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2 章

“怎会如此?”白叶如惊叫出声,看着李拂修变了的脸色忙是住嘴,“你莫要胡说?这前阴县怎么如此胆大包天,竟然直接用府衙开酒楼!兼职是惊世骇俗!”

“姑娘真是说对了,我们前阴县确实是惊世骇俗!可惜你猜错了,这已不是府衙了,上一任前阴郭县令欠债太多,资不抵债,早已将府衙宅邸卖给了晏家抵债了!这晏家也是厉害,直接拿府衙开了酒楼,倒是生意好得不得了!”

“我去他个狗县令,这县衙还能卖了的?”培风大呼一声就要冲进酒楼内,被卢青南一把拉住,“听你家公子的!”

李拂修愣了一会儿,也是呆了,“我们进去!”

白叶如忙上前勾着李拂修胳膊,轻声道:“拂修姐姐,你莫急,定是哪里错了!这大玄怎会有如此荒唐之事?”

李拂修笑笑,“我们先吃饱了再说!”

四人进入那晏家酒楼之内,在那案堂改建的大堂内找了一处空桌子坐下,还没点菜,便有一名老仆上前伺候:“客家可是新上任的县令大人?”

“你怎知?”惊了许久的培风惊呼出声,立马又意识到自己露馅了,忙是摇头。

“县令大人!我家大总管等你许久,便说是前任郭县令有些事物要与你交接一二!大人请!”那老仆指着前路,“好酒好菜早已备好!”

卢青南第一个站起,淡淡一笑,“既来之则安之!”他们江湖之中从来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哪有怕之之理。

白叶如也跟着站起身来,接着是培风,便只剩下李拂修坐着低头深思,她怎么觉着她已然掉入了一个瓮中?

跟着那老仆往内府而去,进了一间屋子,桌上早已备好一桌好菜,一名老者笑坐着等之,见四人忙道:“见过大人!”

“不知有何物需交接与我”李拂修问道。

“我是这晏家商号的大总管,劳烦大人让我见见这官家文书?”

李拂修取出了官家文书让那总管见了一眼,那大总管点头应允,从下方取出一本账簿,嘴皮子上下翻飞开始理账:“这账簿是前阴县衙近一年与我们晏家商号的钱财往来,全部在此,请大人过目。”

李拂修忙是翻开账簿,她已是很惊疑一个县衙怎会资不抵债,变卖县府?越是看下去越是心经,李拂修看着这一笔笔都要差点当堂晕过去?

“前阴县衙并欠债五千九百六十七两三钱,县府变卖按照流通价,撇去折旧的损耗值三千两,这已经保底满上去了,那么前阴县衙还欠我们商号两千九百六十七两三钱,我们东家说了,零头便省去了,那便是两千九百六十七两。”

李拂修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这叫做省去零头,我勒个去,你们东家倒是好谋算!

“等等,你这什么意思?你是说现在县衙还欠着你们商号两千多两银子?”白叶如再也忍不住,吸了口气问出口。

“姑娘说的对!”

“可这与我们大人有何干?这欠款是前任县令郭大人欠下的,你们自然该去找那郭大人才是!”卢青南冷冷出声,扯着李拂修便要将她拉起来离开。

李拂修却是已经腿软了,她站不起来,因为那杀千刀的郭大人是用前阴县衙的宅邸文书作抵押的,而且盖的均是那前阴县令官印,那么大一个红印子,连赖都赖不掉?

“这怎么都是笔笔亏损?”李拂修吸了口气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轻轻问道。

“哦,确实如此,郭大人此人也不知怎么就霉运连连,竟是每笔买卖都亏了!”那大总管淡然回复。

不是吧!哪只是霉运连连,简直是瘟神降临,做什么亏什么,就没赢过,所有的根源都来源于一年前的修路差事。那包头捐了巨额银子跑路了,郭县令无法子,只得向前阴巨富晏家商号借银子,本来很顺利,哪知道那郭县令真是倒了霉了,第一笔利息没还上,之后便是利滚利,利滚利,越滚越大,一发不可收拾!

那晏家商号想着收回银子,倒也是想了法子,拉了郭县令一起做生意,本想着赚了银子还了利息便好了,可惜生意做一笔亏一笔,郭县令彻底收不回场子了。

“你们是设了局吧?”李拂修抬头冷冷出声。

“李大人是想赖账?”大总管低头一笑,“我们东家说了,李大人是破了女君案的第一智人,但是这白纸黑字的可是赖不掉的,总之李大人是否是还了这欠银?”

李拂修真是欲哭无泪,她哪来这么大一笔银子啊?“云翼太守可是知晓?那郭大人现在何处?”

“郭大人现就是云翼新任太守!”

“他娘的!”李拂修终于骂出了口,这什么鬼官场,那个白痴县令欠下巨额欠款,变卖掉了府衙,结果烂摊子一甩直接上任成她的长官了?然后她来替他接手这烂摊子?

“李大人如何?”大总管仍是笑对着李拂修问道。

“你家东家要如何?”

此话一问,大总管头部微不可倾向后有个转动的痕迹,李拂修定睛看他,见之痕迹猛得起身就往后面的一块屏风而去,果不其然身后坐着一人。

“至日!”李拂修惊呼出声,满眼惊喜,泪珠随之便滚落了下来。

“李大人叫我什么?”晏清轻轻一笑,着了手中扇子握在手中,“李大人是想凭借着泪水攻势让我心软?”

晏清站起身来,走至李拂修身前,“这欠银怎么都得还!”

其他三人也是看见晏清纷纷惊呼:“世子!”

“什么世子,本人是晏家商号的大东家晏清!”晏清蹙起眉头,似是对着称号很是不满!

李拂修突然拭了眼泪,笑开来,朝向身后三人:“你们出去吧!我有话单独对他说!”

白叶如和培风还要再言,却被卢青南一手一个一把拉住带了出去,那大总管也悄声退了出去,屋内只余两人。

李拂修勾唇斜斜一笑,咳嗽一声,瞪了晏清一眼:“哪个晏哪个清?海晏河清,我竟不知你个商号的大东家怀着却是家国大愿!”

“我们商家行走大玄就是靠着国泰民安,不然怎么赚这银子?我父取这晏清这名有何稀奇?”

“那你是在怨我?”李拂修轻轻问他,“我还没怪你欺我瞒我呢?你奉了皇命计划要杀那靖安侯,我不成了你的一把刀吗?你说我知晓你杀了人必会对你心存隔阂,所以你存心假死让我知晓那失去之痛!逼得我对你心软不再追究!这些你要怎么说?”

“还有这什么欠银,你早就步好了局,根本就不是什么一年前的,那账本分明是墨迹方干,你不就是想算计着将我套进去,事事都喜欢掌控在手中,你就希望我当街编草鞋来偿还这欠银吗?”

“虞朝流,在你心中,我就是个棋子吗?”李拂修又落下泪来,“虞朝流,你混蛋!”

说完便跑出了屋子,碰见酒家外等候的三人,却是带着泪水挑眉一笑:“我反将了他一军,那什么欠银必是不用还了!”

“什么反将一军?”白叶如稀奇问道。

另两人却是听着欠银不用还了心中一喜,可是这喜悦才持续一会儿,那大总管已是跟着出来了。

“我们东家说了,李大人便是真当街编草鞋也要将欠银还了!”

“他个混蛋!”李拂修破口大骂。

“我们东家还说了,李大人还是进去将那桌饭食吃了吧,今后便是要还债了,吃上好饭食想是不能了,别浪费了!”

“让他出来见我!”李拂修毫不顾面子大吼道。

“我们东家还说,今夜你四人若无处可去,可以在这酒楼歇息一晚!”

“滚滚滚!”四人终于齐声大骂!

可怜四人站于酒楼门下,也是那府衙门下,北风一阵阵吹来,肚子咕咕叫,饥寒交迫,好不可怜!

“要不我们进去吃了那桌饭食再歇息一夜?”李拂修弱弱问道,摸了摸鼻子讪讪道:“决不能让那混蛋占便宜!”

“拂修姐姐,是他占尽了我们的便宜!”白叶如幽怨道。

“我去买几个馅饼!”卢青南站起身往外走,又回头对着白叶如叮嘱道:“今日别乱跑,此处不熟!”

“哦!”白叶如乖乖应道,眨眨眼:“饿,我也跑不动!”

“噗!”培风差点一口水呛住,举起一个大拇指赞道:“小白白牛逼!我甘拜下风!”

“谢谢小培培!”白叶如有气无力应道。

“不行!”李拂修站起身来。

“什么?”白叶如和培风抬头看向她。

“我还是进去吃吧!”李拂修呼啦啦就快步跑了进去,“饿着肚子太亏了!”

身后二人一时全部争相跑进酒楼,唯恐拉在后面,吃饱喝足,躺在温暖四溢的屋内,三人均是有些懒散!

“卢少侠久去未归,定是还未吃食,可是要留着一些?”李拂修突然想到卢青南,起身看了看桌上吃食,乱七八糟,哪还有什么好的吃食剩下!

“公子有些虚伪啊!此刻才想到卢少侠不是晚了吗?”培风轻声吐槽。

“是呀!幸亏我藏了东西!”白叶如叹了口气。

卢青南便在此刻手中提着一只烤好的野兔步入堂内,抬手示意了一下那烤得外酥里焦的兔子,“看来是不需要了?”

三人点点头。

白叶如溜至卢青南身侧,从怀中取出两个温温的肉包子,献宝道:“给你留的!”

卢青南接过那肉包,看着白叶如微微一笑,咬了一口:“还挺香!”

“那自然是,我捂着还是温热的呢!”白叶如得意满满。

卢青南又笑了笑,几大口便吃完了,心中想着:还有些女儿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