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冬菱跟着系统指的方向御剑奔了过?去,她在那剑上,几乎站不稳,要刻意保持平衡才能不从那剑上落下来,心中一下一下敲击着,甚至因为?这紧张而被揪般的刺痛。
好端端的阿瑜怎会突然?性命垂危呢?
宫冬菱嘴唇发白,一边巡视着地面上,看看自己有没有错过?谢瑜。
【宿主,别紧张,现在世?界没有崩塌,证明她还好好的。】系统看着宫冬菱微微颤抖的手,知道她现在满心慌张,便宽慰她几句。
但其实?就连宿主自己都?感到害怕,以前从未出现这般剧变。
这虽然?是一本虐文,但秉承着狗血的劲头,再?怎么死透了都?能靠着主角光环卷土重来,但现在的情?况,明显根本没有主角光环了!
随着飞行的距离越来越远,宫冬菱的脸色难看的几乎要哭出来,一双眼睛还在急切地寻找。
突然?,前方的灌木丛之间似乎出现了一个异常的深坑,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入其中造成的。
宫冬菱心一下就被提起来,俯冲了下去,到最后直接跌跌撞撞从剑上摔下来,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景象。
在一片被压折的灌木丛之上,浑身是血的谢瑜正静静躺在那里?,她的衣袍和斗笠早已?被划烂,满身是伤,白色的衣服都?被血给浸透了。
她身边那把邪神剑浑身却浮起一道淡淡的光芒。
“阿瑜!——”看到此情?形,宫冬菱的心中一痛,奔了过?去,扑在谢瑜旁边的地上,心中却浮起了最可怕的预感。
宫冬菱手指颤抖着伸到她的鼻下,去探她的鼻息。
却发现,谢瑜已?经?停止了呼吸。
“阿……阿瑜?!你醒醒!”
她眼前骤然?一黑,但她还是坚持一遍遍喊着谢瑜的名?字,仿佛这般就能将谢瑜那紧闭着的双眼唤醒一般。
初闻噩耗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就跟宫冬菱此时的状态一般,她的声音都?沙哑有了哭腔,但眼睛却是充血到一片干涩,甚至都?不敢落下一滴眼泪。
阿瑜怎么可能会就在这里?陨落?她明明还有那么长的仙途!
“你醒醒,不要吓师姐,师姐还没亲口告诉你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宫冬菱一双手触到谢瑜冰冷的脸颊之上,几乎要说不下去。
似乎是终于发现自己的呼唤毫无作用,她转而面向系统,都?忘记在心中问它,而是就断断续续直接说了出来:“阿瑜这是怎么了?!为?,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她的鼻息了……求你教教我,该怎么救她?”
【她的确是没有任何生命特征了。】系统欲言又止半天,最后只能说出这句话?。
虽然?恨遗憾,但谢瑜应该是已?经?死了。
死因似乎并不是从高空中落下,系统凝视着谢瑜的身体?,分析出参数,更像是内伤。
“可是,可是我们这个世?界还没消失不是吗?我明明还有机会救她!”宫冬菱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将自己手上唯一的证据摆出来。
【对啊,为?什么世?界还没有崩塌?我们应该都?会被销毁才对。】
连系统都?不知该如何应对,似乎冥冥之中,有个权限更高的系统在主导着这一切,它无权干涉,也不知该如何改变。
就在此时,一个陌生且突兀的声音却就此在宫冬菱的识海之中响了起来:“我有办法将她救回来。”
“什么办法?”宫冬菱都?没有时间去探寻这是何物了,只是扒着这救命稻草问道。
等她说完了,她才发现那声音似乎是谢瑜身旁的那把剑。
这声音当然?就是邪神剑,之前它本想?亲自为?谢瑜做决定,但又觉得不妥,便是想?等到再?没有第二种选择时做决定,而恰在此时,宫冬菱却出现在了谢瑜的面前。
邪神剑知道宫冬菱在谢瑜心中的分量,又看到听到宫冬菱要救谢瑜的话?语,最终将决定权交给了她。
“我是邪神剑,我的剑身中储存着谢瑜前世?存在我这里?的力?量和灵魂,能够将谢瑜复活,但是她醒过?来后就不一定是从前的凡人谢瑜了,性格会剧变,七情?六欲、情?丝都?会消失,化成真正的邪神。”
“邪神剑?”宫冬菱愣在原地,突然?心中浮起了一个可怕的猜测,“你不会是想?利用谢瑜这具身体?,让邪神的灵魂来夺舍吧……”
邪神剑一顿,艰难道:“谢瑜的上一世?便是邪神,我是被她特意安排在魔界的,生生世?世?只会认她这一个主人,复活的人的确不是现在的谢瑜了,而是真正完整的她,也就是邪神。
我之所以来问你,便是因为?你在谢瑜心里?可能比她自己都?重要,你的想?法便是谢瑜的想?法,若是我真是为?了夺舍我完全可以趁着她落难直接下手,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而现在,只有这一种救命的方法,生或者死,你帮她选择。”
它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若是想?救活谢瑜,就必定得接受邪神的一切。
宫冬菱不再?问什么,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不管怎样,请让谢瑜活过?来,其他的,我都?可以接受。”
即使醒过?来的那人可能会再?也不记得她。
随着她说出这话?,那邪神剑便在她的识海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与此同时,谢瑜身边那邪神剑上微弱的光亮一下炽烈起来。
在几乎刺眼的光亮之中,其中簇拥着一个晶莹圆润的球状物,飞向谢瑜的胸口,就此融了进去。
谢瑜浑身也笼罩在一种透明的光源之中,整个人看上去都?朦朦胧胧,不太真切。
就在这一刻,她身上的血污伤口都?缓缓清除愈合,而更神奇的是,她的外貌身体?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逐渐褪去那凡人的外衣,露出其中神女天姿。
她的身形变得更加修长曼妙,肤若凝脂,轮廓如刀削一般凌厉清晰,骨相和比例都?极为?出色,简直就是天道之中,那最完美的艺术品。
谢瑜的五官本就是少女和少年之间的模样,既是少女般清丽秀气,又有少年般清爽干净的气质,但总体?来说仍是偏幼态。
而轮廓和眉眼都?深邃些了以后,这种清丽被这浓墨重彩的容颜和英气冲淡了些,却是更加绝色惊艳,一眼便会让人不由呆滞片刻。
虽然?是在之前的基础上所改变的,但却已?经?和宫冬菱的长相完全区分开来。
宫冬菱也看呆了,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盯着人家看了许久,差点溺死在这浓颜之中。
这便是邪神吗?
在原著中,虽然?也有邪神的设定,但在坑文之前并没有将其和谢瑜联系起来,其实?刚听到谢瑜前世?是邪神的消息,宫冬菱也十分震惊。
只是这的确可以解释为?何谢瑜在书中那么容易黑化,又为?何她能被邪神剑轻易的认主。
可是邪神又是怎样的人呢?在这绝色容颜之下,也会像谢瑜一般善良坚毅,有着一颗炙热的真心吗?
宫冬菱微微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又探了探她的鼻子,发现呼吸也已?经?平稳了下来。
虽然?她谢瑜整个人都?不再?是方才的惨状,但却没有半分要醒的迹象,也不知何时会醒过?来。
“邪神剑,你能将方才发生的事都?告诉我吗?”宫冬菱突然?开口问邪神剑。
忙着救谢瑜,甚至连她的死因是什么都?没搞清楚,现在则是清算旧账的时间了。
邪神剑心中有些复杂,毕竟宫冬菱不过?是个金丹修士,根本没有和那些大能一战的能力?,若是将此事告诉她,她不仅不能帮谢瑜报仇,还可能会自责。
毕竟若不是因为?她,谢瑜不会想?杀陆从霜,站到南斗仙君的对立面。
但一想?到自己的主人默默为?自己的师姐做的一切,邪神剑心一横,还是将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宫冬菱。
宫冬菱这才知道,原来谢瑜一直都?在找她,而伤害她的人,谢瑜一个都?没放过?。
甚至挑战南斗仙君的权威,当着他的面在藏珑山之上杀了陆从霜。
“若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南斗仙君从前种在主人身体?之中的噬心蛊被引爆了,万蛊噬心,才会如此。”
听了这话?,宫冬菱久久没有开口。
她被南斗仙君背叛之时,本以为?他对谢瑜还存了一丝真心,但此时却只是因为?一点反抗,谢瑜就被南斗仙君当成了弃子,就地处决。
宫冬菱恨自己身为?拯救谢瑜的人,却成为?她的累赘,没有健康的身体?,修为?低微,不仅没有将她带上成仙的光明之路,还成为?让她下悬崖的推手之一。
是啊,从始至终,她凭借一点知晓原著的小?聪明在修仙界苟活,却是什么都?没给谢瑜带来,甚至到最后,无力?地看着谢瑜死去,一点办法都?没有……
阻止她黑化?为?了让谢瑜活下来,她甚至只能答应让邪神借着这身体?复活。
这样之后,谢瑜便再?也没有选择光明的机会了吧……宫冬菱痛苦地闭上眼睛,没有任何人责怪她,但又好像世?间的一切都?在对她叫嚣着。
【宿主,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权限太低了,为?了维持书中世?界的稳定,不能给你特权。】
系统心中也沉甸甸,看着宫冬菱道,宽慰却没有起任何效果。
“我的存在于谢瑜而言是不是没有任何意义,这哪里?是感化拯救她,而是她在一次次地拯救我吧。”宫冬菱明明在笑着,眼底却是一片绝望之色。
“若你想?报答她,就好好保护她的身体?吧,南斗仙君很快就会来寻谢瑜,现在邪神还没醒,是她最虚弱的时候。”邪神剑道。
邪神剑有着自己的私心,它是故意让宫冬菱愧疚至极,甚至怀着让宫冬菱发现自己是累赘,只会拖累谢瑜,从而自己离开的心思。
自从它发现主人有了情?丝和爱的人以后,便为?主人不值得。
天道最完美的作品,如何能爱上如此普通的凡人呢?而且主人明明已?经?突破了剧本的制约,不是像上一世?一般因为?剧本的影响,像提线木偶一般上演着凡人的喜怒哀乐。
说实?话?,它甚至不知道,等邪神再?次醒过?来时,是否真的恢复到从前的那般断情?绝爱之境。
邪神剑希望主人在看完上一世?的记忆之后,能彻底看破红尘,最好将宫冬菱这个弱点彻底抹除,她才能成为?世?间那真正无欲无求毫无弱点的主导者。
宫冬菱听了邪神剑的话?,灰暗的眼神中有了一丝坚定:
“好,我不会让她再?受到一点伤害,我本就是为?保护她而来。”
就连这条命,都?是为?了谢瑜而延续的,即使到最后,她和谢瑜只能活一个,那也不应该是早就在心脏病中丧命的自己。
就在此时,宫冬菱突然?听到些从远处传来的喧闹声,好像是很多人在寻找着什么。
一抬头,她就一眼看见远处的天际中,有不少剑修正在御剑急速飞行着。
只要他们走近些,就也能看到此处被砸塌的灌木丛。
宫冬菱一双眸子骤然?一凉,他们来的竟是如此快,自己再?也不能耽误了。
她转头面对着变化极大的谢瑜,特别是这凡人不可亵渎的姿色,宫冬菱深吸一口气,才用完好的那只手,触碰到她身上的肌肤,将她搂了起来,让其手臂搭在自己的脖颈肩头之上。
本是半拥着的姿势,但那边的谢瑜却好像没有力?气,根本站不稳,自然?而然?地就将整个身子虚虚靠在了宫冬菱的锁骨处。
宫冬菱没有看见,谢瑜将头埋在宫冬菱的颈窝之时,鼻子动了动,习惯性地深吸一口气,似乎格外依恋她身上的味道。
因为?左手受伤了,她仅仅用一只手搀扶着谢瑜,本是吃力?的,但是她现在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护着谢瑜离开这里?,便也不觉得吃力?了。
后方和天上都?有人,宫冬菱也分不清哪个方向,只能凭着感觉往前方走。
却不想?走了几步,就看见从那个方向也窸窸窣窣窜出一群人。
而其中为?首的那人更是一眼就发现了宫冬菱两人的身影,向空中放了个烟火信号,便有不少人迅速朝着这边围了过?来。
远远安顿好陆从霜的南斗仙君一抬头看到这信号,身子一隐,就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宫冬菱见状只能脚步一顿,第一时间拿出谢瑜留给自己的剑,既然?目标已?经?暴露,那就只能走快点,要不然?很快就会被追上。
情?况紧急,但宫冬菱的心中却是格外沉寂。
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只有谢瑜,才是自己最在意的。
就在这时,沉默许久的邪神剑突然?道:“南斗仙君也在追你们,你往这边走是逃不掉的,往背面,一直到藏珑山的尽头,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宫冬菱不知道背面是什么,但邪神剑的感知比她敏锐,它既然?如此说了,那便真的只有这样一条路。
想?到这里?,她御剑的方向急转,便朝着追兵更多的北面飞去。
一边飞着,宫冬菱朝着拥堵自己的追兵毫不留情?地击出一道道法术,几乎是原主和自己此生所学的所有攻击之术了,逼得他们不得不后退,为?她让开一条路。
但对方也会攻击,剑光远程法术接二连三地打在她的身上。
宫冬菱只能凝起一道屏障,但却也挡不住所有攻击,她便以自己的身体?掩护谢瑜,即使自己受伤,也不让千疮百孔的谢瑜再?被这攻击波及到。
她什么也不想?,只是麻木地开路、应对攻击,被击中到浑身一疼,还得继续拼命向前飞去。
从前阿瑜保护自己,现在就由师姐来保护阿瑜吧。
在高空之中,藏珑山的尽头已?经?可以看见了,但那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甚至下面被黑色浓雾掩盖,根本看不清任何事物地形。
仿佛只要坠落进去,就会被黑雾永远吞噬一般。
宫冬菱只是看了一眼,心中就蓦然?起了点惧意,她并没有恐高的病症,恐怕是那深渊之中真有什么东西?格外能震慑人。
“那可是悬崖,真的可以从那里?逃走吗?”宫冬菱不禁问邪神剑。
说着,她又回头看向那追兵,似乎整个藏珑山的影卫弟子都?出动了,黑压压一片。
但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大的威胁是南斗仙君,而正这么想?着,队列之首便突然?凭空出现了南斗仙君的身影。
他沉沉看着宫冬菱,眼底里?的冷漠皆是陌生的模样。
“听我说,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深渊其实?是远古中邪神开辟的通往魔界的一个通道,普通人进去,很可能被其中的各种魔气和游魂所伤,根本撑不到魔界就会死亡。
但是谢瑜此时已?经?成了邪神,她的气息可以驱散这些,护住你,你带着她一起跳入深渊,这便是唯一的办法。”
邪神剑一字一句道,现在邪神还没苏醒过?来,魔界反而是她最好的归宿,不管她是醒着或是昏迷之中,魔物都?不会敢在邪神面前造次,这是来自于血脉之上的压制。
宫冬菱想?到原著中,谢瑜到魔界被利用,性格大变持续黑化的剧情?,心中本是一咯噔。
但转念一想?,黑化算什么?她现在都?是邪神了,早就是黑的不能再?黑了吗,关键是如何让阿瑜活下去。
等到了深渊之上时,宫冬菱身子突然?一停,稳在了半空之中,转身面对着追过?来的南斗仙君以及追兵,眼神冰凉,脸上没有任何惧意,撑着谢瑜身子的手又紧了紧。
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温柔地帮她整理?好了斗笠,盖住那绝色的容颜。
那么多人都?因为?她的气势一顿,也停了下来,无数双眼睛集中在中间这片深渊之上。
“宫冬菱,你是道法真人的弟子,为?何和她这个魔族余孽厮混在一处?况且这个魔族余孽依次重伤了藏珑山山主陆从霜、不周山道法真人,还拿着我在拍卖会上拍得的邪神剑就此逃逸,简直罪无可赦!”
南斗仙君的声音似乎能穿透到每个角落,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了,剑上的两个女子中有一人是万恶的魔族。
自从那场战役之后,所有魔族都?沦落到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
特别是这魔族还重伤了陆山主,这也让他们也激愤起来,投过?来的目光中隐着怒意。
“若你也是被那魔族蒙骗了,便现在将她交给我们,我们不会将勾结魔族的帽子扣在你的头上,一切不过?是那个魔族的错罢了,你说对不对。”
宫冬菱一一扫过?他们,心中对阿瑜的愧疚之意转为?了对这些人的冰冷。
原著中出现的所有角色全员恶人,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不择手段,却给无辜之人带来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直到自己来了,谢瑜也没有摆脱被伤害被一次次推入深渊的命运,只不过?是有了力?量的护航,才能自己保护自己罢了。
就算今天她和谢瑜要彻底堕入魔界了,那在离开之前,也要将一切都?揭露,让世?人看看这些光明磊落位高权重大能们背后的模样。
“原来南斗仙君也会当着那么多的面说假话?啊,先不说其他,就我所知道的,许若真是我所伤,他现在还昏迷着吧,胸口被不明之物所伤,筋脉被封气血凝滞。
如此一来,仙君说的话?好像都?不可信了呢,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仙君所说的其他话?也为?假呢?”
既然?她们被认为?是余孽,那就余孽到底。
南斗仙君在医修院看到一堆人围着许若真束手无策,以为?又是谢瑜的手笔,自然?而然?就将这笔账算到了谢瑜的头上。
但即使是一堆真话?中夹杂了一句谎言,这段话?的可信度就会大打折扣。
更何况在谢瑜伤人之时,是南斗仙君亲手筑起了一道屏障,没有让任何人看见,其余结论也因此依旧没有任何证据。
宫冬菱不等南斗仙君反驳,就继续开口道:
“我师妹不过?是个筑基期修士,怎么可能能当着南斗仙君的面将那陆从霜弄死,当时除了你们三人又再?无他人看见。
先不说是不是你杀的人又将脏水泼在了谢瑜身上,就是你想?阻止她杀人,不是轻轻松松吗,为?何陆从霜还是被封喉了?事情?都?结束了才急吼吼将人送去医治,是不是太想?做样子,掩盖什么了呢?”
纵使她没有力?量,也要用自己的话?术将脏水泼出去。
他们都?这般对谢瑜多少次了,而谁又在乎真相?
心中的正义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中有何用,倒不如一起毁灭吧。
不知不觉,她也跟着谢瑜一起坠落进那深渊之中。
此话?一出,却像是一道惊雷炸在了藏珑山影卫弟子的心中,毕竟南斗仙君再?怎么强大为?他们主持公道,终究也是外人,他们也不太信任南斗仙君,不清楚他对此事到底有没有歹心。
这临时的结盟本就有着巨大的裂缝与相互怀疑。
经?过?宫冬菱的一番分析,他们心中都?浮起了问号,到底是南斗仙君还是谢瑜杀害的山主?
更何况之前在废墟的那一战,就连陆从霜都?说谢瑜不过?是个筑基期修士,即使她能侥幸靠着邪神剑的力?量打败陆从霜,也不该打得过?南斗仙君。
而且此时在宫冬菱怀中倚靠的谢瑜看起来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明显是被重伤的模样……
“宫冬菱你刚刚都?自曝了自己欺师灭祖,伤了自己的师尊许若真,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何意义,难道众人会听你的?”
南斗仙君最擅长的就是给人扣帽子,他不想?着反驳宫冬菱的话?术,来洗白自己,反而想?将别人抹的比自己更黑。
“道法真人?本来我想?看在师徒十几二十年的情?分上,不将他那些腌臜事情?抖出来的,但你要我证明我便只能说了,等他醒来了,一定会非常感谢你的质问。”
宫冬菱就等着人家往圈里?跳,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了。
“我被许若真抓了回去,但迷药中途我醒了过?来,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秘密。
原来我们道法真人一直迷恋我的母亲慕容月,一开始将我收养也是因为?我跟母亲长相相似,想?让我做母亲的替身。
可后来他发现了一个更阴暗的术法,可以用死者亲生骨血做献祭,以此复活死人,这次抓我回去便想?用我来复活慕容月。
我因为?害怕不小?心弄出了声响,却被他一下就发现了,他怕我将此事说出去,便要喂我吃消失已?久的禁药培婴丹,想?将我就此毒傻,能够完全被他控制。
许若真有着禁药药方,他自己不会炼丹,还和南斗仙君一直保持着禁药的交易,让南斗仙君为?他炼制禁药,条件便是将药方也分享给他。”
这最后许若真和南斗仙君的联系其实?是宫冬菱的猜测,但她抬头看向南斗仙君,发现他的表情?果然?一慌乱,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能如何?面对会被毒傻和杀死的命运,只能趁他不备,用我的暗器先下手为?强,而且就算他这般对我了,我也看在十几年师徒教养之恩上,没有对他下杀手,只是让他晕死过?去,可以逃出他的魔掌罢了。”
她说的大部分话?都?是根据在地牢中听到的只言片语所推导出的事情?全貌,但根据原著的一些蛛丝马迹,这些基本八九不离十。
然?而事实?上,说的却是一模一样!
宫冬菱没有提陆从霜在其中的手笔,因为?这是藏珑山,他们的弟子和影卫和陆从霜是一家人。
若是自己再?同时锤陆从霜,则又会让他们三家抱团。
不如趁藏珑山还不知是何人伤的陆从霜,借着这怀疑的东风,将黑料散播出去。
这么多人在场,相信不出几日,等许若真清醒过?来了,一定会给他个大惊喜的。
众人议论纷纷:
“没想?到道法真人是个真正的伪君子,怪不得不周山的弟子现在都?在反抗他……”
“我一直都?觉得他的行事虚伪,果然?不是好人,纸包不住火,他今天被自己的徒弟如此爆出来倒真正是报应,恐怕从此之后名?声就会尽毁了吧!”
“你们怎么就这么确认这个徒弟说的是真话?呢?万一这一切都?是她编造出来的,那道法真人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此话?一出,就被众人反驳道:“此事也牵扯到了南斗仙君,他却一句话?也没反驳,难道不是心虚?所有人都?知道许若真喜欢过?慕容月,他怎会真的善罢甘休呢,再?加上他的两个徒弟都?长相酷似慕容月,可不是存着龌龊的心思?”
只要有人笃定地说出了所有人都?怀疑的东西?,那些蛛丝马迹都?会自然?而然?地冒出来,追风捕影马后炮谁不会?
许若真因为?自己的私欲,收了两个长得像慕容月的徒弟,这便是最好的证据。
宫冬菱嘴角微抬,不知道许若真会不会后悔曾经?如此明目张胆。
在场众人都?是第一次听正人君子形象许若真如此劲爆的黑料,就连南斗仙君,脸上也简直五颜六色,百感交集,一下子都?愣在了原地,不该如何回应。
但下一秒,就轮到了他自己。
“还有南斗仙君,你嘴上说着不参与修仙界任何纷争,却一直在跟别人做着阴暗面的交易,谁都?知道只要给你足够多的利益,没有成不了的买卖,禁药都?愿意为?他人炼制,谁知道你还做了什么其他见不得人的勾当。
嘴上说着厌恶魔族,但又在发现谢瑜的魔族身份后将其窝藏,希望得到她的力?量。
现在你装正义之士告诉众人说谢瑜是魔族余孽,可你当初为?何自己不下手?你要杀一个小?小?筑基期的魔族修士,不是易如反掌吗?
只因那时的谢瑜还是你一颗可用的棋子,此时不过?是因为?谢瑜为?了救我,不愿再?任你掌控,你觉得谢瑜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想?杀了她,但却没有成功,便告诉众人是她杀了陆从霜。”
最终将话?题拉回到南斗仙君身上,她虽然?没有说太多,但也将脏水泼了出去,毕竟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最后的结论。
若是有人和他比拼修为?实?力?,南斗仙君大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人打败。
但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他根本说不过?步步为?营,语言中全是话?术逻辑的宫冬菱。
自己的解释没有证据,会变得极为?苍白。
就跟散播流言很容易,但澄清解释起来却很难一般,更何况她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
南斗仙君很崩溃,他不知晓宫冬菱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秘密的。
宫冬菱掌握了他们太多把柄,像八卦一样爆料给围观众人,大家自然?都?喜欢听这些。
而南斗仙君手上根本没有谢瑜和宫冬菱的把柄不说,众人根本对两个无名?小?卒不感兴趣,这就让他天然?处于弱势地位。
他能反击什么?反击谢瑜对自己师姐的不伦之恋吗?
脑子像是被气懵了,他逮着这点就吼道:“陆从霜也是伤害宫冬菱的凶手之一,而谢瑜喜欢自己的师姐,为?了替她出气,就将陆从霜杀了!我和陆从霜无冤无仇,无缘无故为?何要杀她?!”
宫冬菱一笑,根本没将他的话?当真,只当他是狗急跳墙了,不急不缓却字字诛心:
“无冤无仇那你为?何要将脏水泼给陆从霜?我可没说过?陆从霜也伤了我,分明只是许若真一人的手笔罢了,你为?了泼脏水,还造谣谢瑜和我的姐妹情?深。
你问我们自己为?何要杀她,我们还想?问你呢,你跟她的冤仇我们怎么知道?”
她的一席话?明显将藏珑山拉拢了过?来,纵使他们皆知陆从霜为?人极为?疯,但他们是利益共同体?,怎么能忍受外人说自己家主的坏话?呢?
终于,那些弟子影卫怒视的对象都?对着了南斗仙君,风向瞬间就转了过?来。
宫冬菱丝毫不担心陆从霜醒过?来以后会帮南斗仙君澄清,只因为?一切都?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只要陆从霜说是谢瑜为?了报仇才下杀手,那就等于承认了自己也是毒害宫冬菱的一员,便是淌入了许若真的浑水之中。
所以不管如何,她一定会保持沉默,默认现在的结果,至少自己还是受害者的形象。
南斗仙君被气的情?绪再?也不像是平常那般稳重,处于失控边缘。
他不想?再?跟圆滑的宫冬菱理?论下去了,反正他本就是独立于修仙界的个体?,不受任何人的制约,不过?就是被议论一番吗?那又如何?
只要能捏死宫冬菱和谢瑜这两只小?蚂蚁就行!
想?到这里?,他刚要出手,就只听到宫冬菱的声音却一下子决然?起来:
“我知道有很多人不相信我所说的话?,没事,今天我和师妹横竖都?是一个死,与其死在伪君子的手上,不如以死明志,即使他们那些人也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惩罚,但我也不能让真相永远被尘封!”
话?音刚落,她朝着南斗仙君粲然?一笑,就拥着谢瑜一起跳下了剑,扑向那未知的深渊黑雾。
以为?我会傻站在着等你袭击吗?不过?是在离开之前给你们都?添点猛料罢了。
南斗仙君没想?过?她们真的这般不怕死,本能地唤出一只大鹏去追坠入深渊消失影踪的宫冬菱和谢瑜,只是这大鹏冲入那黑雾之中,竟是发出一声尖利的鸣叫,也瞬间被吞噬。
藏珑山众人比南斗仙君更清楚,此处的深渊格外邪门,所有落入其中的人或物都?会就此消失,所以就连飞鸟都?不曾踏足此地。
宫冬菱和谢瑜是必死无疑了。
众人皆是一声惊呼,没想?到宫冬菱竟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对她的话?又深信了几分,面对逼死宫冬菱的南斗仙君,则是变成了有声的愤怒。
人们天生会同情?相信弱者,特别是“以死明志”,简直是百试不爽的套路。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他们的举止言行道德水平就会被赋予更高的期待,这正是为?何像许若真南斗仙君这些大能们,都?要带着君子的面具。
而此时,他们无疑是连底裤都?被扒光了,除了自己的修为?,其他什么都?不剩,就连过?往的功绩也会被一杆子打死。
这不过?是刚开始。
南斗仙君的五感极为?敏锐,周围修士所说的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皆是怀疑职责谩骂,更有甚者,还在阴谋论,将各种他没做过?的事强加在他的头上。
若是一人这般说,南斗仙君完全可以将那人扔入深渊,让他永远闭嘴,可声音来自于每个角落,每一片有人的地方。
终于,他一声爆喝,周身爆起一层裹挟杀意的玄光。
几乎所有人都?被他扫翻在地上,一边吐血一边惊恐地看着南斗仙君。
南斗仙君也没想?到自己会失控成这般,只是想?让他们闭嘴,就无差别攻击了所有人,特别是他周身的几位影卫护法,此时几乎都?没了呼吸。
他倒抽一口气,逃似地离开了藏珑山,奔回自己的无妄岛。
而与此同时,魔界的荒野之域中,却出现了两个不明身份的女人。
其中一个拥有绝色容颜的女子怀抱着另一个身上皆是魔气侵蚀伤痕的女子,即使她仍是闭着双目,还未醒来,却是微微蹙着眉,像是本能护着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一般,将那人紧拥进自己的怀中。
她的纤长睫毛微颤,睁开赤红瞳孔的一瞬间,天地都?为?之剧变。
第一眼便看到了面前两世?都?再?熟悉不过?的面容,谢瑜漠视众生的美目中突然?翻滚起爱恨交织的惊涛骇浪,她微启朱唇,想?都?没想?,先是一口便狠狠咬在了宫冬菱纤细的脖颈之上。
……
宫冬菱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在梦中,她看到了原著的一切,那里?面,自己没有穿进书,却有个跟自己同名?同姓的宫冬菱。
她是慕容家族最后一人,因为?娘亲慕容月的死亡,从小?就被不周山的道法真人收养,也因为?许若真的控制而有着严重的性格缺陷,缺爱、讨好着身边所有的异性,却将同性都?当成自己的竞争对手。
在极北之地迷失后的两年,她回来了,见到的却是长相酷似自己,取代她位置的小?师妹谢瑜。
于是,宫冬菱在第一次见到谢瑜时,就让许若真罚她跪了一天一夜,还打了她一巴掌。
对谢瑜的欺侮开始了,她让所有人都?孤立谢瑜,将她仅有的衣服划烂,污蔑她偷了同门的东西?,在各种课上宗门比试上陷害侮辱她。
宗门大比一事之后,穿书的情?节没有发生,一切都?按照原著越来越坏。
在那个山洞中的禁闭室,谢瑜没有被救出来治疗伤口,而是昏迷一周后差点就此死去。
等她醒过?来,宫冬菱没有丝毫的愧疚,而是一边笑着问她怎么不就那样死去,一边又哭着面对许若真姬羽然?一行人说谢瑜要报复自己。
面对重塑灵根的希望璇玑草,宫冬菱再?次将希望掐灭,从谢瑜手中抢走。
最终,谢瑜堕魔了,那一天,宫冬菱的噩梦也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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