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四人出了晏家酒楼,门口却已有一人等候,见着李拂修忙上前行礼道:“小人是郭太守派来传信于大人的,望大人答复后由小人带话归去!”
李拂修接过那书信,打开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那郭太守简直欺人太甚、好不要脸,他言之昨夜晏家酒楼东家已将她违约之事告知他,他觉着白纸黑字、依法履约乃是大玄之法,望李拂修尽早整顿府衙事宜、通畅前阴政事,早日还清前阴府衙欠银、赎回县府宅邸,若有难处自可去寻他。
“请郭太守放心,下官自会醒的”李拂修淡然回复,心中却在咬牙切齿:虞朝流,我李拂修跟你没完!
那人得了回信立马走了。
“公子!那我们怎么办?”培风自然也是瞧见了那书信内容,同样气得不行。
“赚钱还钱啊!”李拂修叹息道,随意一指:“就那吧!盘下那店铺做了府衙吧!对着原府衙,前阴百姓也是熟悉。”
“啊?”白叶如惊呼道,指着李拂修所指方向看去,那挂着“安宁棺材铺”招牌的店铺门口正贴着一个大公告——转租招聘!
而那安宁棺材铺边上左是“烟墨文书店”,右是“老李打铁铺”,三家店铺正对着晏家酒楼,当真是诡异至极。
“棺材铺有些不详吧?”卢青南微微皱眉。
“棺材棺材,升官发财,这府衙当真是好风水,且左是文,右是武,文武双全,怎会落得如此地步?”李拂修看着那三家店铺托腮思虑,“不应该啊!到底是何处风水出了变故?”
“公子!”培风大喊,“那更说明这棺材铺有问题啊,你看他都看不下去要转租了!”
“我觉着拂修姐姐说得有道理,棺材铺开府衙,有意思!”白叶如十足马屁精,连声赞道。
李拂修却是不理直接往那棺材铺而去,进了店铺直接问:“店家,你为何要转租这店铺?”
“赚了银子在西市买了件大铺子,这小铺子租期未到,就想着先盘了再说!”那店家见人上门问那转租之事,十分热情,这开过棺材铺的铺子本是有些晦气,问者少之,又瞧着李拂修斯斯文文一清俊小生便更是热情,“不知客官可是想租这店铺?”
“确有想法!”李拂修点点头,又转身对着培风挑眉道:“喏,听见了吗?并非生意清淡才转租,人家是赚了钱要换大铺子。”
“谢谢客官谬赞,我也不过是转了个小钱,家住西市,便在那边开着方便。”那店家满脸是笑,又搓搓手道:“客官若是有意,我也不压价了,就一月五两吧,可是好?”
李拂修点点头笑了,“可行,你不问我今后开什么店?”
“棺材铺都开了,开什么店都适合!”那店家也不多问,取了转租文书交于李拂修,两人一手签了文书,一手交了银子便算成了。
“我怎么觉着有些草率啊!”白叶如对着卢青南窃窃私语,“拂修姐姐到底是何意啊?棺材铺开府衙,当真是闻所未闻。”
“我们江湖中所言:事出有奇,必有反常,那便无招胜有招!”卢青南淡淡道。
“你说那么深奥干嘛,不如直接说拂修姐姐必有缘由就好了!”
卢青南被噎得好不舒服,这话怎么听着哪里都不对呢?万事万物皆有因啊!
那店家早已整了事物,此刻立马便走了。
李拂修仔细观摩这棺材店铺,不大且有些小,店铺共有两层,上层为阁楼,堆东西所用,下层便是开店营业的。刚好,将下层店铺隔处内外间,内间可作两个男人卧室,看店守门,一举二得;阁楼各作她和白叶如的闺房所用,隐私隔绝且通风,不错不错!
李拂修对这临时府衙很满意,“好吧!方才店家所在,我便未言,你说一个县域,棺材铺生意兴隆可是好事?人死得多,棺材才能卖出去!如今我租了这棺材铺,也算是压住了这坏风水,我们前阴定是会改头换面、焕然新生!你们说我方才说了,那店家可是要不租这铺子了!”
“公子说得好有道理啊!”培风立马赞道,白叶如也跟着称赞。
“拂修是想要对着那晏家酒楼吧!”卢青南定睛看向李拂修,眼中幽光阵阵。
她是想看虞朝流到底是何意?他为何要做了这一切?莫非真是逼她当街编草鞋?她不信虞朝流真这么无聊!
“前阴府衙开张了!前阴府衙开张了!”培风提着隔大破铜锣直接在门口敲锣大喊:“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们李大人新官上任,凡是进店买草鞋三双送一双,买草鞋五双送两双!若是有政事上门,烦请到右边小窗登记,买草鞋在左边!”
十二月初三之日,“安宁棺材铺”正式改名为“前阴县府”,新任县令是为一清俊书生,租了棺材铺改为了县衙,当街编草鞋叫卖还债,是为“草鞋大人”!
这消息迅速传遍全县,当日下午,众多百姓闻讯而来,皆是来观看这惊世骇俗的李拂修!
李拂修似是还不嫌惊世骇俗,直接让培风和卢青南上阵表演武艺杂耍,一时间全县城都蜂拥而至,人叠着人,一层复一层,好不热闹!这李拂修草鞋县令之名不用多言便直接传遍了,倒也是省了众多功夫了!
虞朝流直接在原前阴府衙大门内打了个二层小塔台,此刻他正坐于塔台上上喝茶看那府衙开张热闹。
“东家,可是要去驱散那闹剧?”
“自然不用,这等人气不用岂不是可惜了!”虞朝流嘴角止不住地笑,低头掩了掩,咳嗽一声低声对着那躬身的大总管吩咐一声。
瞬间一阵巨响声在对面的晏家酒楼门前又响了起来,一排六个铜锣敲了起来,“今日我们晏家酒楼大酬宾,出入喝酒均是六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李拂修此刻正坐于店铺门前低头编着草鞋,一双骨节分明的长手悉悉索索几下就编出了一双草鞋,看得边上的白叶如一愣一愣,“拂修姐姐,你怎么如此熟悉这草鞋编法!”
“师父素来爱穿草鞋,他言万事万物均在脚下,大玄百姓多是一双草鞋行走天下,我等若不感同身受,锦衣玉食长久,岂不远之?”李拂修脸上现出一种温馨的笑意,“所以师父便从小带我编草鞋,你看我这粗糙手指,就是日日编草鞋使的。”
“啊!”白叶如听得惊了,目瞪口呆,喃喃道:“你家师父倒是也不怜惜你这姑娘家!”
“公子,世子爷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还要跟我们一草鞋铺子抢生意?”培风怒气冲冲进入店中,指着对面的锣声指责道。
李拂修叹叹气,编完手上的这双草鞋站起身来,动了动腰,“三十双草鞋,看来是退步了!”
她上前接过培风手中的啰,敲了一声,“前阴众百姓请听我言,本人性李名拂修,乃是前阴新上任的县令,皆因府衙已被抵押还债,我便在此租了这铺子,尔等以后若有告状喊冤之事皆可来此找我!”
说完又敲了一声,“我也后着脸皮在此告知一声,我们前阴府衙草鞋,皆出自我之手,牢固耐磨,韧劲十足,贴脚行路,必不可少,若是各位需要皆可关照!”
说着又敲了一声,远远望着小塔台上的虞朝流挑衅道:“依照对面晏家酒楼这仗势,我这草鞋铺子开一天,他便打折一天,各位可要多多关注我们前阴府衙草鞋啊!”
人群一阵欢呼,“大人说得好,我等定会关照!”
“谢谢这位大哥,一天五十双,限量供应,先到先得,概不留货!”李拂修趁热打铁又敲了三声锣,“莫急莫急,还有一事,这原府衙师爷、官差若是有意回来,我也定是一般月钱招待。”
话音刚落,对面一道声响穿过人群传了过来,“我晏家酒楼三倍招聘!”
人群一阵喧哗,议论声此起彼伏,皆是议论这新任县令如何与这晏家商号结了怨了。
虞朝流穿过人群走至这前阴府衙草鞋铺子面前,看着一身男装的李拂修提着个破铜锣直挺挺站立着,脸上仍是皴皮粗糙,哪还有什么细腻温柔的女子模样,那双手更是怎么看怎么碍眼,留着几道小伤口隐隐裂开渗血,应是被草绳割破的。
虞朝流脑中闪现那双细长有力的手曾经捧着他的脸亲上他的唇,如今却是揉搓这那草绳,眼神一暗,“县令大人好技艺,这三十双我全要了,元总管,给银子,不用找了!”
元总管应了一声,一锭银锭子随手一抛,稳稳当当立在了店内的桌子之上。
李拂修此刻正是不明白虞朝流到底何意,若说他是故意耍自己,为难她要看她好戏,那么他又似乎处处关照自己,就这银锭子便已是他们一月的花销了,他到底在想什么
“至日!”李拂修轻喃一声,提步正要上前,却听一道惨呼声传来:“请大人为我儿鸣冤啊!”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妪颤颤巍巍哭倒在李拂修面前,跪地磕头哭喊:“我儿他没有偷东西,他没有啊!大人救救他啊!”
白叶如已经上前扶起那老妪,连声安慰:“婆婆你慢慢说!大人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李拂修眉目一敛,“今日并未收到偷窃案子,婆婆勿担忧,应是还未报于官府来,你先细细告知与我!”
那老妪却是神情更为激动,急声道:“大人,我儿子是韦家私奴,韦家说他偷了东西,正要动刑打死他。”
李拂修猛然一怔,私奴?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先承认我错了,我这文有金手指,男主就是女主的唯一金手指,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