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飞与天成?”培风惊呼道,“难道昨夜夜闯藏经阁是在找飞与天成?”
乔讳成秘密从口出,已是后悔不已,思索许久方恳请道:“今日之言可否守口如瓶,若是传出,怕是要震惊整个武林。”
培风承了好友请求,满口应允,李拂修也是点点头。
乔讳成怕又祸从口出,匆匆告别离去。
“公子,这可是武林中人人想得的武功绝学,竟是丢了!”培风因这消息震惊不已,一直处在亢奋中,“公子,若是我得了这武功绝学可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李拂修冷冷道,“你有没有想过,昨夜那黑衣人并非苍合派之人,那他在找什么?也是武功秘籍吗?”
培风一瞬噎住,猜测道:“那人武功也甚是精湛,怕也是武林中人,他得了消息在找寻飞与天成也未尝不可。”
“那你说栖霞派之人是否已猜到了肖雨的身份?”
“也许,毕竟身材瘦削似女子,又武功高强,排除后几乎便能确定是肖雨一人。”
“你注意到昨夜谁并不在现场?”
培风瞪着眼睛看向李拂修,嘴巴张着想要说出口又并未说出口,食指微微摇晃着指向李拂修,“是靖安侯!前日出现黑衣人,是他带领众人搜藏客房,可是昨夜那番动静,他却并未出现。对,就是他!”
李拂修一副“孺子可教”的眼神,双手轻轻敲击,“一个女子拼命去救一个男子,你说还有什么理由?”
“爱侣!”培风又一次惊呼出声。
“还有另一种可能,父女!一个姓萧,一个姓肖。”
培风怎么也想不到还有这种可能,仔细一分析,还是觉着不敢相信,拍了拍自己的脸清醒几分,“公子!我怎么觉着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啊?”
夜间晚食,所有人却都齐齐出现在了斋堂。
萧阴阴着一张脸坐在斋堂最右侧的一张桌上,一双眼隐晦不明,便连坐在一侧的虞朝流也是低垂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酉时方至,斋堂准时上菜,众人默默吃菜,却见萧阴猛然起身,扔了一锭银锭子在赵月儿面前,嚣张喝道:“白日的唱曲给本侯爷再来一遍!”
赵月儿低着头望着那锭银锭子颤颤发抖,眼泪水便“啪啪”落了下来,赵氏青立马反应了过来,忙将女儿护在身后,堆满一脸笑,“侯爷,小女哪里会唱什么曲子,便由小的来唱,可好?”
萧阴冷冷笑了起来,“本侯爷倒不知出来卖的还由得自己挑,给侯爷唱。”
“这便是一个堂堂侯爷该做的事!”李拂修本就对这萧阴心中气愤,见着他恃强凌弱的权贵做派更是气愤,猛然站起身朗声道,走到赵月儿身前将她掩在身后,正眼对上萧阴,心中的愤恨鄙视尽显于前。
萧阴握紧了双拳,面上越显阴沉,一拳便是击出,却被一只手一把握住,反而弹了回去。
便是卢青南这一握救了李拂修一命,“可是还好?”李拂修点点头,俯身轻声安慰这个被惊吓的少女。
萧阴昨夜仿佛受了奇耻大辱,差点丧命在那栖霞七秀手中,越想越怒,白日听了那段唱曲竟是舒心了不少,方才依着平日作威作福的惯例,倒没多想便发生了方才的事。如今又是一番受辱,手上还留着微微火热的痛感,再也掩盖不了心中的怒火,正待发怒。
虞朝流一道声响唤回了萧阴的理智,“侯爷可是忘了承蒙寺中留宿方才避了这茫茫山雪。”
萧阴松了拳头,摔了茶杯置于地上,指着赵氏青,狠戾一瞥,“那便你来唱吧!”
赵氏青忙点点头,清了清嗓子便要唱起来,却被赵月儿一把拉住,“娘亲,月儿来唱!”
少女擦了泪水,对着李拂修灿然一笑,“李公子,月儿本就是卖唱的,以后也是。”
赵月儿身段优美,音色细腻,斋堂中不一会儿便充盈着一段《春风记》中的唱段,正是宰相千金反抗父命那段。
赵月儿唱完曲段落了座,众人都显得意心阑珊,对那萧阴俱不是滋味,鄙视不齿万分,便连陈霸魏城都如此觉着。
“可还好?”白叶如方才一片心惊胆战,看到卢青南点点头方宽了心,不自觉又看向虞朝流,这淮阳郡主都是如此!那种感同身受的宿命无奈感更为强烈,《春风记》中的宰相千金还敢毅然反抗父命追求真爱,而她们呢?这不过是唱曲妄想罢了!
赵月儿唱完曲回到赵氏青身边,埋在娘亲怀里便开始轻声啜泣许久,堂中清晰可闻。
萧阴听见哭声扫兴至极,站起身来猛踢了右侧墙壁一脚,靠在墙上不声不响,只是双眼阴暗地望着赵月儿的方向。
虞朝流听了这唱曲眸色暗沉,看着萧阴的阴鸷表情,又后怕李拂修不要命的举动,待赵月儿哭完止了声音从赵氏青怀中直起身子,他才缓步走到赵月儿身侧对着她淡淡一笑,用了虚假女声轻语道:“你看,脸都哭花了!还不快给侯爷陪个不是!”
赵月儿抬头怯怯地望着虞朝流,似在有些发懵。
赵氏青忙趁机道:“月儿快去给侯爷敬个茶陪个不是。”
有了赵氏青的这一句话,赵月儿回过神来,对着母亲点点头。
虞朝流轻轻握了握她的双手,将其牵到萧阴面前,又将萧阴按回座位,迎着萧阴的臭脸温声劝说道:“小姑娘胆子小,侯爷方才可是吓着她了,侯爷还请看在我的份上原谅她吧!”
赵月儿忙取了一个干净茶杯添了茶水,挤着笑半蹲身颤巍巍地端起茶杯给萧阴敬茶,柔柔懦懦道:“侯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的计较,小的给侯爷敬茶!”
萧阴方才被拂了脸面,面对着下台阶自然满意极了,对着虞朝流这美丽的脸庞和这玲珑的心眼愈加喜爱,承了她面子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又赏了一枚银锭子道:“方才那曲子唱得极好!”
赵月儿得了赏银仍是有些发抖,虞朝流扶她起身送她回到赵氏青身侧,赵月儿微微扯住他的袖子轻声道:“谢谢郡主娘娘!”继而露出少女的甜甜一笑。
虞朝流瞧着这个少女一瞬转明,心中一笑,不由自主便看向邻桌的李拂修,可是满意了?
却未想猛然间一阵巨响,似乎整个斋堂都是轰隆一震,一股强风从门口吹入,整个斋堂的烛火俱是熄灭,随之一道道墙突然从地上升起,震动起满室的尘埃,顷刻间严丝合缝关住了所有的门窗,隔断了所有光线,黑暗随之而来。
“可是地动了!”一片喧闹声,众人纷纷扰扰。
“众人镇定,请等寺中人查看一二。”怀仁住持的声音仿似放大了无数倍,厚实醇重,一瞬便盖住了所有喧闹,抚慰了众人的不安。
李拂修忙向旁桌的虞朝流寻去,却听闻一声“透达”!虞朝流温热的手已紧紧握住了李拂修的手,他一把将李拂修拉入怀中紧紧抱住了她,轻声安慰道:“别怕!”
黑暗无人知的密境中,李拂修突然间便笑了,灿若星辰,“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当然能找到你。”虞朝流轻笑道,轻轻对着李拂修的耳侧呼了呼气,酥酥麻麻,“透达,我觉着要有大事发生,萧阴他今日喜怒无常,昨夜那个黑衣人就是他!”
“你必须呆在我身边!”虞朝流摸了摸李拂修的脸,仍是紧紧握着她的手,不停地摩挲,四周悉悉索索,不时的走动碰撞说话声,却丝毫不影响两个人静静的小天地,仿似一段天赐的独处时间。
“啊!”赵月儿发出一阵惊叫声,然后黑暗中发出刀剑碰撞、血肉刺啦的声音,似乎发生了一场混战,桌椅的碰撞翻到,人员来回的躲闪,混乱一片,伴随着一个巨大的倒地声终于停止。
“住持,是靖安侯!”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打破了李拂修虞朝流的安静。
李拂修猛得一颤,碰撞着摸着黑暗便向声音的来源扑去,虞朝流一把拉住她,“你别动,刀剑无眼,真想过去我带你过去!”
培风听闻连忙赶在李拂修虞朝流前头小心挪开桌椅,已然是一群人围在一处,或蹲或站,议论不休。
李拂修虞朝流跟着培风赶到事发地,两人惊惶之下齐声问道:“到底如何?”一派默契十足。
“已经断气了!”一句肯定的论断,声音淡淡地来自于陈华成。
“阿弥陀佛!”众僧纷纷念道,黑暗中响起了源源不断的超度经文。
虞朝流倒是做戏做了全套,在萧阴尸体前哀道:“是何人杀了侯爷?”听着悲伤至极,真是合格的未过门侯夫人了。
李拂修听着忍住笑,这家伙真是变脸飞速啊,怕是心中已在大笑了,转又双眉深皱,靖安侯死在了青红寺可是要命大事啊!
突逢如此变故,又在如此黑暗中,众人毕竟不是佛门弟子,不安恐惧充满了每个人的内心,这经文倒也一定程度安抚了众人。
“培风,你还记得我交你的计时之法吗?”李拂修突然问道。
“培风记得。”
“好。”李拂修重重拍了拍培风的肩,“现在开始你不要顾忌任何事,只要做好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万人嫌的靖安侯萧阴终于挂了!大家可以开始猜凶手了,哈哈哈!但是我不会说的,最后揭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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