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婳正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凑近了,一下?惊醒过来,但见萧弈洵在?一旁躺了下?来,待醒神过来,怒气也跟着往上冒了起来,一时酸道:“你到我这里来作甚?永安宫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萧弈洵单手?撑着床榻,侧首望过来道:“今日?过节,朕理应到皇后宫中来。”
“倒也不必如此遵循祖例,”林婳道:“现下?天色也不算晚,皇上您移驾去舒妃宫中,想必她还未歇下?。”
萧弈洵径直躺下?,四肢舒展开来,手?臂还搭在?了林婳的?身上,“我就想在?你这里歇息。”
林婳用力扯了扯被子,把他的?手?臂拨开了去,方?才平息的?醋海又开始翻腾起来,翻身向着床榻里面,脸蛋藏了大半在?被窝了,眼?睛就开始冒热气,他这会跑来永安宫说?这些,奚落谁呢?逢年过节才来一遭,素日?里就围着他的?后宫美人转来转去。
她原本只?是兀自掉一下?眼?泪,可一想到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又想到她从不信帝王有情,到如今一片真心喜欢他,果然还是被辜负了,想到以后的?日?子,直觉得暗无天日?,难受至极。
默默那锦被擦眼?泪变成了小声抽噎,情绪一旦放大,还有点收不住了,薄肩一抽一抽,脸直接埋在?锦被里呜咽起来。
突然,萧弈洵伸手?将她掰了过来,诧异道:“怎么哭了?”说?着,拿指腹轻轻地替她拭去了眼?泪。
“我,我……”林婳有一瞬间的?冲动?,想把心里话统统都说?出来,可是若他跟自己的?心意不同,说?出来不是让他笑话吗?于是便把话收住了,只?往前?一扑,扑到他怀里,低声喊道:“洵哥哥。”
萧弈洵一怔,“你叫我什么?”
“洵哥哥,”林婳抬起小脸道:“小时候我就这么叫你,以后我还这样叫你好不好?”
杏眼?含着雾气,泪眼?朦胧,小脸红扑扑,一只?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袖,整个身子都依偎在?他的?怀里,似弱柳扶风,娇美得令人挪不开眼?睛。
“婳儿。”他轻声唤她。
“嗯,”她应着,手?圈住了他的?腰,脸蛋蹭了蹭他的?胸膛,脑子里的?那些纠结折腾得她累极了,此刻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静静地感受着他在?身边,“怎么了?”
他伸手?捏着她的?美人尖,令她抬起头来,他也顺势低头过去吻了过去,饱满柔软的?唇瓣碰了个正着,透着淡淡的?香气还有一丝丝眼?泪的?咸味,他甘之如饴,虔诚地取悦她。
林婳手?攀上他的?后背,也极力地回应他。
红烛香帐,叠影重重,呢喃浅吟,直教人沉醉其中,欲罢不能。
……
年后天气逐渐转暖,阳光普照着整个皇宫,积雪都化了,正是适合到处走动?的?时候。
文宣帝坐在?一堆存了好几日?的?奏折山里,吭哧吭哧地批奏折,一干就是昏天暗地,连哪都去不成,都是第二年紧要的?一些国事,得早些处理掉了。
“何瑞,”批着奏折的?文宣帝忽然抬起头来,问?道:“今日?可有人到长明?宫来?”
何瑞愣了下?,答:“未曾,”不过随即又添了一句,“下?半日?,方?丞相与户部?尚书会进宫觐见,与皇上您商讨各地开春农耕等事。”
“嗯,”文宣帝应了声,垂眸继续批奏折,不一会又抬头向着殿门口望了一眼?,又继续批奏折。
连着好几日?,文宣帝都会时不时问?,可有什么人到长明?宫来,还道谁来都让他进来,莫要阻拦!
何瑞听得糊里糊涂,“大臣们都是进宫来商讨要事,奴才自是不敢阻拦他们。”
文宣帝扫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批奏折,没说?什么,但眉头骤然压紧,显然是有些不悦了。
何瑞苦苦思索,终于叫他想明?白了,嘿!他这脑子近几日?是不灵光怎么滴?皇上一而再再而三地问?有没有谁来长明?宫,问?的?自然是他心尖尖上的?人——皇后娘娘了。
不过皇后娘娘确实没来过,连个丫鬟都不曾打发来过。
正值午膳,有一道木瓜炖雪蛤的?甜品,口感吃起来非常不错,又是滋补之物?,就连不太吃甜的?皇上都多吃了几口。
见此情况,何瑞不由?道:“皇上,要不要让司膳房也送一道去永安宫?”
“不用,”文宣帝一口拒绝,很是果断。
何瑞微微吃惊,不由?猜测:难道又吵架了?
随着观察,何瑞愈发肯定,皇上和皇后一定是吵架了,皇后娘娘不来寻皇上,也没一句关心的?话。
再看皇上,好容易批完了奏折,有了空闲,不去看皇后娘娘,反倒去马场上打马球,边阳不在?,皇上自个儿玩得还挺开心的?。
何瑞站在?马场外,拿手?放在?额前?遮去刺眼?的?阳光,远远地望去。
这时,有人骑着马儿驰骋进了马场,直奔皇上去了,何瑞定眼?仔细瞧着,好容易瞧清楚了,这不是皇后娘娘吗?
萧弈洵向来人望去,只?见林婳全副武装地骑马过来,脸上笑容如阳春三月,“洵哥哥,我陪你打球好不好?”
听到洵哥哥这个称呼,萧弈洵就忍不住地唇角上扬,“你行吗?”
林婳睁着圆圆的?杏眸说?:“怎么不行了?我可是跟边阳大统领练了好些日?子,你不要小瞧我。”
原来她这几日?不见人影,是在?忙这事。
萧弈洵微微扬首,傲娇道:“看看你的?水平怎么样吧。”
他拿着木槌一挥,将球捶出去老远,旋即策马追赶了上去,林婳不甘示弱,也立即策马追上去,紧握着手?上的?木锤,对?于这个球,她势在?必得。
不愧是将门虎女,她的?骑术很好,这马球也学得好,与萧弈洵玩还能争一争球,双方?有拉锯,这球就打得有意思了。
一场马球打下?来,两?人都大汗淋漓。
萧弈洵的?唇角也没落下?来过,“学的?不错嘛,比起边阳也毫不逊色。”
“那是自然,”林婳道:“我怎么也算将门虎女,武功不行,打个马球还是可以的?。”
“走吧,去休息一会,”萧弈洵策马领头,带林婳到马场的?凉棚里歇息。
在?凉棚附近的?何瑞准备好喝的?水,和补充体?力的?糕点,麻利地退下?了去,连带四周候着的?禁卫军和太监也一块叫走了。
萧弈洵拿着水囊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水,见林婳直勾勾地看着他,笑道:“怎么突然想着学马球?”
“这不是很明?显吗?”林婳笑着扑过来,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贴在?他耳边道:“因为想陪你一起玩,哄洵哥哥你开心啊!”说?着,还往他耳边吹了吹气。
萧弈洵立时被撩得耳脖子泛红,装淡定地看着远处,不看林婳。
林婳伸手?把他的?脑袋掰正过来,探身就吻上了他沾了水珠的?唇,远处的?何瑞探头探脑,见着这一幕,赶紧捂眼?转身走人。
她蜻蜓点水一吻,吻去了水珠,就放开了手?。
萧弈洵眸光幽深看着她,林婳脸红地垂下?头,“唉……我又孟浪了,可是洵哥哥你真好看,我就是想亲你——”
萧弈洵拽了她过来,扣着她后脑勺,倏然欺上去,继续方?才那个吻,绵长而深.入,吻得林婳头昏脑胀,浑身发热。
两?人都有些动?情了,萧弈洵咬了咬她的?耳垂,喑哑道:“今晚,留在?朕宫中可好?”
“嗯,”林婳声若蚊蝇地应下?来,小脑袋埋在?他的?怀里,白皙地脖颈红了一片,萧弈洵揽紧了她,低低地喘着气,想到那一晚的?疯狂,眼?底阴影渐深,想她了。
说?是留一晚,结果直接住下?了。
他批奏折,林婳命人在?旁放了一张桌子,画她喜欢的?画,这次不画风景图,偷偷画皇上,一笔一笔地描他的?眉眼?、他的?轮廓,还有眼?底的?光影,都要一笔一笔描绘得一模一样。
“在?画什么?”萧弈洵抓个正着。
林婳不好意思地要藏,哪想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她,长臂一伸将她拽去了龙椅上,薄唇就压了过来,放肆地落下?细碎的?吻。
一旁的?何瑞目瞪口呆,赶紧脚底抹油跑,刚出去就撞上了舒妃,“舒妃娘娘,您找皇上啊?他就在?里面。”
何瑞没阻拦,就让舒妃进去了,把在?龙椅上胡闹的?皇上和皇后娘娘撞了个正着,只?见皇后把皇上压在?龙椅上亲,香肩半露,龙袍和凤袍纠缠在?一起,简直不正经至极——
“啊!”林婳惊了一跳,赶紧跳开了去,把肩膀处的?衣裳拢好了,“舒妃,你,你来啦!”她面色从容着,一个劲地在?心里提醒自己,她是皇后,她要端庄。
但见躺在?龙椅上的?文宣帝坐起身来,一张英俊的?脸上满是方?才林婳留下?的?口脂印,简直一副活脱脱地昏君模样,林婳便是装得再正经,再端正,这会也忍不住破功了,紧咬着下?唇,还是扑哧一声笑出来,赶紧拿了手?帕替他擦去口脂印。
“舒妃,你有何要事?”萧弈洵倒是一脸镇定,毫不羞愧。
林婳一手?扶着文宣帝的?肩膀,一手?用力揉擦他的?俊脸,没有丝毫排斥和不悦,甚至宠溺地俯身方?便她擦。
舒妃心疼难耐,屈膝告辞,飞快地走掉了。
“不必擦了,”萧弈洵夺了手?帕,丢到一旁,揽了她进怀里,薄唇又压了上来,又想起什么,朝外喊道:“何瑞,给?朕看好了门,再放人进来,仔细你的?皮!”
林婳小手?推搡着他,“不要啦,□□的?这般胡来,有失体?统!”
萧弈洵道:“难道一国之君就不能有七情六欲了?婳儿,这是夫妻间常做的?事,你要习惯。”
“那,那你轻点儿……”
事后,林婳伏在?萧弈洵的?胸膛上,手?指轻轻抚摸着他心口处的?那道伤疤,“怎么疤痕还那么明?显?你有没有好好擦太医开的?药膏?都过去好些日?子了,也不见这疤痕变淡。”
“不擦,麻烦。”
“那怎么行?这么大一块疤痕,多难看啊!”林婳忍不住伸手?感受了一把他的?胸肌,叹道:“别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身子。”
说?罢,去寻了药膏来,亲自替他擦药。
萧弈洵:“……”
林婳替他擦着药,脑子里突然闪现了阿姐的?事,犹豫了片刻,目光望向他,道:“我能问?问?你关于我阿姐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