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 114 章

刘彻不由地坐起来。

卫莱吓了一跳,“大晚上不睡觉,又?干嘛?”

刘彻点灯:“朕得好好看?看?你是不是又?被谁附身了。”

卫莱送他一记白眼。

刘彻把灯灭了,“没错,还是你。”

“你有病啊。”卫莱气笑?了,朝他腿上踹。

刘彻抬腿压住,“你真令我刮目相看?啊。”

卫莱道:“你错了,我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刘彻该送她?一记白眼,翻身给她?个后背,去会周公。

翌日清晨,卫莱精神抖擞,又?想?起昨晚睡前聊的事,“要?不要?废物利用一下?”

“算着时间,他该到长安了。”刘彻转向她?,很?认真的问:“你确定以后听?到他的名?字,或见到他不膈应,甚至想?弄死他?”

卫莱:“我虽然跟你学坏了,也没坏到敢杀人的地步。”

刘彻的呼吸停滞,咬咬牙指着她?,“你——朕一直闹不明白,婉婉和据儿小的时候一个比一个乖,怎么越长越调皮。尤其是据儿,六岁大的孩子,比人六十岁还坏。朕今儿算是找到根了。”

“是的。有其父必有其子啊。”卫莱感慨。

刘彻掉头去洗漱间。

卫莱撇撇嘴跟上。

刘彻抬手把门关上。

“小气鬼!就这还是皇帝呢。”卫莱转身去了恭房。

随后俩人出?来,迎头碰上,目不斜视,跟相互不认识似的。然而,也不过忍到用饭,孩子一闹腾,俩人又?站到统一战线,一起对?付孩子。

话说回来,刘彻说江充快到长安,并非胡扯。

他之所以记得清楚,盖因赵信。赵信本是匈奴的小王,被被擒拿后降了汉,刘彻过于自信,命他为?将,谁知?他后来又?跑回匈奴。

刘彻前世为?了这事气的可不轻,怕是再重生一次,这前后发生的事也记得一清二?楚。

刘彻却没打算用他,他看?到江充比看?到韩嫣的弟弟还膈应。

江充还是个爱奉承的,令他为?绣衣使者,他得天天在眼前晃悠。可是也只有他敢跟那些人对?着干。

刘彻愁啊。不过也只愁了半天。傍晚,儿女掐起来,一个找娘做主,一个找爹撑腰,刘彻就顾不上了。

刘彻按下闺女,转向躲到卫莱怀里的儿子:“你又?干什么了?”

“他把母后给我的东西,全扔水里了。”卫婉连忙说。

刘彻奇怪:“你母后给你的东西?不可能是金银首饰。你母后自己都不爱用。擦脸的护手的?”

“不是!您让母后说,她?最清楚。”卫婉气咻咻看?向卫莱。

卫莱笑?道:“我说了,回头再给你一些。他以为?那东西好玩,你打死他也没用。”

“是不是应该跟朕说说什么东西?”刘彻插嘴。

卫莱:“婉婉肚子不舒服用的那东西。”

刘彻一时没懂,明白过来,有些尴尬,“那东西?你放哪的?也能让他碰到。”

“我能放哪儿?当然是柜子里!”卫婉指着弟弟,“我发现被他翻出?来,让他还给我,他不还,小爪子还特别?快,都给我撕开扔水盆里。父皇,您说他是不是欠揍?”

小太子摇头:“我不欠揍。姐姐小气鬼!”

“你还敢说完?”卫婉撸起袖子又?要?揍他。

小太子转身抱住他母后的脖子。

刘彻把闺女拉回来:“那东西对?你弟来说就是几张纸。你母后说的没错,你打死他也没用。”

“父皇你也向着他?”卫婉不敢信。

刘彻被她?吼的头疼,“这不是向不向的问题。先?不说弟弟,先?说你,你像弟弟这么大的时候,糟蹋了多少盒牙膏,你还记得吗?”

卫婉满腔怒火散了一半,“我,我那时又?不知?道牙膏,牙膏制作起来,比提炼黄金还难。”

“父皇当时也不许你糟蹋,你听?了吗?”刘彻又?问。

卫婉:“那你说怎么办?”

“柜子锁起来。他还能把你的锁砸了。”刘彻瞥一眼儿子,“他砸你的锁,你就把他的玩具全砸了。”

小太子放开他娘,挺胸昂头,“不许!”

“你不许也没用。”卫婉指着他,“就冲你今天干的事,我以后可不会让着你。”

小太子转身告状:“母后,姐姐欺负我。”

“你也欺负姐姐了。扯平!”卫莱道。

小太子没想?到他母后这么说,瞬间傻眼了。

卫莱:“母后疼你,但有个前提,你没有做错事。今天不论你扔的什么,终归扔了姐姐的东西是不是?”

小太子老老实实点头。

“那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卫莱又?问。

小太子搂住她?的脖子:“母后,母后……”

“没用的。”卫莱摇了摇头,“今天下午只顾跟你姐掐架,也没写字,咱是不是练一会儿再吃饭?”

小太子立即抛弃她?母后,朝外面?喊:“姚黄,我饿啦。”

卫莱气笑?了。

刘彻也忍不住笑?了。

卫婉见她?弟弟这个德行,也是无奈地想?笑?。

小太子转过身来,看?到仨人都很?高兴,直觉不对?,但他怕其中有诈,故意说:“母后饿不饿啊?”

“很?饿。”卫莱起身带她?去洗手。

饭毕,又?是一天接近尾声。

离大军回来的日子又?近了一天。

卫莱洗漱后,躺在榻上感慨,刘彻不由地想?起江充,现在极有可能已经到了长安,正琢磨着怎么向他告状呢。

结果,有些人就是这么不禁念叨。

今年没天灾,刘彻事不多。之前东方?朔自己编的那本书,太学博士帮他修改过后,刘彻听?从卫莱的意见,把主编东方?朔,校对?之人的名?字也写上,就递给黄门,令他送去上林苑。刘彻便回了昭阳殿。

午睡醒来,黄门也从上林苑回来,书安全送到,也给他带回来一纸诉状,原告正是江充。

刘彻悠闲的心情没了。

卫莱瞧着他变脸,勾头一看?,险些笑?出?声来。

刘彻瞪她?一眼,就问黄门:“哪来的?”

“奴婢刚出?上林苑就碰到一个自称江充的人,有天大的事奏禀陛下。奴婢知?道他夸张,奴婢又?怕真有事,再耽误了陛下的事,就把这封奏章收下了。皇后,上面?写的什么?”

卫莱乐了,“你倒是个机灵的。知?道问我,而不是陛下。怕陛下一脚把他踹出?去?”

黄门的小心思被戳破,尴尬地笑?笑?。

“你没看??”刘彻问。

黄门:“奴婢识字不多,只认得一个‘刘’字。”

“行了,少溜须拍马。滚出?去!”刘彻烦得脑壳痛。

黄门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安全了,连忙跑的远远的,今天之前都不要?再出?现在陛下面?前。

“收拾藩王的机会可不多。你不会就此放过你那丧心病狂的侄子吧。我还记得当初告主父偃收受贿赂的,就是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兄弟赵王。他当初就是怕儿子跟女儿的事败露,才先?发制人。结果,苍天绕过谁啊。躲得了初一,没躲过十五。”

刘彻:“你就别?在这儿幸灾乐祸了。快跟朕说说,这事怎么办。要?处理赵王太子,就得召见江充。处理了赵王太子,要?是不用江充,他一出?皇宫就能被赵王的人给弄死。可是朕若不见他——”

“你又?不甘心。”卫莱替他说,“不如就按我说的,废物利用。日后司马迁再写《史记》,指不定能把他写成一代直臣。他也算死得其所。”

刘彻没好气道:“事不关己,你倒是说得轻松。”

“皇帝吗,就要?有容纳百川的度量。”卫莱道:“我们?老家有一句话,丞相肚里能撑船。你怎么着也不能被他们?给比下去吧。”

刘彻瞥一眼她?,“那你还让我把韩嫣他弟给弄得远远的?”

“那不是我没想?过还可以这么做吗。”卫莱一脸的可惜,“都怪我年幼无知?啊。忘了一个人从没得到过,只是有点羡慕。若是得到了,又?失去了,这个落差,就算不气疯,恐怕也会抑郁而终。陛下,要?不把韩嫣跟他弟召回京师吧。”

刘彻确定她?变了,真变了,再也不是十五年前的卫莱:“你想?都别?想?!朕过几日就命他们?前往辽东。”

卫莱有点失望,不过也只有一点点,盖因她?还没想?好怎么对?付韩说。毕竟他真聪明,不好下套,“不想?就不想?。那在说说江充。”

刘彻想?想?,“明天随朕出?宫。你我扮成寻常夫妻,在驰道旁边盯半天,若有三个人在驰道上狂奔,朕就召见江充。”

“万一这仨人,一人是馆陶大长公主,一人是平阳长公主,还有一个是以为?咱们?有事,偷偷流出?宫的卫婉呢?”

这仨人,一个得了窦太后的懿旨,一个有王太后许可,还有一个刘彻本人惯着,都可以在驰道上狂奔。

刘彻:“除了她?仨。”

“若是还有鸿翎使者呢?”

刘彻皱眉:“你哪这么多如果?”

“先?讲清楚,省得届时你不认账。”卫莱道,“咱们?这叫先?小人后君子,免得伤了和气。毕竟你我夫妻一场,同榻异梦,终归不太好。”

刘彻拒绝跟她?废话。

翌日没早朝,刘彻处理完当晚送来的奏报,就跟黄门交代一声,他去上林苑。

半道上,俩人拐去大将军府,准备在卫青家中换身衣裳。

门房又?惊又?喜:“陛下,皇后,您二?位是如何知?道?”

刘彻和卫莱相视一眼,知?道什么?

卫莱胡诌道:“陛下身边的术士算出?来的。”

刘彻的眼皮猛一跳,这个女人,说谎的本事也大有长进。

“那个传说中的卫先?生?”门房自己给自己找个答案,“卫先?生真厉害。夫人今早刚刚查出?有孕,他就算出?来了。卫先?生——”

卫莱连忙打断他的话:“你说什么?”

“卫先?生——”

刘彻:“不是,之前那句。”

“夫人今早敢查出?——”门房一顿,“陛下不知?道?那是什么事?”

刘彻张口就来:“算到大将军打了胜仗。”

“啊?”门房惊呼,“那可是双喜临门啊。奴婢,奴婢这就去禀告夫人——”

卫莱喊住他:“且慢。夫人几个月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上午体检,累得下午一觉睡半天。晚上又修《八十年代我们俩》文案,十点多才修好,大家看一下成品:

梁好运三岁死了爹,四岁娘改嫁,无父无母,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爷爷奶奶先后也死了,十里八村的人都说她是个天降的扫把星,谁沾上谁倒霉。

张跃民的亲生父母嫌他爱生病,两岁就把他扔了。张爷爷把他捡回家,精心养了二十年,病还不见好,十里八村的人都说他是个短命鬼,谁沾上拖累谁。

有一天扫把星嫁给了短命鬼。

好些人都等着看热闹,看是梁好运先克死张跃民,还是张跃民先累死梁好运。

等啊等,看呀看,看了一年又一年,张跃民没死,梁好运也好好的活着,俩人的小日子还蒸蒸日上。一个做衣服,一个卖衣服,从家庭作坊做到工厂,从工厂做到上市公司……

看热闹的人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