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慢悠悠的过着,薛如倒是过来了几次,好?奇天青的身份,杜楚澜只说一句乡下的姐姐便搪塞了过去。
这身份是实打实的,杜悟乾认得,当年天青送杜楚澜回来,杜悟乾便对旁人说过,这是乡下老家的孩子,杜楚澜叫她阿姐。
中间杜悟乾请了吃了顿饭,这是天青自己赴的约,杜楚澜事先并不知情,等?天青回来了,杜楚澜才知道她是做什么去了。
“喜官用?官,而官星被夺,贪婪无度,”天青回来之后,摇着头对杜楚澜说道,“当年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能力?低微,并看不太出来,如今倒是看了个?大?概,你说他会为了权利牺牲你,确实很有可能。”
“他找你做什么?”杜楚澜皱眉,“他这个?人,可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情。”
“人啊,总想知道些不该知道的,”天青笑了笑,“他也不例外。”
这么一说,杜楚澜就懂了,杜悟乾想知天命!
“那师姐怎么说的?”
“能力?低微,只会得一些皮毛,”天真摊了下手,“看看风水倒还勉强,识破天机,却?是妄想。”
杜楚澜看着天青,良久,靠了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师姐,别再看了,师傅曾说,泄露天机太多,会有殃灾。”
“我有分?寸,”天青拍了拍她的手,“我可是很怕死的!”
杜楚澜上前挽着她的肩膀,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我不怕死,可我怕你有危险。”
天青没说话,只是拍了拍杜楚澜的手。
说来也巧,天青来的这日子,恰巧遇上新年,所说不能大?操大?办,但还是热闹的。
齐太后如今还是生着气冷落着裴井修,裴井修也不上赶着贴着,更何况他打心底里,更想和杜楚澜在?一处。
虽说是节俭用?度,但是这新年,帝王家还是要请重臣赴宴的,齐太后没来,杜楚澜是来的。
杜悟乾,六部尚书,大?理寺卿,远平侯都是来了,齐鹤鸣就是面上不悦,也是来的。
在?场的都知道,因为齐沅,齐鹤鸣和裴井修如今是生了嫌隙,齐沅在?后宫的那档子烂事人尽皆知,但齐鹤鸣为了保她,带着人处处给裴井修施压,最后无法了,裴井修放了齐沅,但还是关着她的禁闭,只让齐鹤鸣去见了一次。
虽然心有嫌隙,但场面上的事,还是做的好?看的,一顿饭下来,气氛也很是好?,特?别是远平侯,心情更是好?。
话里话外都带着杜悟乾,如今这两家走的是越来遇近,谁都知道,这年一过,叶凌就要正式提亲了。
这宴席结束,裴井修陪着杜楚澜,慢慢往长阳宫走,若桃盛昌他们,都很有眼色的离得远些。
“说来,今年是做了件好?事,”裴井修语气轻松,“也谢谢皇后了。”
他一边走着一边侧过头看着杜楚澜,目光温柔。
“可不是么,”杜楚澜笑着看了回去,只是嘴上依旧不饶人,“没有本宫,陛下还窝窝囊囊的在?耍小心思呢。”
“是,是,”裴井修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很顺着杜楚澜,“新的一年,还是要承蒙皇后照拂了。”
“陛下放心,”杜楚澜得意的瞧了他一眼,“这点?本事,本宫还是有的。”
裴井修看着杜楚澜,只觉得这偌大?的皇宫,好?像也没有那么冷清了,他想起上辈子的时候,每到这时候总是最难熬的,只有等?应付完所有人之后,自己在?御书房待着,才能喘口气。
那时候不觉得苦,如今倒是矫情了起来,大?概是知道甜的滋味后,便不再能忍受苦涩了。
喝那杯毒酒的时候,裴井修觉得,如果有杜楚澜陪着,倒也是不会寂寞的,心里还卑劣的庆幸,身边是杜楚澜。
重生之后,他是打心底觉得,他们会是一对很合拍的搭档,可接下来的事情,却?又升起波澜。
杜楚澜杀了人,让自己心中她的形象有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接受不了,和杜楚澜针锋相对,却?又在?针锋相对里,牵起了手。
如今看来,自己那时候还真的是有些天真,现实赤.裸.裸将这一切给他看,有时候只有雷霆手段,才有效。
如果没有身边的这个?人,自己怕是还有走些弯路,才能明白。
幸好?,有她。
裴井修牵起了杜楚澜的手,没有说话。
杜楚澜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接着欣然接受。
俩人到了长阳宫,将一身疲惫卸去,躺到了床上,刚躺下,杜楚澜这眼睛还没闭上,裴井修就说出让她大?吃一惊的话。
“我准备微服私访,”他侧过身看着杜楚澜,“对不起,又要辛苦你了。”
“什么?”杜楚澜皱眉,“微服私访?”
“官绅纳粮已经有段时日了,但我坐在?那里,终究是看不到全局的。”
“微服私访,”杜楚澜皱眉,“这有些难,你是想我帮你瞒着,不给别人通风报信的机会。”
“是,正巧着新年得空,不用?上朝。”裴井修笑了笑,“只是要辛苦着你帮忙瞒着了。”
裴井修心底里想带着杜楚澜一道去,可这京中,还需要杜楚澜来坐镇,除了她,其?他人他都不放心。
“如果被发现了,你都有可能被灭口,”杜楚澜脸色不好?,“天高皇帝远,胆子大?的人,可什么都做的出来。”
她说的,也并非空穴来风。
“倒也没这么可怕,”裴井修伸出手,拍了拍杜楚澜的胳膊,“有些事情,不请自去看看,总是放不下心。”
裴井修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杜楚澜突然间明白了他的坚决,他是这样的人,在?他心里,老百姓的生活比什么都重要,他总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总是害怕自己高坐庙堂,却?被蒙蔽了眼睛。
“那你可要活着回来,”杜楚澜叶笑着说,“否则这天下,可就要跟着我姓了。”
“那也不是坏事,”裴井修一点?也没生气,没觉着杜楚澜这话大?逆不道,相反的心里还觉的开?心,“你总是要比其?他人好?的。”
“我是比所有人都好?,”杜楚澜不服气,“这点?还是要讲明白的。”
裴井修没再说话,只是笑着将杜楚澜揽到了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
杜楚澜愣了一下,却?也没有抗拒。
第二天一早,裴井修就大?肆宣扬要在?长阳宫歇着,没什么事情就别找他了,没半天这消息就传遍了后宫,薛如红着眼睛就来了。
她心里委屈,为什么裴井修要在?长阳宫待着,她那里不好?么?
裴井修见着她,只是疲惫的摆了摆手,没有做多解释,三两句将她打发了,盛昌也是不好?走的,于?是就换成了平安,待着裴井修的几个?亲信,准备跟着出发了。
而一同出宫的,还有天青,裴井修还搭着天青的马车就出宫了,甚至不需要偷摸着出去。
杜楚澜站在?宫门口,看着马车渐行渐远,良久才转过身了。
她知道,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是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马车里,裴井修和天青倒也没有局促,因着杜楚澜,他们倒是熟悉了些。
“这次,还是麻烦高人了。”裴井修客客气气的笑着。
“你这高人高人的叫着,我倒是不习惯了,”天青皱着眉,“陛下,您这么叫我,我心里发虚。”
“那朕跟着叫您师姐吧。”裴井修略微一想,有了个?折中之策。
跟谁叫呢,那也是不言而喻,就是跟着杜楚澜叫的。
“如此?也好?,”天青笑了笑,“我倒是很习惯。”
“有劳师姐了,这一路上怕是不太平的。”
天青是杜楚澜请着,来保护裴井修的,要论身手,整个?天门宗,天青都是数一数二的。
“我还真不喜欢,太平的日子呢。”天青打趣的看了眼裴井修,“不过澜澜倒是把?陛下看的很重,她竟然让我护送陛下。”
说到这个?,裴井修眼睛一亮,接着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他这模样太过罕见,就是天青都觉得有趣极了。
良久,裴井修伸出手,挠了挠头,还傻笑了两声?。
“陛下仁心仁德,在?下很是佩服,”天青突然严肃了起来,“将澜澜教到陛下手上,也是放心的。”
天青的话太过郑重,裴井修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
“也请陛下多多担待澜澜的脾气,”天青接着说,“如果她做了什么偏激的事情,还望陛下能多多理解于?她。”
“师姐何出此?言?”裴井修心下一愣,难道天青知道了些什么?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曾经因为杜楚澜偏激,与她生了矛盾,他赶忙解释,“那都是当时朕的问题,与皇后无关。”
天青一听就知道裴井修是误会了什么,她思索一番,便准备解释给裴井修听。
“陛下莫误会,”天青摆了下手,“只是因为,澜澜的命格陡然生变,如今她官杀旺而无印星护身,这样命格的人因为极易受伤,故而警惕性强,也习惯于?先发制人,甚至于?会做些出格的事情。”
“希望陛下能多担待些。”
裴井修一听到极易受伤就皱起了眉,“极易受伤?那可有破解之法?早就听闻天门宗有推演天机之术,想来定有法子。”
天青摇了摇头。
“陛下,天命难改,逆天改命,是要付出代价的,”她脸色深沉。
裴井修突然想到了自己重生的事情,难道是因为谁,付出了代价?
他的脸上满是疑问,接着问出了一个?天青都没想到的问题。
“师姐,朕很好?奇,当年澜澜,为何会被送到天门宗呢?”
权势滔天的镇国公家的姑娘,杜君的嫡长女,为什么要被养在?天门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