投资了这部剧,想想还是有些失落。而且现在是在剧组里,也?不知?道先生?愿不愿意表现出来实际上和自己认识。
江逾白?满头雾水地看?着那道身影,满心疑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在他盯着商牧野不放的同时,宋致远自然也?没错过。从商牧野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就脸色铁青,神色古怪至极。
虽然心里知?道这瘫子?投资方的身份八九不离十了,但怎么想都?觉咽不下这口气。
因此,他早就侯在一边,只等到一行人经过的时候发问确认。季同推着轮椅跟着路天鸣缓缓向前走去,宋致远见缝插针地问道:“陆导,您不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先生?吗?”
路天鸣还没开腔,就见轮椅上的男人似笑非笑地开了口:“又见面了,宋先生?。”
“这……你们见过?”路天鸣有些茫然地打量着两人。
这叫什么,修罗场?季同在身后?推轮椅眼观鼻鼻观心,开始当隐形人。何止是见过啊,他用余光瞟了眼面目有些扭曲的宋致远,在心里默默补充道,还不跑,那你就要死定了!
“自然是见过的,宋先生?,这倒是巧。”商牧野语声漫漫,意有所指。
路天鸣不知?所以,拍拍宋致远僵硬的身体,笑骂道:“好呀,你小?子?早就见过商先生?都?不说一声,不够意思了啊。”
“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商先生?,是咱们剧组的投资人。”介绍到商牧野的时候,他语气顿时严肃了起来。
“商先生?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宋致远,宋老师,是咱们剧的男一号,实力派,特扛剧!”
气势直接碾压的商先生?给?了他个淡淡的眼神应了一声:“嗯。”
人精如路天鸣,明显地察觉到衣食父母不高兴了。他有些尴尬地搓搓手,干笑几声:“我就不让大家来打扰您了,免得扰了您的清净,您随意看?……”
宋致远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他知?道江逾白?彻底和他撕破脸的原因是这个残废男人,但他原以为这不过就是有几个钱的圈外人。结果没想到,他竟然得罪了投资商。
何止见过,就在他要把?江逾白?弄到床上去的时候,被后?来的正主撞见过。
宋致远恨得牙痒痒,好了,这回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想去搞投资商的小?情?人,梁子?可是结大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能?有这样?财力的人必然不会只有一个小?情?人,说不定也?是随意玩几天,日子?久了稍稍腻味,自然就被抛到了脑后?。
第一眼他想到的是,江逾白?有这个后?台他还要不要继续针对江逾白?了,但继续深思,这种大佬犯得上因为一个包|养的小?玩意儿和自己较劲吗?
想到了这一层,他心里顿时就负担全无。
正待他要和这位大佬示好,结果抬眼一看?,一行人已经默不作声的地走出了几步开外。
商牧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休息区满头大汗脸蛋通红的江逾白?,主要是因为他的目光实在是太过于炽热,几乎如影随形地钉在自己身上,很?难叫人忽视。
气质沉稳的男人低笑一声,抬头对路天鸣一本?正经地道:“我妹妹十分喜欢《长宁》这本?小?说,尤其是其中懿德太子?这个人物,不知?道路导可否将这位演员请来让我看?看?。”
“……?”路天鸣迷茫懵懂地看?着冷静自持一本?正经说瞎话的衣食父母。
啥玩意儿?你自己的小?情?人让我请来给?你看??这是什么玩法??最近都?流行这种情?|趣?
吐槽归吐槽,金主爸爸的话哪里敢不听。
路天鸣一口应下,装模作样?地找了个工作人员:“去把?小?江叫过来,就说我找他有事。”
最后?的结果就是江逾白?在众目睽睽之下,跛着腿一瘸一拐的地朝他先生?那儿晃了过去。
浓黑修长的眉明显不悦地拧起,俊秀的眉宇间浮起一个浅浅的川字纹,圣上给?小?季子?使了个眼色:怎么回事。
季同摸摸鼻子?,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情?。
好在江逾白?来得快,商牧野很?快就收敛了神色,瞥了他一眼,沉声道:“过来说话。”
这是要当着路导的面承认和自己认识吗?!!江逾白?笑开了花,问道:“先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恰好有空。”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
“今日日头大,先生?别在外头待久了,要仔细些,可别中暑了。”江逾白?早就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丝毫不惧,自然地就接上了话。
他看?了眼不远处的搭出来的休息亭,指了指那边:“先生?我们过去说吧,这边太晒了。”
待在阴凉处坐好,商牧野凝视着他重重衣摆下的腿,神情?严肃,沉声问道:“腿上,这是怎么了?”
两世他都?囿于轮椅,被囚禁在这么一具不甚康健的身体中,对江逾白?一瘸一拐的模样?很?是在意。
江逾白?毫不在意地撩起衣摆给?他看?,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膝盖附近的一圈深色瘀痕就格外显眼:“没事,今天拍了场戏需要跪着拍,我回去揉揉就好,您别担心。”
“总是要小?心一些,”男人语气稍稍缓和一些,仍旧叮嘱道:“下了戏来我房间。”
还没等到江逾白?开心,男人就察觉到自己这句话似乎有些不妥。他很?快又补充道:“正好晚上医生?要来,顺带给?你看?看?腿。”
原来不是召我侍寝,江逾白?顿时恹恹。
这孩子?在自己跟前,真是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商牧野无奈低笑一声,想着安抚一下今天吃了苦头的小?朋友,温声道:“听说你在剧组受了些委屈,我就想着,今日有空,来看?看?你。”
是的,他是特意为了小?朋友才来探班的。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侍寝的阿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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