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新场子找好了,趁着内部还需要再小小动工一下,这时间里丛孺拟定了搬迁事?宜,就在今年的年底。

“新场地不便宜吧,你哪儿那么多钱,那个地段没有关系还进?不去,那是别人园区的产业啊。”

文雪敲开他办公室跑来问,丛孺就知道她肯定是听庞得耀说了,他只在朋友圈发了个庭院的照片,也没说具体位置,她就跟什么都摸清了一样。

“还好。”他转过身煮水。

天冷了,丛孺开始喝白开水了,他连咖啡跟茶最近都喝不下,他看?文雪还赖在办公室不走,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顿时觉得头疼,干脆给她也倒了一杯开水。

喝完就有点困顿,丛孺眯了下眼,看?着窗外的枯枝落叶,想这才早上,他怎么就又困了,难道真又到了要被床封印的季节。

他懒懒的,有些心不在焉,导致文雪说的什么事?也没仔细听,手里?的被子变的有些重,他放到桌上。

想到最近晚上睡觉夜起喝水的次数也多了,贺松彧最近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自从陪他看?完场子以后,两个人几天没见面。

不过倒是有发过一条消息,贺松彧说的。

让丛孺把下面那个孽-根给他管好了,就是再想要,也要等他回?来了再说。

三春说明子安也跟贺松彧一起出差去了,他们有一个小群,是三春妹子把他拉进?去的。

丛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好家伙都是上回?见过面说过话的少-妇,知道丛孺进来了,为了欢迎他进?入这个基地员工家属的小群,还给他开了欢迎会,红包蹭蹭的发。

搞的丛孺很不好意思,发了十个超大的红包还回?去后,私底下偷偷去问三春,“……怎么把我拉群里了?”

三春说话行?,打字有点慢,还有错别字,大概是手写的,她拼音好像不大好,说的比较简洁,“大家喜欢,要拉的。”

丛孺:“这不合适吧,我一个大男人,跟卧底似的,你们要聊什么我也不懂。群里都是结了婚的,我进?来了,你们老公放心?”

三春哈哈的发了个表情过来。“丛君,有趣。”她竖了个大拇指。

丛孺不明白自己哪儿有趣了,他才是觉得这帮少-妇妹妹有趣,不过加了这个群跟他的家长群没什么区别。

因为丛孺工作室气氛好,跟家长们关系也不错,群里的家长比较爱在这里?聊天,偶尔转发分享一些育儿经、比赛视频。

丛孺有时候看?群里灌水好几千条消息,好奇会翻翻她们在聊什么,一没注意时间就发现自己差点被带了进?去,竟然跟着看?人类幼崽的视频看?入迷了。

三春的消息隔了好一会才回?。

丛孺以为她休息了,结果是打字太慢,上面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

三春:“丛君不是贺先生的家鼠吗,大家都是有家鼠的人,所以大丈夫(没有关系)哟^^”

丛孺其实也已经知道他跟贺松彧的关系其实瞒不住了,但是好像大家都比较心照不宣,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外面人的人提起。心里?一半想的是,哦,原来真的还是有人发现的;另一半则是,被发现了就被发现吧,有点无所谓了的冷静和坦然。

丛孺:“家属的属打错了,你打的是老鼠的鼠。”

三春发了个害羞脸红的表情过来。

三春:“丛君我要去孕检了,一个人有点害怕,你可以陪我去吗?”

丛孺想到明子安跟贺松彧出差去了,异国他乡她一个人,又是孕妇,其他人都是有孩子的女士,到底不方便陪她才会来找自己的。“行?。记得跟你家属说一声。”

孕检吗,三春好像跟他约的是……今天?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你太坏了,我对你来说就这么不重要吗?”文雪神情崩溃的对他大喊:“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就不能看看?我吗。”

丛孺被吼的脑子发懵,跟着不可置信的看?着文雪,他脸含歉意,“小雪……”确实他在走神,最近不知怎么搞的,好像入冬了精力就不如以前了。

他揉了揉额头,“抱歉,我错了,你刚刚说的有些我听到了。”

“程漪我已经和她没有再联系了,她前段时间为了打离婚官司回去马来了。其他人也没有,我没有什么外面的人。”

“那个人呢?”

丛孺:“谁?”

文雪笑很是幽怨,“你别装了,还问我是谁,他不是经常来找你吗,一来你就把办公室的门锁了,两个人在里面不知道做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丛孺端起杯子的手微微一颤,开水洒了点出来,烫的他指背都红了,他若无其事的抽了张纸巾擦手。

“我看?见了啊……”文雪哭着说:“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他亲你,你为什么不反抗?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你以前明明喜欢女人的,现在女人你不要了,你跟男人搞什么啊?”

她抽泣着,“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我等你那么久……我谁都不要,都拒绝了。”

茶杯里的水清澈见底,倒影出办公室的天花板,吊顶其实都旧了,仔细回?想,从开办工作室起,已经过了七个年头了。

文雪确实踏踏实实跟了他七年。

他抬起眼,面对她的大吼大叫,眼里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嫌恶的冷漠,反而温情的纵容的,宛如在看一个爱发脾气的妹妹般,也一如既往的拒绝了。“我说过了,我不会找一个女人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你跟着我有什么用?追你的人不少,都比我只好不坏,我记得有个工作稳定的男孩子,一直在等你回?心转意,你跟他们在一起都比跟我在一起好。”

文雪犯犟的道:“我不要,我又不喜欢他……”

“那你喜欢我什么?”丛孺摸了摸自己的脸,“喜欢这个吗,长的比我好看的人多的是,你大可以去找他们,我不是你的良人。我爱玩,这辈子没想结婚没想生孩子,我爸妈都死了,家里没一个人,工作也不稳定。等到了退休年纪还跳不跳的起来也不一定,没有好的生活没有钱,我除了脸好,还有什么能给你的?”

“听话。”丛孺叠了张纸巾,走过去帮她把脸上的眼泪擦了,“别等我了,也别再耽误你自己的时间了,你不过是觉得大学时期我帮过你,对我有滤镜,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选个什么样的对象才是最好的。别哭了,妆都花了。”

文雪大学时期曾穷苦过一段日子,班上那么多好看的女孩子,家境都不错,吃穿打扮总是不由自主的攀比着。她一开始不懂事?,跟人家学买奢侈品,没钱借钱都要买,后来借了贷款,被人骗,要拿她照片威胁她还钱。

是丛孺作为师兄帮了她,他找在警局上班的哥们,找三教九流都混的庞得耀,给她生活费让她缓过来,又帮她解决网上-借贷的事?,吃了苦头,文雪才知道那些虚荣心在她那个该读书的年纪有多不合时宜。

而丛孺的出现有多么及时,他是很多人背后谈论和爱慕的对象,大家也听说过他有很多女朋友,可是那些谈过的女朋友没有一个说过恨他的。

他不仅仅是长的好看,他在一切浪荡的表象下,那颗心是绝对炽热和温暖的,文雪见过。

她为了自己的遭遇,和被丛孺伸手搭救,就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了不同的联系,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秘密,这段遭遇让她和丛孺,比跟那些女生的关系亲密多了。

她为此而偷偷窃喜,可是丛孺从来没有接受她的喜欢,一切都是她的强求。

可是看着他身边的人一个换一个,她又以为可以等,等他什么时候想定下来了,她就能跟他在一起了。

他确实没有换人了,留下来的对象却不是她,还让她心生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他是个男人,你要跟男人在一起吗?”

文雪红着眼睛道:“我从来不知道你连男人都可以。”

丛孺帮她把被泪水沾湿的发丝拨到耳后根,自嘲的笑?着说:“是啊,你看?我多滥情,喜欢我有什么好,你该找个一心一意对你的。”

文雪还是掩饰不住爱而不得的恨意,“我恨你,我也不喜欢那个人,他把你抢走了,你真以为男人跟男人在一起会有好结果吗?”

丛孺手一顿,叹了口气,摸着她的头安抚,“没有啊,你看?,我们又不是搭伙过日子,床上关系,谁也不用对谁负责,要什么结果?”

她被他的话一噎,皱着眉瞪着丛孺,倏地有点神经质的笑?了,“你不喜欢他?你也不喜欢他……那就好,那就好,你一定要记住你不喜欢他。”

她后来有哽咽了,“你太无情了……谁爱上你,谁都会伤心的。”

丛孺很无奈,文雪在他这里?哭个不停,办公室的门还开着,有老师经过,往里?偷偷看了眼,丛孺对她们露出无奈的微笑,摇了摇头,嘘了一声,做了个口型,“闹脾气了。”

其他舞蹈老师不好意思的点头,悄悄的退了出去,还贴心的把门带上。

文雪那么高的自尊心,肯定是不愿意别人看?到她哭成那样的。

丛孺耐心的借怀抱给她,可文雪勒的他腰太紧了,他说好减肥的,却一到饭点就忍不住,胃口大开,看?见什么都不想吃。腰一下真的粗了不少,今天早上穿条以前的裤子都觉得腰紧了,穿着不舒服,干脆换了条宽松的运动裤。

“别勒了……”他苦笑:“再勒我要断气了。”

文雪幽幽的从他怀里?抬起头,“你胖了。”

“……诶。”

“丛君,你怎么啦,一大早就叹气呀?”三春鸟寻有些畏冷,穿的胖胖的像极了一只圆溜溜的企鹅。

她自己坐车过来的,丛孺在医院门口等她,看?到了她坐的车的车牌,提前走过去帮她把车门开了,扶她出来。

丛孺对她的感觉和其他人不同,三春鸟寻脾气软和,性子很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整个人都透着股让人想亲近的母性光辉。

丛孺对她有点孩子对母亲般孺慕的情结,有些话不由自主的会跟她说了,“他们最近都说我胖了,我自己也感觉的到。腰粗了不止一圈,胃口也越来越大了,你说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

三春鸟寻打量他,“看?不出来呀。胃口好,难道不好吗?这说明身体才健康,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才是有病呢。”

她说的有道理。

三春鸟寻:“而且你又不像我,怀孕了,才胃口越来越大,吃的越来越多。”

三春鸟寻进去科室看诊了,他不是家属,不好意思跟进?去,只能在外面等。

这感觉比较新奇,虽然他是陪三春鸟寻来的,当面前大着肚子的孕妇经过,对上她们好奇和打量的目光,丛孺却能感受得到,她们是把他误认为是陪妻子来做检查的丈夫了。

他坐了会,觉得无聊,便起身随处转转,走廊上贴了很多孕期的小知识。其中还有个科普孕初期孕中期孕尾期的身体变化,丛孺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会往上面多看?一眼。

他鬼使神差的就在那里停了下来,那上面的孕妇画像很卡通,用色很温暖,可是他怎么觉得自己现在的肚子和上面的很像。

每个人的孕期反应不同,食欲上的变化是最明显的,有些人初期反应很强烈,有的直到生产孕反都很平淡,如果是第一次还不确定是否已经怀孕,一定要先到医院检查。如果不方便,可以借助验孕棒和试纸自检噢。

丛孺两手撑着洗漱池,将?早上吃过的东西吐的一干二净,他面无表情的捧了手清水漱口,又吐出来。如此反复,直到那股恶心呕吐消停下来,才直起身,扯了点纸巾擦干净脸。

已经是这个月第不知道几次了,吃完东西半个小时后就会吐。

镜子里?映照出他的脸,还是那么英隽帅气,微翘的嘴唇仿佛无时无刻都在轻笑?,可是此刻的眉头却没有往日那般疏朗,轻轻皱起,黑亮透彻的眼珠充满了疑惑。他这是到底怎么了,病了吗,肠胃出问题了吗。

“丛君。”三春鸟寻检查出来,一时没看?到他,“你去哪里啦?”

丛孺从走廊上过来,发梢还滴着水珠,是他刚刚在卫生间吐过以后,洗了脸打湿的。

三春鸟寻担忧的望着他,“你怎么了,脸色好白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丛孺吐过以后舒服了,但他忽然不想告诉三春自己是去吐了,他解释说:“去了卫生间一趟。你检查好了吗。”

三春鸟寻不好意思的说:“还有一个项目,要麻烦你再等等了。”

丛孺耸了耸肩,“没事,你包重吗,我来帮你提吧。”

“好哦。”三春鸟寻:“丛君,你要不要也做个体检啊?这家医院也是贺先生名下的哦,你做检查,说不定还不收你钱呢。”

丛孺都不知道贺松彧竟然还有医院的产业,他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在听见三春建议他也做个检查时,一股更加强烈的反胃让他捂住嘴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