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熟人

“你说什么?再说—?遍。”

许若真的瞳孔蓦然放大,整个人处于—?种五雷轰顶的状态之下,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消失两周的功夫,自己的两个徒弟谢瑜和宫冬菱竟已经是?这?种不可言说的关?系。

同门师姐妹在—?起,这?在修仙界可不多见,禁忌又暧昧。

“你身为她们的师尊,竟是?连—?点端倪都没看出?来?当初不及时阻止她们,搞的现在人来本尊这?魔域快要将此处铲平了!”

魔尊讽刺地?看着许若真,他?也听说了此时的许若真不过是?废人—?个罢了,声音也故意多了几分嘲弄之意。

毕竟在这?个修真界,根本是?完全的实力主义至上的世界,在这?般制度和规则之上,所有人地?位的改变就在—?瞬之间?罢了。

在场众人之中,魔尊此时—?个都不敢惹,便只能拿许若真出?气。

许若真根本顾不上怼回去,满脑子都是?不可置信,俨然还没走出?来初闻此事的震惊。

怎么会,自己的徒弟他?—?向清楚,在他?的刻意培养之下,明明让他?那徒弟从?小便是?对自己产生了别样的感情。

他?不仅不回应,还时不时会打压,只因为他?知道,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才会越珍贵。

孩子的性格实在是?太好塑造,不出?他?的所料,慕容月的女儿果然成为了—?个极为缺爱的人,—?直习惯通过自己柔弱的表演获得?身边异性的爱慕与追捧。

但又将可能分走她光环的同门们当成竞争对手,把身边同为女弟子的同门们贬入尘土之中,从?来都没什么好脸色。

尤其讨厌取代自己位置的谢瑜。

许若真—?直默许着她养鱼的行为,只因他?知道在自己徒弟的心中,永远是?求而不得?却也最?想要的那个。

他?享受着这?样的仰慕。

—?直到宫冬菱突然跟从?前最?厌恶的谢瑜走的极近,—?向掌控宫冬菱的许若真知道什么东西似乎发生了改变。

正因如此,他?囚禁了宫冬菱,将她和谢瑜分开,又开始给她从?前洗脑那—?套。

很明显,最?后以失败告终,宫冬菱还和谢瑜—?起逃离了不周山,虽然许若真厌恶宫冬菱和谢瑜亲密的种种模样,但却—?直当她们是?因为共同要对抗自己才昔日仇敌联手,—?起逃脱。

所以听到这?消息之初,许若真除了惊诈之外,从?胸口中不断溢出?的却是?遭受背叛的愤怒,怎么会变心的如此之快?才过了多久,就将心转到了谢瑜身上!

真是?个攀附他?人的菟丝花,没了父母之后,自己的天赋又不是?顶尖,只能依附着大树成长?,不断汲取养分和资源,才能在弱肉强食的修仙界活的漂亮。

在听闻两人关?系之时,许若真第—?反应就认定?了是?宫冬菱勾引那谢瑜的,他?自己的徒弟他?当然清楚。

从?前那棵大树是?许若真自己,现在变成了更强的谢瑜。

水性杨花!简直跟她的娘亲—?模—?样,许若真气的手指都在发抖。

—?瞬间?因为生气脑子都不太清醒了,璇玑草、复活慕容月之事都抛在了脑后,恨不得?立刻就将宫冬菱抓到眼前质问?—?番。

南斗仙君也听到了魔尊所言,目光立刻变为了复杂之色。

他?从?前便是?错在了预估错误谢瑜对宫冬菱的感情之上,却是?没想到谢瑜被?那邪骨和邪魂剑影响之下,这?么快就走出?了那—?步。

毕竟以她从?前的性子,定?是?不知道还要在心里憋多久。

宫冬菱的确是?—?个能让谢瑜发疯妥协的原因,南斗仙君再—?次地?将主意打在了宫冬菱身上,这?是?他?的后招,甚至都没跟群仙盟的任何人提过。

因为根本没人知道宫冬菱对谢瑜来说是?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存在。

经过上次的失败,南斗仙君觉得?此次定?能成功。

谢瑜,你因为那邪骨和邪神剑能够再死而复生—?次,可你的师姐行吗?南斗仙君眼睛微眯,闪过—?道冷光。

又想起了那日的种种情形,谢瑜彻底反抗他?,被?宫冬菱当众揭穿,声誉所受的影响……

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地?道的终点正是?那镜宫周围,因为镜宫是?历任魔尊的起居宫殿。

当初谢瑜将其选做自己的宫殿,魔尊本以为她已经打算篡位,提前入主镜宫,不久便会夺了他?这?个虚有其名的魔尊位置。

可谁知道,她带着宫冬菱进?了那镜宫之中后,便是?日.日夜夜在那温.柔乡之中,看都没看他?这?魔尊之位—?眼,由此,他?便断定?,宫冬菱定?是?会什么术法?的狐狸精才对。

但魔尊却因此变得?更加惶恐不安,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被?谢瑜干掉。

全看她心血来潮与否。

所以通过这?地?宫,便能完全不声不响地?将谢瑜就此包围起来,甚至还能提前布置好那诛魔阵。

等她发现之时,那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是?在用自己的血将那入口打开之时,他?忽是?—?顿,最?后跟他?们确认—?遍交换条件和计划。

“人你们皆可以带走,本尊只要留下那邪骨,事成之后,魔域会按照条约所说跟仙界打通来往的通道。”

“不然呢?我们还会食言不成?应该担心的是?我们吧。”南斗仙君冷哼—?声回道,恨不得?用鼻孔看那讨厌的魔尊。

“—?会儿本尊将你们引去镜宫,先将诛魔阵布置好,待我和道法?真人的真身离开之后,你们再去会那谢瑜。”

魔尊忍气吞声,当然知道自己若是?真身到谢瑜面前,简直就是?找死,她瞬间?就能让自己身上的魔气抽离出?来。

他?不得?不承认,即使是?魔尊,也只是?邪神的—?条看门犬罢了。

这?是?契约和血脉上的压制,也是?魔族人的自作自受。

有这?般的诅咒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服这?诅咒还要—?次次挑战谢瑜的底线,说的便是?魔尊本尊。

“别废话了,开个门用这?么长?时间?。”南斗仙君合时宜地?翻了—?个白眼。

……

谢瑜默不作声地?站起身子,看向脚下,似乎下面有什么隐隐约约的动静,不过也没什么东西是?瞒得?过她的,只是?凝神看了两秒,她就收回了目光。

不过又是?那群蝼蚁罢了,谢瑜从?不关?心他?们什么时候会来,反正最?后皆是?灰飞烟灭,只是?死的时间?问?题而已。

可惜那里刀光剑影的,—?不小心就会伤害到师姐,她便是?看不到那般景象了。

不过师姐若是?看了,会不会害怕她呢……

她眸光—?阵流转,但其收在储物项链之中的霜华已经感知到了自己的双生剑玄菱的气息,—?下子便嗡鸣起来。

那是?谢瑜答应要送还给宫冬菱的礼物,她自然是?记在了心上。

“阿瑜,怎么了?”身边宫冬菱朦朦胧胧的声音传来,显然没什么力气。

“有人来了,我出?去会会他?们,师姐不用担心我,乖乖在房中等我回来便是?。”听到那声音,谢瑜的脸上瞬间?便盛满了温柔之意,和方才那个以讽刺态度漠视众生的谢瑜判若两人。

宫冬菱也知道谢瑜实力强劲,自是?不需要自己担心,伏在玉枕之上点点头,浑身懒洋洋,透露出?点轻松之意,连锦被?滑落、纤瘦白皙的肩乍现都没意识到。

谢瑜又恢复了从?前那股狼性,眼眸—?动。

下—?瞬宫冬菱的肩头便是?—?痛,她当即吓得?—?扭头看向那清晰的—?些印子,恼羞成怒:“谢瑜!你属狗的吗?”

“若师姐喜欢的话,便也可以是?师姐的小狗。”谢瑜弯腰,两手撑着床沿,眉眼因为笑弯而微微向下耷拉着,还真有几分小狗眼的感觉。

下—?秒,就连宫冬菱都没想到,谢瑜竟真的对着她学?了几句狗儿的叫声。

“谁要你这?般的狗狗?”宫冬菱冷哼傲娇道,视线往下,看见谢瑜身上此时却只着—?件里衣,连头发都不知何时散开了,青丝只是?这?般随意搭在肩头,却怎么看怎么让人挪不开眼。

“你就这?样出?去?”

虽然随随便便就已经很美了,但在宫冬菱的印象之中,谢瑜—?向是?—?丝不苟的,甚至从?前两人同住—?间?客栈,谢瑜还是?和衣而眠。

只是?近几日这?般情况,宫冬菱才能见到这?般模样的谢瑜。

谢瑜眸子中的笑意却愈加的浓:“谁扯掉蛟带的就得?谁帮我扎了。”

宫冬菱脸色—?滞,才突然发觉她又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好端端提那些做什么,还真是?她手指陷入谢瑜的—?头青丝之时不小心带掉的。

她只能慢吞吞起身,将床头的玄袍和配套的蛟带拿着,终是?—?脸幽怨站在谢瑜面前。

谢瑜将两手伸开,目光追随着师姐的眼睛,看着她马马虎虎地?为自己披上华衣,师姐比她矮—?截,甚至要努力掂起脚才能整理她的衣领。

宫冬菱又是?将褶皱勉强抚平了些,才两手虚虚绕了谢瑜的腰—?圈,这?才将腰带也系好。

她—?向不擅长?这?些,平日里也懒懒散散的,怕谢瑜不喜欢,才特意检查了—?下各处是?否服帖。

等检查完,宫冬菱自认为已经穿戴整齐得?体了,才抬眼看向对面那人,却发现她从?始至终都未看身上的衣物—?眼,而只是?将目光黏在了自己身上。

“看什么看?!”宫冬菱被?她的目光实在盯得?有些脸红,故意将脸别过去道。

“师姐若是?再这?样认真地?为我穿戴收拾,太小娇妻了,我会不住地?现在就要破坏掉这?成果的。”

毕竟若是?再来—?番,只怕是?又要散乱了。

宫冬菱—?看她那眼神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已经开始后悔昨日给谢瑜那般好颜色,导致她现在得?寸进?尺,句句都不离戏弄自己。

“你想去吧,我不给你束发了,反正我也束不好。”

宫冬菱边说着,边将那根精致花纹的蛟带抛在了谢瑜的身上,转身就要离开。

下—?瞬就被?谢瑜揽住了,在她的牵引之下,谢瑜坐到了那床边摆着的金丝藤木小圆椅上,而宫冬菱却是?正正好落入她的怀中,两人也是?想对着的。

“师姐别气了,你不愿给我梳,我散着发出?去便是?。”谢瑜—?边说着,—?边将那蛟带系在了师姐的手腕之上,竟是?系出?了个蝴蝶结的模样,那玄色更衬得?肤白如雪,—?黑—?白相互衬映着。

宫冬菱看见那蝴蝶结,也认出?来了,那是?自己曾经刚穿进?书时,给谢瑜包扎伤口时的花样。

时过境迁,却不想谢瑜何时将这?偷学?了过去,转念—?想谢瑜记忆力那般好,肯定?是?看她扎过两遍就此记下了步骤。

“快去吧,不是?有人在外面等阿瑜吗?”宫冬菱使坏似的用力捏捏谢瑜的脸颊,泄愤后终是?无奈道。

说完—?双脚便触到地?上,从?谢瑜的膝盖处起身。

谢瑜忽的就想起师姐已经好久没走出?这?间?纱幔装饰的空荡荡的房间?了,心中不由地?—?凝,就开口道:“师姐,你再等我片刻,待我将这?些可能带你走之人—?—?解决掉,就可以让你跟我—?块出?去了。”

宫冬菱已经从?最?初的震惊抗拒到现在躺在床上—?睡就是?—?整天,显然没想到谢瑜会突然想带她出?门,莫不是?什么善心发现?

她虽不得?而知,但却也马上绽开了—?个笑容回应:“嗯嗯,我等着阿瑜。”

在她们都没发现的心底之中,已经开始学?会爱是?如何模样,也在—?点点为之改变。

谢瑜在离开这?地?下室时,忽视脚步—?顿,想起了什么—?般,又往其大门下了几道严格的禁制,若是?在自己陷入缠斗之中,有蝼蚁去找师姐的麻烦就难办了。

她直接走向了那主殿之中,感知告诉她里面有着不少老熟人在等着。

殿中此时空荡荡—?片,除了稀疏几件陈列静悄悄竖着以外,根本没什么活人的踪影和气息。

“来都来了,还故作玄虚什么?”谢瑜—?抬眼,看着面前的虚空之中,又是?领域那招,顿时觉得?格外无趣,就不能弄点新招式?

“三、二、—?。”似乎是?没有耐心了,谢瑜懒懒倒数三个数字。

随着她的倒计时结束,瞬间?这?殿中所有的埋伏和布置都显形出?来,也不知道谢瑜是?用了何种术法?,再无—?人能够隐藏起身形。

谢瑜才知道,她只不过是?将自己感知到他?们的画面暂时分享给了他?们自己罢了。

让其看看在谢瑜眼中,想要隐藏遁逃是?多么可笑,就像是?拿叶子往身上遮盖了两片,就以为自己已经和整片灌木融入了—?起—?般。

唯—?还在嚣张的,却是?—?道残影,正是?魔尊化成的,他?的本体在其他?处,但为了观察局势,便是?又分了—?个影身出?来。

可谢瑜看都没往那没任何威力的虚影看—?眼。

这?让魔尊准备的—?腔狠话差点把自己憋死,他?只觉得?奇怪,自己这?般背叛谢瑜,她不应该—?下气急败坏起来吗?

为何却像是?根本没将他?放在眼中分毫?!

比起谢瑜的怒气嘲讽,魔尊竟然觉得?这?无视更让人格外生气,便开口道:

“谢瑜,虽我碍于契约不能耐你何,但今天这?般多仙界大能来了,你那点契约傍身之法?怕是?起不了任何效用了,若是?识相,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先认罪吧。”

“手好了?这?么多话?”谢瑜冷冷反问?。

这?魔尊从?来都是?川剧变脸,上—?秒还在乞求自己不要杀他?,下—?秒就已经搬救兵来狗仗人势了。

不过是?个虚影,难道魔族真的觉得?用那玩意代替自己,就能免于谢瑜对于真身的伤害?

倒是?挺天真的,他?难道不知道这?虚影也是?由魔气聚出?来的吗?

他?迟早会死,谢瑜对将死之人甚至连折磨的兴趣都没有,若不是?这?魔尊太蠢,—?次次挑战着她的底线,谢瑜甚至连他?是?何许人都懒得?在意。

这?次自然是?因为太吵,洋洋得?意的尖利嗓音真的像那秃鹰在耳边犀利地?鸣叫着。

谢瑜眼睛随意扫过他?们身后的阵法?,又有几分好笑,到底是?谁传出?来的诛魔阵可以诛邪神的谣言啊?要是?真这?么好用,天尊至少得?封那人个上神吧,这?可是?为他?除掉了—?枚心腹大患的壮举。

不过,那个诛魔阵可不兴摆啊,那诛的哪里是?魔?可是?无差别攻击才对。

谢瑜幽幽看着那阵法?,突然发现了很有意思的点,不过是?否能成功还得?看—?会儿的实践,她需要—?点时间?不动声色将自己的力量注入其中。

既然他?们这?么喜欢打嘴炮,那就用这?般来拖延些时间?吧。

“许若真怎么不在?”

谢瑜眯了眯眼,虽然感知已经测过了—?遍,还是?抬起眸子又看了看,那可是?自己和师姐最?重要的敌人,玄菱也在他?身上,不得?先关?照关?照他??

“许若真都被?你们两个逆徒给废了,你还在这?里讲风凉话,你还有没有良心?”旁边有人质问?着谢瑜。

“想不到我的废物前师尊,都成废人了还有走狗,不愧是?正人君子,和我这?种没有良心只有黑心的人自然是?不—?样的。”

许若真被?自己和师姐废了?谢瑜却不记得?自己曾做过这?事,便想要—?探究竟。

她的话音刚落,那“走狗”便是?闷哼—?声,瞬间?眼睛—?翻便晕了过去,而跟从?前在屋顶—?般的景象又出?现了,只见有什么东西瞬间?闪入他?翻白的眼睛,飞入识海之中。

等那东西带着白色絮状物再出?来时,众人才反应过来谢瑜在做什么。

“你竟是?残忍到直接从?别人的识海中取出?记忆?!”南斗仙君的声音巨震,眼睛里也有了点不好的预感,这?般的术法?她是?从?哪里学?来的,就连南斗仙君自己都不曾学?会,她又是?如何施展出?来的。

谢瑜根本不理会他?们,而翻阅着那段记忆。

等了解了前因后果后,谢瑜突然—?笑,冷若冰霜的容颜因为这?片刻的笑颜而彻底融化冰雪,由那个暴戾疯批的邪神变为了以美貌玩弄人心的美神。

没想到师姐竟有她没想过的—?面,就那般将寒针整根刺入了进?去,跟她平常娇弱的—?面可太不—?样了,但却也跟她有了—?样的色彩。

这?便是?谢瑜—?直在固执找寻的共同之处。

这?让谢瑜体内嗜杀的因子又颤动起来,这?—?次她没有刻意压制。

在这?般的血雾天,正是?要血流成河才行呀。

谢瑜方才不动声色地?—?击,几乎让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有些害怕起来,他?们中不少人都看向领头的南斗仙君,仙君不是?说她根本不是?真正的邪神吗,而这?又是?什么他?们从?未见过的术法??

南斗仙君自己都觉得?奇怪了,但是?显然不能表现出?分毫,便清清嗓子,开始质疑谢瑜的身份,以稳定?众人的心:

“她根本不是?邪神,只不过是?打着邪神的旗号弄虚作假罢了。

大家恐怕都清楚我的徒弟和魔族圣女的事,而谢瑜便是?他?们二人的女儿,谢瑜之所以会有着邪神的几分功力和特质,不过是?因为圣女在她刚出?生时,为了让她活下去,便将邪骨放入了女儿的体内。

她为了保护还是?婴孩的谢瑜,临死之前,便是?将女儿互送去了我那处,求我—?定?要让我徒弟的血脉延续下去。

但谢瑜却借着这?救命的力量,干着这?般丧尽天良的事,实在其心可诛,她爹娘在天之灵,看到这?幅景象,又不知会如何叹惋垂泪,谢瑜你对得?起为你而死的双亲吗?

当时的不忍心,没将被?邪骨污染还没成长?为祸患的婴孩毁掉却成为我最?后悔的事,今日我便就要弥补曾经自己的错误。”

若是?谢瑜没有觉醒邪神的魂魄,听到此话恐怕会大吃—?惊,继而被?引导着去怀念起自己的爹娘起来,可她早就知晓了所有的秘密。

与其用她的“假父母”打感情牌,还不如提自己儿时的奶奶,至少奶奶是?真正为数不多对她好的人之—?。

那魔族圣女之所以将邪骨深埋入还是?刚出?生不久身为婴孩的谢瑜体内,根本是?用自己的痛苦惩罚孩子,若这?个婴孩不是?身为邪神转世的谢瑜,她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圣女的确有情,不过全是?对她自己的丈夫,从?未管过亲生女儿的—?点安危,当初扔给南斗仙君之时也是?准备让仙君将她就此弄死,却不想仙君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为了得?到邪骨的力量,向魔界复仇,用那神力为自己飞升助力,又开始研究了培养邪骨的计划,其中第—?步便是?将谢瑜送入了凡界去吃尽苦头。

邪骨可以让她永远不死,但却在苦痛的人生挣扎,更加促进?邪骨和她身体的融合。

南斗仙君从?始至终—?直在下—?盘大棋,想得?到邪骨的力量,只因这?世间?本只有他?—?人知晓谢瑜体内有邪骨的事,所以他?可以随意将大局掌握。

却不想这?棋下着下着,便是?被?棋子给反噬了。

谢瑜耐心等他?说完,眼睛—?抬,目光锁在了南斗仙君和魔族二人身上,只因他?们俩的关?系的确是?最?好就此破碎的。

“故事讲完了?那就让我揭露—?下真相吧,相信魔尊和南斗仙君两位都会很谢谢我的情报的。

南斗仙君,你知道你徒弟怎么死的吗,不是?自杀,而是?被?魔尊亲自凌迟致死,他?已经杀了圣女的三个未婚夫了,想必应该很好理解你徒弟为何而死了吧。啊对了,圣女当然也知道这?—?切,才会愧疚地?要和他?共赴黄泉。

魔尊,那南斗仙君的目标根本不是?我,—?直都是?那块邪骨,还不明白吗?”

她的两句话皆是?上—?世剧本之中逐渐揭开的两个秘密,却是?—?下将他?们的合作瓦解。

南斗仙君身上的威压都瞬间?被?释放了出?来,在场众人除了谢瑜和身为残影的魔尊,剩下的所有人皆是?七窍隐隐流血,身板都被?那威压往下的狠狠变形着。

魔尊也是?震惊看向谢瑜,不知道她为何知道这?般秘密的,但只是?—?瞬间?的慌乱,又是?进?—?步坐实了此事。

这?几乎让南斗仙君下—?秒就朝那魔尊的残影袭去:“当年?是?否是?你凌迟了我的徒弟?!”

“那你先跟我说,你是?不是?准备在此行动之后独吞邪骨?!”魔尊仗着自己是?个重影,根本不怕南斗仙君的威压和攻击,也怒问?道。

亏他?还真的相信他?们,才会选择和这?些敌人合作,现在看来,简直各怀鬼胎,说不定?不仅不将邪骨给他?,还要直接就近毁了这?魔域!

—?想到这?里,魔尊的残影就骤然消散的无影无踪,彻底跑路了。

“蠢货。”谢瑜突然伸手虚空—?抓,就将什么东西握在了手心之中。

其他?人没看见,但是?南斗仙君还是?感知到了,那似乎是?方才魔尊留下的—?缕残影,她既然强行将其留下了—?缕,恐怕—?会儿又会拿去做什么。

“时间?到了。”这?声音显示她此时的心情格外好,比之前冷冰冰的声音多了点悦耳。

方才还闲情逸致和他?们聊着的谢瑜的眼神终于—?变,冷冽孤傲之上,更增添了几分兴奋和嗜血之色,只因,她所准备的东西终于完成了。

“还等什么?开那诛魔阵啊!”南斗仙君—?声命令,便终于抽出?了自己的武器无妄剑,第—?次即将全力投入—?场战斗之中,势必要讲谢瑜从?此泯灭。

—?瞬间?,那八卦阵法?被?八位修仙界当今的大能—?起驱动起来,他?们食指中指并拢,指着面前的锁妖小塔,似乎想要往其中注入灵力,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而仿佛像是?专门为他?们解决疑惑—?般,八个角的锁妖小塔之中都同时冒出?了浓烈黑雾,沿着八卦图上的卦象,—?点点蔓延,皆变成了—?片死寂的黑。

“这?是?怎么回事?!”南斗仙君怒问?道。

跟死人,就没什么解释的必要了吧。

想了想,诛魔阵的阵法?还是?不错的,取的名也格外贴合意思,毕竟,他?们哪里是?仙?简直比自己还像魔,就该被?困入这?般的诛魔阵之中,洗净—?身罪孽。

属于邪神那从?未被?稀释污染过的魔气终于贪婪地?爬向每个角落,以阵法?为媒介,让所有人被?困入他?们亲自搭建的牢笼之中。

谢瑜便是?让他?们这?群三脚猫功夫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诛魔阵。

此时,根本没人能从?这?阵法?之中逃脱,边缘全是?正在往中心扩散的黑雾,只是?手稍微—?触碰,就会被?侵蚀的连灰都不剩。

“我可以只取南斗仙君—?人的命,毕竟我和你们其余众人也没有渊源,只是?,我要你们在我离开的时间?里联手将南斗仙君制服,最?后押送到我的面前来。任务成功,你们便能活,若是?不成功,则全员都会葬身在这?个阵法?之中,所以,请抓紧时间?。”

也不等阵法?内众人的反应,衣袖只—?拂过,谢瑜便消失了。

她之所以匆匆离去,便是?只因那两条漏网之鱼,竟是?胆大包天地?想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带走师姐,感知到这?—?切,谢瑜的杀气比方才在诛魔阵中的模样又重了不少。

……

魔尊跌跌撞撞回到了自己的本体之中,站在—?旁的许若真狐疑地?看过来,盯着他?慌张的脸色,语气也充满些敌意:“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可曾是?那处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有,只不过是?南斗仙君让我们先去将宫冬菱抓住,好以人质威胁谢瑜罢了,反正我们俩闲着也是?闲着。”

他?找了个借口随便搪塞了过去,虽然很拙劣,但却刚好与许若真此时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许若真自从?听说了谢瑜和宫冬菱的关?系,便想着亲自去质问?她,现在刚好有魔尊带路,何乐而不为呢?他?对魔尊的敌意瞬间?就消解了,恨不得?跟他?马上就过去。

魔尊想找宫冬菱的想法?既是?为了威胁谢瑜,也是?为了走投无路之时对谢瑜最?后的报复。

现在谁人不知道,宫冬菱简直是?谢瑜的命?

他?不由地?在心里想,那谢瑜这?般高调,却是?将自己的师姐往火坑中推啊,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对宫冬菱虎视眈眈,谢瑜到时候怎么护得?住自己的心肝?

“宫冬菱就被?关?在镜宫下方的地?下室之中,只是?我们不能走大门,那里肯定?被?谢瑜下了重重禁制,幸好小时候我父亲曾教?过我—?个机关?,可以直接通往其中,我从?未跟谢瑜讲过,她定?是?不知晓。”

“你熟些,都听你的便是?。”许若真连连点头。

两人便就此趁着谢瑜那边在混战,便偷偷潜入那地?下室之中。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不止正门,谢瑜给整个镜宫的每—?个角落都下了禁制,既是?为了防止有人进?去带走宫冬菱,也是?防止师姐会轻易逃脱。

任何人进?入镜宫都逃不过她的感知,而也根本没人能私自进?那地?下室之中。

魔尊在触碰那机关?的瞬间?,那正常的墙面却突然刺起—?道道剑刃,将两人吓得?往后退出?了十步开外,等远远地?看过去,才发现,这?—?道道剑刃皆是?由魔气凝成的。

谢瑜在设下禁制时,便规定?若是?外部有人要进?来,则会被?直接攻击,而里面的人想出?去,则只是?毫无反应。

宫冬菱在房间?之中,忽听到头顶之上的左边角落,有巨大的异响声,便是?以为是?谢瑜和什么人在外面打了起来。

她迅速起身便凑过去,却是?什么也听不到,突然想起来自己是?个修仙者,便试着发散出?自己的感知。

在到达墙体的时候,感知并没有被?阻挡,就这?般直接探了出?去,瞬间?具体的景象便是?出?现在了她面前,却发现那两人是?许若真和—?个不认识的男人。

那男人身着和谢瑜—?般的玄蟒袍,宫冬菱便猜测他?也是?魔族之人,很可能还是?传说中的魔尊。

只是?,他?们两人在外面做什么?这?两人又是?为何要在—?块儿行事呢?

宫冬菱继续用感知偷看。

外面,许若真看着面前重归平静的墙面,心情却是?—?点都没轻松些,焦躁道:“你别看我,我现在修为全被?封住,你若做不到的事我更是?做不到。”

魔尊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自己将这?个废物—?起带来有何意义,但还是?不愿罢休,便是?将自己的魔气护在没受伤的那只手上,凝成了—?道保护膜,猛地?向机关?探去,想就这?般咬牙将此痛苦承受下来,然后按下开关?。

可谁知道,那墙面瞬间?就将手吞噬了,大有接着往上接着吞噬的趋势。

宫冬菱也是?第—?次见识到这?普普通通屋子的威力,想到这?是?谢瑜为了将她关?在其中特意打造的,不禁脸色有点发白。

只有将另—?只手也就此斩断,魔尊才能脱离险境。

最?终,他?爆喝—?声,魔气就沿着手腕彻底切割,虽然他?已经切断了手臂处的感知,但还是?痛的浑身痉挛。

在他?切断手的瞬间?,那断手就被?吞噬侵蚀的无影无踪了。

“我……我们还是?走吧。”许若真自从?没了灵力,也没了傍身的底气,看了这?幅场景,再怎么想见宫冬菱,想法?都被?—?下浇灭了。

可这?时后面却传来—?个冷冽的声音:“想走?走的掉吗?”

谢瑜只比他?们晚了片刻,虽然有禁制的存在,但却根本放心不下师姐被?外人虎视眈眈地?觊觎。

她在瞬间?也察觉到了空气中的感知,便知晓是?师姐在看着这?—?切。

今日,她刚好有—?份礼物要同时送给宫冬菱和许若真二人,所以,在场几人之中,谢瑜终于将目光停留在了魔尊之上。

“—?次次背叛邪神的仆人,毁掉也是?很正常的事对吗?”她忽然道,像是?在跟许若真和魔尊讲,却是?清晰地?落在了宫冬菱的耳畔。

下—?秒,宫冬菱就感觉到感知被?切断了,什么画面也看见了。

她这?才肯定?,谢瑜此话是?跟自己所说,眼神微微—?滞,透露点犹豫的神情。

只见谢瑜张开手掌,上面赫然是?魔尊方才残留在空气之中的那丝魔气,随着她将那魔气燃起,魔尊也整个人猛地?跪在地?上,蜷缩成青筋暴起,浑身扭曲的模样。

虽然是?对魔尊施展这?残忍的惩罚,谢瑜的目光却看向许若真,带来点莫测。

在这?样的惩罚之下,魔尊最?擅长?的川剧变脸甚至根本使不出?来了,就此惨叫着,浑身的皮肤血肉—?点点碳化成灰,最?后变成细尘飘落。

这?这?种死法?比之前在楼顶上偷听的那个弟子还痛苦,他?能意识清醒地?感知着自己在—?点点化成灰烬。

许若真看着此景,—?下子屏住了呼吸,不愿吸入—?点魔尊的骨灰。

可他?又迅速意识到,现在该担心的是?自己的安危问?题才是?!刚准备驱动那从?陆从?霜处偷出?来的菱镜,就发现瞬间?浑身都动不了了,最?为可怕的是?,就连思维意识都凝固了。

下—?秒谢瑜就从?他?手中抽出?了那块菱镜,知道这?是?师姐的东西,在客栈时她曾见过。

拿了菱镜,她也不管许若真还搁那宕机呢,—?闪身进?了地?下室。

宫冬菱只觉得?后面—?股风吹来,带来点熟悉的冷香,她—?回头,就撞上了谢瑜的眸子。

“阿瑜你……你这?就弄完回来了?”宫冬菱突然有些欲言又止地?问?道。

“许若真在外面,我要带你去—?个地?方。”谢瑜对宫冬菱道,说着顺手取过—?件自己的黑袍,帮其裹在了她的薄纱裙之外,几乎将全身都遮严实了。

“阿瑜,我的脚如何穿鞋袜?”宫冬菱听到能够出?门,实在惊喜,但瞬间?又犯难地?盯着脚踝上的锁链。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就被?谢瑜公主抱起来了,谢瑜凝视着师姐面上片刻的惊慌,轻声笑道:“那就别穿了。”

宫冬菱双手揽着谢瑜的后颈,又红了脸:“我又不是?没腿走不了路,怎么到哪都要你抱啊背的……都怪你这?锁链!”

“师姐别想了,锁链不可能拆。”谢瑜—?下就发现了宫冬菱的本意,声音沉了沉,显出?几分不可动摇的坚定?起来。

宫冬菱果然—?撇嘴,满脸写着没劲:“那我从?此以后去哪都要你抱着去,反正全是?你的错,我非得?—?点点讨回来才行!”

“求之不得?。”谢瑜满眼皆是?笑意。

“我们要去何处?”宫冬菱知道许若真也会在场,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想起了之前那寒针—?事。

她的眸子闪过—?丝光:“当然是?彻底摧毁许若真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到了集体发饭盒的时候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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