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南,阿黄带我们来这哎!”白叶如突然有点发抖,只觉得半夜突然降温了,寒风呼呼吹进了她的袖口中,“我们怎么进去啊!”
“我先送你回去,我们告知拂修后再来这查看一下!”卢青南有些紧绷,他拉着白叶如就像离开,却见白叶如定定看着那门牌。
“难道不会夜长梦多吗?”白叶如有些犹豫。
突闻那安静的大黄狗猛然冲着巷子狂吠了起来,白叶如正要探头看已被卢青南捂住嘴巴拔地而起,两人无声无息就飞至了屋檐之上。
那黄狗随着巷子深处来人的脚步越来越近也是越吠越响,“滚!你这不看人的蠢狗,叫什么叫?”一道男子重重的喝声。
“嗷呜”一声,黄狗被那人一脚踢中,忙是夹着尾巴躲到了远处。
白叶如看得心急,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如此凶残?却见这卢青南一直捂着她的嘴巴不肯放松,遂狠狠瞪他,似在怨他怎么如此不信自己?
卢青南自然接收到了白叶如的怒瞪,眼中一笑:你这人就是爱闯祸,难道忘了上次莽撞被鹿邑所抓之事?
白叶如瞬间便安静不响,卢青南这话一下就触了她霉头,之前鹿邑之事是她最为后怕之事,李拂修更是差点被闷死在棺中,都是她鲁莽所致。
那人开了染布坊之门便走了进去点起了煤灯,卢青南搂着白叶如又是无声无息飞至了近处的一个屋檐上,想要看清那人在干什么,却见那人在一片雾气腾腾中开始染布。
白叶如和卢青南两人互换了一个惊异的表情,半夜染布,怕不是个疯子吧!
两人便如此看着那人染了一夜的布,白叶如更是眼睛都要睁不开来了,迷蒙着双眼窝在卢青南怀中,若不是卢青南好轻功,两人早就摔下来了。
破晓时分,天色渐亮,卢青南怕是暴露身影便趁着那人背身时直接抱着白叶如飞身走了,宛如一道清风一般。
“那人怎么了?还在染布吗?”白叶如喃喃低声问,说着便要起身看一看,被卢青南一把按住。、
“是,还在染布!”卢青南语中含笑,她这是还不知道自己早不在染布坊了?便也不提醒她,直接盖住了白叶如的脸免收寒风吹拂。
所以待白叶如一觉睡醒,睁眼一看便是阁楼屋顶,浑身一震:“什么情况啊?我怎么在这?”
“别吵!”李拂修烦躁地叫唤了一声,翻个身子手一甩就打在了白叶如脸上,搂着她又睡了过去。
白叶如却是如何也睡不着了,卢青南竟然直接带她回来了,忙是摇晃着李拂修兴奋道:“拂修姐姐,你先别睡了,此事紧急,我正要和你说呢?”
“恩恩!”李拂修点头应允,却仍是在睡梦中会着神仙。
“昨夜我突发奇想,若是让那黄狗去追踪杀人地可是有用?青南便陪我一路牵着那黄狗巡城,却被那黄狗带至了一处染布坊,我们还来不及探查便见着那染布坊主人来了,那人好可怕,竟是起身不断掺热水染了一夜的布未停。”
白叶如一番话说完见着李拂修仍是毫无反应,忙又是推她:“拂修姐姐,一个雨凝胭脂铺,一个寒霜染布坊,你不觉得甚是凑巧吗?”
李拂修烦躁地睁眼瞪她,抱怨道:“大小姐,我早就知晓了,卢兄已经带人去盯着了,等你睡醒早就大太阳了,我忙到如今才上床,你莫要吵我了。”
白叶如:“……”
“好了,你也累了,叶如真是不错,陪我一道睡一会儿吧!”李拂修搂着白叶如便是又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两人慢悠悠起身到了对面的晏家酒楼吃无事,白叶如回头看了看紧闭铺门的老李打铁铺,轻声一叹气。
两人进了酒楼直接入了一件包间,看着原是府衙的精致宽大院子,“你说至日为何不将这府衙还给我?”
“想是开酒楼定投了不少银子了,若改回府衙怕是要坏账了!现在那临时府衙小屋也甚是不错啊!我们没有官差也是够用了。”
李拂修心中一抱怨:至日真是小气。
“李大人!”晏清远远走进,见着李拂修轻柔一拂身。
李拂修心中一毛,她怎么就忘了虞朝流身边这个娇艳的晏东家,突然古怪地想:虞朝流不把这府衙还给她会不会就是这个晏清捣鬼?
晏清轻笑一声,笑靥如花,“真是好久不见了!晏清去了淮阳一趟,今日方回来,听闻李大人惊险之事,真是后怕啊!”
你后怕什么?你是怕我不死吧?“多谢晏管事关心,李某有至日护佑自是无碍。”李拂修扬眉笑着点点头,我偏不再进你套了,上次若不是因你生气,我也不会被鹿邑算计差点断命了。
“是!世子爷自是无所不能!”晏清面上笑容丝毫不破,又或是更温柔了,“世子爷急召我回来协助李大人破此案,大人如有吩咐,尽管差使晏清,晏清对着前阴之事应是极熟悉的。”
李拂修一听她出现的缘由,也就不小女子心思了,忙是道:“那晏管事里面商谈。”
“李大人先请!”晏清指着前路温煦道。
李拂修突觉得这晏清真是有些美,而且是风情万种的那类大美人,她好似也没怎么自己,一直是自己在妒忌她,想至如此,忙是低头掩住羞愧之色快步往包间而去。
“晏管事芳龄几何?”白叶如落在后头,突对着晏清启唇一笑。
晏清眼中惊艳一闪而过,“晏清已是十九!”
“哦!”白叶如点点头,“那是该许人家了!”说着便覆上了晏清的手,突然有些哀怨地皱皱眉,佳人蹙眉更显风华。
“你知晓我以前也挺欢喜世子爷的,但一想到世子爷那么欢喜拂修姐姐,我便自是比不上,我自诩就只有这张面皮,她的才情智慧我是一丝一毫也比不上的,容颜易老,该当识趣!”
晏清骇然一愣,如何也想不到这白叶如会跟自己这般说,不知是恼还是怒,她这是在讽刺自己容貌比不上她白叶如,又如何比得上她白叶如也比不上的李拂修?
“多谢白小姐赠言!”晏清淡淡一声。
白叶如见状便松了晏清的手,忙跑上前去追李拂修,却被不知从哪窜出来的卢青南一把拉住了,低声道:“你以前也挺欢喜世子爷的?”
“哦!你方才偷听了?”白叶如忍笑斜了一眼卢青南,解释道:“男人吃起醋来真是比女子更甚,我不过是吓唬那晏清啊,谁让拂修姐姐看起来很好骗的样子!”
“李拂修好骗?”卢青南摇摇头,“我看是你好骗吧!”
“好吧!我好骗还不行吗!”白叶如忙是哄卢青南,两人说着一同走进包间内,却见其他人已然坐着,唯有培风握剑抱于胸前挺身站立着。
“培风,你干嘛站着?”白叶如奇怪道。
“我不配!”培风故意道,扫了一眼李拂修和虞朝流,“是我看守不力,致使犯人咬舌自尽了!”
“什么?咬舌自尽?”白叶如和卢青南听闻此讯惊声问道。
“其实是我睡着了,不关培风之事!”韦有丞见状忙是羞愧起身道,又走过去与培风站到一块。
“好了!此事先不提了!”虞朝流突然抬手止住这争吵,看向晏清:“晏清,你来说一下交托你之事!”
“是,世子爷!”晏清点点头,“那王回乃是前阴之人,无妻无子,其父死后便由其打理雨凝胭脂铺中事宜,也算是勤勉,铺子在禹州扩建了又四家,王回接管后其铺中二十余载伙计学徒名册均在此。”
晏清翻动名单,手指停在一个名字上,低声道:“若依白小姐和卢少侠昨夜所见,那寒霜染布坊的掌柜越翼十六年前正是王回铺中一学徒,而且他雇人开了一间衣行便是在胭脂铺所在的后巷里。”
“我就说那人古怪,半夜染布!”白叶如闻言兴奋大呼,小脸通红看向卢青南:“原来阿黄真找到了那真凶!”
“衣行?便在胭脂铺的后巷里?”李拂修一愣。
“是!若不是因为此案,我也不知那无名衣行竟是寒霜染布坊东家所有,因那铺子记在了他妻子名下,很是隐秘了。”
李拂修脑中一思索,如此凑巧?“晏管事,那其余学徒伙计可有在前阴的?”
“有,我除去了第一起命案发生后的人,又排除死亡、离乡之人,共有五名男子有嫌疑,可是若考虑充分作案的工具地点,好像只有越翼一人最为可能。”晏清说着便将名册递给李拂修。
李拂修接过一看,不免心中佩服,这晏清果真是厉害!名册依据年月进行排列登记,其所有详细信息一一在列。
这五人均为男子,一人断腿为瘸子,两人生病贫寒,还有一人租住在他人房中,几乎与住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又有宽敞的作案场地与经济条件的便只有越翼一人。
越翼家住城东,其染布坊在城西,他为何冬日三更半夜抛弃家中妻女,转而去染布坊染布,夜间水冷且易结冰,这不奇怪吗?
“不对!越翼可能在处理从阿花身上所取的鲜血!”李拂修惊呼一声,忙是问白叶如:“叶如,你昨夜微闻到血腥味吗?”
白叶如一愣,摇摇头道:“并无啊!”突然一想她这嗅觉今日好似也并无恢复啊,面色一白,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昨夜黄狗对越翼猛吠是因为闻到了血腥味?
“卢兄,昨夜越翼所染之布可是红布?”
卢青南浑身一激灵,“好像确是红布!”
“哎呀!我真睡过头了!”李拂修哀声自责道,忙是站起道:“我们现在就去那喊染布坊,我怕越翼已经处理干净了。”
“培风!”李拂修一张嘴便下意识叫唤培风,却见培风已经回道:“公子,我马上便去!”言罢便闪人了。
“我也同去!”卢青南快速一语便也闪了人了。
“韦公子,你带人去封了那衣行,切不可让人进出。”韦有丞听闻点点头也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