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已?经结契了。”
姜照月挥了挥手腕上绕着?的“信物”,她偷偷将脖子?上挂着?的摄灵珠藏在了衣襟里头?,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大夫人。
自从她来到?青州就知道她有灵兽的时?候一定掩盖不了,更何况在姜家的地界,不要?说不透风的墙了,就是风吹草动的动静,这?位大夫人估计也能立马知道。
“没关系,取你和你的灵兽一碗心头?血就可解契。”
精致瓷碗被端了上来,大夫人看着?她盈盈地笑,仿佛一个慈母一般。
“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还有人断言你此?生都无?法修炼呢,没想到?如今也有了这?样的造化。”
大夫人缓缓走下台,“既然是修行者,取一碗心头?血不算什么的。”
“这?……未免过于残忍,月儿?也只是个孩子?罢了。”三夫人有些看不下去了,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她吃斋念佛了许多年,平日里也是个有善心的,更是看不得这?取血场景。
大夫人冷冷睨了她一眼,如今整个姜家不都是他们大房一支支撑起来的,二房三房不都要?仰仗她的鼻息而活?
“你素来是吃斋念佛的,若是看不得这?场景便早些回去。”
宽大衣袖重重落下,姜照月抬头?,却见大夫人一双眼睛泛着?恶毒的笑意。
“三丫头?,快把你的灵兽召唤出来吧。”
摄灵珠发出幽幽的光,手腕上的木绳有了微微的震动。
“茶茶,冷静些,我不准你出来你就别出来。”
姜照月抿抿唇,式神契约使得主人对灵兽实打实的了解,因此?姜照月也明白宋渐明只是看着?光亮,其?实内里还空虚着?。
她虽然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顾及着?小鲛人的面子?还没来得及问他。
可能是急于变换人形,消耗了他太多的灵力吧。
“没关系,你那灵兽不出来的话,我就先取了你的心头?血吧。”
锋利刀锋上带着?寒光,姜照月被那杀气逼得后退一步。
她咽了咽口水,问道:“小七,对方什么水平。”
【元婴后期高手。】
那等级比她高。
“我怎么说也是姜家的嫡女,你敢在这?儿?动我?”
谁知这?句话并没有吓到?眼前这?个疯女人,反而令她咯咯笑了起来、
“你的母亲宋氏已?死,你又?是个废柴,一个对姜家毫无?用处的人,居然敢自称是姜家的嫡女?”她看向姜照月,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而且,我也没有杀你啊,那灵兽给了惊语,用处不是更大吗?”
原来是要?给姜惊语。
姜照月嗤笑一声,这?姜惊语名声那么大,居然连一只自己的灵兽都没有。
“她那灵兽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小人鱼,怎么配得上惊语表姐呢。”姜青青干笑两?声,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与灵兽结契也是讲究机缘的,比如姜青青这?类的,不管使了什么法子?,总归是能遇见灵兽的。
可姜惊语却是惊奇了,这?么多年,姜家出了重金,可这?位二小姐就是没碰见一头?灵兽来。
总不好取山野里头?捕一头?最?低阶的灵兽给她吧……
大夫人却是不在意,“无?事,这?灵兽不过用来给二丫头?打打下手,撑个场面罢了。”
大夫人眼中闪出一道凌厉的光,出其?不意地直接攻击上了姜照月的手腕。
姜照月手腕一阵发痛,她也没有忍着?,当即释放自己的灵力,将这?正堂搅和的天翻地覆。
“你居然敢反抗?”
大夫人的威压更重了些,强者之力仿佛巨石沉重地压在姜照月的脊背。
然而她仍然是直挺挺的站着?,哪怕汗珠滴上鼻梢,灵力压的她五脏六腑都喘不过气来。
纵然生命不公,在过往的许多岁月里她也从来没有认过输。
“比我厉害又?如何,不死不屈,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
手腕上的木绳有了裂缝,一抹红光悄然泄露。
宋渐明长身挺立,原来好脾气的脸上俱是肃杀。
他轻轻瞥了一眼大夫人,指尖飞快绕动着?,结出一个契来。
“伤吾主者,杀无?赦。”
死气霎时?间席卷整个天际,透亮天空忽然变得黑压压,仿佛暴雨将至,只差一声惊雷一般。
然而这?惊雷却是不会至的。
姜照月轻轻抓着?宋渐明的手,她圆润指尖在他的手腕处轻轻敲了敲,清脆响声并着?清幽的木檀香气混入他鼻中。
于是他蓦然软了神色,一双眼睛清明的转向她。
“不要?暴露实力,这?等小场面还有我呢。”
姜照月扯了扯他的衣袖,这?小鲛人立刻便收了手乖乖立于她身后。
姜照月紧紧盯着?大夫人,刚好她这?几天刚刚升阶还未曾实练过,她就不信姜家的地盘上这?大夫人真的敢打杀一位嫡小姐来。
她将这?些日子?在心中练习了无?数遍的招式都实操了出来,只是刚刚施展了一半便听得外头?脚步声纷乱,
“夫人,不得无?礼。”
姜远山步伐匆匆,他不赞同的对大夫人使了一个颜色,又?淡淡瞥了一眼姜照月。
只是那眼神淡漠,浑然不似在看自己的女儿?。
倒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般。
“何人敢欺负我幽州魏家的小郡主啊?”
又?过了一会儿?,才见光影处徐徐走来一个男子?,他仍旧是一袭黑色劲装,眉骨上挑,眼角处还有一道浅浅刀疤。
魏昭冷着?一张脸,潋滟桃花眼也不再是含笑的样子?。
“大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魏昭似笑非笑地盯着?大夫人,大夫人被他盯的心里发毛。幽州魏氏有一养子?,年少轻狂,性格最?为张扬,按理说他应该不会知晓那些陈年旧事才对。
然而大夫人这?侥幸的心思才有了一瞬,下一刻便听魏昭不急不缓道:“当初您只是幽州送来的一名媵妾,如今怎么敢对主子?的女儿?大呼小叫?”
魏昭说话极为嚣张,然而若是熟悉他的人定然知道他今儿?的一席话已?经是留了几分颜面在的。
原来安安稳稳坐在一旁看戏的姜惊语坐不住了,大夫人的身世他们这?些小辈是不清楚的,只知道当初原配宋氏逝去后,她便自然而然被扶正。
对外这?位大夫人也只自称与宋氏乃是姊妹,众人也就当她也是幽州王女了。
谁成?想,居然是幽州魏氏送来的媵妾?
姜惊语面上有些不好看,堂堂青州姜家的主母居然只是媵妾?
她如今虽然是挂名在大房名下,但这?养母身份听上去也太不光彩了。
“魏公子?……怎么如此?说话。”姜惊语双瞳剪水,看上去楚楚动人。“毕竟母亲也是长辈……”
魏昭嗤笑一声,更是一点面子?也没给。
“本公子?不在乎这?些虚名。”
“一日为奴,终身为婢。”
魏昭上前轻轻拍了拍姜照月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姜远山。“姜家主,我们幽州的小郡主你可要?照顾好喽。”
“听见没,以后对我放尊重点。”
“你倒是挺会狐假虎威啊。”
门外阳光正好,魏昭抬起一只手眯着?眼睛看向天空,又?听姜照月声音懒散,不紧不慢说:“我也不是在乎这?些虚名的人。”
她在包里翻腾了一阵子?,然后在魏昭不解的目光下缓缓撑起一把油纸伞。
魏昭轻笑一声,身子?往她那处凑了凑。
“果然是姑娘家家,日子?过的倒是精致。”
“不是给你撑的……”姜照月讪笑了两?声,往右侧倾斜的油纸伞下缓缓露出一张墨瞳银发的面孔。
“他们海里头?的……不都怕热嘛。”
话音刚落,姜照月只感觉肩头?一凉,原来是小鲛人不知什么时?候弯下了腰,拱着?一颗头?颅靠在她肩头?。
宋渐明眉头?轻轻皱了皱,还伸出手对着?脸小幅度的扇了扇,嘴里嘟囔着?,“姐姐,热……”
魏昭凉凉瞥了一眼面前的精致少年,他打量了两?眼,嗤笑道:“油头?粉面。”
他又?摆出长辈的姿态,对姜照月说:“赶明儿?舅舅送你一个威武霸气的灵兽。”
“您也不怕把自己叫老。”姜照月扯出一个笑来,她的右手被轻轻握住,她侧过脸却发现宋渐明已?经握住了伞柄悄悄为她撑伞。
多贴心的好孩子?啊。
“若你因为在姜家的身份受累,到?外头?大可打着?我幽州魏家的旗号。”魏昭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痞气,“再不济,我给你打回去。”
“那就多谢魏公子?了。“姜照月对魏昭极为敷衍地行了一个不算标准的礼,“虽然我也不知道魏公子?为何会对我那么好。”
”不过我想以后就知道了。“
既来之则安之,姜照月发现这?一世自己的心态真是莫名的好啊。
“要?想感谢我的话,青州书院给舅舅拿个第一呗,可不能丢了舅舅的脸啊。”
魏昭好像对这?一声“舅舅”上了瘾一般,舅舅长舅舅短喊得不停,姜照月捂着?耳朵牵着?宋渐明大步向前走,呵!她感谢个鬼!
宋渐明指尖是常年结着?薄冰的,只是如今晌午日头?毒,姜照月牵着?他不觉手里头?就化了一层水。
她腾出一只手来擦拭手上的水渍,抬手间却发现宋渐明握着?伞柄的那只手上已?经结上来一层厚厚冰沙。
姜照月不有地又?低下头?看看自己掌心中化出的水,她抬头?又?低头?,反复多次,终是问出口来。
“宋渐明,你这?还半边制冷半边制热?”
姜照月踮了踮脚,居然悲催地发现自己如今压根够不到?宋渐明的脸蛋,于是她有些沮丧地戳了戳他的腰窝,颇为感伤地说:“崽崽大了,都不好玩了。”
“好玩。”宋渐明像是不服输似的反驳了她一句,他抿抿唇开口问道:“你想怎么玩?”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小姜同学虽然一个人孤苦伶仃,但还是有人护着的嘤嘤嘤。
今日份宋人宋语get
“你想怎么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