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纳妃

太妃回来半月后,就要回去,孙太后不舍,设宴给?她践行。

明姝知晓后不明道:“为何要回去?她二人聚少离多,如今又极为方便,为何不多聚聚?”

“她二人从小一道长大,情分自然是有的,或许她们的念想与我们不同。”秦棠溪看着面前幽长的宫道,纵在春日里也?有几分萧索凄楚,庄重的威严下让人抬不起头来。

她悠悠想起母亲从小与她说的话,“若是可以,宁愿不入帝王门,情非得已,命运使然,由不得你说一个不字。”

帝王之下,看似满身荣耀,可真正所遇到的都是违心?之事。

“她二人一道长大?”明姝好奇,分明是妯娌二人,原本以为是成亲后相遇,没想到还有青梅竹马这么一说,“今日心心?相印,怎地又各自成家了?”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哪里有人知晓,命运相遇,总是有情的结局。”秦棠溪凝望着身侧日渐成熟的小姑娘,唇角弯出一抹笑意来,道:“明姝,若是你,再遇到曾经相爱的姑娘可会动心?”

“不会,好马不吃回头草,我更加不会了。”明姝随手从小径上?摘了一朵花,野花肆意,多了些浪漫。

她递给?秦棠溪,认真道:“她二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一人出自秦淮勾栏之地,一人出自簪缨世家,云泥之别,很难想象两人之间竟是青梅竹马。

野花开得极小,或许是宫人的疏忽,竟叫它活了下来。秦棠溪捏着花,想起母亲的遭遇,心?中叹息,道:“安家也曾是大家,后来因贪污而被害,母亲被卖入秦淮,与孙太后断了姻缘情分。”

“可是冤案?”明姝眼皮子一跳。

“不是,是外祖父咎由自取。只是这段过往就被母亲掩藏,也?被世人忘怀,说到底,母亲也曾受过良好的教养。”秦棠溪惋惜道。

曾几何时,吴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就数度嘲讽母亲身份低贱,宫廷之地,嘴巴烂了的人也是不少。

然而,对于这些,乾宗也?鲜少去过问,久而久之,母女二人就成了习惯。

后来她长大了,才知人言可畏,无论你怎么做,总是会有人说三道四,倒不如随他们去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到了庆安宫门口的时候,野花也被秦棠溪丢下,明姝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或许野花不够好看,又或许野花少了牡丹的倾城。

总之,阿姐不喜欢。

进入庆安宫后,刚一抬眸就见到屋檐下的初九。

初九见到明姝也?是震动着翅膀,明姝亲自给她打开鸟笼。

鸟笼刚一打?开,初九就飞向秦棠溪,稳稳地落在她的肩膀上?,嘴巴一张一合:“静初等着殿下、静初等着殿下……”

“谁?”明姝一颤,眼中的清透立即被冷厉取代,招呼初九过来,“再说一遍。”

秦棠溪修长的睫羽也?跟着轻轻一抖,下意识就去捉住初九,“又浑说些什?么呢,在太后处待得不好吗?”

纤细的指尖拂过初九的脊背,初九抖了抖,嘴巴闭得紧紧的,一字不肯再说了。

殿内的安太妃蓦地摇首,她老了,不知这些年轻人的心?思。

秦棠溪所为就是自己挖坑,过些时日狂风暴雨,泥土掺水后下滑,就会活埋了挖坑的她自己。

到时,也?怨不得任人。

安太妃再回头看了一眼孙太后,后者捧着茶,津津有味地看着戏。

一眼的功夫,两人走了进来,初九恹恹地站在秦棠溪的肩膀上?,皇帝脸色不大好看,但见到太后太妃还是多了些笑容。

秦棠溪神色如旧,没有半点异样。

“你们来了。”孙太后吩咐人去办茶,见初九无精打采的样子好奇道:“初九这是怎么了?平常喜欢皇帝,今日换人了?”

明姝睨了初九一眼,“做贼心虚,不敢面对朕。”

安太妃笑了笑,一语双关。

“做了什?么事就心虚了?”孙太后还被蒙在鼓里,闻言后更是不明白一只鸟怎么就心虚了。

再观初九,没有往日的骄傲劲头,可不就是心虚。

她淡然的笑道:“一只鸟罢了,何必计较。”

“朕不是和鸟计较,是和人计较,长公主觉得呢?”明姝微微转眸,炙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秦棠溪回道:“陛下是天子,当胸怀天下。”

“朕小气,只可有一人,连这只鸟都容不下。”明姝将初九捉了过来,指尖在她脊背上?揉了揉,忽然,动作一顿。

初九翅膀上?被人剪去一截羽毛。

“初九,你这是得罪谁了?连毛都给你剪了。”明姝惊讶。

孙太后闻声看了过来,“这、这是谁干的?”扭头看向安太妃,初九今日才刚送回来,一直都跟着安太妃。

安太妃诧异,道:“这是谁干的?”

重复了孙太后的话。

秦棠溪沉默,就像没有听到三人的对话一样。

“这是飞去哪里玩被旁人剪去的吧,以后藏在宫里就行了。”安太妃语气清淡。

明姝看向不说话的长公主,“初九是太后的鸟儿,谁敢剪它的羽毛?找到后论罪该罚。”

那是看破一切的失落与张扬夹杂而成的威胁。

秦棠溪慢悠悠地抬了抬眼眸,“是该罚,陛下令人去查一查。”

她不为所动,甚至带着一股自信。

坚信明姝查出来也不会说什么,亦或是将此事轻轻放下。

明姝面对自信的人莫名笑了笑,“它方才喊着赵静初,莫不是她做的?”

提及赵静初的名字,孙太后心口慌了一瞬,朝着安太妃眨了眨眼睛,“赵静初是哪家的姑娘?”

安太妃心?领神?会,忙点点头,道:“前几日赵夫人领着女儿去长公主做客,初九应该见到了。”

“见到怎地会说那句静初等着陛下,为何要等着?”明姝穷追不舍。

“陛下怎地在意旁人的私事?”孙太后急忙示意明姝莫要再问。

明姝却像没有听到那样,反而盯着秦棠溪波澜不讲惊的眼睛,“长公主,她等你做什?么?”

皇帝太过敏感,三言两语就逼得人说不出话来,秦棠溪垂眸,显然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下去。她拿眼睛示意孙太后阻止皇帝不要再问了,再问就要露馅了。

“无非是些小事罢了,谁能记得起来。陛下怎地在意这些事?”安太妃笑着接过话来。

皇帝笑了笑,“无甚意思,朕见过赵静初一面,模样甚好,朕倒想令她入宫。”

孙太后听懵了,安太妃也?是一副讶然,忙道:“陛下是要纳妃?”

“明帝可以,朕就不行吗?”明姝淡笑,眸色露出已经阴冷。

其余三人一点都没有想到皇帝会纳妃,关起门说的事情,哪里能大声说话,尤其是孙太后,脸色已然很不好看了。

“赵静初品性不端,陛下还是换换心思为好。”秦棠溪主动开口,直视陛下眸子。

相反,皇帝很冷静,眉梢眼角都是清晰可见的笑意,“朕觉得她很好。”

“陛下莫要胡闹,选妃也?要同礼部说,哪里说纳就纳。”孙太后不同意。

明姝摇首:“朕即刻下旨令她入宫。”

“陛下要一意孤行?”孙太后隐隐生怒,皇帝的性子愈发不如以前,就算是她将人送进公主府,也?不能随意将人选进宫。

明姝懒散地看她一眼,“就这么办了,安太妃还是等朕将赵姑娘宣进宫,您再离开。”

安太妃扶额,皇帝报复的方式真是釜底抽薪,但她没有选择的的余地,惹恼了皇帝,任何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她笑道:“我听陛下的。”

“朕让中书令去吧。”明姝起身,扫了一眼秦棠溪,道:“朕先去太极殿。”

“陛下,人都来,不用膳吗?”孙太后有些慌了。

当初想的是木已成舟,到时皇帝想做什?么都没有用,长公主对她无心?,她也只能作罢。

未曾想到皇帝会半路截胡。

赵静初入宫就是进了地狱。

孙太后又道:“陛下,此事是我去办的,与赵姑娘无关。”

“朕喜欢赵姑娘,太后何必自责呢。”明姝淡笑,眸色清透,根本没有想象中的怒火,语气都带着几分亲昵与恭谨。

寻常人听起来只当是真的喜欢赵静初。

孙太后微恼,“陛下所为,有违伦理。”

安太妃眼皮跳了跳,自己拿手抚摸了几下,选择性不说话,这个时候越说只会越惹得陛下不开心?。

火上浇油。

“哪里有违伦理?朕做了什?么?”明姝看向孙太后,语气沉着,没有丝毫的慌张,言辞间依旧隐着笑意。

孙太后见她这么从容,心?里开始慌了,皇帝的反应太寻常了,她下意识就道:“陛下可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朕坦荡,不知孙太后说的是什么事?”明姝朝回走了几步,堂而皇之地在孙太后下首坐了下来,“你说了,我们就说清楚,免得冤枉了朕。”

安太妃倒吸一口冷气,明姝的变化让她惊愕。

秦棠溪站在一侧,转眸看向天空,天色清朗,碧空澄澈,光明徐徐落在心口上。

她缓缓阖眸,耳畔响起孙太后咬牙的声音:“陛下觉得我眼瞎了吗?你与长公主之间可知避嫌?”

“为何要避嫌?我二人情分好,朕不像明帝,知恩不报反为仇。朕感激长公主,太后觉得朕错了吗?”明姝眨了眨眼睛。

孙太后气得满脸通红,胸口微微起伏不说,心?更是跳到了嗓子眼,安太妃见状忙去安抚,“你急甚,她二人干干净净,你莫要胡思乱想。”

“干干净净?她二人在暖阁内一待就是一夜,当真是干干净净吗?”孙太后拂开安太妃的手,蓦地站起身,手指着对面的明姝,“陛下的行径还不如明帝,明帝还知长公主不可触碰,你可倒好,恨不得日日在一起。长公主抹去你之前的旧事,不代表就没有人认出来你就是她府里的情人。你二人就更应该避嫌,神?明犹在,当心?天雷。”

“哪里就有那么大的忌讳,陛下不懂,长公主也?懂……”

“懂什?么?是不是我二人反目成仇,太后才觉得我二人在避嫌。到时朝堂不宁,您又能做什?么?”明姝毫不畏惧,一点都没有在意孙太后口中的事情,甚至,她扬首挺胸,在孙太后咄咄逼人的视线中缓缓站起来,“朕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百姓,不会危害大魏,这就足以。孙太后往长公主府塞一个人,我就将她纳入宫中,死生不许出宫门。”

气氛陡然间剑拔弩张,安太妃却从太后身侧走到一则坐下,平静地叹了口气。

秦家几代皇帝阴狠无情,未曾想,竟出了这么一位重情的皇帝。

不知是幸还是祸。

她慢慢看向沉默不语的秦棠溪,道:“长公主可要做个保证?”

“什?么保证?”明姝明眸盛怒。

“我没说什?么,陛下息怒,时辰不早了,您还是赶紧将赵姑娘宣进宫,赵家不算高门,封妃怕是高了些,不如就贵人。”安太妃退而求其次,对这位皇帝也?有几分害怕,毕竟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明姝看似不掌权,可长公主对她听之任之,可见她要做的事情很容易。

安太妃先投诚,孙太后孤立无援,看着明姝就道:“陛下该收敛些。”

“朕勤奋,采纳贤言,不流连花丛之地,哪里还让太后不满意?”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太后就更觉得憋屈,喜欢自己的堂姐还不如流连花丛之地,“只要陛下同长公主保持距离就甚好。”

“如何保持呢?”明姝反问,神?色中夹杂着嘲讽,“朝政之事由长公主做决定,朕有麻烦回来找您,您会解答吗?”

“陛下息怒,先用膳。”安太妃两相安抚道,忙朝着秦棠溪使眼色,后者悄悄地扯了扯明姝的袖口。

明姝睨秦棠溪一眼,气更不打?一处来,“就会欺负初九,还它的毛。”

秦棠溪微微侧身,将胳膊隐于明姝的袖口内,悄悄地捏了捏她的手腕,“适可而止。”

明姝不理会,“朕去太极殿。”

言毕,转身就走,将三人丢了下来。

安太妃表示无奈,孙太后则是气得无奈,秦棠溪疾步追了出去。

“你身边有了探子。”太妃捏着初九的嘴巴说道,孙太后狠狠地看了一眼,“初九是探子,你难道就不是?安南书,你丧心病狂。”

安太妃被骂得捂住了眼睛,歉疚道:“对,我丧心病狂地喜欢你。”

孙太后干瞪了两眼,起身朝着殿内走去,安太妃追着人影喊道:“不吃了吗?不如给?你做红烧初九,再不济亲蒸初九也?成。”

“不,我要吃了安南书。”

“那也成,清蒸还是红烧,吃之前还是得洗洗的。”安太妃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襟,将被秦棠溪塞进鸟笼里的初九救了出来,旋即放开它,“快些走,不然真的要洗洗红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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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前,温瑕将赵静初送入皇帝的寝殿。

皇帝去沐浴,殿内只剩下浑身发颤的赵静初。

皇帝寝殿处处可见精致,面前案牍上?摆

着小小的三足镂空香炉,里面徐徐冒着袅袅青烟,香气缭绕。女子雅致,殿内陈设更是透着皇帝的喜好,八宝阁上?摆着许多精致的小玩意。

珠帘隔着内寝,里面什么都看不见,若隐若现地带着几分神?秘。

赵家底子殷实,可赵静初依旧被偌大的殿宇惊到了,步步去看,壁柱上的琉璃灯火犹如夜间明月,银辉闪着亮丽。

观望一圈后,殿外传来脚步声,她忙垂首。

皇帝从浴室住走回来,身上披着衣裳,长发垂在肩上,散着清香,等到人走近后,赵静初才跪地叩首:“臣女叩见陛下。”

“起来吧。”

皇帝的声音就像是水滴在石头上?,毫无感情,冷意贯穿骨髓。

赵静初颤悠悠地站起身,内心?紧张,甚至连气都不敢喘。

明姝坐在软榻上,抬眸就见到对方腰间极为熟悉的玉佩,事过这么久,她竟然还随身携带。

“玉摘下。”

赵静初不敢多想,忙颤悠悠地接下来,指尖发颤,险些解不下来。

解开后,皇帝又吩咐道:“砸了。”

她一怔,皇帝不悦,抬高声音:“朕让你砸了。”

赵静初小脸惨白,细指紧握着玉佩,吓得咬着下唇,“陛下、这、这是……”

“砸了它还是砸了你自己,二者选其一。”

赵静初脸上的血色几乎褪尽,不知哪里得罪了皇帝,但圣意难违,只好颤悠悠地抬起手臂,猛地往下一砸。

玉质天成,清脆的响声震得人耳朵嗡鸣,殿外伺候的宫人更是打起了精神。

他们司空见惯,只是可怜了赵姑娘。

皇帝满意,素来温柔清透里的眸子里显露出夜色的冷意,“长公主将你举荐给?朕,朕自然要好好待你,给?你贵人的封赏。但无朕的命令,不许踏出寝殿。”

“陛下……”赵静初当即哭了声音,这同孙太后说得与她不一般,明明是长公主,怎地突然就变成了陛下。

她忙提裙跪了下去,重重地叩首哭诉:“陛下,臣女心?慕长公主,对她忠心?不二,且殿下说过会好好待臣女,请陛下高抬贵手放了臣女。”

“不必了,领赏退下去,朕不想见到你。”明姝摆摆手,唤了拾星进来,“送到庆安殿给孙太后请安,就说赵贵人今后就住在宫里了,让太后给她安排一间殿宇。”

拾星忙答应下来,吩咐宫女将人请出去。

“陛下……”赵静初拼命地叩首,眼见着宫人靠近就朝着皇帝爬去,“陛下、您放了臣女、放了臣女……”

拾星动作快,识趣地捂住嘴巴将人拖了出去,塞上?车辇送去庆安宫。

殿内的明姝沉寂下来,扣着身侧几案的手稍稍用劲,指节泛白,脑海了回荡起那句话。

殿下说会好好待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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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乌斯国使臣来给皇帝请罪。

卡那兹毕恭毕敬地跪在皇帝面前忏悔,用大魏的话来阐述自己的错误,男儿声泪俱下,甚至说今年的岁贡会加一些,以此赎罪。

皇帝不为所动,静静地看着他们作戏,睥睨蛮夷之臣。

不仅皇帝没有动静,就连群臣都是一样,但僵持下去不好,长公主先出声:“陛下,卡那兹王爷忏悔,想必自我反省过了。我朝天国,怀有四方之魄力,无需与蛮夷计较。”

最后一句说到明姝心?坎里,颔首道:“长公主求情,卡那兹王爷可知晓错处了。”

卡那兹伏低做小,以头碰地,“陛下仁慈,卡那兹必改过。”

明姝便道:“鸿胪寺与之商议岁贡一事,至于求娶一事,朕觉得吧还是作罢。”

卡那兹急道:“陛下,我国真心?求娶,还望陛您恩准。”

“真心??女人在你们乌斯不如货物,但我朝女子贵重,与你们乌斯不同。朕不会让他们去你们乌斯受苦,此事作罢,若再提,朕就将你们赶出大魏。”

皇帝气势足,比起明帝多了些正气,群臣闻言后纷纷点头答应,尤其本朝女帝掌权女子摄政,他们不敢去驳斥皇帝的话。

卡那兹不过几人,无法反驳数人,吃了亏也不敢声张,咬牙忍了。

等他们退下后,长公主先言道:“此番驳了他们的求娶,只怕边境不宁,陛下若有决断,当需早些做好准备。”

卡那兹今日受辱,回国后必会兴兵来犯。

在乾宗手中,或许会从皇室中择取适龄女子去嫁,但明姝是绝对不会的,女子为帝,自己若先轻视了女子,也?是给自己难看。

“长公主所言,未雨绸缪,着人盯着他们,边境加强固防,兵来将挡,无甚可惧。”皇帝扫视着群臣,他们都是男子,只怕面服心?不服,她又添一句:“你们觉得呢?是否该选女子嫁去乌斯?”

下面的康平先道:“我先捋一捋,倘若从诸位大人的府内择取,到时乌斯王死了,他的长子纳了你们女儿为妃,那你们认新乌斯王为继外孙还是新婿?陛下,臣这话都捋不清楚了,想来这等关系也?是弄不清楚的。”

“县主所言朕已明白,你们的女儿嫁给?自己的丈夫的儿子,想来你们在大魏也是脸面无光的。”皇帝轻飘飘地回应道。

殿内鸦雀无声,无人敢说话。

“既然你们不说话,就回去上封奏疏表达你们的意思,都退下吧。”皇帝起身,自己先走出太极殿。

长公主未经思考就追了出去。

人群里的赵勉刚跨出门槛,康平县主就追了过去,“我还未曾恭喜赵大人,听闻陛下将你姑娘宣进宫,要纳为后妃了。宫里就你女儿这么一位贵人,想来陛下也?是真心?喜欢的。”

御史台赵勉就是赵静初的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来得有点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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