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第 18 章

“你无法想象,她长着你母亲的脸却根本不是你的母亲有多可怕!我不敢让书礼靠近母亲,也不敢想父亲伤怀,我只得锁着她,关着她,由我来独自承受这个可怕的事实!”

“我们请过很多名医,拜访过很多术士,但是根本医治不了鬼医,最终通过北苑屋阁寻到了鬼医兀潭,他不知用了何法震住了夺权者,让母亲终于回来了!”

“你找到了华成的师父?”

“是,鬼医言说他曾遇到过几例这种病人,这是他研制出的压制之法,但每个人的药效却是不同,我们只能赌!”

“最终我们赌了,母亲回来了,我观察了数月,我以为赢了,便离开淮阳赶来与你汇合,却是未想到而她已经学会了掩藏欺骗,即便出现也是伪装成了母亲的样子!其实那段日子里,她和母亲一直反复交替地出现,她们似乎达到了一个和谐,各分这个身体和灵魂。”

“直到一年多前,夺权者彻底地吞噬了母亲,我无能为力。”虞朝流的声音越来越低,藏着无限的沮丧和痛苦。

“我根本控制不了她,她联系上了翼王,又获得了一批背后的势力,她野心勃勃地寻求机会杀掉皇上,白成言的假死便是她一手策划的,原来她一年前便已经开始了。”

“你知道白成言的身份?”李拂修突然明白了虞朝流的画外音,“你知道他是前太子玄中启的幼子?”

虞朝流点点头,“是,我知晓。”

“既是无法挽回,你为何要服毒等死呢?”李拂修心中酸涩,悲伤道:“你知晓那日我见到垂死的你有多害怕吗?”

“既为人子,我无法举报母亲的谋反,我便是想要赌最后一把,若我死了,皇上会念及我的忠心放虞家一家生路!母亲会悲痛亲子亡故而悬崖勒马!”

“愚钝!你简直愚不可及!亏你自诩聪慧,却是想了这么个愚蠢的法子。”李拂修破口大骂,恨恨地怒瞪虞朝流,仿若这般便能掩住她内心的无限疼惜。

“你这个笨蛋!那个时候,你们就不该支持皇上登位,若淮阳不应,荣国公根本进不了万平,只要有玄苍璧在,一切便有变数!”

李拂修说完便是哽咽了,“你让我死在万平又如何?我们不过淮阳相识一场,这世间人与人多是有缘无分,终归不同路!”

虞朝流搂住哭泣的李拂修忙是哄她:“我们才不是淮阳相识呢?你许是忘了,我们很多之前便相识了!”

“多久前相识的?”李拂修又哭又笑。

“许是上辈子,上上辈子便认识了!”虞朝流眨眨眼。

“至日,我想到了一个法子。”李拂修搂进虞朝流,“一个让皇上绝不会再追究你母亲和虞家的法子!”

“什么?”虞朝流呼吸一滞,担忧道:“你不要参与其中了!”

“人都有一个弊病,眼见方为实,却不知这世间多得是骗人眼睛的事物,我要造一个让天下悠悠之口都眼见为实的局,让皇上更是如此!”李拂修拉着虞朝流低下脖子对其轻声细语。

虞朝流决口否认,“这太危险了,我不会同意的。”

李拂修沉默一瞬,双眼定定郑重道:“我决定的事绝不改变。”

虞朝流迎着她定定的目光看了许久,感动道:“我的好蛰蛰啊!”

李拂修又是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浑身炸了毛,又羞又恼道:“你个臭流氓!”

时间一晃而过,大玄中升节净光寺刺杀案后终于迎来了一场盛宴,大玄的两位公主都迎来了第一次华丽出场——满月酒。

万盛台上再次觥筹交错、千杯齐进,玄盈珏坐在上位上更是笑容满面、喜不自收,吴若木一身雍容华贵、富丽堂皇,白皙丰腴的脸庞显示了她舒畅的情绪,她逗弄着身侧奶娘怀中的嫡长公主许久,只觉所有的艰辛付出都是值得的。

李拂修缓步走上前去看这位未来的大玄女君,见她长得与另一位拼命哭泣的小公主却很是不同,她白嫩的小脸肆意生长,一双高耸入云的浓眉实是少见,此刻在这喧闹之中,她娴静温和地躺在襁褓之中睡得正熟,不愧是玄盈珏和吴若木的女儿!

“长公主真是不一般啊!”李拂修柔声赞道。

“李大人!”吴若木见是李拂修温和叫道,突是见了那原本睡得正熟的长公主睁大了双眼好奇地看着李拂修,拉了拉李拂修的手惊道:“李大人才是不一般,我们小公主竟是睁眼瞧你了,她平日可是对人爱理不理的。”

李拂修也是微微惊喜,这长公主长了一双凤目,定定盯着自己时竟是一动不动,着实是不同于一般小婴儿,与出新确实很不一样。

“乖!等会见着你父皇也不许闹啊!”吴若木点了点长公主的小脸袋戏谑道,对着李拂修转头解释:“这丫头平日高冷得很,见了她父皇便是一只泼猴子怎么都歇不下来,真是奇怪!”

“皇后娘娘生了个好公主啊!”李拂修笑道。

吴若木挥挥手让奶娘将长公主抱下去歇息,轻声担忧问李拂修:“妹妹可是好些了?今日这大日子都还未曾好吗?”

“太医说是贵妃生了心病,怕是一时半会儿还不了了,往皇后见谅!”李拂修也是满目哀愁低声道。

“明日本宫便去瞧瞧妹妹,李大人不必担忧了!”吴若木轻轻拍了拍李拂修的手,又是拉着她说了一些话。

李拂修陪着吴若木谈天,心思却是全然揪着,见着那千秋池上的烟火突然弹射了出来,无数贵妃都涌到了吴若木身旁,她起身缓步离去,偷偷离开万盛台,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衣衫。

玄盈珏站在遥升阁上看着烟火飞天、绚烂炸裂,这个大玄终将在他手中更为繁荣富强,“可是都准备好了?”

“回禀皇上,鱼儿已经上钩,只待收网了!”新任禁军统领郑华威跪在地上恭敬回复。

“那朕这个鱼饵也该上场了!”玄盈珏轻声一笑,起步下楼步上万盛台,群臣皆是跪伏在地起身高呼:“微臣恭喜皇上喜得公主!”

“起身吧!”玄盈珏大笑着一左一右搂着两个同日出生的公主,左手长公主不停咧嘴笑弯了眼,右手二公主却是双睫挂着泪珠哭得竭力了,朗声宣布道:“朕便赐名嫡长公主太微,二公主夜星。”

虞朝流同样跪伏在群臣其中,听闻这两个名字,心中一震,太微其名之重,预示着她未来之非凡,但是上一个太微女君却是不得好死;夜星乃是辅助,其为白日之次,但是谁言道夜星不可光亮?

玄盈珏当真好心思啊,摆弄人心之厉害确实无人能及!

宴会随着玄盈珏的出现而真正达到了高潮,同样当夜的高潮也是到来,舞女所跳之惊鸿绝影突然间齐齐飞了起来,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那舞女皆是手中长剑一道道光影反射了出来,随着一声惊呼齐响!“有刺客!有刺客!快来护驾啊!”

这短短相隔一月,竟是发生了两次刺杀谋反大案!一时间万盛台上乱成一团,趁着夜色朦胧,十几名禁军团团护卫将玄盈珏和吴若木以及两位公主包围在一个圈内,另有禁军合力保护着其余大臣和皇亲贵胄退至万盛台边上一角,其他禁军则是纷纷与那些假扮舞女的刺客打斗在一起。

虞朝流隔着一道道人影和火把光芒就那么对上了玄盈珏的眼,他似乎明白了他在想什么,瞬间便去找寻他母亲长滋公主的身影,却是遍寻不到。

一茬又一茬刺客踏着千秋池的湖水飞上了万盛台,刺客香风长刺客的武功便是显露无余,但是无数救援的禁军却是被拦在岸上,皆因那些刺客假扮宫人混入其中早已将通向岸上的水栏震毁了,禁军不得上台,在黑夜中只得扑腾扑腾跳入水中向台上游来,局势瞬间就倒向了刺客一边,负隅顽抗的禁军越来越少。

“保护皇上!保护皇上!”郑华威扯着声音大喊,已是不知晓杀退了身前多少批刺客的攻击。

玄盈珏一手抱着太微长公主,一手紧紧牵着吴若木的手,低声问她:“皇后可是怕了?”

“皇上早已安排妥当,我不怕!”吴若木温柔笑着,看着玄盈珏怀中的女儿仍是咧嘴笑着,连连奇道:“皇上看太微都不怕呢!”

玄盈珏低头一看,果真是啊!心中也是称奇,映衬着奶妈怀中抱着的夜星嘶哑的哭声,一时对怀中的太微更是疼爱了几分,心中叹息:危难之时当真还是一片深情的吴若木愿意守在他身边啊!他的皇后确是个好皇后啊!

“长滋公主!皇上愿意放你一马!你却联合翼王仍是三番四次要加害于皇上,你当真是乱臣贼子啊!”郑华威突然大声喝道。

听闻此言,站于玄盈珏身侧的满朝大臣均是目瞪口呆,开始寻找长滋公主的身影却发现她已经消失了,齐齐惊呼:“皇上,这是何故啊?”

“关门打狗,瓮中捉鳖罢了!”玄盈珏轻飘飘言说道,又是重声唤道:“白成言!你可有何话要说?”

“微臣在!”一个内侍躬身站出来,抬起了一直低垂的头,露出了原本那副模样,在火光中忽明忽暗,鬼魅异常,他恭敬跪伏在地一磕头。

玄盈珏点点头,又向看白平坎安慰道:“辛苦白相了,若不是成言委曲成全假死潜入敌营传情报于朕,朕都不知晓朕的皇姑婆竟是早已叛向翼王,三番两次意图刺杀朕啊!”

“老臣和犬子不敢领功,我白家对皇上肝脑涂地、忠心不改!”

“白相的忠心朕自然知晓!”玄盈珏一把扶住要下跪的白平坎温声道,抬眼扫向虞朝流,冷冷道:“世子,长滋公主在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的故事了!大家且行且珍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