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

对整个世界的大多数人类来说,神异降临是比死亡更加恐怖的事情。

就像对大多数人来说,陷入疯狂比永远保持理智要幸福的多。

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未知和恐怖,比如说神祗,比如说神话生物,比如那诸多位于不同维度存在着的不可名状之物。

平时这些不可名状之物与世间万物共存,因为维度不同无法被人类所看见。

当这些不可名状之物从祂们所在的维度,进入到人类所能感知到的维度的事件发生时,就被称作是“神异降临”。

神,代表着神祗与神话生物,包括祂们的造物和眷族。

异,代表着灵异与诡异的存在,包括但不限于亡灵和灵异现象。

神异降临一般分为四种类型,前三类较为少见,最常出现的神异降临是第四类。

一是因为不同维度出现重合,或者不可名状之物在行进之中迷路,误入了人类所能感知的维度。

二是被人为的召唤或是呼唤的降临,大多数为狂信徒所为。

三是不可名状之物对人类等渺小之物感兴趣,主动降临于世,玩乐或是毁灭。

四是被低SAN值(理智值)的人类所吸引降临的。

不可名状之物偏爱于混乱而疯狂的蝼蚁,每一个低SAN值的人类,在祂们的眼中就像是砂砾中的钻石,是可以给祂们带去快乐与甜蜜的糖果。

在广袤的宇宙中,被称作“邪神游乐场”的星球有许多,但这颗被称呼为“星曌”的星球绝对是祂们最为偏爱的一个。

不仅仅是因为这颗星球在祂们的玩乐中诞生了特别的神祗和神祗体系,更因为这个世界的人类有着最为敏感的神经,以及无穷无尽的欲望和容易疯狂的特质。

神异降临对祂们来说是一场欢愉的游戏,但是对人类来说,就是最为残酷和恐怖的灾难。

蝼蚁虽然无力与神祗对抗,但他们总能找到让自己更好生存繁衍下去的办法。

所以SAN值体系就此而诞生,在一次次的经验总结和部分神祗的帮助之下,人类终于能够将SAN值数据化,能够通过监测SAN值来提前预知或干扰第四类神异降临。

人类可以利用‘监测之眼’对SAN值进行观测,‘监测之眼’是神赐之物,是一种生命体,拥有一定的智慧。

‘监测之眼’都是眼珠的形态,不过每一颗眼珠都是不同的,或是大小,或是颜色,或是花纹,或是性格。

当需要测定SAN值的时候,只要将‘监测之眼’的瞳孔对准需要测定的人,瞳孔之中就会浮现出猩红的数字。

为了更好的划分SAN值的区间,也为了更好的与神异降临等级相对应,SAN值是以百分制为基础的。

人类的SAN值从0到100,满值是100,为百分百的理智,这是人类无法达到的数值。

最低分是0,当人类的SAN值归零后,就代表着这人陷入永久疯狂。【注】

只要SAN值不是0,不论是高是低,人类都可能陷入疯狂,只不过SAN值越低越容易疯。

一般人类的SAN值是在60——80之间,只有极少数的人在80以上和60以下。

只要SAN值处于60以上,个人维度的屏障就是稳定的,一般是看不到那些不可名状之物的,数值越高,稳定性越强,看到的可能性就越小。

一旦SAN值掉落到60以下,个人维度的屏障就会被削弱,见到不可名状之物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数值越低越容易看见,甚至在梦中都能与其接触。

如果只是透过维度屏障去窥视不可名状之物,那只会对个人造成冲击和伤害,不会冲击到周围。

但人类的窥视总是能引起不可名状之物的注意。

祂们会锁定窥视者,通过窥视者削弱的屏障,入侵到人类所能看到的维度,造成神异降临事件,给人类带来难以想象的灾厄。

神异降临有七个等级,ABCD这四个等级是最为常见的,是几乎不涉及神祗和神话生物的降临。其中AB两个级别有危险性,CD两个级别对人类的危害性较小。

而3S、2S和S级别的神异降临,则与神祗有关,或是神祗本体降临,或是化身降临,或是造物和眷族降临。

S级别以上的降临一旦出现,那人类所要面对的就是绝望、疯狂与毁灭。

由低SAN值所引起的神异降临一般是BCD三个等级,毕竟就算是低SAN值人群,SAN值能低到20以下还是很少见的。

更遑论SAN值在10以下的,全球加起来也不过百人,而这百人之中,有99%的都是狂信徒。

所以,当收到预警前来支援的共鸣者们在知道一个17岁的少年,因为头部受伤,母亲失踪导致SAN值直接跌落到9的时候,是有多么的惊讶和恐惧。

因为当SAN值掉落到10以下之后,则必会触发A级和A级以上的神异降临!

在共鸣者内部,大家将10点SAN值以下的人,戏称为“神宠”,因为他们总是比其他人更容易获得神祗的青睐。

开玩笑归于开玩笑,当他们真得遇到“神宠”后,他们完全轻松不起来。

虽然知道掉SAN这种事是无法自控的,也不是这个小病患愿意的,但是共鸣者的心中依旧出现了抱怨,惧怕和责怪的情绪。

对不可名状之物的恐惧,让他们稳定的SAN值出现了波动。

乌鸢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他的脸上,手脚,以及盖着的被子上,都被图画满了符文。

整个病房都很安静,除了共鸣者的呼吸声和刻画符文铭文的声响外,再无其他。

负责在墙壁、地面和天花板刻画铭文的共鸣者更换了好几批,只有在乌鸢身上勾画符文的队长两人一直没有更换。

队长专注的在乌鸢的脸上描画,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汇聚在他方形的下巴处,摇摇欲坠。

一旁协助的队员小心的用将队长下巴上的汗擦掉,以防止汗水低落到那些未干的符文之上,让他们功亏一篑。

队长的胳膊因为长时间的绘制有些颤抖,但他的描绘符文的手指依旧很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