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青红寺言说你母亲为了权势将你妹妹嫁给萧阴,我本以为她是个冷血无情之人,可是昨日见着不像啊!”李拂修跟着虞朝流走进皇家别院,碰了碰虞朝流的胳膊。
“这便将你收买了?”虞朝流轻咳一声。
“并非是!”李拂修摇摇头,又想起长滋公主清冷傲雪的身姿,窃笑问道:“公主冷不可攀,你为何如此之贱?”
虞朝流:“……”
走了几步又回头敲了敲李拂修的头,挑眉道:“鹿邑之事还不长记性?我便说女人最是好骗!”
“那你可会骗我?”李拂修同样挑眉瞪他。
“不会!若我骗你也必是因为爱你!”虞朝流眨眨眼,看着李拂修听得一脸认真,忽而笑开了怀。
“你这个骗子,又在骗我?”李拂修狠狠抬脚便提了虞朝流一脚,“我真不知公主如何生出你这个顽劣之人!”
“本宫也不知!”一道清冷的声音悠悠传来。
李拂修吓得立马躬身请安,“下官见过公主!”
“见过母亲!”虞朝流也跟着请安。
“不用多礼了!本宫备了茶,一同饮用吧!”玄无姬抬手一指,便悠悠往前行去,身后二人忙是跟上。
“绝顶云针雾凇,请吧!李大人!”玄无姬端起茶盏品了一口,又是淡笑着看了李拂修一眼。
这一眼瞬间,李拂修便是涨红着脸猛然咳嗽了起来,什么绝顶云针雾凇,她一刻也品不出来。
虞朝流忙是伸手拍她后背,帮她顺气,温声笑道:“怎么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的!”
李拂修只觉此刻真想遁地而走,对面的眼神仍是环绕在头顶不散,从前只觉自己天不怕地不怕,自信傲娇至极,如今才觉着原来她最怕自惭形秽。
对比长滋公主清冷孤高,她怎么看怎么庸俗粗鲁,这虞朝流难道是见多了贵族小姐才看上她的?李拂修心中懊恼至极。
“朝流,你喜欢她什么?喜欢她出身乡野?”
此话一出,李拂修心中咯噔一下,来了!果然来了!自古婆婆都看不贯媳妇,更何况是阳春白雪的长滋公主,心中顿时一冷,那头更是不敢抬起了。
“那便是清新脱俗!”虞朝流双手覆在李拂修手上,温热舒服。
“那喜欢她不识礼数?”
“落落自然!”
“毫无闺中女子娇弱柔美!”
“娇弱柔美有何用?哪日我卧床不起,她若连翻我身子都不行,我要这妻有何用?”
“你!”长滋公主终于怒极,满脸怒气无处发泄,斥道:“你竟为了她诅咒自己?”
“生老病死本是寻常,有何不可提?”
长滋公主被他怼得噎住,指着他怒气腾腾大骂:“果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你是大玄公主,本就不是寻常母亲!儿子一直记着此话!”虞朝流说完此话,拉起李拂修便站起身来,恭敬一躬身,“儿子告退!”
李拂修被虞朝流拉着,来不及做一个完整的躬身,只得唤道:“下官告退!”
“虞朝流!你走了就别再来见我!”身后玄无姬爆发出怒吼,震得李拂修猛然一颤,双眼睁大了看向李拂修,似是在问:这浑然天成的一生怒吼果真是长滋公主喊的吗?
虞朝流眨眨眼,叹息一声,挥挥手大喊回道:“儿子听命!”
一路驾车回前阴,李拂修仍是心有余悸,“我们这般告退,不会惹怒了公主吧?”
“我还记得你之前说我骗你呢?现在见识了我母亲是何样?在家中,我母亲向来如此?你方才见识的已是小巫了!那大巫只怕你是承认不住了!”虞朝流咧嘴笑起来!
“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李拂修轻声叹息,“公主瞧着真是看不出来。”
“这话我怎么听着像卖人呢!”虞朝流狠狠敲了李拂修一个脑袋瓜子,“有你这么说未来母亲的?”
“什么未来母亲?”李拂修一口否决,双加绯红,抿唇瞪虞朝流。
“好吧!”虞朝流叹叹气,掀开帘子转头看向车外。
“我很感动,你那番话!”
“什么?”虞朝流转头忙问道,“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绝无二次!”
“那边等你愿意再说便是!”虞朝流一把抱住李拂修,按在怀中亲了一口,呢喃道:“总算尘埃落定了!母亲已经上书将你身份告知圣上!”
“公主她已经上书了?”李拂修微微吃惊,“今日闹成这样,她还愿意帮我?”
“面子!”虞朝流指指自己的脸,“她最爱面子!”
“那圣上他?”李拂修想到那玄盈珏又是皱眉,少年皇帝,生性多疑,可是还会信她?“这可是欺君之罪!”
“你是他的臣子,哪有君王会为难忠于自己的臣子?”虞朝流指了指马车外,“到了!该下车了,你今夜好好歇息,莫要多想!”
李拂修点点头,走下马车正要踏入店中,隔壁“烟墨文书店”的店家娘子便喊住了李拂修,“李大人既是姑娘家,便该改多补补,这是我家中老母鸡下的,很是滋补,大人莫要嫌弃!”
李拂修看着那十几个鸡蛋微愣,推辞道:“不用了,张家娘子!”
“大人拿着吧!”张家娘子将那布匹包裹的鸡蛋递给李拂修,笑道:“自从大人将这县衙开在我们文书店边上,我们文书店也算起死回生了,便当谢大人了!”
李拂修抱着被塞进怀的鸡蛋,只得谢道:“那便多谢张家娘子了!”
“呸!我们打铁铺可是生意差了不少!还不如以前那棺材铺子横在中间!”
那“老李打铁铺”的店家李娘子却是站在铺门口吐了一坨口水,意有所指骂道:“什么狗屁草鞋大人,弄个女子当官!这前阴迟早要完!”
李拂修一愣,只得自我安慰:果真是打铁的和买文具的相差甚远!
“公子别理那李娘子,她天天坐于门口指桑骂槐,还将她自己的洗脚水故意倒在我们铺门口,真是无耻!”培风听见门外响动,走出来狠狠瞪回那李娘子。
“这又是为何?”李拂修更是懵圈。
“说是将那妇人洗脚水倒在他人正门前,便能脚踩他人、衰气连连!”培风解释道。
李拂修:“……”
微微叹气正要解释,白叶如也从铺中走出来振声道:“女子便是如此折辱自己,才让人觉着女子当官也是错的!我们大玄,女子也可继承家业,又有何人敢看不起女子?”
那李家娘子被一通回怼,有些悻悻然,骂了一句:“真是害人精!”便踏步进门了。
李拂修有些哭笑不得,拉了白叶如和培风进屋,转移注意力问道:“晚上煮了什么好吃的?”
“豆腐渣烤饼!”卢青南端着一叠烤饼从后厨出来,“快吃吧!”
李拂修看着那一盘豆腐渣烤饼微微叹气,拿了一个咬一口,赞道:“今夜这烤饼真是不错!”
众人都是笑成一团,白叶如却是突然叹息:“今年这雪下得真是长,再晴几日应是白雪都该化了!”
“你不喜欢晴天?”李拂修笑她。
“白雪飞飞,多美啊!”白叶如深情叹息了一声。
培风便是装作呕吐状,“酸死了!”
李拂修“哈哈”大笑起来,却是在这黑夜中,铺门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这时候还有谁?”培风疑惑问道,跑去开门,一见门外之人却是惊呆了,回过神讷讷喊道:“公子!有人!”
李拂修自然知晓有人,不然这夜中难道是鬼不成?
“李拂修,是我!”那门外人声响传来,李拂修一听这声音也是呆住了,讷讷道:“公主?”
玄无姬缓步走近屋内,向培风挥手示意道:“关门!”
“哦!”培风呆呆应道,忙是关门。
屋中众人见那长滋公主深夜独自登门,已是惊讶至极,又见她自然走至小饭桌前看着那烤饼问道:“这是何食?香气四溢,着实闻着不错!”
“是豆腐渣烤饼!”李拂修回过神来,忙是取了一块递给玄无姬,解释道:“是豆腐渣烤饼,公主可愿尝尝?”
玄无姬盯着李拂修手中的烤饼许久,李拂修瞬间便知晓她怕是在嫌弃自己用手抓了那饼,忙是叫培风:“培风快去取一副新碗筷!”
培风“哦”了一声便跑进后厨。
李拂修皱起的眉头刚刚松开,却见玄无姬已经从李拂修手中接过那烤饼,起唇咬了一口,微点头赞道:“甚好!”
李拂修:“……”
白叶如让出了自己的凳子给长滋公主,“公主请坐!”
“不愧是白相之女!知书达理,娇美动人!”玄无姬看着白叶如轻柔一笑。
李拂修:“……”
白叶如双颊绯红,这赞誉她还真是受之有愧,忙推辞道:“公主盛赞了,叶如当不起!”
“本宫说当得起便当得起!”玄无姬一锤定音,又开始轻咬了一口烤饼,又是点点头甚是满意。
培风从后厨拿了碗筷出来便听见长滋公主对白叶如的赞誉,想到白叶如的胆大放肆,忍不住笑出声来。
玄无姬闻此又是眉间一皱,斥道:“连个下人都管不好,如何管好这一县之域!”
李拂修终于明白了,这长滋公主就是故意来找她李拂修的茬了,“培风不是下人!他是我的亲人,请公主收回!”
“你!”长滋公主顿时被她一语噎住,这“收回”二字真是撮中了她的愤怒点。
“对面是晏家酒楼,公主要找世子爷怕是走错门了吧!”培风听着李拂修的话心间暖意阵阵,瞬间得意了起来,指着门口道。
此话一出,长滋公主却是静坐不言了。
李拂修瞪了一眼培风,又对着玄无姬问道:“可是需要李某陪公主去找世子爷!”
“我今夜便宿在你铺中了!”玄无姬再次一锤定音,众人一瞬傻眼,什么情况啊?
作者有话要说:婆媳问题才是千古难题啊!希望大家多多留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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