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 25 章

“透达,你怎么了?”虞朝流紧紧抱住梦魇的李拂修,不停抚摸她的额头让她快些醒过来!

李拂修躺在虞朝流的怀中,抓着虞朝流的衣角,害怕再次睡着入了梦魇,便轻声撒娇:“至日,我不想睡着,你跟我说说话!”

虞朝流摸摸李拂修的耳朵,脱了鞋子便躺进了李拂修的被窝中,抱着她轻声哄道:“从前有个小姑娘怕黑,她便想若是天永远不黑便好了,想要天不黑,便要永远追逐这太阳!于是小姑娘便决定追逐太阳。”

“什么啊!这不是夸父逐日的故事吗?”李拂修抬手拍了拍虞朝流的手,微微白眼表示他这不是骗小孩吗?

“嘘!”虞朝流示意她别吵,又接着道:“小姑娘便决定带着家中干粮去追逐太阳,刚刚迈出家门却听见家中的老牛道:小姐,老牛亏你养了许久,如今便要老死,不如你剥了我的牛皮做成一副皮靴吧,老牛的皮靴定能助你日行万里、逐日成功!”

“哎!”李拂修又开始打断他,“这不是牛郎织女的故事吗?”

虞朝流一把捂住李拂修的嘴巴,还是继续道:“那老牛牛皮所制的皮靴果然是能日行万里,小姑娘追着那太阳紧跟不舍,竟是真的从此便远离那黑夜了!只是没多久,一座擎天大山挡住了小姑娘,小姑娘如何都跨越不了。”

“然后便是愚公移山了?”李拂修打了个哈欠,听他颠来倒去竟是将数个传说故事融合在了一起,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虞朝流看着李拂修闭上双眼睡得安详,又将她搂得紧了些,也闭上双眼睡着了。

两人一觉睡醒,竟都是神清气爽,睡了个好觉。

李拂修看着虞朝流闭眼安静的模样,竟是比他平日嚣张的模样都可爱多了,伸手摸了摸他的鼻子,“骗子!讲故事都能把我讲睡着了,厉害是你厉害!”

“现在精神了?”虞朝流睁开眼睛,笑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细细看了看,疼惜道:“这指甲要许久才能长出来,还得疼好多日!”

李拂修点点头,突然抬眼笑着注视虞朝流道:“我知晓鹿邑的心魔所在了!”

“我猜到了,鹿邑的心魔便是他害死郑婉情的心虚,因为心虚,所以他相信了郑婉情的的索命诅咒,他相信郑婉情的魂魄被锁在棺中才一直对他阴魂不散,他费心心机想要开启郑婉情的棺木便是因为他心虚害怕。”

李拂修点点头,赞道:“至日真是厉害!我便是这么想的,但是方才我还是觉得有一个疑点所在!如何也解释不通。”

“什么?”

“鹿邑费尽心机要得到那块玉佩,甚至是不喜骗郑婉英,但是那日他亲口说了那块玉佩抵御梦魇无用,我突然想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存在。”

虞朝流看向李拂修,眨眨眼,“什么可能?”

“便是他最开始将我引入这个局中的飞蛾残尸。”

虞朝流仍是有些不解,微微皱眉。

李拂修抿唇笑了,挑眉道:“原来还有至日也想不到的事。”

“当日他为了引你入局,假装梦魇被困,梦魇醒来还有屋外的一地飞蛾残尸作证,便是如此娓娓道来了他的那一番骗人之语,难道这并非全部是假?”

“是!我觉得那梦魇应是真的,那飞蛾残尸应是假的,鹿邑显然已被梦魇折磨许久了,但是那飞蛾残尸却有些奇怪!如果我猜想没错,那飞蛾残尸便是鹿邑的一种潜意识。”

正说着,培风便跑了进来,“公子!我给你带了一个人一个消息!”

培风身后一人紧跟着便走了进来,“韦有丞?”李拂修惊呼道。

韦有丞看了虞朝流一眼便低头闪过,向着李拂修一抱拳,郑重道:“父亲派我前来想住李大人。”

李拂修心中一喜,那韦一律当真是个识大体之人,忙是谢道:“多谢韦老!”

韦有丞抬眼偷偷看了虞朝流一眼,似是对他当日的羞辱之行还是格外在意,“我派人收买了鹿府的一名家仆,那仆人便在门外守着,不知李大人是否想见?”

“多谢韦公子想得周到!”

韦有丞一听这话微微一愣,抬头惊喜看向李拂修,见她注视着自己微微笑意,心中大喜,也是看着她点点头,便出去喊那仆人进屋。

虞朝流侧耳对着李拂修轻语:“这笼络人的手段不错!”

“有损亦有赞,你那日将他踩到了脚底,就不许我扬一扬、扶一扶他?况且此事他确实有了些长进。”李拂修微瞪虞朝流,又轻声侧耳道:“你真要和我一起躺在床上?”

“好!现在倒是嫌弃我了!”虞朝流无奈叹气,看着培风尴尬地转身背立站着,遂只得起身整衣下床。

韦有丞将那鹿家家仆带进屋内,便对着他严厉斥道:“待会李大人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决不可有所隐瞒。”

那仆人低头恭敬道:“是!”

“我且问你,你家老爷可是时常梦魇?”

“是!我家老爷确是经常梦魇,只是具体如何我也不知,此为鹿府不能说之事!”

“那你可知你家老爷起居院外曾出现飞蛾残尸这一异象?而这异象到底出现了几次?”

“这个小的倒是真知晓,我有一同村妹子便在老爷起居院内服侍,她曾多次说起这事,应是不止一次,具体如何我还要细细问她才知晓!”

“我想知晓关于此事的详细,你可能办到?”

那仆人说完便看向韦有丞,韦有丞重声道:“赏赐加倍!”

“是!小的定能办到!”那仆人忙是激声回道,看着韦有丞挥挥手便退步离去。

“果然如此!”李拂修瞥了一眼虞朝流,眼神透露着肯定之意。

那韦有丞上次被虞朝流直接痛彻心扉地怒骂了一顿,倒是突然心性长进了不少,便告辞离去:“那若无他事,我便先离去了!李大人有事可再告知我。”

培风见状对着李拂修眨眨眼,轻声问道:“公子,那我可是也出去放好?”

李拂修瞪他,“随你自己!你真是越来越笨了!”

“那我想一道听着。”培风搬了椅子乖乖坐于床前,听李拂修将她昨晚的惊心动魄、命悬一线从头至尾讲了一遍,听到那棺材中的垂死时心中猛跳,听到郑威的机缘救助时又是震惊不已。

“公子!真是差一点啊!”培风叹息。

李拂修点点头,“确实便是差一点啊!”

“说到此前的话题吧!”虞朝流温柔看了李拂修一眼,提醒她转移话题,不要回忆那恐怖之状了。

李拂修回看他淡淡一笑,叹息一口气,继续道:“我之前言说那飞蛾残尸应是鹿邑的一种潜意识,或许便是他要杀人作恶的一种潜意识,因为飞蛾是郑婉情的护身之物,杀死飞蛾,他便潜意识觉着郑婉情无法再害他,即便他作恶也无可奈何,那么飞蛾残尸曾多次出现,便代表着他必定杀过其他人。”

培风听了李拂修这一分析,惊得嘴巴如何也合不上,“公子,你是说鹿邑一定杀了不止一个人?”

李拂修点点头,“是,根据方才那鹿家仆人所言,我猜测他一定还杀过其他人。”

“透达这话听起来不合常理,却是想来很有可能。如果飞蛾残尸代表着他要开始杀戮,那么我们只需要对照查看每一次鹿府出现飞蛾残尸后有无女子莫名失踪便可!”

“你信我的分析?”李拂修轻声问道,颇有些惊讶期待。

“自然!这天下若是论断案,你是第一便无人第二了!你早就赢过我一次了!”虞朝流上前弹了弹李拂修的头,瞪她一眼,“此事交于我来处理,你就好好休息便好了!”

李拂修乖乖地点点头,有些撒娇,“劳心劳力,我头都有些疼了!”

“呵呵!那还不快睡觉!”虞朝流将她摁在床上,又为我盖上被子,故意道:“我再为你说些故事?”

李拂修忙是推辞道:“不用了!我闭上眼睛就睡了!”

虞朝流满意地点点头,待她闭上眼睛睡着了才退出屋子,想了许久方才李拂修提出的惊人推断,唤了元总管上前吩咐了几句,仍是有些害怕,叹息道:“真想一辈子平平安安,普普通通过一生啊!我竟是开始羡慕那寻常人了!”

虞朝流坐于李拂修门口许久,手脚微冷又站起身来踱了踱步,过了一会儿又坐下等着,元总管站于一侧看了许久,送上一个火炉和一件袍子,低声道:“世子,应是一时还不会有消息,你先去歇息片刻吧!”

“我怕我离开了,等会她又梦魇了!”虞朝流摇摇头拒绝。

“世子,那你何不进去李大人床前等,又可看着她,又可避寒!”元总管有些忍笑,轻声提醒他。

“额!”虞朝流一愣,也是没想到自己竟是如蠢笨,摸摸鼻子尴尬道:“怕进进出出的吵醒她。”

“那世子舒服便好!”元总管笑着退身离去。

虞朝流自然不舒服,他冷得要死,最后真是在阵阵北风吹拂下还是决定打脸得了,他轻轻开了屋门走了进去,坐于李拂修床前,看着李拂修的睡颜淡淡笑了。

人生因缘真是奇妙,如果他曾经不路过那棵树,他便不会下车,如果不下车,他便不会见到那个爬树的女孩,如果不见到这个爬树的女孩,也许他便早就不是他了。

“透达,你不需要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你只需记住,我会永远永远守护着你便行了!”虞朝流伸手替她掖好翻开的被子,“还说不累,明明睡得像只小猪!”

虞朝流看着许久又微微叹息,“那些伤害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但我知晓你想要自己解决,行吧!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