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宁嫣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她动作顿了顿,家暴男以为她怕了,刚想说什?么。
结果,迎来了更凶猛的暴击。
他头发被揪住,头脸挨了无数下,疼的惨叫连连,“救命啊,救命。”
这一番动静自然是引来了无数围观者,乘务员也闻讯赶来了。
看到这一切都惊呆了,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娇弱的女孩子胖揍?啥情况?
乘务员怕出事,赶紧喝止,“住手,别打了。”
宁嫣听?话的松了手,抹去额头的汗珠,气喘吁吁的说道,“他耍流氓,见我是单身女青年就起了歹意,我只能愤起反抗。”
这罪名?很严重,要坐牢的。
众人一听?这话,义愤填膺的怒斥家暴男。
家暴男被打的眼前一阵阵发黑,疼的厉害,反应慢了几拍。
“不?不?,我没有,是她,故意诬陷我。”
一个女旅客愤怒的反问,“人家一个女孩子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诬陷你?她图什?么呀?“
这话一针见血。
这年头风气保守,女人的名?声最要紧,就算真被欺负了,为了名?声也会?隐忍。
在?这种情况下,搭上名?声也要诬陷人,这可能吗?
除非是有深仇大?恨,可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的旅客。
家暴男疼的厉害,脑子钝钝的,有些转不?过来。
他指着抱着孩子的畏缩女人,“我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怎么可能当着他们的面非礼女青年?同志们,换了你们会?这么做吗?”
旅客们面面相视,但凡要点脸的人都做不?出这种丑事。
宁嫣大?声说道,“别人不?会?,但你会?,因为你是猪狗不?如的人渣,你根本不?在?意妻儿,肆无忌惮,坏事做尽的狗东西。”
家暴男下意识的为自己辩解,“你胡说八道,我是疼爱妻儿的好男人……”
不?等?他说完,宁嫣就指着被打女人的脸,“大?家看看她的脸,你们觉得是撞的,还是被打的?”
巴掌印都在?脸上,大?家的眼睛都不?瞎。“被打的,而?且是新伤。”
“就是这个好男人打的,我亲眼所见。”宁嫣狠狠拆穿男人的真面目,“但他是怎么跟乘务员说的?”
乘务员也看不?惯男人的嘴脸,欺负弱小算什?么本事?还闭着眼睛说瞎话,真是讨厌。
“他说,是女人自己撞伤的。”
工作人员这么一说,大?家都相信了,对男人极为鄙视,有本事去跟外面的人打啊。
宁嫣没有就此罢休,事情都到了这一步,那就索性走到底。
坏事说不?定会?变成?好事。
就看怎么操作了。
“看吧,这就是所谓的好男人,满嘴谎言,欺负女人习惯了,视天下女人都是玩物。“
旅客们闻声色变,女人们气的脸都青了,恶狠狠的瞪着家暴男,恨不?得扑过去打几巴掌。
玩物?他好猖狂!
宁嫣最擅长的就是挑动人心,引导舆论和?审时度势,她看向人群,“在?座的男同胞们,我见识浅薄,就想问一句,你们也认为这才是好男人?好男人都这样?”
男人们纷纷撇清关系,“不?不?不?,这是男人中的败类,好男人可不?是这样的。”
“他给天下的男人丢脸了,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为了政治正确,有人甚至建议,”打老婆算什?么好男人?还非礼女青年,应该抓他去坐牢。“
”什?么坐牢,应该枪毙,还我们男人的好名?声。“
一听?这话,家暴男脸再?也绷不?住了,又惊又怒,“我真的是冤枉的,不?信的话,问我老婆。“
他一把将妻子抓过来,“你来说。”
女人浑身直哆嗦,索索发抖,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我……”
我了半天,都没有下文,把男人气坏了,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拳头紧握,又想当一回铁拳男。
宁嫣见状,轻轻叹了一口气,“唉,何苦为难一个可怜的女人,你逼她说假话,她会?良心不?安,她若说了实话,你不?会?放过她,说不?定会?打死她。”
她满眼的怜悯,“她已?经够惨了,放过她吧,不?管如何她是你孩子的母亲啊。”
这么一来,女人的证词就不?足以采信了,她的身份决定了她的立场。
家暴男也不?能逼迫她了。
女人们特别生气,“就知道欺负女人,不?要脸。”
“这样的坏胚子就该枪毙。”
一声声枪毙让家暴男很慌,也更加痛恨宁嫣,心中怒极,“你这个贱人……”
宁嫣一再?的刺激他,就是想让他失态。
他越失态,越容易出错,大?家就越讨厌他。
“看吧,恼羞成?怒了。”宁嫣就没打算放过他,对于人渣没必要心慈手软。
家暴男听?着众人的指责声,心慌意乱,乱了阵脚。
他很害怕,怕被抓去枪毙了。
他脑海闪过一道灵光,激动的扑向对面,“这两?位同志,你们都在?场,快帮我作证啊,明明是她乱打人,我是受害者。”
对面下铺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看着像个文人,全程都闭目养神,不?愿意掺和?进来。
他看了家暴男一眼,“我刚才睡着了,没看到。”
家暴男满腔的希望落了空,气的嘴巴都歪了,“你这老不?死的,是看人家长的漂亮故意偏袒吧,人老人心不?老。”
老头谨慎了一辈子,从不?愿沾染是非,但此时,他很生气,有这么说话的吗?
“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但你确实不?行,不?说人话,不?做人事。”
“你……”家暴男气的浑身发抖,居然骂他不?配做人?“老家伙,你再?说一遍。”
有人看不?下去了,“好啊,欺负了人家女孩子,又欺负老人,天生的坏种。”
家暴男再?蠢也知道犯了众怒,局面对他相当不?利,处理不?好就麻烦了。
他咬破嘴唇,借着痛意将怒火强压下去,看向上铺的中年女人,“大?姐,求你说句公道话。”
中年女人看了看宁嫣,宁嫣很坦然,眼神不?闪不?避。
她又看了看索索发抖的被打女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我看到你打老婆了,也看到你欺负人家小姑娘……”
女人当然是帮女人的。
家暴男的脑袋一热,气的发疯,挥起拳头就打。
踏马的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对!
乘务员和?热心群众冲上去制止,现场一片混乱。
家暴男不?知被谁从后?面打了一拳,重重摔在?脚架上,“啊,谁偷偷打我?站出来。”
谁理他呀,都看他不?顺眼,趁乱揍几拳,扯头发,掐胳膊。
当家暴男好不?容易挣脱出来,都不?成?人样了,头发扯掉一块,衣服也扯坏了,浑身疼痛难忍。
他怎么也想不?通,怎么就落到全民公敌的下场?
“我要给我叔叔打电话。”
宁嫣的眼睛微眯,冷光一闪而?过。
她要求严肃处理此事,一定要讨一个公道,惊动了乘警和?列车长,将他们带去警务室处理。
列车长询问了整个事件,旅客们都帮着作了证,几乎是一面倒的指控。
乘警做了笔录,证人们都签了名?字。
警察通知了下一站的派出所,交接这个案件,而?且因为社会?影响太坏,要求从重从严处理。
家暴男越来越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要完蛋了!
这个时候,他只想到了一个人能救他,那就是叔叔。
“我叔叔是红光农场的场长,我要打电话给他。”
宁嫣就等?他这一句话,这种蠢人都没得救了。
“有当官的亲人真好,作奸犯科也有人保,像我们这种穷苦百姓出身的被人欺负了,只能忍气吞声?不?,我不?服。”
这可捅了马蜂窝。
旅客们都是普通老百姓,自然是感同身受。
当官的有权有势,欺负老百姓后?全身而?退,这可不?行,他们都不?答应。
一时之间,民愤难平。
宁嫣呵呵一笑,“侄子是这样的货色,当官的叔叔会?是好人吗?我表示深深的怀疑,也替他治下的普通群众感到担忧。”
她是哪里?敏感,哪里?戳。
反正都不?能善了,那就索性将人掀翻吧。
大?家更愤怒了,“我要给上面写信,请求彻查红光农场的场长。”
“我也写。”
家暴男傻眼了,他似乎将当官的叔叔也拖下水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大?家别信她的鬼话,她长的妖妖娆娆,单独一个人出门,肯定不?是什?么正经清白人家的姑娘,我建议查查她的背景。”
宁嫣的背景是不?能深查的,查到宁瀚海那边就麻烦了。
她深吸一口气,当机立断,“你这是在?侮辱军属。”
这年代军人很受爱戴,军属也受到极大?的尊重。
家暴男愣住了,“啥?军属?”
宁嫣一脸的悲愤,“我未婚夫在?保家卫国,流血牺牲,而?被他保护的人却在?欺负他的未婚妻,这是什?么世道?”
她眼角泪光闪烁,却倔强的不?肯落泪,看着可怜又可爱。
众人都心疼了,“姑娘,千万不?要因为这种败类丧失信心,我们老百姓都很感激子弟兵,有了他们,才有了我们的太平生活。”
大?部分都是善良朴实的好人,“是啊,姑娘,你不?要怕,你未婚夫保护我们,我们保护你。”
“警察同志,我强烈要求严惩此事,不?能让我们最可爱的人寒心。”
“对对,不?能让他们流血又流泪。”
宁嫣的心很温暖,这些普通人也很可爱,身上都有闪光点。
家暴男很崩溃,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他就要去叔叔的农场吃香的喝辣的,过好日子了。
是她,是这个女人毁了这一切,害他落到这种境地?。
“她骗你们的,她就是一个大?骗子。”
乘务员忍无可忍,愤怒的拿臭袜子堵住他的嘴,“你踏马的闭嘴吧。”
……
严凛一整天都心神不?宁,训练结束回办公室,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
沈建设找他一起去食堂吃饭,他没胃口拒绝了。
沈建设盯着他猛看,“严营长,你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到底怎么回事?”
严凛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很烦躁。
沈建设硬是将他拽了起来,“走,去吃饭,吃饱喝足心情就好了。”
电话铃声响起,离的最近的严凛接了起来,“我是严凛,哪位?”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是宁嫣,我遇到了一点麻烦。”
她的声音透过电波有些失音,但依旧能听?出是她。
严凛心里?一紧,“出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瑜城火车站派出所,我……”宁嫣迟疑了一下,看向对面的办案人员。
严凛急的额头冒汗,“到底怎么了?快说呀。”
宁嫣期期艾艾,脸涨的通红,她刚才找理由时没想那么多,但这会?儿……太尴尬了。
办案人员以为她不?好意思开口,按过话筒,“这位同志,我来说吧,你未婚妻在?火车上被人非礼……”
严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非礼?宁嫣吗?谁敢?剁了他的手!
狂怒的情绪涌上来,“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声音猛的拔高,把身边的沈建设吓了一跳,“是谁呀?出了什?么事?”
他还没有见严凛的脸色这么难看过。
电话是办案人员拨的,经过一层一层的转接,知道这是军队电话,对严凛的军人身份确信无疑。
“同志你别紧张,她没事,她现在?好好的,就是受了一点惊吓。”
严凛心乱如麻,狠狠抓了一把头发,“把电话给她,我跟她说几句。”
办案人员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换了谁都不?好受。
他将电话递给宁嫣,宁嫣想了想,将话筒放在?桌上,这样大?家都能听?到。
电话里?传来严凛焦急的声音,“宁嫣,你真的没事吗?”
这一刻,不?知怎么的,宁嫣的鼻子发酸。
被人关心牵挂,这感觉……太奇怪了。
她吸了吸鼻子,“我没事,打这通电话就是想求证一下我的身份,那坏蛋说我不?是正经清白的姑娘,被欺负了也活该。”
严凛气疯了,忍不?住爆了粗口,“md,让他去死。”
她在?哭吗?她那么坚强,从来都是笑眯眯的,这是受了多大?的屈辱。
办案人员心情很沉重,他们没有保护军属啊。
“同志,你别激动,我们想确认下信息,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严凛深呼吸,将怒意压了下去,“好。”
“她是哪里?人?”
严凛不?假思索的开口,“宁嫣,s城人,在?黑省横山县永宁公社勤丰大?队当知青,她帮助当地?农民办起了豆腐作坊,带领村民们吃上了饱饭。”
“这次不?辞辛苦出行是为了采购原材料,她无私奉献,深受当地?村民们爱戴,这些都可以查的。”
所有的信息都对上了,介绍信也是这么写的,可惜勤丰大?队没有电话,但打给军人未婚夫也一样的。
他不?禁肃然起敬,这么好的姑娘啊。
他最后?一次确认,“你是他的未婚夫?”
宁嫣的心提了起来,又不?好做暗示,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严凛沉默了几秒,“……是,我叫严凛,是一名?军人。”
办案人员道,“那行,我们都了解了,谢谢配合。”
严凛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她是个好姑娘,不?该受那样的委屈。”
办案人员心底升起一丝羡慕,他们感情真好啊。“你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谢谢。”严凛的语气凝重极了,宁嫣的心情非常复杂。
他能理解她的不?得已?吗?会?生气吗?但她很需要借助他这一层身份。
算了,等?回去后?再?赔罪吧。
“宁嫣,你……好好吃饭。”
“呃。”宁嫣愣了两?秒,心里?百味俱杂,“好。”
电话挂断了,严凛听?着嘟嘟声,紧紧拽着话筒,脸色黑的可怕。
沈建设听?了一耳朵,但没听?清楚,“宁嫣出了什?么事?勤丰大?队的人也真是的,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孤身出门?你快说啊。”
严凛将话筒放回去,深吸了一口气,“我要请几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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