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拂修哭笑不得,点点头道:“如假包换!”
又扶起跪在地上的一位老妪,温声言说:“前阴县的雪地连环命案确已抓住凶手了!”
那老妪闻此爆发出惨烈的哭声,口中不断哀嚎着:“我的女儿啊!我的女儿啊!”在场其他家属也是哭作一团,而围观百姓则是议论纷纷。
“李大人,听闻你抓了雨凝胭脂铺的掌柜和寒霜染布坊的东家,可是这二人!”
“是啊!大人,可是他们两!”
“具体案情我会写明公告张贴于城中四处大门,你们届时便可知晓来龙去脉!”李拂修朗声道。
这倒是个稀奇事,前阴百姓听闻俱是惊喜,一众人均是开口夸赞。
李拂修进了屋子,便让培风用红泥取了越翼的十个手指纹,与那木桶上的手指纹加深痕迹后经过比对,发现便是其右手无名指纹。
“越翼,你绝对想不到吧?”李拂修冷笑一声,当着他便是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其他人也学着李拂修吐了他一口,培风和韦有丞更是直接往越翼身上交代。
“我不服,那又如何?”越翼疯狂大叫,完全失了之前的神气。
“你利用黑布冬日滴水成冰刀翻案之行已经被我知晓了,再结合你那木桶上的血指纹,你衣行阿花遗落的珠花,你贩卖的带血布匹,你还想狡辩吗?”
“我不服!这些罪证我不服!”越翼眼珠暴起,恶鬼状大喊。
“至日说得对,对付你这人便是用巫蛊之术处刑又有何不可?罪人终该处死!”
李拂修冷声一笑,忽又展示了一番身上的裙衫,轻蔑道:“抓你杀你者为女子李拂修,你死后自可去十八层地狱向阎王小鬼述说,看他们如何看待你这个只会残害无辜女子的恶臭男人!”
“哦,我还要告诉你,今后我便是要用这女子身份堂堂正正在这大玄行走,破奇案,断冤仇,我可以光明正大行事,你却一辈子只能躲在暗处作恶。越翼,我如今根本不在乎你服不服,因为你这般臭虫根本不配在我眼中!”
李拂修光明磊落高声述说完这番话,那越翼便是惊愕着张嘴再也说不出话。
“拂修姐姐这话说得太好了!我真是太崇拜你了!”白叶如欢呼着冲上前抱住李拂修,捧着她脸颊便是猛亲了两口。
李拂修、虞朝流、卢青南:“……”
当日越翼的妻弟——衣行的管事也是招供了,将越翼如何将女子哄骗至衣行迷晕再送至染布坊杀人取血的过程都一一说了出来,至于越翼的妻子同样是从犯,她知晓丈夫的杀人勾当却在他的淫威之下敢怒不敢言,这家子全是本质的恶人!
第二日阳光正晴,越翼被刑车拉着游街示众,几乎全县的百姓均赶至城中对其辱骂泄愤,所有污秽之物都往其身上招待,整整半日后直接就送往真英处斩,其伙同者均被押往北方充军。
至此,前阴雪地连环命案终于告破,李拂修在前阴的名气甚嚣尘上,百姓对其均是赞不绝口,“女大人”之名代替“草鞋大人”慢慢传遍禹州。
李拂修站在城门口看着押解越翼的刑车慢慢远去,长长叹息道:“如他这般恶人可是除得尽?”
“有心便终有一日除得尽!”虞朝流接道。
李拂修转头与他对上眼神,两人心意相通宛然一笑。
“走吧!回去吧!”李拂修想着其他人唤道。
“公子,我有事要离去了!”培风突然背了一个包裹牵了一匹马上前告辞。
“你要去何处?可是还记恨着先前我因王回之死骂你?”李拂修猛然一愣,忙致歉道:“先前是公子说重了,培风莫要生气。”
培风咧嘴一笑:“培风自不会记挂,只是我想师父了,也不知他老人家现如今可是安键?公子如今英勇无畏,又有世子爷照料,培风也可以放心了!若公子想培风,培风也会回来看你的。”
“你那师父不是苛待于你吗?你这才逃了出来,你怎么还能回去!不行,我不同意,你是我捡回来的!”李拂修双眉高高蹙起,上前紧紧抓住培风的胳膊不放。
“师父将我养大,教我习武,虽是严苛,却有养育之恩,我虽痛恨一时但不会放心的。”培风眼中泪随风一眨便消失了,他一把扯开李拂修。
“不行,我不同意!”李拂修急得哭了起来,求道:“培风别走!”
“培风你为何要走啊?你看拂修姐姐都哭了,你别走了!”白叶如见状也忙是一同挽留。
“你不是想学我们苍合派武功吗,我教你!”卢青南也是开了口,抛下了培风最为眼馋的苍合派武学。
“公子,我总不能一辈子做你的仆人啊,我总要离开的。”培风背身低低叹了一声。
李拂修猛然一震,便是张着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你走吧,只要莫忘了你家公子永远念着你等你回来!”虞朝流终于开口,轻声笑道。
“以后便有劳世子爷照料公子了!”培风抱拳一笑,继而上马深深看了一眼李拂修便骑马走了。
“一定!”虞朝流重声回道。
“培风!”李拂修大喊一声,眼泪唰唰落下,被虞朝流一把抱入怀中,“他会回来的,你信我!”
李拂修还是哭得厉害,仿若什么都听不见去,“可是培风一直都陪着我啊!”
“你上次训斥他之后,这次越翼便是他日夜守在牢房中不眠不休看守的,他早不就不是心中的那个男孩了!他已经是男人了!男人总有建功立业的美梦,总希望在爱的人面前雄伟高大,你应该高兴才对!”
虞朝流伸手帮李拂修拭去泪珠,温声道:“山水总有时,有时可相逢!”
“山水总有时,有时可相逢?”李拂修一愣!远处的尘土上早已没有了培风的影子,原来这一生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一起走的。
李拂修难过了许久,终是接受了培风暂时不会回来的结果,原是卢青南和培风两人的武行随只剩下了一卢青南一人,但是“南风武行”的牌匾还是挂了起来。
首批三十人学徒初步选定后,南风武行终于开业了,表面看似顺利,实则是腥风血雨,多少人为了白叶如争相进武行而大打出手!
因为白叶如决定在武行中开文授课,她深受李拂修对越翼的那番话语影响,也决定女子在人世间应该堂堂正正行事,看着那些多是穷苦家庭出身的男孩子上门学武为生,她想做一名女夫子为他们授课习文。
“我想过了,行走世间还得有文化方可,拂修姐姐不就是教了培风识字吗?”白叶如期待地看着李拂修,又接着畅想道:“我还可再收前阴家境贫寒的女子一同授课,以我的学识总还当得吧?”
李拂修点点头,却见另两名男子都是摇摇头。
卢青南则是担心白叶如安危:“不行!我怕你受前阴那些腐儒书生的辱骂!”还有你的容貌引起宵小之人的贪念。
“青南,你可保护我啊!”白叶如搂着卢青南的手忙是撒娇。
虞朝流却是对着李拂修侧耳轻语:“你确定她可以抛头露面吗?尚且不论她的相貌,便是她的身份,若传出去回了万平又如何?”
“叶如还会回去吗?”李拂修眼神一闪,“她在这前阴之事怕是早就传出去了!”
“透达,你真是!”虞朝流闪烁其词,终是轻声叹息:“随意吧!人生纵得几欢喜!”
三比二,白叶如得偿所愿!
在一片锣鼓喧闹中,“南风武行”终于开业了,且李拂修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韦有丞这个在他眼中榆木脑袋之人竟然在他们草鞋铺前跪了一夜,最终成为了卢青南和白叶如的文武双重大弟子!
“谁教他的啊?”李拂修疑惑问虞朝流。
“我!”虞朝流眉毛一挑,“透达没有想到吗?不然他就会缠着你我了!”
李拂修:“……”
转身便想要开口喊“培风”,却又猛然意识到培风已经走了,看着天边一直飞鸽突然飞来,李拂修抬手一举,那鸽子便停在了她手上。
“是什么?”虞朝流伸手也想去抓那鸽子,被李拂修一把打掉。
“是师父传信给我了!”李拂修喜道,却在看了信件后脸色惨白,“至日,我要去一个地方,你能陪我去吗?”
“自然!”虞朝流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搓了一下道。
“你不问我吗?”李拂修咧嘴一笑,斜眼觑虞朝流。
“不需要问,我知晓!”虞朝流拉着李拂修往武行而去,“我如今便知晓你即刻就要出行,这便去武行向他们告别吧!”
李拂修眼睛一亮,猛眨了眨,哭笑不得问:“你骗人的吧?”
“那你不想去武行告别了?”
“去去去!”李拂修见他眼中的揶揄之意,忙是回道,“此去怕是要许久了,我一定要去告别。”
两人刚步至武行附近便听见朗朗的书声震天响,李拂修笑道:“看来叶如教得甚好,这个个大粗汉学得甚是起劲啊!”
虞朝流抿唇一笑,“听闻卢青南订了一规矩,当日白叶如文课比试前三者便可与之比武三招,若是倒数者便需严厉体力惩罚!”
“哈哈!”李拂修大笑起来,赞道:“不愧是卢青南!那些大粗汉必是拼了命要学文课以争得与卢青南比试机会!”
“嗯!”虞朝流点头。
两人步入武行之内,一群汉子均是回头看向二人,韦有丞率先叫道:“大人!”
“韦有丞!深蹲三百!”卢青南大喊道。
“师父!”韦有丞悲催一大喊。
卢青南对其视而不见,对着众人道:“继续练!”言罢又走至李拂修虞朝流二人面前问道:“李兄,有何事?”
李拂修虽是恢复女装许久了,卢青南对其称呼却仍是“李兄”不变!
“我是来向你们告别的。”
作者有话要说:男二女二男三暂时下线了!所有人都会在最后一个案子中相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