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这辆车的副驾驶之后,骆天哲就一直心惊胆战,摸摸鼻子提醒:“裴哥,你你你看路行吗?老看我这表是?几个意?思啊?”
裴书临把视线放回前方,袖口?向上?翻折至小臂,露出泠冽骨感的手腕。他面?色如常加了?速,行车依旧平稳,突然开口?问:“皎月送的?”
骆天哲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点点头:“昂?是?。”
从日料店遇到裴书临的时?候,他就已经盯着自己手上?这块手表挺久了?。
骆天哲默默把简皎月送的这块生?日手表摘下来丢进口?袋,心想着再也不戴这块表了?,这哥们居然对他老婆送的东西都能有心灵感应?
帝都的车道到这个时?间点已经是?堵得不行,如银河般铺展开的长龙车辆瞬间变得吵闹。
鸣笛声在一位位路怒族车主的按压下发出,这边路口?已经多调来好几名交警。
骆天哲一直以为裴书临为人稳重,像是?学渣天生?对全能型学霸有崇敬滤镜一般,对他的印象也停留在高?中那个沉冷安静的优等生?形象里?。
直到看见这男人为了?抄近路,眼也没眨直接开进了?应急车道,简直不讲半点章法道理。
得,六分没了?,这肯定少不了?得请交管局吃餐饭赔礼。
他们过去的时?候,裴书临提前打了?一通电话?,全程不超过五句话?就挂断。
警局门前已经停了?辆公家?专用的车。
骆天哲跟着他来这么一趟,发现所?里?办公室的茶叶还不错,沙发也挺软。
几位领导在和裴书临聊天时?笑声爽朗,在私底下原来也是?这么和蔼可亲的人。
人被请出来时?,这两姐妹也不知道聊到什么伤心事了?。
安纯捂着眼哼哼唧唧在哭,脸上?至少七八个指甲印子。再一次让骆天哲见识到女人的战斗力真是?强硬,还挺会挑疼的地方掐。
裴书临站在前台窗口?那看过去,仿佛从头发丝就开始打量。
简皎月知道他在看什么,难为情地摸摸后颈。
想到安纯刚刚在电话?里?编造的瞎话?,她小声解释了?一句:“我没掺合进去,也没受伤。”
只不过是?在拉架的时?候顺手帮忙薅了?一把那个女人的头发。
按以前的简皎月来看,她和女生?打架什么时?候输过?指不定还会很神气?,反正她一向对自己“帮亲不帮理”的性格很得意?。
尽管混战避免不了?被挠上?几下,但显然比起安纯和那位于芊来说,简皎月手背上?这两条红肿印子根本不算事。
裴书临朝她伸出手,把人领自己跟前来,拨弄了?一下她凌乱的刘海碎发。
他唇线抿得平直,眸色半点情绪起伏都没有。
因本就是?个寡言少语的性格,这会儿谁也看不出他心情如何?。
简皎月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被他这样看着,总觉得掉进冰窖的温度也不过如此了?。
安纯和骆天哲签过字就先走了?,临走前还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带着“这种时?候,我们讲不了?义气?”的抱歉表情,跟她挥了?挥手告别。
出门时?,倒是?身后一个便衣警察问了?一句:“裴先生?,那和您夫人、朋友发生?口?角的那位女士……”
裴书临凉声:“监控给的不够明白?您是?在问我如何?处理一位恶意?滋事寻衅者?”
简皎月听着有点不好的预感,赶紧小幅度拉了?拉他衣角。她转头对那位小民警说:“我朋友那边是?愿意?和她和解的意?思,麻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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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警局回去的路上?,车里?多了?位司机。
他们坐在后排,中间隔着两个靠枕。简皎月上?车后就闷着头倚在一侧睡,虽然是?个人都看得出她那只是?个闭上?眼的姿势。
今天帝都天气?有明显降温,她穿得依旧不多。
白衬衫外一个马甲外套,底下配个长靴短裤,两条细腿在风中吹久点都让人怀疑会折。
简皎月今天出门就没化妆,打扮也素净,随便绑个高?马尾比平日里?看起来小上?好几岁。
她在很多人眼里?就是?简家?没吃过苦头、被保护得很好的宝贝女儿。加上?极少看人眼色做事的恣意?性格,让人觉得她心智也比同龄人看上?去稚嫩纯良。
裴书临除了?中途到药店给她买了?药膏以外,再没和她有其他交流。
而?简皎月摸不准他会不会因为这种丢脸的事担心让人看低,也憋着一口?气?,连那药膏动也没动一下。
到家?后,两人倒是?还算和谐,裴书临主动拉过她的手擦药。
其实真不算什么伤,她皮肤白嫩,看上?去才显得有些触目惊心。简皎月连疼痛都感觉不到,只感觉鼻间都是?这药膏的清苦味。
还是?她憋不出先出声:“裴书临,你在生?气?吗?”
裴书临还握着她的手,眼底一抹倦色。他沉声:“以后遇到事先找我,帝都我比骆天哲更熟一点。”
简皎月闷闷道:“可是?你今天手机落家?里?了?啊。”
毫无征兆的,他没想到是?这个理由,缓声开口?:“以后我会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像是?找到自己是?有理的一方的借口?了?,简皎月低着脑袋磨指甲,自顾自把事情翻篇:“我有点饿。”
更深夜沉,她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咕咕叫。
裴书临问她:“想吃什么?”
“肉。”她言简意?赅地答。
北京的习俗,立秋该“贴秋膘”。
她今天一整天没认真吃东西,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样,总之现在就很想吃点肉。
裴书临看了?一眼冰箱食材,背对着她出声:“我去做。”
简皎月试探:“那我打下手?”
他摇头拒绝:“你留这帮我做其他事。”
“什么?”
裴书临看着她的眼睛开口?:“帮我收拾衣服,搬主卧去。”
“……”当初用的什么理由分房睡来着?简皎月有几秒的迟钝,眼前人倒是?很有耐心地等着她给句回应。
沉默的间隔太长,她抬起清亮的黑眸,没什么底气?:“可以先移一小部分过来吗?我衣服多,可能留给你的位置不太够。”
“好。”他暗暗庆幸,还好被她说出口?的不是?躲闪。
裴书临给她做了?一份卤煮,简皎月嘴上?喊着饿,可那股子饿意?在洗完澡后已经过去后,她也只吃个小半碗就洗漱上?了?床。
洗手时?还特意?看了?一眼手背上?的红痕,就知道擦药是?多此一举。
今天本来是?很闲的,但从警察局走一遭出来,笔电被泼了?水也没去开机看看方案有没有备份,更别说工作室里?还有一帮人等着她回去。
谁能想到瞬间就堆积了?一列未清理的事情。
可简皎月依旧不慌不忙,打算明天再做这些事。
她乖乖趴床上?后也没玩手机打发时?间,捏着修长指骨看了?一眼边上?多出来的枕头,完全代替了?龙猫的位置。又望着房间里?多出来的男人,正在衣柜面?前整理睡衣。
裴书临是?典型的衣架子身材,穿着正装时?魅力更大,本就是?寡欲清冷的长相,最适合沉冷凛冽的风格。
但此时?见他穿着睡衣,又别有一番闲散清霁的味道。
简皎月眼神完全没聚焦,是?常见的发呆走神的状态。
裴书临关上?柜门,注意?到这寸目光,上?了?床靠过去:“在想什么?”
“在想要是?打架没打赢怎么办?”她还是?那个半点不认错的性子,却?又突然瑟缩一下,显然是?故意?要抱怨,“还有,刚才你在警局里?看我的眼神很冷淡、很恐怖……是?不是?该训我了??”
他薄唇翕微张开,喉间干涩道:“不是?要训你。”
触及到男人慢慢超越正经距离的姿势,简皎月咽了?咽喉咙:“那你是?要干嘛?”
“取悦你。”有点儿轻佻的话?音落入耳中,简皎月不经意?地一偏头,他俯身下来恰好吻上?她微红的侧脸颊。
再一点点往下移,吮噬住她细长的脖颈。
裴书临稍直起身,反手背着,解开那块硌着她肌肤的腕表丢床头柜上?。
唇轻柔地从她胸口?贴上?她下巴、唇瓣那。气?息吹拂她裸露的肌肤,克制地低声一句“张开嘴”。
舌尖抵进来交缠,缓慢舔舐过她的牙关和上?颚。窗帘那落下一角月色光辉,简皎月舌根被吻得发麻,身体软成?一滩水。
她想起一句无厘头的歌词:接吻吻到黎明亮透。
这一定得跟裴书临这样的人才能吻这么久。
臀上?冷不丁地被挨了?一巴掌,简皎月揪乱他的衣服,咬上?他锁骨。眼神凶神恶煞的,威慑力却?不大:“为什么打我?”
裴书临掐着她腰肢,音色极黯:“你不听话?,和别人打架。你几岁了??我的裴夫人。”
“……”就知道这事没这么容易完,简皎月理亏。但被这么一弄,胆子莫名其妙地却?大起来。存心乱碰,看他分心。
她声音有些发颤,语气?依旧傲娇:“喜欢我摸你吗?”
炽热呼吸打在她颈窝,带着黏腻的湿气?。裴书临没有否认地“嗯”了?一声,反而?握住她捉弄人的手不让她退缩。
救命,他现在怎么都不装纯情绅士了??简皎月嘴唇被咬含住,水润润的眼里?含着春色和讶然震惊。
本来就是?逗着玩,裴书临终是?慷慨地放开了?她的手,亲着她耳垂低笑:“娇气?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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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床头吵架,床尾和sz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