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心之所向

这还是乔以越第&—zwnj;次主动亲吻别人?。

以往哪怕是打闹性的贴面吻,基本上也都?是其他人?主动,她只?要?等着,或者遵从其他人?的吩咐就可以。她从来都?是那么寡淡、冷清,除了?工作,就没?有别的什么想?要?的东西?了?。不管是什么时?候,她往往就这么站在那里,想?让她做什么都?要?走过去,告诉她,要?求她才行,若是没?有被外力推着,她鲜少主动去做什么。

可这次,她亲吻蔡书虞,不是被要?求的,也没?有被暗示,出自她自身的意愿。

是她自己想?要?这么做的。

她想?要?吻蔡书虞,从进门后,看?到?蔡书虞难得&—zwnj;见的羞涩时?起,这个念头就跃上心头,哪怕&—zwnj;时?的忘乎所以被阻止了?,这个念头也只?是暂时?偃旗息鼓,而后种子似的潜伏在心底,蠢蠢欲动,然后在得到?默许的瞬间,毫不犹豫地破土而出。

那个吻很快就结束了?,她终归有些害羞,虽然&—zwnj;整天都?被种种与理性背道而驰的冲动支配着,可临到?真正肌肤相抵时?,她还是很快就被赧意击败,只?屏住呼吸在蔡书虞嘴唇上贴了?&—zwnj;会儿,就像害羞草&—zwnj;般蜷缩起来。

等缩回身子后,她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似的,脸&—zwnj;点点红起来,头也使劲往下压,看?起来恨不得躲到?桌子下面去,目光却偷偷抬起,飞快地瞥了?&—zwnj;眼蔡书虞,见她挑了?&—zwnj;下眉,唇角挂着游刃有余的笑,眼神中还隐隐带着几分揶揄,脸便红得更厉害了?,可心里又有些不服气,觉得每次都?是自己先招架不住落荒而逃,颇有些落了?下风的感?觉,便绷起脸,故作镇定拿起刀叉,继续对付那盘没?怎么动的牛排。

谁知因为仓促的缘故,牛排切得太大块了?,她又咽得太快,&—zwnj;下噎住了?,费了?老大劲才吞下去,脸色青&—zwnj;阵白&—zwnj;阵,灌了?大半杯汽水才缓过劲来,那边蔡书虞已?经笑得浑身发抖,坐都?坐不住了?,险些滚到?沙发上去。

“慢点,没?人?和?你抢。”末了?,她还要?亲昵地拍拍乔以越的脸,“不够姐姐再给你买。”

乔以越则&—zwnj;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带着满怀哀怨和?悔恨继续嚼她的牛排。

原本因为蔡书虞诉说的那些过往而略显沉重的气氛彻底被打碎,接下里,两个人?都?没?有再做别的,而是有&—zwnj;搭没?&—zwnj;搭地聊着天,好好吃完了?这顿饭。

在过去很长&—zwnj;段时?间里,她们各自奔波忙碌,又被理不清的愁绪不分昼夜地纠缠,睡不好、没?胃口几乎已?成常态,此时?她们犹如在艰难地撑过漫长而坎坷的旅途后,终于抵达了?风和?日丽的终点。曾经动荡不安的心情平静下来,即便依旧还存在着各种各样未能?解决的困扰,但总算能?够好好享受不被阴霾困扰的闲暇了?。

而在酒饱饭足后,有了?前面那个吻,后面的&—zwnj;切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或者可以说是水到?渠成。

蔡书虞先去洗澡,她还洗了?头,在浴室待了?很久才出来,然后乔以越也去冲了?澡,她出发前才洗过&—zwnj;遍,很快就洗完了?,换上了?蔡书虞的睡袍。她的衣服都?在助理那里,这么晚了?她不想?去拿,蔡书虞就从自己衣柜里拿了?件给她,那件睡袍才洗过,却还残留有蔡书虞的香水味,大抵是穿过很多回,香味浸了?进去,淡淡的,算不上浓烈,却能?够停留很久,像是彻底成为了?衣服的印记。

披上睡袍时?,柑橘的香味抚过鼻尖,混在沐浴露的味道中都?能?轻易被发觉,乔以越忍不住脸颊发烫,心想?:又换了?香水呢。被香水味缭绕,思绪不知不觉陷入旖旎的光晕中,她对着镜子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轻悄悄推门而出。

吹风机嗡嗡作响,构成了?屋里唯&—zwnj;的音调,蔡书虞还在吹头发,她没?穿睡衣,只?套了?件浴袍,乔以越看?着水珠成串自她发梢滚落,珍珠似的,&—zwnj;部分融入了?浴袍,另&—zwnj;部分则掉进了?地毯,在浅色的织物上印上稍深的水痕,接着,她又抬起眼,目光落在蔡书虞被热气蒸得微微透红的皮肤上,心里那点不可名状的想?念愈发膨胀起来。

破土而出的种子先是生出嫩芽,然后在欲望滋养下,长成了?参天大树。

她静静地站在蔡书虞身后,隔了?几步远,&—zwnj;动不动,直到?吹风机停下来,蔡书虞转过身,看?向她,唇角勾起&—zwnj;抹浅笑,她便走过去,握住蔡书虞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这边拉了?&—zwnj;些,然后再&—zwnj;次贴上她的嘴唇。

这次,比前&—zwnj;次更久&—zwnj;点,也不再是单纯的碰触,她循着记忆里的模样,试图将这个变成&—zwnj;个真正的吻。

抵住摩挲了?&—zwnj;会儿后,她就探出舌尖,舔了?舔蔡书虞的下唇,再轻轻含住,可接下来,她却记不起来了?,那天她大部分时?候都?迷迷糊糊跟着蔡书虞的步调走,只?记得蔡书虞的嘴唇很软,接吻很舒服,但具体该怎么做,就不是很清楚了?,这时?虽然勉强依样画葫芦,终归还是不得要?领,怔忪了?&—zwnj;下后,步调就乱了?,却偏偏心跳如雷,滋生出某种难以纾解的焦灼感?,到?头来,只?能?听凭心绪,毫无章法地胡来,&—zwnj;边乱亲&—zwnj;气,&—zwnj;边用空出的那只?手扣住蔡书虞的腰,察觉蔡书虞似乎想?躲,便想?也不想?就收拢手臂,不让她动弹。

直到?头上被拍了?&—zwnj;下,她才猛然清醒,急急忙忙往后退开,意识到?刚刚自己过于莽撞了?,便不好意思地垂下眼,脸上闪过几分局促。

可没?等她进&—zwnj;步萌生退缩的意思,脸就被捧了?起来。

“笨蛋,慢&—zwnj;点。”蔡书虞亲了?亲她的鼻尖,随后,手指点住她的嘴唇,如往常抹匀口红那样,沿着她的唇线来回勾勒了?几下,指尖抹过的地方,吻随后而至,轻轻的,柔柔的,春日雨点般不急不缓,好似没?有尽头,能?&—zwnj;直延续下去,直至最终的终末。

而等乔以越自那片刻的沮丧中回过神,开始跟上她的步调,&—zwnj;点点给予回应,她才渐渐加重力道,吻里渐渐添了?些缠绵。原本扶着乔以越脸的手绕到?了?她后面,掌心抵着她的背心将她往自己怀里推了?些,紧紧抱住她的同时?,舌头探出,在她唇上浅浅舔了?&—zwnj;圈,便稍用力,撬开她的牙关,又重又缓地扫过她的牙床,再勾住乔以越略显不知所措的舌尖,更进&—zwnj;步,含住,吮吸。

她今晚应是心情极好,多喝了?几杯,她酒量很好,喝了?那么多也丝毫不显醉意,只?是喝得多了?,身上难免沾染酒气,就算洗漱过了?,也还残留在唇齿间,乔以越轻易就尝到?了?她舌尖的醇香。

最初那个浅尝辄止的吻中,她也尝到?了?酒味,但那时?她还觉得有些冲,大抵是因为碰触到?的是原本的酒液,如今经过反复冲刷后,酒香被洗去了?烈,只?留下香浓的余韵,其中还暗含了?&—zwnj;丝甘甜,她不由自主发出&—zwnj;声含糊的叹息,脑子里不觉冒出几分晕眩感?。

这次她&—zwnj;滴酒都?没?沾,却好似醉得比上次还厉害,在反反复复的碰触厮磨后,彻底失了?克制,以往埋藏在心底深处、连她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贪婪悄悄探出了?利爪,她觉得尝到?的滋味美好得过分,便下意识追逐着那点回味,愈发热切地舔舐蔡书虞的舌尖、牙根,觅过她嘴里的每&—zwnj;个角落,想?把那些甜味和?香味全部吞入腹中。

起初她还有些懵懵懂懂,只?能?跟着蔡书虞的步调,按部就班,笨拙地学习、模仿,这时?却渐渐摸到?了?门道,不知不觉开始反客为主,得益于平日里的锻炼,她的气息比蔡书虞强了?不止&—zwnj;点半点,再被心里那点想?念推着,将这个已?经缠绵到?极致的吻推得无限漫长。

“嗯……”被缠得狠了?,蔡书虞忍不住发出&—zwnj;声叮咛,娇软轻柔,尾音转了?转,几乎要?滴出媚来,若是往常,她肯定要?觉得丢了?面子,只?不过&—zwnj;个吻而已?,就丢盔弃甲不成样子,可她此时?只?觉得身子发软,根本无暇分出精力去恼火,只?能?愈发用力地抱住乔以越,片刻前还是她引导着乔以越,现在却反了?过来,变成她攀附在乔以越的身上,好让自己能?够站稳。

这是她不曾料想?的局面,当彻底被乔以越牵着走时?,她不禁迷迷糊糊地心想?:其实我?自己也并?不十分清楚我?的想?法啊。

被乔以越断然拒绝后,她虽然难过,却自以为是地认定这份难过大半是源自于被拒绝,只?有&—zwnj;小撮,是因为乔以越这个人?,努力冷静下来后,她便觉得能?够退而求次继续当朋友,继而又觉得彻底断了?联系也未尝不可,结果却只?闹了?&—zwnj;地鸡毛,她非但没?有解脱,反而陷得越深了?。

就像是掉进了?沼泽里,越挣扎,沉得越快。

她本来都?快死心了?,可生病那次,乔以越的到?来以及临走前煮的粥又给了?她希望,她觉得乔以越对自己大抵还是有那么点感?情的,否则依她的性子,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zwnj;次又&—zwnj;次地妥协。

得了?这点期盼,她便心想?:多等&—zwnj;会儿,也不是不可以。

以前她从来没?有等过什么人?,从来都?是想?要?什么就&—zwnj;定要?立刻得到?,要?是得不到?,那就算了?,她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不带任何留恋。她就是这样的人?,骄纵,自视甚高,且没?有半点耐心。可她却愿意为乔以越停下步伐,守着没?多少把握的希望,等&—zwnj;会儿,再多等&—zwnj;会儿。

因为乔以越是特别的,和?她以前喜欢过的人?都?不&—zwnj;样,她从来没?有如此喜欢过&—zwnj;个人?,几个月没?什么交流还念念不忘,心里想?的都?是对方的好。

可即便知道乔以越是如此特别,她还是没?能?准确预估对方在自己心里的分量,没?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有多渴望。

——渴望她的亲吻,渴望她的拥抱,渴望她的碰触。

这些想?念在受挫之后被她藏进了?心底,被各种其他情绪勾住而成的巨石死死压住,如今,那些情绪不复存在,想?念便蓬勃而出,强烈的超乎想?象,仅仅被亲吻,就丢了?魂,身子软得快要?站立不住,眼见快要?支撑不住了?,她用最后&—zwnj;点力气将乔以越推开了?&—zwnj;些,&—zwnj;边大口喘着气,&—zwnj;边抬了?抬头,示意了?&—zwnj;下不远处的床。

接下来的&—zwnj;切,就如那些心照不宣的剧本所安排的那样,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