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记仇,使小性子?,秦棠溪也?无可奈何,毕竟坐在皇位上的人不是?她。
夜游回来后,两人按照平时的时辰就睡下了?。
平阳郡王出家?后,婚事作罢,众人笑平阳郡王没男儿气概,这么好的岳家?说不要就不要,若给了?寻常子?弟,肯定求着?去娶。
段翎亲去庙中看望郡王,前后三次,一直到秋日里?才作罢。
来年春日里?,段翎十九岁了?,段家?开始急了?,段夫人四处替她相看。段钰得了?贤内助,日子?过得极好,官阶连上两阶,成了?皇帝面?前日夜守卫的禁军指挥使。
段家?相亲,秦相却在一雷雨夜里?摔下台阶,磕破了?脑袋,昏迷不醒。
明姝让人去看看,皇后亲自登门探望。帝后态度不一,众人不明,秦相却很清楚。
秦相弥留之际抓着?秦棠溪的手,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秦棠溪面?露惋惜。
当日里?她为锻炼明姝,没有让自己的门下众臣即刻站在皇帝身?后,秦相会错意,刁难皇帝,造成今日皇帝不喜秦相的局面?。
帝相不和,于朝堂无益。
秦相惶恐难度,雷雨夜跌跤后,就未曾痊愈。
秦捠一死后,康平迅速升了?上来,到了?冬日里?就没有人记得曾经的秦捠。
秦府一日萧条,门前不再如以往般繁华,秦星晚未曾受到影响,出门在外,照旧有人恭贺,谁教她嫁了?能干的段小将军。
段钰哪里?都好,就是?好色,她也?很苦恼,日日打起?精神看着?。
又过了?一除夕后,段翎依旧未嫁,都已经二十岁了?,段家?眼光终于不再盯着?皇室,看得更远了?些。
终于在三月里?定下亲事,可临要过六礼了?,段翎不知所?踪。
段钰立即带着?人去找,最后人被平阳郡王送了?回来,女儿家?的名声最为重要,段翎只得嫁郡王。
事态发展出乎意料,传到帝后的耳朵里?,秦棠溪叹息:“到底还是?让她如意了?。”
皇帝在临摹字画,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手腕微微泛酸,也?不去回答。
秦棠溪瞧她一眼,不过在临摹罢了?,竟摆出了?如临大敌的阵势,她揪着?皇帝的手腕,“陛下,您可知赵澜怎么死的?”
皇帝凝眸:“笨死的。”
“陛下进步了?。”秦棠溪阴恻恻夸赞一句。
皇帝立即放下羊毫笔,看向来禀报的文青:“她既然要嫁就让她去嫁。”说完视线落在秦棠溪紧蹙的眉眼上,摆摆手示意文青赶紧滚。
文青最识趣,帝后恩爱,他就是?一碍眼的东西,很快就走了?。
皇帝嬉笑一声,“怎地又不高兴?”
“看着?心烦罢了?。”
“那就不见,要不你去福州玩玩?”皇帝伸手拦过她的腰肢。
三年来福州一带的海域都成了?大魏的疆域,这是?大好的事情?,她一直想去看看,看看阿姐当日的退路是?什么样子?。
秦棠溪也?正有此意,皇帝好意,她就收下了?,“何时呢?”
“春日里?正合事宜,洛阳就交给康平,顺便看看他们?的动静,你相信我,段钰与康平,一武一文,是?最好的守门人。”明姝轻咬住阿姐的唇瓣。
春意正浓,应当出去走走。
帝后定下之后,枢密院、六部重重安排下去,皇帝巡游是?大事,一点都不可疏忽。
到了?二月里?,队伍就出发了?。
帝后离开洛阳城,温瑕在这时赶回来,段钰令人护送她追赶銮驾。
追赶两日后,在驿馆里?见到帝后两人。温瑕是?老臣,又从边境而来,带着?是?紧要的消息。
一战打了?四五年,温瑕也?成熟不少,风沙磨砺过的脸颊,黝黑而犀利,看人的眼睛也?多了?些战场上的杀气。
“陛下,战与不战?”温瑕问?道。
眼下的局面?与多年前相似,都是?历尽艰辛打得乌斯落荒而逃,同样,大魏也?收到了?许多影响。再打下去,将来的结果没有人知晓。
乌斯人脸皮厚,会玩赖,打仗的时候骂得难听,输了?就笑脸讨好投降议和。
明姝心中腹诽,面?上没有表现?出来,看向秦棠溪:“皇后有何想法?”
秦棠溪轻描淡写?道:“乌斯愿意归属,大魏怎可拒绝,令户部拟一账册,算一算大魏大战花费多少银子?,他们?肯补足,便接受他们?的议和。若是?不成,就再继续打。”
温瑕眼皮子?跳了?跳,皇后的意思真的很损……
皇帝听话,表示同意,让人带着?温瑕去休息,明日停军修整一日。
天色一擦黑,皇帝悄悄带着?皇后从驿馆后门悄悄溜出去玩。
小镇不如洛阳繁华,一如夜就见不到什么人,店铺也?关了?大半,偶有几家?门前灯火明亮。
两人去了?一件面?馆,店内还有三两人,但?对她二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明姝起?初不懂,后来就明白了?,不是?所?有人都会认可女子?恋爱成婚,洛阳的大魏的帝都,是?最繁华,也?是?礼仪规矩传播最快的地方。相反有些小镇,不通车马,过于闭塞。
店家?给两人端来了?面?条,笑吟吟地,并不像其他几人那般过于偏见。
“阿姐,你难过吗?”明姝吃了?一口面?条,悄悄地问?对面?神色冷清的人。
秦棠溪将碗里?的鸡蛋夹给她,嘱咐她多吃些,又说:“不难过,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有何可难过呢?他们?有自己的快乐,我们?也?有自己高兴的事情?,他们?觉得碍眼就不看,我们?觉得不好受就不去看他们?,总不至于到了?无法生存的余地。”
她经历过太多的事情?,内心早已麻木,除去明姝外,再也?不起?半分波澜。
明姝却还年少,脸皮薄,被人指指点点,多少会有些不适应,可幸的是?她没有动怒、没有以权压人。
秦棠溪放下筷子?,默默地握住明姝的手。
昏暗的烛火下,当初的小姑娘容颜姣好,脸色更比春光妩媚,顾盼生辉。
明姝笑了?,“我不难过。”
吃过面?条,两人漫步走回驿馆,沐浴净身?,照以往般拥住对方,不盈一握的腰肢愈发滚烫。
明姝一低头,向阿姐吻去。
呼吸乱了?,寝衣料子?柔软,却成了?两人的阻碍,最后,褪去。
翌日,两人都起?来得很晚,苦了?温瑕等候。
温瑕等到午后才见到帝后,她焦急,帝后面?色红润,眼中只有对方,她追问?几句,帝后的意思一样。
皇帝比起?以前更为自信,同温瑕说道:“大魏不缺银子?,要打就打。”
远在洛阳城的户部尚书陈郸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同僚询问?他怎么了?。陈郸摸摸鼻子?,“有人在骂我。”
同僚一笑了?之。
皇后听到皇帝的话后,眉眼一片柔和,在温瑕看来的同时微微颔首,温瑕颔首,领了?密旨离去。
皇帝传话回户部,令人核算清楚乌斯一战的费用,户部尚书顿时来了?精神,花了?半月的时间,做了?十几本账册,快马加鞭送去边境。
而帝后在邓州这里?歇息几日,等到了?福州,都已快到夏日。
蔚蓝的海水就像是?碧色晴空一般,澄澈喜人,大魏的战舰停泊在码头,桅杆上是?挂的是?大魏的旗帜,随风荡漾,彰显大魏风姿。
刘主簿领着?皇帝去参观新打造的船只,皇后悄悄见了?赵绘,令他找几只船只,她要去岛上。
赵绘喜道:“我们?换了?新的船,速度比以前快了?一倍,来回只需半月。”
皇后颔首:“你去安排,随时可以动身?。”
赵绘领了?皇后的懿旨,带着?人挑了?最好最快最稳的船,为防止出事,还挑了?千余人跟随。海上不比陆地,四处都是?危险,海盗胆子?也?大,就算知晓是?皇后也?赶来劫船。
日子?定了?以后,皇帝将岸上的事情?安排好,交给了?心腹,对外宣称水土不服,休养几日,令随行的大臣主持大事。
登船航行三五日后,感观就与陆地不同,潮湿的气息几乎扑向自己,偶尔会遇到海盗来打劫。
但?大魏的战舰胜过以往,未靠近就没随行的侍卫们?剿灭。
船行过了?六七日后,海上无人,几乎看不见其他船只,一望无际,与陆地不同,海上都是?水,容易让人产生恐慌。
明姝起?初有些不适,渐渐地,明白过来,这里?荒无人烟,就是?最好的避世之地。
她站在甲板上,感受海风的吹抚,心徐徐沉静下来。
眺望蔚蓝的海水,大海有着?自己独特的魅力,海水会吃人,同时,这也?是?一种保护。
在黄昏的时候,远远地见到了?岛屿上吹动的旗帜,赵绘走了?过来,“陛下,到了?。”
船在半个时辰后驶入港口,人类的欢笑声传了?过来,青翠的树后,站了?不少女子?,红色卷毛,蓝色眼睛,与大魏不一样。
女子?手中还牵着?些孩子?,有的孩子?是?黑发,也?有的与母亲一般。
明姝诧异,“这是?什么人?”
“外国人,孩子?是?她们?与大魏的儿郎生下的。”赵绘小声解释。
秦棠溪也?下了?船,走到明姝身?侧,牵起?她的手,唇角带着?温柔,眼中的光色更亮,“我同你解释。”
再往岛上走,空阔地的地方备了?马,秦棠溪带着?明姝翻身?上马,两人同坐一骑,引来不少人的欢呼。
秦棠溪在后,手握缰绳,一手揽着?明姝的细腰,映着?夏日里?的晚风,唇角摩挲着?明姝小巧的耳畔,“这里?有许多被拐卖的外国人,赵绘将人留下,令他们?同大魏儿郎繁衍子?嗣,将来便由他们?保护着?这座岛屿。”
将士也?有老去的一天,当他们?拿不动刀剑的时候,责任就顺理成章落在他们?孩子?的身?上。
明姝感受到阿姐不一样的情?绪,是?在宫里?不同的,是?兴奋开心与温柔的交融。
阿姐一心打造的地方,是?她最向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