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还魂

明姝听到夸赞的四个字后也是心花怒放,喜滋滋地冲过去?殿下:“殿下,你喜欢吗?”

长公主府上珍品如云,明姝手上的珠钗简单并无?奢华,胜在小巧,放在寻常,压根入不了亲棠溪的眼。但明姝拿着,她自然多看两眼。

明姝习以为常,忘了自己?是成?重生的,快速地将珠花塞到殿下手中。

秦棠溪凝视她莫名高兴的神?色,“你这是送我的?”

“嗯,赴宴那日看到了,但一直没?有机会送殿下,今日回来得早。”明姝笑?了笑?,单纯而纯澈。

秦棠溪把玩着简单的珠钗,眉眼中蕴着几分笑?来,“与同僚相处如何?”

“尚可?,陈世子对我也颇有照顾,不过我发现户部里好像有不同党派的人。”明姝回道,户部就像是一湖,里面什么?样的鱼儿都有,虾米也有。

秦棠溪见她有几分感悟也抛开?了玩笑?了心思,拉着她往外走走,一面告诉她:“户部是六部中最?乱的,各为利益相争,就算是一主事的位子也让人挤破脑袋。户部内账务多,不少?人会做假账,你要?能一眼分辨出来,另外,除去?康平外切不可?泄露自己?是长公主府的人。你若聪慧些,就让他们?信任你,到时,你会知晓许多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小姑娘单纯,熟悉些深宅内的手段,但在朝堂又是不同,历练多了,总会有所感悟。

明姝听了张公主话后也附和道:“他们?都认为我是江淮举荐而来的,陈世子背后是谁?他聪明,账务也最?厉害,康平县主极为信任他。”

“陈世子背后是世家大族,他会一手假账,地位不差,能力好,若非这次有康平压着,侍郎就该是他。但他纨绔,养了些外室,你还是离远些。”

黄昏时的景色好,橘黄色的霞光挂在云头上,层层叠叠,倒像是一副古画。

两人在园囿内慢慢走着,明姝就像是黄鹂鸟一般,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将几日来的所见所闻都一一不落地告诉长公主。

秦棠溪在官场浸淫十多年,不论是上得了台面还是肮脏的手段都见识过,明姝所见的不过是沧海一粟。

走过一阵后就回到卧房,两人一道用了晚膳。

安太妃在这时来了,长公主命人添一副碗筷,三人都坐下用晚膳。

明姝用膳时的规矩极好,喝汤时汤勺不会碰得响,吞咽也是一样。安太妃在宫里生存多年,观察入微,一眼就看出与众不同。

“明姑娘规矩很好,在家时父母教过吗?”

喝了一口鱼汤的明姝闻言却是一怔,琉璃般的眸子四下转了转,这才微微挺直脊背,道:“是楼里教的。”

“是吗?”安太妃笑?了笑?,晦深莫测,花楼教的是如何引.诱,断然不会在吃饭上下功夫,尤其是明姝身上的规矩非一两日就能教成?的,只怕是从小就潜移默化。

一顿饭用下来,各有各的心思。

明姝去?外间走动上消食,安太妃留在厅内与女儿说话。

秦棠溪将用膳时的景象不动声色地尽收眼底,母亲留下必然是有话说的。

等了片刻后,安太妃先开?口:“明姝身上的教养必然不是出自寻常人家。”行为举止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教养,侯门大族与商户府邸是不同的。

明姝必然不是出自明家商户这么?简单。

秦棠溪淡笑?:“母亲言重了,明姝不过还是一孩子,不会有太深的心思。”

“孩子是最?好的利器。”安太妃好心提醒,宫里乃至大家族的孩子都是早熟,从小就见识了阴谋诡计,也不简单。

“您觉得明姝有问题?还是认为她就是小郡主?”秦棠溪语气微冷。

“你别这么?看我,我说的实话,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这么?一个心怀不轨的姑娘。”安太妃睨她一眼,眉梢拧起?,又道:“我不管你是什么?感情,明姝身份必然不简单,你好好查清楚,那么?多好姑娘不香吗?”

秦棠溪的性子与众不同,自小就主意正,她早就不去?管问,但遇到重大的事情还是想提醒下。

情之一字尤为误人,赵澜的去?世对秦棠溪打击不小,但不能借此堕落下去?。

秦棠溪听到最?后一句话开?怀笑?了笑?,“母亲说笑?了,若真?喜欢再好的人也是入不了眼的。您喜欢先帝,难不成?还喜欢旁人?”

“打住,我不喜欢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罢了,再者先帝是喜欢你的性子才对我多看两眼,盛宠都是外间的谣言。倘若先帝真?的喜欢我,就不会拿我的性命来威胁你。秦棠溪,帝王无?情,你自己?要?分清。”安太妃不屑。

安太妃语气转作冰冷,秦棠溪就不好再问了,只道:“明姝单纯,你想多了。更何况她还是未及笄,过几日,我预备给她过及笄礼,母亲觉得可?好?”

“及笄礼?公开?表明你睡了未成?年的姑娘?秦棠溪,你遇到感情一事还有脑子吗?”安太妃气得脑袋疼,感情一事当真?是碰不得。

话语露骨,惹得秦棠溪脸色发烫,“母亲,我并未碰她。”

“你不图她身子,那你图什么??她不是赵澜,你拿她当作赵澜也可?,但要?分清主次。”安太妃眸色如炬,见过荒唐的事情,但从未见过将替身当作真?的,“及笄礼是由父母长辈安排的的,难不成?你还要?将明家人请来?还有,你这是将她当作女儿还是情人?”

连番话问得秦棠溪语塞,个中内情与母亲实在不好明言,唯有退一步,道:“母亲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如此,便不办了。”

安太妃觉得她在敷衍自己?,但又找不到证据,便道:“既然你不肯听,也随你去?胡闹,过几日我便回观中。”

“王妃还在,母亲就这么?急着走吗?”

安太妃听出几分深意,抬眸凝望,女儿眸色深邃,犹如撞进了漩涡里,一时间竟爬不起?来。

秦棠溪斟酌道:“信安王妃与母亲感情深厚,您这么?一走,岂非将她送入虎穴里。”

“嗯。”安太妃闻言松了口气,道:“你这么?说来,我若走了也不大好,等到小郡主正式认祖归宗后再走。”

秦棠溪轻笑?:“好,听您的。”

话音刚落,消食回来的小姑娘探头探脑,大眼睛骨碌转了转,“殿下,太妃。”

两人立即停住话题,秦棠溪冲着她招招手,“再过几日就过生辰了,可?想去?哪里玩?”

她想给明姝最?荣耀的及笄礼,然而母亲说得极是,明姝的身份太过尴尬了,这么?一来,容易让人去?联想到明家。

“玩?”明姝显得有些吃惊,十五岁生辰等同是及笄礼,殿下这么?一说,必然是要?小小地过一下了。

相比较而言,她更想给国公府翻案,然而这么?一来就容易暴露自己?。

她谨慎道:“我听殿下的。”

安太妃注意着小姑娘,容色妩媚娇嫩,稚气未脱,看上去?确实很单纯。

表里不一的人多如牛毛,今日露出的小破绽就像是撕开?一个口子,慢慢的就会查清这个小姑娘的由来。

“听我的……”秦棠溪沉吟,她也不知该怎么?过,思考须臾后才道:“出城去?玩也可?。”

“你二人商议,明日下衙后信安王府,王府要?感谢你。”安太妃起?身,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秦棠溪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再吃到教训就会明白了。

“我送母亲。”秦棠溪起?身要?送。

安太妃摆摆手,自己?领着婢女回去?。

屋里的明姝却在想着其他的事,明日康平县主带她去?刑部比对账目,到时可?查查父亲的案子。

她若有所思,秦棠溪回身走了过来,“明姝,去?梳洗吧。”

明姝眼皮子一跳,觑了殿下一眼,屁股着火般爬起?来就跑。

殿下太可?怕了,殿下又要?欺负她。

明姝这么?一跑,秦棠溪唇瓣的笑?意跟着消失,眼眸变作深邃无?光。

*****

多日不练习,下腰的那刻感觉一阵撕扯,小姑娘疼得皱紧眉梢。

秦棠溪在侧拿着书读,明姝细细去?看书壳,竟是诗经。

殿下很清闲吗?竟然有空看诗经这等启蒙的书。

她咬牙切齿,双手紧紧抓着被褥,双腿疼得颤栗,心口更是憋着一口气。

秦棠溪看似是在看书,实则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嫣红娇嫩的唇瓣被咬出痕迹不说,精致的五官也拧在一起?,就像是遇到什么?痛苦的事情。

她好整以暇地盯了会儿,认真?道:“累吗?”

“累……”

小姑娘语气都带了颤音,可?见是真?的累,额间汗珠都跟着滑落下来,小脸上满是痛苦。

长公主依旧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手中拿起?那只珠钗细细把玩,唇角徐徐蕴出笑?意来。

她高兴,小姑娘却是很痛苦。

小姑娘后悔极了,不该告诉她下腰的事,早知如此,那时打死都不该说的。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不知怎地想到弥珍,继而又想起?许久没?有让她办事的江知宜。

那本册子还被她带了出来,藏在了箱底呢。

烛火摇曳,小姑娘努力又努力,刻苦且坚持,最?后还是没?忍住,轰隆一声,整个人倒在了榻上。

秦棠溪这才从书后抬起?了身子,细指拖着下颚,懒洋洋道:“一日懈怠,十日受苦。”

“才不是,我这些日子在看户部的册子,可?认真?了。”明姝踢踢脚地选择性辩驳,扭头去?看,殿下在看她的笑?话,她怒道:“殿下,我腰疼了。”

烛火下的秦棠溪带着几分媚惑,唇角微扬,放肆的目光将人细细打量一番,由脚至臀,在腰间停留须臾,最?后落在娇软的唇畔上,“孤觉得应该是腿疼才对。你的重力可?不在腰上,手疼不疼?”

“不仅笑?话我,还伤害我。”明姝气鼓鼓地回了一句,快速地摸过被子就将自己?裹了起?来。

秦棠溪见到她那哭唧唧的小脸后,笑?意更深了些,更多的逗.弄,“明明是你自己?要?练的。”

“我怎么?会自己?折磨自己?,是你。”明姝忘了自己?的身份,依旧将自己?当作赵澜,与殿下间更是没?了那份生疏。

“弥珍献舞的那日,你说你自己?会下腰的,对不对?”秦棠溪浅浅深入。

明姝知道,颔首应下来:“对。”

“我说我不信,你晚上就来练习,日日给我看的,对不对?”秦棠溪笑?意狡黠,母亲未曾与明姝相处过,她这哪里是心怀不轨,分明是心坏小白兔,所思所想都清清楚楚。

这么?一手,明显陷入迷惑中,她真?的这么?说过吗?

她不信!

殿下在欺骗她!

小姑娘气鼓鼓地将自己?的脑袋藏在被子里,整个人成?了蠕动的蚕蛹。

秦棠溪却道:“明姝,莫要?耍赖哦,时辰未到呢。”

“你……”明姝觉得气恨,塞进被子里还没?焐热的脑袋又钻了出来,星眸圆瞪,“你、你怎么?这样对我呢?”

“你自己?说的,我未曾逼你。”秦棠溪不愿就此放过她,分明叮嘱过莫要?与康平走近,没?成?想与她快成?了双生人了,她伸手将人从被子里拖出来。

明姝哪里肯,眼看着难逃魔爪,自己?就从被子里钻出来,眼疾手快地抱着殿下。

小嘴咬上殿下的唇瓣。

秦棠溪莫名怔住了。

小姑娘初次献吻,动作生涩不说,自己?紧张得不行,牙齿都碰到秦棠溪的唇畔,险些将人咬到了。

人一紧张就不自觉地做起?傻事,小姑娘性子单纯,想着主动亲一亲,殿下就饶过她了。

一股脑地亲上去?后,就发现不对,她不会亲。

也没?人教过她亲。

殿下之前?教导,女孩子要?矜持,成?亲前?不能与人亲嘴。现在反倒不会了,急躁下伸出舌头去?舔舐殿下的嘴唇。

她亟不可?待,呼吸声深沉,秦棠溪也感觉出几分压力,小白兔还是太单纯了些。

她小心地引导着小姑娘,揽着小姑娘纤细的腰身,舌尖引着她慢慢吐气。

等小姑娘放松后,她才真?正地去?亲去?吻。

小姑娘自己?送上门,可?不是她过于放肆了。

小姑娘懵懵懂懂,直到唇角麻木了才慢慢地退出来,内勾外翘的眼眸里染着几分欲.望,脸蛋红红的。

十分乖巧,任人采撷。

秦棠溪打量着她,额头上汗水点点,妩媚的样子又在时刻勾动她的魂魄。

目光下落,小姑娘跪在榻上,膝盖并跪,不知不觉,小姑娘竟也会了勾.引这一套了。

这样也好,省得她去?慢慢开?解。

小姑娘花费片刻后才想起?自己?刚刚的动作,她违背殿下心意了,她在成?亲前?主动亲了人。

她不大高兴,再度缩回了被子了,甚至背对着秦棠溪。

秦棠溪一时间摸索不透她的心思,但时辰不早,再闹下去?就会耽误明日,想来就先放过她。

她身上有伤,住在卧房容易被明姝发现,自己?辗转依旧去?了书房。

明姝累得不行,合眼就睡了过去?,一夜醒来依旧觉得困顿。

上衙门的时候还是睡眼惺忪的样子,康平见她少?不得打量几番,依旧嘲笑?道:“你日日睡不醒,可?懂节制。”

明姝迷惑,“节制什么??”

康平没?好意思继续说话,长公主这么?大了,竟这么?折腾一小姑娘。

两人在户部准备妥当好就一道去?了刑部,临走前?陈郸来了,拉着明姝就道:“刑部的人牙关?紧,若是有问题就别说话,他们?都不好相与。”

刑部是帝党一派的,平时行事就很嚣张,没?理也要?搅出几分。

明姝感激一笑?,“我晓得了,有县主在,绝对不会出差错。”

陈郸拍拍她的肩膀,“甚事推到县主头上就成?,莫要?强出头。”

明姝乖巧地点点头,抱着装有账簿等物的小箱子跟着康平一道离开?。

与此同时,长公主也去?了户部,破天荒地亲自去?查看信国公一案的文书,刑部尚书推脱不得,自己?将文书找来,静静地等候在一侧。

秦棠溪不急,慢慢地查看,一页看过去?就要?花费片刻功夫,急得刑部尚书汗珠子往下掉。

帝党与长公主一党是明争暗斗,他为皇帝办事,肯定会得罪长公主。

他祈祷着殿下早些离去?,又恐她查出什么?问题来。

然而,长公主只静静看着,并没?有去?问话的想法?。

案卷文书摆满一张桌子,秦棠溪慢慢看的时候,外间有人禀报:“大人,户部康平县主来了。”

都不是善茬。刑部尚书犹豫不决,忽听长公主发话:“你去?忙,孤自己?看看。”

殿下发话,他只能快速离去?。

外间的明姝见到刑部尚书着急忙慌地来了以后,心内颇有疑惑,然而她懂得好奇心害死人,自己?默默看着。

康平县主不管刑部尚书的反应,将账簿取出后就道:“有劳了。前?些时日拨的银子有些初入,劳您同我理一理。”

“里面说话。”刑部尚书说道。

康平也不客气,让明姝跟上脚步,今日本就是来找茬的,犯不着有所顾忌。

明姝默默跟着,不发一语,走到一间屋子前?发现门紧闭,外间站了不少?人,稍去?打听就发现长公主也来了。

前?面刑部尚书与康平县主互相扯皮条,各有各的道理,她听了会儿就找机会溜了出来。

顺着来时的路拐到了长公主屋门前?,奇怪的是,屋门前?没?了方才的侍卫。

竟没?有一人。

明姝心中起?疑,悄悄地推开?门。

透着缝隙里,她就见到了殿下的身影,不容多想就推开?了门。

门咯吱一声,露出一团小身影,秦棠溪微微坐直身子,“你怎么?来了?”

“尚书与县主二人说不清,听得无?趣,我便来找你了。”明姝小跑着走到殿下跟前?,目光锐利地扫到信国公三字上,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得干净。

殿下在查信国公府的案子……

她猛地顿住脚步,秦棠溪只当作没?有看见,反而亲昵地拉着她一道坐下,“必然是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且随他们?去?。”

秦棠溪将文书摊开?,自己?握着小姑娘的的手,感觉到一阵颤意。

小姑娘的情绪外露得太快,她也可?以理解。

“明姝,你好像脸色不好。”

秦棠溪故意问话,明姝却不知殿下的想法?,勉强地笑?了笑?,目光却紧盯案牍上的文书,这不就是她今日的目的吗?

“没?事的,殿下在看什么??”

小姑娘声音软软地,还带着鼻音。

神?色黯然,整个人都低沉下去?了,但视线一直没?有改变。

这时,外间有人进来:“殿下,尚书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退下吧。”秦棠溪颔首,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背,“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明姝神?色不宁,慌忙答应下来,等殿下身影一消失后就迫不及待地翻看着案上的东西。

方才说话的温瑕,她正陪同殿下站在窗口,里面的人正在翻看着殿下留下的文书。

她不明白,“殿下,您这是试探吗?”

秦棠溪紧紧地望着屋内的人,小小的人影似被山压垮了下来,双手发颤,拿着文书的时候更是充满着害怕。

明姝对信国公府的案子很在意。

“温总兵,你信不信神?鬼一事?”

“神?鬼?”温瑕不可?置信,堂堂长公主竟问出这么?幼稚的话,她思考一阵后回道:“神?鬼一事信则有,不信则无?,需看事而定。”

看事而定?秦棠溪迷惑,明姝行事太过反常了,若非披着陌生的皮囊,自己?当真?会将她当作是赵澜。

可?是还魂一事是书上的故事,并无?根据也无?前?例。

她能信小姑娘吗?

遐思之际,屋里传来啜泣声。

温瑕一怔:“她为何哭了?”

“她为何哭了?”秦棠溪重复温瑕的话,明姝是明家的姑娘,对信国公的事应该不知不晓,可?是看到案卷的反应太过离谱了。

答案与料想几乎靠近,可?她还是犹疑不定。

当真?有还魂的事吗?

温瑕不知内情,却见殿下神?色不对,下意识就不再问了。

屋里的啜泣声愈发小了,可?明姝的肩膀却在发颤,整个人就像经历狂风一般颤栗。

风中枯叶,孤弱无?助。

秦棠溪猛地呼出一口气,心中巨石落地,多日来的困惑竟成?了真?。

明姝还是她的小姑娘。

“我去?看看。”

温瑕领命,迅速推到一侧候着。

秦棠溪步步走近,小姑娘的哭声愈发清晰,她轻轻地笑?了,“哭甚?”

明姝浑身一颤,泪眼朦胧,见到长公主后更觉羞愧,是她毁了信国公府、是她将赵家百余口性命送到皇帝的刀下。

她慢慢垂眸,案卷上的结论很清楚,最?后那封叛国信是定案的关?键。

她毁了父亲一辈子的名声。

“殿下,做错了事若无?补救的希望,那该怎么?办?”

秦棠溪暗自皱眉,“那你想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要说:还差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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