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听得?一懵,在门口徘徊了须臾,拉来?拾星问话。
拾星不敢开口,只拿手指了指殿内:“长公主来?了许久了。”
明姝这才走进去。
秦棠溪躺在小?榻上,初九就站在她肩膀上,嘀咕了几句后见?到明姝立即拍拍翅膀飞了过去。
“回来?了。”秦棠溪也跟着起身,看着鬼鬼祟祟的小?姑娘,道?:“都?解决了?”
“秦淮有新府台去了,不过残余的天?理教还未曾商议好?去哪处军队。”明姝道?。
“就近安置,留下的就留下,不愿的就回家。”秦棠溪回道?,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不可纵容,能留他们?一命算是?陛下恩赐。”
明姝听后也点了点头,“晓得?了,霍屏如何死的?”
霍屏死得?太过突然,就像是?一颗高耸入云的大树,瞧着威武,不想一道?雷劈下来?就死了。
让人有些无法接受,更何况外人将她传得?神乎其神,都?道?其天?资过人,手段惊奇。
闻言,秦棠溪神色平静,目光转向?外间的浮云,恍惚道?:“王莱杀的。”
明姝更为惊奇了,“王莱是?霍屏费尽心机请来?的,怎地反过来?杀她?”
“多行不义必自毙,王莱杀她是?为私仇。”秦棠溪将信国公的事情?隐瞒下来?,也不想告诉明姝,眼下的结果很好?。她又道?:“王莱若不杀霍屏,此?战短时间内无法休止。”
擒贼先擒王,霍屏一死,旧将们?幡然醒悟,天?理教就成了一盘散沙,不攻自破。
当然,明姝不懂这些,思考须臾后,叹道?:“霍屏若是?甘愿平凡,也是?不错。”
总而言之,来?势凶猛,死得?凄惨,让人感叹。
“陛下,藩王如何了?”秦棠溪转了话意,当日里不敢动秦淮是?顾及乌斯,等一旦开战了,就怕那些藩王借此?行事。
洛阳腹背受敌,顾忌太多。
明姝回道?:“尤为安分,不过有一事当于你细说?。”
“你想说?楚襄王一案翻不得??”秦棠溪薄薄的红唇抿紧,神色中添了几分了然,小?皇帝的想法过于简单了,从?始至终,她都?不赞成翻案立后。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翻案,众人心不平,也只会放在心口上,不会宣之于口。
但为了自己去翻案,众人再看事情?的时候就会觉得?皇帝出于私心,那么翻案的结果就算再公正,在他们?眼中都?会是?错的。
人心就是?这样?。
明姝恬静的神色渐渐被不安取代,但她没有瑟缩,反道?:“过上几年,我们?就可翻案,眼下就是?委屈了你。”
长公主位高权重,一旦跌落下来?,就会受人践踏。秦棠溪树敌太多,到时候难以确保她的安全。
因此?,她才有些不安。
在花楼里她见?过太多官家女?子,被卖进来?之前高高在上,可跌落在污秽之地后就遭到了与民家女?子不同的待遇。
秦棠溪淡笑,“不说?这些了。”伸手摸摸小?姑娘柔软的脸颊,微微靠近她,闻到熟悉的清香后,感觉整个人都?很愉悦。
夕阳西去,淡淡的光色投射进来?,落在明姝的发顶,使得?那张脸颊愈发温和。
凌冽在外,由内温柔。
明姝愈发像秦棠溪了。
秦棠溪察觉到这点后,暗自摇头,唇角却含住明姝的耳廓,齿间摩挲着柔软的肌肤。
明姝微颤。
*****
晚间尤为寂静,宫里人少,又无后妃,初夏凉快,殿前的空地里摆放了一张小?榻,一张食案。
食案上放置了果酒,月下对?饮,也极为舒畅。
明姝懒散的躺在秦棠溪的腿上,望着天?上的明月,鼻尖酒香味浓郁,引人入迷。
秦棠溪手中执一酒盏,不知怎地就开了口,道?:“那年端午,我去国公府送礼,你陪着老夫人包粽子。”
“你想吃了?”明姝翻过身子,平躺下来?,从?她的角度去看,只能看到阿姐的下颚,她伸手摸了摸,笑道?:“得?空给你去做。”
醉意撩人,月色如水,气氛中多了几分宁静,秦棠溪更是?感到从?未有过的愉悦,她弯下脑袋,亲了秦明姝一张一合的嘴角,轻轻笑道?:“好?。”
明姝得?了甜头,伸手抱住她的脖子,扬起脑袋就加深这个吻。
酒香掺杂着更浓的甜蜜,令人醉意加深。
秦棠溪弯下身子,吻从?唇角落在肩胛骨,轻轻一咬,明姝倒吸一口冷气。
她微恼,“又咬我。”
秦棠溪当作没有听见?,四下无人,也没有了忌惮。
庭院欢好?的感受很奇特?,天?地之感,凝于醉意中,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月上中天?,情?意深深,明姝醒来?之际,已在殿内,身侧是?有人的。
她翻了翻身子,秦棠溪就睁开了眼睛,目视她:“酒醒了?”
明姝脸色红扑扑的,眼中一片澄澈,却没有酒后的缠腻,秦棠溪凑至她的眼下,“我有一事忘了与你说?。”
“什么?”明姝的声音低迷暗哑,细细听来?,有几分暧昧后的余韵。
秦棠溪听得?心口发热,顿时不想说?扫兴的事情?,便翻过身子,伏在她的身上,揉揉她的眉眼,“明日与你说?。”
明姝睨她,道?:“肯定不是?好?事。”
秦棠溪揪着她的耳朵,道?:“以后不许想着旁的年轻女?子。”
明姝迷迷糊糊的没有听懂,很快,她就没有时间与精力去想了……
与此?同时,驿馆里的段翎很苦恼,因为她的属下将人跟丢了,不对?,不是?跟丢了,是?她的人失踪不见?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可想而知,那位小?姑娘身份不简单。
越是?得?不到越在骚动。
段翎一人坐在月下,独酌凄楚,想起白日里小?姑娘的那张脸蛋,顿觉心口发痒。
她很苦恼。
一夜没有睡好?,翌日清晨起来?的时候,眼下一片乌青,于她而言,会毁容的。
花了晌午的功夫更衣梳妆,穿了得?体的衣裳后才缓缓去宫里。
一路上看到了洛阳城的繁华,身侧的段蘅好?生提醒她:“您入宫后记得?小?心些,您就是?一棋子。”
“闭嘴……”段翎发怒,拿手堵住她的嘴巴,“再说?我是?棋子,我会让你变哑巴。”
段蘅无奈,并州段家大姑娘被太后指定成为贵妃的人选,没成想大姑娘不想伺候皇帝,就连夜跑了。
没办法,就拿庶女?段翎来?顶替,她一路跟随,照顾并看着这位见?谁都?起色心的姑娘。
入宫后,先入庆安宫给太后请安。
下车后,威仪的宫门就让段翎说?不出话来?,她突然喜欢这里了,拉着段蘅道?:“你看这里,我喜欢那道?宫门,多高大,你看这里的侍卫真多,一看就是?钱多,我觉得?我会喜欢小?皇帝的。”
段蘅却道?:“您是?喜欢陛下还是?喜欢她的权与钱?”
段翎想了想,“我觉得?系应该先喜欢钱,她如果长得?像昨日那个姑娘一样?好?看,我肯定会同时喜欢她。”
两人在一起叽里呱啦,一辆马车从?她们?身侧走过,段翎激动道?:“为什么会有人在宫里坐马车,你不是?说?只得?走吗?”
段蘅道?:“多半是?长公主的车驾。”也就是?长公主从?秦淮回来?。
事情?愈发棘手了,小?皇帝好?骗,但长公主可是?不好?糊弄的。
惊讶声传入马车里,车里的人掀开车帘,遥遥可见?一年轻女?子的身影。宫里鲜少有这么精心打扮的女?子,联想起昨日太妃的话,秦棠溪果断道?:“去庆安宫。”
马车调转,去了庆安宫。
段翎到了庆安宫门口再度见?到那辆马车后腿肚子发软,拉着段蘅害怕道?:“我想回去。”
“拿出您昨日撩人家漂亮姑娘的气势来?。”段蘅拂开她。
想到漂亮姑娘的美貌,段翎来?了精神,揉揉腰揉揉肚子,撸起袖口就入宫。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段蘅扶额。
报上姓名后,宫女?小?心又客气地将人迎进去正殿。
殿内辉煌,地砖照得?段翎头上的红宝石步摇熠熠生辉,段翎扶了扶步摇小?心翼翼地行礼,太后欢喜地叫气。她小?心地直起身子,宫女?引着她坐了下来?,余光瞥见?一侧的女?子,容貌倾城,气质脱俗,她看得?眼睛眨都?不眨。
好?漂亮。
秦棠溪瞥了她一眼,道?:“段姑娘,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殿下很美,比我见?过的女?子都?美……”段翎欲言又止,不对?,还没有她昨日那个姑娘美丽。
果然,洛阳的水土就是?好?,遍地都?是?美人。
令人垂涎三尺,她就想一一采花。
孙太后听得?哪里不对?,但很快,秦棠溪的话就教她让她转了心思,秦棠溪淡然道?:“陛下更美。”
“真的?”段翎眯眼笑了笑。
秦棠溪颔首,转而同孙太后言道?:“段家的姑娘很美。”不仅很美,看着心思也很简单,更像是?……
她想了想,用一词语来?形容,就是?‘色胚’。
色胚段翎在想着皇帝是?如何美貌,丝毫没有在意长公主的打量,也没有收到段蘅的提醒。
段蘅气得?脸色发青,色胚就是?色胚,一见?美人就抬不动脚。
几人各怀心思,外间传来?了皇帝来?了的通报声,段翎立即抬起脑袋,一侧的秦棠溪扫她一眼,容色深沉。
并州段家的大姑娘博览群书?,气质高雅,可未曾听说?是?一色胚。
在皇帝进殿后,她特?意去打量对?方,发现对?方的眼睛看得?发直,甚至带着惊喜,她莫名一怔。
明姝被孙太后邀请过来?,先见?到长公主,余光扫到她身侧的姑娘,眼睛一沉,“是?你……”
段翎的目光中闪着惊艳,恨不得?围着皇帝绕着两圈,原来?昨日的漂亮姑娘就是?皇帝,她欢喜得?点点头:“是?我、是?我,昨日一见?,我便喜欢你了,昨夜都?未曾睡好?。”
秦棠溪蹙眉。
作者有话要说:段翎:喜欢漂亮女人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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