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脾气了。
秦棠溪继续去拽被子,“我帮你将银子都赚回来,好不好?”
明姝不吭声,藏在被子里的?双眼转了转,心有微动。
秦棠溪继续道:“我生?辰快到了,到时群臣送的?贺礼都给你。”
“就这?”明姝暴起,目光灼灼地?凝视对方。
晃动的?烛火下,秦棠溪的?眸子明暗不定,唇角蕴出一抹笑意,“不然就没有了。”
明姝问她:“秦棠溪,你要银子做什么?”
秦棠溪:“小气得很,你这银子也不是来的?正道,要那么多做甚。”
明姝:“你这人还?倒打一耙,我是皇帝,银子来的?都是正道。”
秦棠溪毫不犹豫就揭穿她:“这些都是明帝积攒十年的?珍宝,吴家被抄家后,你自己就没有留下他们的?东西??还?有吴太后,她被圈禁后,她宫里的?东西?去了何处?还?有吴氏一党剪除的?党羽、还?有这些朝臣给你送的?贺礼。”
明姝也不脸红:“皇帝拥有万物,就连你也朕的?。”
秦棠溪顺势道:“拥有万物的?皇帝怎地?和我计较这些?”
明姝一噎,“你又给我下套。”
秦棠溪伸手捏捏她的?小脸,笑说:“尊贵的?皇帝陛下,你准备的?聘礼呢?”
明姝丧气:“都给你搜刮走了。”
秦棠溪很高兴:“那更应该是我的?,到时再让礼部出,到时再给你。”
“你……”明姝语塞,“你如?今变得怎么这么计较。”
秦棠溪没有再答,拉着她一道躺下,两?人肩靠着肩膀,十指紧扣。开疆扩土哪里是一件容易的?事?,户部这个时候未必肯出银子,等击败乌斯后再论。
皇帝的?银子来自百姓,如?今再用作福州,也算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她认真道:“福州海域一带,海盗出没,又有不明的?外国人来抢盗,这些岛屿看着不算什么,可?至少会让大魏疆土大一些。”
开疆扩土的?皇帝不多,明姝到时也会被后世记住。
明姝翻过身子,伏在她身上?,“秦棠溪,你是担心那些老东西?不肯出东西?,一来二去就漏了风声,对不对?”
地?方官吏干净得不多,福州都督是个肥差,皇帝这么一动,就等于断了他的?经?济来源,他不从中捣乱才会奇怪。
少女身子滚烫,摸着柔软娇嫩。秦棠溪眸色转为明亮,扯扯唇角,“陛下聪慧。”
明姝嗤笑,眸色凌冽,道:“福州都督这个肥缺,朕迟早给他换了。”
秦棠溪沉吟片刻,斟酌道:“言之过早,我们的?人一旦过去,亮出底牌,他们若有所阻拦,到时再动手。”
下个套,就看老鼠钻不钻。钻了,就是好,不钻也而不打紧,她们的?目的?也达到了。
“听你的?。”明姝不气了,结束这个话?题,朕给你办个隆重的?生?辰宴会。”
秦棠溪允了,“嗯,办得大些,不给礼不给入席。”
明姝噗嗤一声笑了,伏在秦棠溪身上?笑得直不起来,秦棠溪摸摸她的?五官,明媚动人,柔软如?绸。
两?人对视一眼,明姝得到鼓励般,伸手脱开她的?衣襟。
****
翌日朝会结束后,皇帝换来尚宫局的?几位尚宫,说出办宴一事?。
几人在宫里多年,都是人精,对视一眼后,心中都有数,陛下对秦大人的?信任一如?往昔,不曾变过。
皇帝说了几句,就令她们退下。
尚宫们出了太极殿后,心中沉沉,陛下说大办,她们在想着大办二字的?意思?。秦棠溪离开洛阳城一年,官阶早就被旁人顶替,在朝的?权势几何,她们这些宫里人也分?不清。
她们凑在一起解释大办二人字的?含义,最后决定先?拟出章程,再给陛下定夺。
宫里是没有秘密的?,皇帝吩咐下去的?事?情,到了黄昏就传得人尽皆知,几番揣测后,送去秦府的?贺礼都极重。
洛阳城内的?世家都不会穷酸,陛下早非以前,今日权柄在握,都是秦棠溪的?功劳,陛下信重,秦棠溪依旧是御前红人。
按照常理,朝臣过寿诞是在自己府上?,陛下此举,明显是偏爱了。
陛下偏爱,他们就得跟着偏爱。
到了生?辰那日,皇帝早早地?宣布退朝,亲自过问了筵席一事?,嘱咐宫人用心些。
回到寝殿,秦棠溪在同人说话?,她探首去看,是一中年男子。
隐约可?听见两?人的?对话?:“大人,福州近处的?岛屿大部分?都是海盗,来往劫掠为生?,再往深处走去,就是些红毛蓝眼睛的?人,再深些就不知晓,臣等未曾去过,不敢胡说。”
秦棠溪道:“你命人将附近的?岛屿统计在册,接受大魏编制的?授以军衔,不愿的?就来硬的?,不必手软。都是些亡命之徒,未必肯听话?。”
明姝听得出神,阿姐手段依旧,不曾手软。
宫廷中不缺手软的?人,要想活命,就得有自己的?手段。
她敛下心神,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臣鸿胪寺少卿魏玉见过陛下。”
明姝摆摆手,示意他快些走。
魏玉匆匆一礼,朝着外间?走去,明姝这才迈进殿,秦棠溪坐在案牍后,依旧对着海图发怔。
外间?安排宴席的?水榭陆陆续续有人入座了,都是些重臣,屏风隔成两?处,屏风后是官眷,她们衣着鲜亮,坐在一起说着笑话?,言辞间?和煦如?风。
江知宜到后,宫人引着她往她的?座位走去,朝臣与家眷都分?开坐,她与平襄也不在一起。
水榭清爽,流水潺潺,声音极为动听,恍若置身山谷中,宫人鱼贯而入,将果子酒盏一一摆好。
江知宜小小地?抿了一口酒,身侧有人在说起今日宴的?事?情。
“陛下如?此大办,是何意思??”
“陛下信任她。”
“这位本事?极为了得,离开一年,依旧让陛下对她深信不疑。”
“若无?几分?本事?,哪里会有今日的?大魏。”
树荫将阳光割裂出数道斑驳细碎的?光线,落在那些朝臣的?身上?,将他们的?嘴脸照得极为清楚。
江知宜扬首又饮了一杯酒,同僚走来寒暄,户部尚书也走来,在她身侧坐下,同她说道:“江大人,你送了什么礼?”
户部丧尚书陈郸自从成了户部一把手后,遇事?能扣则扣,江知宜随口就道:“是平襄郡主准备,下官未曾细看。”
陈郸失望,揣测道:“陛下最近缺银子了。”不缺银子为何要大办,往年秦大人还?是长公主,权势滔天也不为过,那些年都不曾大办,现在办什么。
江知宜放下酒盏,轻声说:“或许陛下想向众人展示她对秦大人的?信任。”
陈郸哼了一声,陛下前几日找他要银子,他没答应呢,现在肯定是想敛财。他算了一笔账,陛下这场宴席后,最少可?得数万两?。
陛下说了大办,你好意思?拿三瓜枣塞过去?
脑袋都给你摘了!
腹诽几句,皇帝与秦棠溪一道来了,皇帝之下的?座位赫然还?是空着的?,不用脑袋想,也知是给谁留的?。
秦棠溪在宫人的?引导下走了过去,众人见到这位久不露面的?前摄政长公主后都屏住呼吸,耀眼的?光色下,她肌肤如?雪不说,眉宇间?少了几分?威仪,扫去从前的?威压后,更像是女子。
从前,他们并不将秦棠溪当作女子,当作一位摄政王,今日第一次,将她看作一普通女子。
就这普通的?一眼也说明很现实的?问题,他们对秦棠溪没有以往的?尊重了。
女子与摄政王,自然会尊重后者。
皇帝先?举杯敬酒,说了一席感激的?话?,秦棠溪平静地?饮下杯中酒,接着朝臣有样学样,秦棠溪应接不暇。
酒过三巡后,伶人来献舞,朝臣的?目光便转向年轻的?伶人。
伶人衣衫轻薄,纱衣清透,肌肤若隐若现,官眷那侧不少有女子的?议论声,声音渐渐有些大了。
朝臣隐约听到自家夫人女儿的?声音后就收敛了目光,与同僚相互敬酒。
皇帝也多看了两?眼,被有心人看到后,陡然一惊,陛下都快二十岁了,后宫依旧空空如?也,也该立皇夫了。
先?是一个人有这等心思?,随着皇帝的?目光黏在伶人身上?,就有不少人都动了这等心思?。
朝臣如?此警觉,秦棠溪如?何会不知,手中的?酒盏清楚地?映出自己的?容颜,小皇帝动心思?了?
她觉得心口某处多了些隐隐说不清的?感觉,想去抓,却又抓不住。
是苦涩的?。
宴席散后,她有些醉了,拾星扶着她,晃悠悠地?登上?车辇,须臾后,皇帝也过来了。
她伸手,皇帝搭着她的?手上?车,然后在她身侧坐下。
车辇朝着寝殿走去。
明姝饮了几杯酒,脸蛋红扑扑地?,脖子却很白,清晰可?见跳动的?筋脉,肌肤在阳光下盈盈生?辉、
秦棠溪晕乎乎地?想到了稀有的?羊脂玉,玉色天成,不及明姝美?丽,她看着明姝,明姝也在这个时候对她笑了。
眉眼弯弯,青春媚惑。
青春与媚惑二字怎地?用在一起了?秦棠溪想不明白,脑海里忽然就蹦了出来,明姝年轻,眉眼带着风情,或许就是青春媚惑。
秦棠溪感觉自己醉意更深了,依靠在明姝肩膀上?,听着明姝同她说话?:“阿姐,你可?曾瞧过礼单了?”
“那是你的?东西?,我才不要去看。”
明姝笑了,知她酒醉。
到了寝殿后,明姝扶着秦棠溪下车,嘱咐拾星去办醒酒茶,自己将人送到殿内。
将人放下后,她去取毯子给阿姐盖上?。毯子刚盖上?去,就被阿姐掀开,如?此几次后,她恼道:“你这醉鬼,怎地?那么惹人烦。”
秦棠溪登时就坐了起来,指着她就问:“你觉得我烦?”
作者有话要说:明姝:无理取闹。
秦棠溪:你说谁?
明姝:我说、我说、我说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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