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红梅

殿内归于?寂静,明姝从奏疏中抬头,不小心对上长公?主温柔的眸子,她略拘束道:“长公?主何时回来的?”

“昨日。”秦棠溪踏上御阶,慢慢来到明姝面前。

数日不见,清瘦不少,思来想去?,到底是她的错了。

明姝与明帝差距颇大?,她离开洛阳城,明帝就成了脱了缰绳的野马,胡作非为?,朝臣头痛不已。

而明姝却变得极为?勤勉,事事亲为?,落得憔悴的地步了。

被长公?主这般看着,明姝莫名紧张起?来,垂首不敢看她。而长公?主勾唇一笑,“你这几日可好?”

听到许久不见的声音,明姝恍惚其神,慢慢地扬首看着秦棠溪。

秦棠溪的气质与安太妃不同,她看似清冷,可多看一眼,就多了一股子明艳。

她垂下眼睛的时候,端正?低沉,清冷寡淡。

她抬眸直视的时候,温婉含笑,柔和有?趣。

在床底间轻轻挑起?眼梢的时候,连带着唇角都多了一股子妩媚风情,就像是一把钩子,勾住了你的心。

明姝没有?说话?,低下眼睛,而秦棠溪抬了手,慢慢地落在她的下颚,指腹沿着她的唇角慢慢地勾勒一遍,明姝颤然。

明姝往一侧坐了坐,腾出一半的位置,秦棠溪顺理成章地坐了下来,主动亲吻她苍白?的唇角。

秦棠溪的吻不像往常那般霸道,只?轻轻贴在了一起?,没有?动作。

明姝眼睫颤了颤,思念起?她的味道,主动伸出舌尖。

吻得忘我?,秦棠溪眼内映着那双染上欲望的眼睛,她伸出手,摸上明姝的耳尖,一下一下,接着,又?绕到她的腰间。

明姝停了下来,蹭了蹭她的脖子,依旧不言不语。

秦棠溪也不为?去?问?,只?摸到腰间的时候就不高?兴了。

她用了两年的时间才将小姑娘喂得胖了些,腰间也有?些肉了,摸着白?嫩绵软。

离开数日,腰间就没有?肉了,她气道:“你瘦了。”

明姝不应声,伸手反抱着她的腰肢,乖巧又?缠人。

殿内彻底安静下来,殿外?的文青拦着几位前来禀事的大?人,苦心婆心劝解:“陛下与长公?主正?在商议要事。”

“里面寂静无声,哪里有?人说话?。”

文青手中的浮尘差点就甩到了对方的脸上,对方摸了摸脸,他?无奈道:“或许悄悄话?呢。”

对方不信:“要事怎地又?变成了悄悄话?。”

文青讪讪,“几位大?人就等等。”

“我?等实有?要事,内侍长……”

话?音刚落,殿门咯吱一声开了,长公?主信步走出来,丹犀上众人行礼:“参见长公?主。”

秦棠溪颔首,朝着文青道:“内侍长。”

文青浑身一激灵,“臣送送殿下。”

两人一道离开,几人急忙进殿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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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前的垂龙道笔直悠长,两侧可见不少宫人内侍来回走动。

文青胆颤心惊地与长公?主说着近日发生的事情,“战事焦灼,群臣不满,话?传了陛下的耳朵里。陛下或许年幼,听不得这些话?,不免就有?些沮丧。”

“只?是些许话??”秦棠溪冷笑,站在垂龙道上的腿脚微微发麻,“你不必藏着,使了不少绊子吧。”

文青垂首:“陛下年幼,凡事都会询问?大?臣的意思,这本是好事,可您不在,他?们就开始作妖,出的主意都……。”

小皇帝并非是从小接触这些,半道上为?帝,许多都不懂,纵勤勉,可还是有?许多不足。

那些人都是老谋深算,哪里看不出皇帝的短处,借此生了些事。

秦棠溪却道:“秦相作何反应?”

文青斟酌道:“不闻不问?。”

“你回去?吧。”秦棠溪摆手道。

文青朝着长公?主揖礼,退后几步,然后转身回太极殿。

长公?主回署衙而去?。

她一入署衙,秦相就在里面候着。秦相起?身行礼,她示意道:“秦相有?何要事?”

“陛下可知?孙太后令孙家嫡出一系的孙安冉留在宫里了。”秦相回道。

秦棠溪顿住,“为?何留下?”

“臣也不知?,孙家入京后一直没有?得到官职,孙家怕是走了一条不好的路了,以色侍君也是有?的。”秦相言道,小皇帝后宫空无一人,也曾表态是喜欢女子的。孙家孙安冉相貌出众,心思玲珑,若是留下,皇帝血气方刚,动心也在常理中。

“是太后留下还是陛下的意思?”秦棠溪问?道。

秦相思考,“那日大?雨,孙家姑娘去?偏殿更衣,接着去?面见陛下,不久后去?了太后宫里,便留了下来。”

一番话?没有?表明是谁留下的,但?先后顺序是理清的,皇帝先召见,冒着大?雨召见。

陛下无心就不会在大?雨天急着召见,年轻人亟不可待也是有?的。

“待孤去?问?问?陛下的意思,若真?喜欢就留下封妃。”秦棠溪淡然,在太后的宫殿里见过孙安冉一面,端庄聪慧。

一说封妃,秦相就说起?后位一事,“陛下若真?喜欢,只?怕妃位就不能满足了。”

秦棠溪眼尾猛地一扬,斩钉截铁道:“陛下没有?这个心思。”

秦相不敢再言语了,另提了几桩重要的事情,长公?主都只?道一句:“去?禀陛下。”

秦相愣了,细细品味后脊背生寒,忙起?身道:“臣这就是去?禀陛下。”

长公?主起?身回到案牍后,面前摆放的奏疏极少,半日间就处理完了,大?部分送到了陛下处。

黄昏离开署衙的时候,宫里来人了,孙太后请她入宫用晚膳。

她拒绝了,宫人忐忑,又?添一句:“太妃入宫了。”

“今日事务繁多。”秦棠溪还是拒绝了,庆安宫里还有?孙安冉。

宫人不敢再问?,小心地回去?复命。

安太妃正?在逗弄初九,闻言后看了宫人一眼:“不来?”

“殿下说事务繁多。”

初九在笼子里蹦跶了两下,扭扭屁股,“不来、不来、就不来……”

安太妃又?问?:“长公?主是何神色?”

“奴不敢抬头直视。”

安太妃命令她退下去?,转身看向坐在软榻上的孙太后:“你又?做了什么令她不快?”

孙太后气色不大?好,尚算精神,眄视她一眼,道:“你女儿就不能惹了?”

“好好好,我?不问?了。”安太妃投降了,挥挥手中雪白?的帕子,真?是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长公?主不过来,明姝也偷懒就留在了太极殿,直到亥时才离开。

秋日夜寒,文青准备了保暖的披风,一路回到寝殿。

秦棠溪早早地就候着了,她很轻松,皇帝处事算很好,没有?遗留什么大?问?题,前线战事也怨怪不到她的身上。

殿内灯火通明,秦棠溪坐在榻沿上,在一片寂静中成了一片亮色。

明姝踏进去?,就知?道她在等自己,笑了笑,疾步近前。

秦棠溪瞧见她,淡漠地笑了笑,“吃糖吗?”

三个字就让明姝牙根发酸,心里发苦,“不吃,你骗我?,那几颗糖中没有?甜的。”

“你自己胡乱吃了罢了,吃过苦的就该吃甜的,这样才能感觉出来甜味,你是怎么吃的?”秦棠溪的手指点了点一侧的糖盒子,指腹摩挲着糖盖上的暗纹,莹白?深红的对比叫明姝咽了咽口水,糊涂道:“和、和咸的那块一起?吃的。”

秦棠溪抬抬手,朝她伸出手,“咸的是齁,都已经齁了,自然吃不出甜的味道,我?给你准备了许多糖,都是甜的。”

明姝不信,“我?、我?不信你了。”

秦棠溪唇角抿了抿,漫不经心道:“不吃也成,我?们一道躺下?”

“你想我?了?”明姝眼眸发亮,憔悴的眉眼终究有?些神气。

不想,秦棠溪回道;“想你的身子了。”

明姝惊愕,实难想象长公?主会说出这么样的混话?,一时间竟愣了下来。

秦棠溪起?身,拉着她至榻前,伸手就脱了她的衣裳,并道:“陛下瘦了不少,摸起?来就不舒服了,快些长些肉。明日让太医开些药膳,多吃些。”

手指灵活地在明姝身上上下走动,片刻间,明姝身上只?剩单衣。

明姝怔怔地望着她:“你是为?我?的身体着想还是为?自己的手感呢?”

“有?何区别,都教你长肉便是,这里摸着不软了。”秦棠溪的手落在白?嫩的小肚子了,不忘拍了拍。

明姝拍开她的手:“我?、我?生气了。”

“待会就不气了。”秦棠溪笑意温软,将明姝的发丝一圈一圈绕在自己的手指上,慢慢地缠绕。

绕指成柔。

明姝泄气,直接就上榻躲进被子里,秦棠溪扯下锦帐。

光线被拦在了外?间,丝丝缕缕地透过缝隙里照了进来。

明姝背对着外?间,双手交在自己月匈前,秦棠溪拦住她,指尖在她肩膀上打着圈,低声道:“你可是觉得不配为?帝?”

怀中人猛地一颤,秦棠溪的心忽地抽疼。

明姝没有?再挣开,软软地贴着她的月匈口,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秦棠溪的手探至身前,摸摸她的小肚子,深寒的眸子里跳跃出一丝笑来,亲着细腻的肌肤。

明姝背对着,璞玉般的面容上漾过春风,闭眼不去?看身后人,闭眼感受着她的温柔。

温水拂过,抚慰心灵,久旱逢甘霖,带来不一样的愉悦。

紧张内寂静无声,没人再说话?。

不久后,光线漏进去?,落在明姝的脖子上。

那里有?一点红梅。

红梅傲骨,落在白?雪上,妖艳。

那处若隐若现,明日用朝服掩盖,必不会展露在人前,若一不小心呢?

若是露出来,宫人内侍乃至不走眼的朝臣都会在猜测那处红梅的来历,引人遐想。

必然又?会是一场闹腾。

秦棠溪的指尖慢慢摸过那处,眸光流动,眉眼间却是慵懒疏散,看得明姝心中发软,旋即不管不顾地将人搂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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