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德宗

“当年他在宫里放走?秦铮,后又将秦铮的相好从秦淮接出去,听闻他见过?秦铮的女儿,这么多年来就是他在暗地里抚养、如果不是他自己有愧,为?何甘愿喝下毒酒……”

荣昌侯歇斯底里,字字清晰,听得明姝发懵,“谁是秦铮的女儿?”

“天理?教的教主、没有赵烨、暗地里出银子、你以为?那些逆党能有今日?”荣昌侯跪在地上,一双眼睛被鲜血染湿后发红发紫。

明姝倒吸一口冷气,“为?何后来又成了叛国?”

“我们没有证据,就伪造了叛国的证据,是秦见晗将信送进?书房。赵烨心?里有鬼,一字不肯说,宁愿死都?不说出那个女子的下落。赵烨死有余辜、死有余辜……”

明姝听后,转身就走?,半晌后,狱卒将吴谙的尸体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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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外的树枝摇曳,影子晃动,映射得明姝眼内阴晴不定。

秦棠溪赶来之际,她坐在台阶上,周遭没有一人,孤苦凄楚的小姑娘托腮,面色不定。

“陛下这是怎么了?”

明姝抬眸,雪白的肤色上扬起憔悴的笑意?,“阿姐,我父亲或许不是冤枉的。”

“怎么了?”秦棠溪俯身摸摸她的后颈,柔软的肌肤触手温暖,很软,与她面上的愁苦极为?违和?。

明姝的性子愈发沉稳,不再像以前那般大大咧咧,那团稚气被暖阁内慢慢地磨灭。

她越来越有帝王仪态,沉静从容,可难以有往日的活泼。

“阿姐,天理?教与父亲有关系,你说,他到底做了什么呢?”明姝苦闷。

秦棠溪眼皮子跳了跳,内心?不知怎地忽而有些心?疼,信国公忠君爱国,戍守边境多年,保家卫国,是大魏的战神,也是百姓心?中的神。他死了以后,不少百姓为?之可惜,朝堂上多少人为?之辩驳。

“明姝,他没有愧对大魏,更没有放弃百姓。他所做的远远超过?自己翻下的错,天理?教内的事情无人知晓,胡乱猜测不如自己查清楚。明姝,你的父亲是我的恩师,同样,我也很痛心?。大魏缺少战将,乌斯虎视眈眈,这个时候若生起内乱,只怕会?引起诸多麻烦。先忍一忍。”

秦棠溪提起裙摆在她身侧坐下,抬眸远望,浮云辽阔下,晴色美?景,大魏江山,美?则美?矣,可太多不为?人知的艰辛。

“当年我赶回京后曾试图查过?,查到一封信,是你父亲给秦淮的,我令人去查,到今日都?没有后续。我回来后只当是明帝手段凌厉,后来我明白,不是刑部定案太过?速度,而是你父亲放弃了辩驳。亦或是他用整个信国公府在保护秦铮的女儿。”

信国公赵烨是大魏的战神,没有做对不起大魏的事情,可秦铮成了他终生的污点。

人无完人,她凝视看明姝,“我欲给他翻案,然而如鲠在喉。”

“阿姐,他放弃了信国公,拿母亲、拿全府人的性命去保护一个人,我开始觉得是我的错,然而发现父亲错得离谱。兄弟情分,当真越过?性命吗?”明姝仰望着浮云,泪水滑过?眼梢,很快地落入秀发中。

“人各有命,他有自己心?中的抱负,他该做的也做了,驱尽乌斯敌寇,令其归顺,保我大魏二十年边境。人都?有私情,家国天下,有家先有国。明姝,我们无法翻案,后史留名中,他只能是逆党。”

秦棠溪语气微缓,握住明姝纤细的五指,许久后,明姝徐徐转眸,“你早就知晓了?”

“嗯,天理?教在洛阳设了分舵,是……”秦棠溪蓦地顿住,明姝急道:“是哪里?”

“醉颜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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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昌侯被定罪后,吴太后快速赶回宫,彼时群臣正在探讨乌斯一事,蛮横闯入后,群臣都?安静下来。

明姝坐在龙椅上,唇角噙了一抹笑意?,淡然地把?玩着手中的玉戒,玉质剔透,戴在修长的手指上显出几分莹润。

人养玉、玉养人,她又看向长公主持玉戒的手,旋即将玉戒取了下来,起身朝着下方走?去。

吴太后气势汹汹,群臣无人敢去劝解,长公主不置一词,唯有皇帝走?了下来,亲自解释道:“刑部与户部都?查得明白,也已?定案,您若不明白,可让人给您解释。但您不管不顾闯入,怕是于理?不合。”

“陛下瞒住消息,难道不是心?虚?”吴太后神色阴鸷。

皇帝淡笑:“罪证确凿,怕您知晓后急坏身子,吴世子病逝,昨日也已?入土为?安,太后当要保重。”

“好端端地一个人怎么就病死了?”吴太后揪着不放。

皇帝回道:“明帝也是突然病逝,太后也是亲眼目睹的。”

“你、那船银子非荣昌侯所为?,陛下当再重新去查。”吴太后无语凝滞,明帝怎么死是她最清楚,吴谙身子好,断然是被害的。

“太后娘娘,罪证确凿,您再这么闹下去,就请您回慈安宫了。当年信国公一案您该清楚。”秦棠溪步步靠近,直视吴太后。

长公主眼神过?于震慑,吴太后被她看得心?中发憷,再看往日明帝的心?腹竟一字不说,显然早就背叛了吴家。

掂量了会?儿,群臣缄默。皇帝踱步至长公主面前,以朝服的宽袖为?遮掩,将那枚玉戒慢慢地戴上长公主的手指上。

秦棠溪皱眉,面色如旧,双眸剪水似的,漆黑明亮中染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皇帝容色明艳,勾唇笑了笑,对外间?内侍吩咐道:“请吴太后回去,另只追究吴家嫡出一脉的罪责,不怪罪旁支。”

皇帝做了一步妥协,吴太后咬咬牙,怒气冲冲地转身出了太极殿。

登上车辇的时候愤恨地望了一眼太极殿。

总有一日会?报了今日之辱。

*****

散朝后,长公主留了下来,等人散尽后,她抬起自己的手,深深笑了笑。

她喜欢明姝的主动,这些时日以来明姝总会?给她些小玩意?,明里暗里,今日这般还是第一次。方才她都?吓得不敢言语,幸好无人发觉。

玉戒好看,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龙椅上的明姝走?下来,牵着她的手,“我们出去走?走?。”

朝服厚重,穿在明姝身上,陡然添了几分庄严。

两人走?走?停停,太极殿旁有一园囿,两人走?了进?去,初夏还不算热,但走?了数步还是觉得烦躁。

秦棠溪体贴道:“钦天监推算今年比往年都?会?热一些,倒是可去行宫避暑。”

“不想去,我们今夜去醉颜坊去探探?”明姝来了精神,笑容微敛,还是有些害怕她会?生气。

大魏风气开放下添了些花楼,也是因为?朝廷不管,而这醉颜坊只收女客,虽说不如其他花楼生意?好,可要知好女风的女子必然会?是大户人家,出手必然阔绰。

秦棠溪不悦,道:“去那里做甚,免得打草惊蛇。”

“好,我令人去看看。”明姝没有辩驳,偌大的园子里就她二人,她也就随意?放肆起来,捧起对方的脸就亲了上去。

秦棠溪皱眉,但没有说话?,任由她亲。

简单的亲密后,明姝皎白的面容上带着笑,目光带着羞涩。

明明只是简单的亲吻,心?口还是忍不住快速多跳了几下,她想了想,小手乖巧地勾上秦棠溪的尾指:“我们成亲,可好?不去管那些,我们只要日日相对就成。”

“成亲?”秦棠溪迟疑,秀眉无跟着蹙起,“你祖母已?知悉你我的身份了。”

“无妨,祖母不会?在意?的,你是殿下,作为?臣下,她不会?去反对。祖母仁慈,不会?去拒绝的。”明姝似小孩般晃了晃秦棠溪,唇角上漾着笑,简单而纯澈。

秦棠溪一抬眼,恰好对上明姝澄澈的眼眸,那双眸子里染着笑,一下子就闯进?了她的心?口里,听到成亲二字,她的心?也跟着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倘若拒绝,明姝应该很难受。

她沉默下来。

明姝唇角的笑意?微敛,看着秦棠溪面色上的为?难,她轻轻踮起脚,吻上她欲言又止的唇角,咬了一口。

秦棠溪不知怎地,往日清冷的面孔上飞起了朝霞般的红晕,就连那双白玉般的耳垂都?跟着红了起来。

第一次害羞。

明姝却眯眼笑了起来,面前的人经历过?宫变,又与朝臣斗至今日,本?是心?思深沉、舌灿莲花之人,竟会?在她的吻下红了脸。

秦棠溪深幽的眼眸里倒映着明姝干净的面孔,这一刻两人不是皇帝与长公主,只是一对情人罢了。

她们并非情窦初开,并非懵懂不知,知晓险恶,知晓世俗带来的恶言。

明姝直言道:“我曾喜欢过?秦见晗,觉得她很美?好,会?懂得逗我开心?,会?知晓在我不开心?的时候安慰我。人心?为?善,她给了我美?好,现在看来,这些都?不真实。殿下对我,自小呵护,百般照顾,你将喜欢压至心?底,我若快乐,你便快乐。然而我喜欢你能自私些。”

人都?自私,在感情一事上最不讲道理?。

然而秦棠溪却恰恰相反,她在感情上最睿智,哪怕喜好到深刻,也不会?表露出来。

这样的人太过?可怕,然而明姝却喜欢到自悔,若是早些知晓她的好,父亲也不会?死。

堂姐妹又如何,她们的喜欢不会?涉及朝堂,她本?是女帝,又喜欢女子,必然会?从皇室中挑选后嗣储君。既无后嗣,又何必勉强自己。

她又道:“这些时日我将德宗陛下的一生过?往都?看了一遍。”

“德宗?”秦棠溪看向明姝,明姝生的秀美?,与孙太后一般,尽显江南女子的的柔软,眼中却多了羡慕。

她在羡慕德宗陛下。

德宗是女子,忍辱负重多年后除掉自己的叔父,自己养大多年的女儿竟非秦家的人,两难取舍下,不得不将人送去皇陵。

个中造化,看似的气运,但每一桩每一件都?是她自己筹谋得来。

她一时不解,明姝却道:“阿姐,我在想德宗陛下的皇后当真不是皇室中人吗?”

秦棠溪猛地皱眉:“按理?德宗陛下是……”她忽而顿住,德宗陛下是她皇后的姑母。

明姝笑意?阴森:“阿姐,我忽然在想,若是德宗陛下瞒过?天下人呢?她喜欢自己的侄女,瞒天过?海,将之立为?自己的皇后。她的手段、她的能力,都?是我等要学?习的。”

“阿姐,你想想世子妃有什么样的本?事敢与旁人通奸呢?”

“你想多了,德宗陛下并非你口中那般不……”秦棠溪遽然停了下来,她怎敢说德宗陛下不堪。她迎向明姝的眼眸,“你想怎么做?”

“我父亲这么多年对你的关心?远超过?我。”明姝晦深莫测,眼内平静无波。

她很平静,盯着面前的秦棠溪。

而秦棠溪也在凝视她。

明姝扬起笑颜在夏日里炙热的光中笑着,厚重的朝将她衬得白皙,扬起的脖颈也很好看。

她的目光平静而坦荡,秦棠溪渐渐败了下来,明姝的心?思在渐渐超过?她。

谁说明姝愚笨,她只是厚积薄发罢了。

能想到此计者唯独明姝罢了。

秦棠溪若不是长公主,皇帝亲政,会?免去诸多困难。

园囿里的光很暖,甚至有些热,但远远比不上明姝给她的温度。

可明姝的温度会?令人发寒,她转身,避开明姝的眼神,如此一来,我母亲便是不贞。”

母亲会?死。

明姝轻轻一笑,笑意?带着沉闷,晃了晃秦棠溪的手臂,“阿姐,不会?的。”

声音娇软,既有皇帝独有的清冷,又有着说不出来的亲昵。

那双眼像是黏在了秦棠溪身上,就像是绳索,将秦棠溪紧紧困在中间?。

秦棠溪感觉呼吸困难,有人掐住了她的咽喉,耳畔突然崩出来一句话?:“是你先招惹我的。”

对,是她先招惹明姝的,但是她不知道会?有这么蹊跷的事情。

或许她二人注定无法有圆满的结局。

德宗陛下那段历史终究是历史,没有人知晓到底是怎么回事,德宗政绩卓著,在她的统治下,大魏才一步步走?下去。

正因为?她超越常人的能力,当时才没有人质疑。那位世子妃有什么样的后果,她从来没有想过?,但是她不能让自己的母亲陷入危险中。

她看了明姝一眼,“明姝,我很自私的。”

“阿姐,我希望你自私些。”明姝坦然。

两人不欢而散。

****

下衙后,秦棠溪回到府邸里,母亲在卧房等她。

母女两人鲜少有说话?的机会?,秦棠溪忙得脚不沾地,而太妃大多时候会?歇在佛堂里。

安太妃品着清茶,见她回来就直言道:“我想回秦淮了。”

“孙太后呢?”秦棠溪更为?直接。。

安太妃深笑,“孙家的人要上京城。”

她记得多年前孙夫人指着她的鼻子骂,如今再见,她会?按不住自己将孙夫人弄死。

“母亲不必害怕,孙家欠您的,您该留下。”秦棠溪拿了一块盘子里的干果,果子晒干后腌了又晒,多了些甜味。

她想起上次的糯米糕,还未曾给明姝试试。

明姝的性子愈发教她害怕。

安太妃不知她的性子,但一点都?没有因自己女儿位高权重而不高兴,相反,她很忐忑,这么多年来已?无人敢说起那段往事了。

她望着眼前的女儿,“我不计较你喜欢谁,见过?太多的肮脏事情后,你与皇帝之间?太过?干净了。”

那种?干净是感情之间?,没有那么多的算计与利用。

当年她曾利用过?孙太后,她想报复苏家,可最后还是没有成功。

“母亲说得很轻巧。”秦棠溪嗤笑。

“是吗?前些时日我同皇帝说了德宗陛下。”安太妃抿了一口清茶,对面的秦棠溪不高兴了,“你同她说这些做什么?”

“我只是告诉她捷径罢了。”

秦棠溪拿着果子的手顿了顿,闭上眼睛,道:“您不在意?名声吗?”

“溪字何解?”安太妃骤然问道。

“溪……”秦棠溪猛地睁开眼睛。

安太妃却提醒她:“乾宗若真宠你,怎会?用溪字呢?不过?是让你为?明帝卖命罢了,你自己心?里清楚,当时那种?情况,信国公对你尤为?疼爱。他走?了铤而走?险的路子,用你安抚住信国公,若疼你就该帝位给你,若疼你,就不该摄政。”

秦棠溪不过?是乾宗心?中一颗棋子罢了。

秦棠溪抿唇一笑,“棋子罢了,何必想那么多,母亲,我与陛下之间?很干净。她想成亲了。”

“你娶她?”安太妃唇角多了些笑意?,想起明姝乖巧的性子,颔首道:“便也不错。”

秦棠溪扶额:“你就不劝劝吗?”

安太妃将茶盏放下,捡起一干果,道:“劝?我为?何要劝?”

秦棠溪:“……”

“您留下吧,孙家的事我会?安排。”

安太妃凝视红色的干果,想起孙家人势利的姿态就恶心?,道:“随你,你既然成亲就去办,可要我帮忙?”

秦棠溪:“您好像做反了。”

“不要我帮忙好像不大好,你安排孙家,我就去给你安排成亲的事,一事换一事。”安太妃坦然道。

在感情这个事上秦棠溪还是得给她挣些颜面回来。

她这辈子没得救了,但明姝听话?,秦棠溪应当可以的。

“您、随您了。”秦棠溪起身离开,太妃心?思与寻常人不一样,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安太妃离开的心?思再度被按了下去,在府里待了几日后,孙家的人就入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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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繁华,一入城门就能感受到与秦淮不同的气息。

这里的气息带着奢靡,带着王权的味道。

孙家人在安置在官宅里面,府内早就安排妥当,就连婢女侍卫都?由朝廷亲自拨人。

翌日,孙老夫人就领着府里的人入宫感谢。

皇帝不得不去,顺势将长公主拉了过?去,两人一道随行。

秦棠溪不愿见孙家的人,但见明姝明亮又带着温柔蜜意?的眼眸后,自己的不耐在不知不觉中压了下去。

两人一道进?入正殿,殿内诸人都?跟着平静下来,纷纷起身见礼。

孙太后下首的老夫人跟着起身,眼内多了些锐利,明姝扫过?一眼没有在意?,径直在孙太后身侧坐下。

秦棠溪站在殿内,孙老夫人却没有让座,依旧坐了下去。

长公主为?尊,这般一来,她就得坐在老夫人下首。

明姝拉着太后的手腕,亲切道:“太后方才与老夫人可说了宫里的规矩,长公主为?尊,朕都?得喊一句姐姐。”

孙太后轻蔑地看一眼孙家的人,孙老夫人身侧的穿着杏黄色裙裳的姑娘立即起身,“陛下恕罪,是安冉不懂事。”

明姝抬眸,孙家的孙子辈竟出现这么一位聪明的姑娘。

长公主落座,孙安冉就站在祖母身后。

明姝着一身常服,颜色鲜亮,色泽饱满,与她年轻的年龄很相配,但多了些云淡风轻、冰清玉洁的气质。

孙老夫人抬首看了皇帝一眼,浅笑道:“陛下登基也有一年多,威武煌煌,也有王爷当年的风采了。”

秦棠溪抬眸,露出几分无语,一来就说些不干净的话?。

“老夫人说笑了,讨官职吗?”明姝直言,松开孙太后的手,气质慵懒,又道:“推恩一事,朕早就想过?,外祖父一去后,孙家并无显著功绩,子孙后辈中也无才能之人,爵位怕是难服众。”

“太后也是这么觉得吗?”孙老夫人也没有觉得羞耻,余光中还轻瞥了一眼长公主。

长公主的母亲就是当年艳冠秦淮的琴妓安南书。

孙太后颔首:“此事需听陛下的。”

“太后怕是还没忘怀当年的旧事罢,如此说来是孙家的错,孙家愿意?向太妃道歉。”孙老夫人也很直接,她不怕揭露当年丑事,横竖丢脸的是安南书。

明姝却道:“道歉不必了,太妃不与你们计较。”

孙安冉悄悄抬眸看了长公主一眼,又悄悄地低头。

殿内气氛不大友好,但秦棠溪并不在意?,相反,她气定神闲地品茶,道:“太后这里的茶是去岁旧茶?”

“嗯,我爱喝旧茶,旧人也很好。”孙太后意?有所指。

孙老夫人的脸色立即就铁青,皇帝继续点头:“老夫人的意?思朕明白了,孙家是太后的母家,也是太后的颜面,朕会?斟酌一二。”

如此敷衍,一看就知没有结果。

孙家一行人倍感不适,不等赶客就离开宫廷。

孙太后令人象征性赏了些东西,自己也觉得哪里不对,孙家人好端端入京做什么。

身侧的皇帝嘴角噙了一抹笑,冲着秦棠溪笑,等孙太后有的忙后就没有时间?再盯着她们了。

秦棠溪无奈,果然还是皇帝做的事。

她起身道:“臣先回去了。”

明姝立即站起来:“朕送长公主。”

孙太后不悦:“陛下留下,哀家有话?与你说。”

两人都?跟着停顿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德宗那块你们看明白没?

不明白我可以在评论区解释。

还有德宗陛下就是一疯批美人,这对不是小安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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