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星瑞中学校门口一贯都会有许多豪车过来接送孩子，程阙家的车也在其中，不过她一向不喜欢在校门口和人挤位置，到校门口不远处的路口就让司机停了车。
大小姐今天心情不太好，下车的动作都比平常更加嚣张跋扈，好好一辆迈巴赫都被一脚踹开车门，看的司机一阵心惊肉跳。
“大小姐，您别伤着自己了。”司机小心翼翼地瞅了眼米色车门上的脚印，心想着还好大小姐先开锁了，不然踹不开不说，她心情不好可能会把这车门给拆喽。
“行了，你回去吧。”程阙把书包拎到肩膀后面，背着手挥了挥，“不用管我。”
“那您小心点。”司机小心叮嘱了一句，说完就见大小姐加快了脚步，又背着手挥了挥。
星瑞是小初高一体的贵族学校，人不多，十二个年级加起来不过两千人，早上上学时的人流量看起来却还挺多的，不过大家似乎都躲着校门口那几个夏姬八穿校服的不良少女走。不良少女们也都不在意，聚在一起保持一副高傲样儿站着，似乎是在等人。
没多久她们等的人就臭着脸出现在视野里，为首的周黎当即热情地冲了上去，“老大老大！一学期不见了我好想你啊！”
程阙条件反射一巴掌糊上去摁住了少女的脸，下一秒却又闪电般收回手，还嫌弃地甩了甩，问道：“你往脸上扑了多少粉？”
“……没多少，就一素颜妆。”周黎僵着脸小声回答，犹豫好半天没敢去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
后面跟上来的三个少女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暗自庆幸自己像她一样没有直接冲上来，然后向着程阙鞠躬大声问好：“老大！早上好！”
“吼辣么大声干嘛，我又不是听不到。”程阙抽了张湿纸巾擦擦手，说完恶狠狠地瞪了眼周黎，“下次别化那么浓的妆，不然揍你。”
“是是是老大。”周黎被这带点奶的凶凶眼神一瞪，也不顾哀叹自己的脸了，连忙应下来，然后她就听程阙小声嘀咕了一句。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就化妆，也不怕早早毁了自己的脸。”
周黎：“……”
三个不良少女：“……”
她们齐刷刷地看向程阙涂着口红的鲜艳嘴唇。不是，老大，你训我们就训我们了，怎么还扯这种理由啊，您就不愧对自己嘴上的口红吗？难道您也觉得只涂口红不算化什么妆？
“走了走了，快打上课铃了，去教室。”程阙不耐烦地拎着包越过她们，路过的时候还瞥了眼掏镜子看妆容的周黎，嫌弃道：“没毁你妆。”
要早知道会摸一手粉，她才不伸手呢。
周黎瘪瘪嘴，跟在后面边走边取出来化妆盒补妆，补着补着她和三个跟班悄悄拉开了点和程阙的距离，然后她用化妆盒遮住脸，小小声说：“说起来，你们有没有觉得老大越来越奶了？”
林轻瞧了眼背影嚣张跋扈的老大，迟疑道：“……你，你是假期憋太久，变态了？老大这……奶？”
“别说，还真有点，说起来咱们学校好像还没比老大更好看的吧？”
“……”林轻沉默几秒，脑子里过了一遍学校里公认的校花名单，然后嘶了一声，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还真是哈。”
柳双跟着瞄了眼老大，小小声说：“就是不知道老大最后会分化成O还是A。”
“A还是O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她会花落谁家，你说是吧，漫漫。”
“啊？”最后的陈漫曼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们，表情还有点呆萌。
发现小跟班们没跟上来，程阙不耐烦地回头喊道：“你们干嘛呢，快上课了。”
“哦哦来了。”小声逼逼的几个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发现程阙没听见什么才松了口气，连忙应声跟了上去。
这边几人快速离开，谁也没有注意到校门口推着自行车慢慢走进来的少女。
少女容貌英气俊俏，半长不短的黑发披在身后，身上穿了身白衬衫和牛仔裤，扣子系到了第二颗，微敞的领口下是性感白皙的锁骨，看起来帅气又性感。
她推着自行车走进校门，目光落在不远处渐行渐远的嚣张背影上，英气漂亮的眉毛微微拧起，幽邃的黑眸中隐约划过一缕暴虐之色。
“呵。”她低低冷笑一声，推着车往车棚走去。
星瑞中学是贵族学校，除了有司机接送之外，有些学生还会自己开车或骑车上学，因而星瑞划出来了专门的停车场供师生使用。除此之外，星瑞为了升学率会特招一些成绩特别好的学生，这些学生大多家境一般，很少会像一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一样有车接送，大多数都是自己骑车来回的，因而停车场里的自行车数量还不少。
少女找到个空位置锁好了车，到教学楼后没先去教室，而是去了年级主任办公室。
“扣，扣。”
敲门声响起，忙碌的年级主任暂且收了笔，喊道：“进。”
少女推门进来，一双黑亮淡漠的眼眸直直望向面色严肃的年级主任，礼貌道：“您好，我是黎殷。”
“喂老大，你听说了没。”早读的间隙，周黎贼兮兮地把书竖起来遮住脸，背过身凑过去和程阙说话，“这学期好像有转学生要进来。”
程阙瞥了她一眼，老神在在地咬着笔头，态度很随意，“哦。”
“你不好奇吗？”周黎扬起了眉毛，对她的态度有些着急。
程阙却只眯着眼打了个哈欠，眼角挂上了一滴晶莹的泪珠，衬出几分慵懒困倦的美。她最近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尤其昨晚更是光怪陆离，以至于她一整晚都没睡好，现在还有点困，“不好奇，没兴趣，关我什么事。”
周黎被那滴泪吸引了注意力，莫名有种在看娇花美人含泪欲泣的感觉，很勾人，弄得她好勉强才没有失态，“听说是个很漂亮的妹子呢，好像是校长从哪挖过来的好苗子。”
听到这程阙脑子里好像闪过什么，仔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兴趣倒是被勾起来了，“很漂亮？有多漂亮？”
她程阙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看美女。
周黎盯着老大眼角的泪，悄悄咽了下口水才说：“至少和老大您不相上下。”
“？”程阙抽纸巾的动作一停，转头看向她，“这话听着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呢？”
“啊哈哈哈，没有吧，你的错觉。”
程阙哼了一声，抽出纸擦掉眼角溢出来的生理盐水，懒得和她计较。
早读快结束的时候班主任进来叫走了看早读的英语老师，两人出去后似乎聊了几句，之后班主任领了一个很漂亮的黑发少女进来。
“好了，早读先停一下，有事情宣布。”班主任拿教鞭敲了下黑板，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同学们大多都同班一年多了，今天呢转学来了一位新同学，你们认识认识。来黎同学，过来自我介绍一下。”
“好。”黑发少女点了点头，神色看起来有些冷淡，声音也是清清凉凉的，“大家好，我是黎殷。”
“黎明的黎，殷商的殷，没了。”
班里同学齐刷刷被这介绍吸引了过去，角落里还有人窃窃私语，“哇，很漂亮呢。”
“就是欸，很有个性的自我介绍呢。”
当然也有看不惯她的。
“切，拽什么拽，不就那样吗。”小声嘀咕的同学瞄了眼程阙的方向，发现她正拄着下巴对着讲台上的黑发少女发呆，顿时更不爽了。
不过黎殷对着程阙发呆的原因可不是他所想的那样，而是……怎么说呢，或许说出来别人不太信，但她现在的心情完全可以套用贾宝玉的那句话“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诶？贾宝玉是谁？
程阙脑子迷糊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奇怪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奇怪的话还是该奇怪自己对黎殷的特殊感觉。
她发呆的时候，班主任已经在教室里扫视一圈，指着她身边的空位道：“黎殷同学就坐那里吧，刚好也没别的空位了，下课以后来学工部领一下书。”
“好的，谢谢老师。”黎殷礼貌的点头，拎着包顶着一众同学的注视走到了程阙身边，她扫了眼程阙瞎几把摆放的书，面无表情道：“同学，可以把你的书挪一下吗？”
听到这句话，全班一大半的同学心中都升起了同一个念头：哦豁完了，她竟然敢得罪校霸。
然而和她们想的不同，程阙歪头和她对视几秒，伸手慢吞吞的把自己的书收拢回了自己的位置。期间黎殷垂眸看着她，眼底的神色幽暗深邃，谁也分不出其中的丝毫情绪。
程阙一瞥瞥到了这么一双眼睛，顿时吓得加快了收拢的速度，没几秒就给收拾的干干净净了。
“谢谢。”黎殷颔首道。
“不客气。”程阙说道。随即她扭头按了按眉心。
奇怪，不会是噩梦做多了吧，怎么感觉这人有点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