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恭敬躬身:“国?师大人请吩咐。”
“你是丞相之子,对朝廷县官都知一二,武艺高强,办事?可?靠,”谢笙洛夸赞道,听得?太?医不好意思。
国?师话锋一转:“所以我想拜托你去查一查这些贪污受贿之人,也好给皇上一个交代。”
谢笙洛之前在朝堂上怒斥群臣,说?要查贪污受贿呢,正好让太?医查了?,还可?以打击大皇子的势力。
太?医毫不犹豫的拒绝道:“臣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照看好国?师的身体,怎么可?以离开国?师身边去做别的事?情?呢?若您有个三长?两短,晚丞该是提头去见皇上。”
“刺客源头已经查清,不必担心。”
“身体日渐安稳,开的药我会继续喝着走。”
“迟安,你可?愿帮我?”
面对国?师的话语,太?医张了?张嘴,最后道:“是。”
太?医离开了?,带着册子骑上快马去查探。有那本册子就可?以治好多人的罪了?,但那些都是表面的,不过是些下层官员而已,谢笙洛想要的是探究到大皇子的根基。
解决贪官还是顺带的,他们此行最重要的目的还是解决洪水灾祸,安置灾民。谢笙洛急着将原著攻带回皇上面前,继续开启后续剧情?,第二天他就带人到街上查看情?况。
街上的难民或多或少有察觉到什么。那一队精美?的马车,气宇轩昂的护卫,一路驶过街上,竟比县官老爷阵势还大。
但他们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探究来者是谁,饥饿已经将他们折磨的无法思考,躺在大街小巷的黑暗里,他们感到绝望,人生被洪水完全毁去了?,而完全没有人可?以来帮助他们。
官老爷虽然有布施粥的地点,然而那些只有几粒米的清汤寡水根本填不饱肚子,况且份额也有限,每天光是为了?争到米粥就耗费了?他们全部的力气。
他们都说?这是官老爷做做表面功夫而已,只能开始发动自己?的智慧,挖草根扒树皮来吃,夜里的寒冷侵蚀他们,衣不蔽体。
车队进了?县府的当晚,整个镇上最豪华的建筑县府,半夜亮起一片火光,里面隐隐传来的喧闹声让他们迷茫而恐惧,没有太?久,甚至有人跪下向?着那片火亮的光芒磕头。
“我们要得?救了?,那一定是朝廷派来救我们的!”
有人嗤笑:“做官的都是想给自己?捞油水,哪管我们死活,你这是白日做梦。”
然而在第二天,豪华的马车便从?县府里出来,驶过在大街小巷。有不少人在马车的小窗里看见一张仙人般美?丽的脸,美?好的不像人间能有的,那白皙的双手?也仿佛没有碰过任何重物似的,一切显得?尊贵而亲切,他是来拯救他们的仙人。
大大小小施粥的地点架起来了?,这次不再是清汤寡水,而是切切实实有米的粥;有官员模样的人将他们带去简陋搭建的地点,虽然简陋,但确实是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那辆马车还在向?外行驶,所过之处百姓都得?到了?救助。
“那是谁?”
“是国?师大人。”
“是来救我们的吗?”
“他把贪污的县官投入监狱了?,积压在粮仓的粮食不会再被卖给商人,而是会拿来填饱我们的肚子。”
于是国?师的马车走过的地方,皆有百姓夹道相迎,跪下磕头,奉若神明。
他们热泪盈眶:“得?救了?呀。”
他们看见俊美?的国?师大人走上城墙,俯视他们,百姓们自发的围拢过来,仰望着他,宛如仰望神明一般。
“洪水很快便会褪去,天灾终将被解决,十一皇子将用他的血来平息上天的愤怒。”国?师大人道,“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重视你们。”
百姓们便跪下,高呼“陛下万岁!”,声如风吹麦浪,一阵阵卷到远方,场面无比壮观。所有百姓诚恳热切的目光看向?上方,城墙上,无论国?师还是护卫,皆为动容。
秦季无站在国?师后面,看着下面百姓跪服的场景,猩红的眼眸微微一动。
也有百姓看到了?他,但是在仙气飘飘的国?师旁边,不但没有百姓害怕他,还将他的红眼和白发当作了?神仙的象征。
况且国?师大也说?了?,这是来为他们平息天怒的皇子!也只有这样如此不平凡的尊贵皇子,才有能力平息上天的愤怒吧。
惊叹尊敬的目光看过来,秦季无觉得?,这样的感觉还不错。
如果他的血能换来一片这样的目光,那让国?师拿去一些也没什么不可?。
所谓的祭天仪式很简陋。但有精兵护卫镇守,仙气飘飘的国?师登台,和外表妖异的皇子俯视,简陋的场所也变的高大辉煌起来。再有跟随而来的百姓在一旁,用敬畏的目光看着,整个场景便也带上从?容和肃穆。
地点在造成洪水泛滥的河流旁边,说?是河流,其实之前这片区域并?不是河水的界限。
百姓们痛恨又畏惧,期盼的目光看向?国?师,希望他能解决这些泛滥的洪水。
浑浊的河水掀起波涛,河上的寒风吹向?岸上,身体是冷的,心却是热的。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祭坛上面,祭祀用的牛羊摆在上面,祭祀器皿放在国?师身前,国?师大人举着小刀伫立台上。
国?师大人用一把洁净的小刀在红眼白发的皇子手?上割开一道小伤口,猩红的血流了?出来。秦季无在国?师的指导下,让血流在祭祀用的器皿上,血浸润器皿。
动听的声音威严地颂念祭词,所有人听得?如痴如醉。
谢笙洛一本正经念着,祭词都是他自己?捣鼓的,这套词里他念了?一堆什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便如洪水一般,故要爱民如子”,秦季无在被放血的空,红眸微动,若有所思的看向?他。
洪水波涛依旧,寒风凛冽,但见过这场祭祀的人无一不相信,灾难很快就会过去了?。
苏砚依旧在忙碌于清点物资和安排人手?。
身为大皇子安插的棋子,苏砚觉得?自己?应该主动向?监牢里的县官袒露的身份,暗中帮助他做点什么。
按理来说?,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他没有。他用繁忙的事?务麻痹自己?,每天直到夜里才从?装粮仓的库中走出来,不管谁报道多么小的事?情?,他都会去看一看,不是在解决事?情?,就是在去解决事?情?的路上。
国?师大人那边不必再那么殷切地献殷勤了?,捕抓县官整件事?他一点也不知晓,加上对方牵扯背后的是大皇子,这牵动苏砚敏感的神经。
苏砚冷静的想,国?师大抵已经感觉出他有什么不太?正常的地方了?吧。
那么他在这场治灾中好好表现,争取国?师的信任才是上上策。
在国?师的带领下,他们沿着泛滥的河走了?许久,国?师大人选定了?一个地方,派人去挖渠,疏通河水。
“让那些难民来做,给他们工钱。”
闲置的劳动力有了?用武之地,难民们重新有了?挣得?银钱的方法。
所有人都说?,国?师大人通晓万物,有神人之能,心怀天下。一传十十传百,没有被洪水殃及的地区百姓也津津乐道,一时声望无两。
苏砚很忙,偏偏旁边还有一个喜欢招惹他的十一皇子妨碍他做事?。
他在忙着清点粮食差使人搬运出去的时候,秦季无就在一边看着,无聊了?还要丢个石头到苏砚脚边吸引他注意力,让他陪聊。
苏砚正匆匆走在路上,一个小石子啪一下砸在脚即将落下的地方,苏砚眼皮一跳,压抑着怒火,皮笑肉不笑道:“殿下,您不要消遣小人了?。”
秦季无恍若未闻,一脸神游,坐在马车外边的板子上,手?上一下一下抛接着石子:“你说?,国?师安排这场祭天,会不会是——”
他没再说?了?,似乎觉得?和苏砚没什么说?头,又自顾自沉思去了?。
苏砚挑眉:“您觉得?国?师所谓的祭天不仅不是要您的命,反而是为了?给你造势?”
秦季无来了?兴趣,坐直身体,上身前倾:“你也这么觉得??”
“小人不敢妄议。”苏砚低下头。
“我看你其实敢得?很。”秦季无看他这作态,一枚石子又往苏砚脚下砸去。
这个皇子。
苏砚额角突突起筋。
“本殿觉得?,倒也不一定是特意为了?我。”秦季无惆怅道,“可?能是为了?跟大皇子作对。”
苏砚心一突:“怎么说??”
秦季无瞅他一眼:“与?你说?一下也无妨。”
“大皇子不择手?段敛财造势,国?师可?能不愿这样的家伙登上皇位。”秦季无跳下马车,向?苏砚走去,“所以才亲自来这里处理灾情?,所以才这么迅速地拿下了?县官,所以才,在祭祀上说?那样的祭词。”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爱民如子”......国?师在暗中提点他。
秦季无拍了?拍苏砚的肩膀:“好好干,不要辜负国?师的信任。”
苏砚本来心情?就烦躁,听到他的话,拳头握紧。他还不够努力吗?这段时间他忙得?脚不着地!
秦季无十分厌恶宫里的人,也十分厌恶那些惺惺作态之人,表面挂着虚假面具,背地里却两面三刀,暗中坑害。
但是,国?师不一样。
他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