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笙入座,一桌10人坐齐,荷官给每个人发了两张底牌,她的位置是小?盲注,所谓盲注就?是要在看牌前先下注,傅笙谨慎地下了两枚筹码,下一个大盲注翻倍下四枚筹码。
接下来玩家看牌,傅笙手里一对?7。
好家伙,公共牌还没开,傅笙手里已经握着一个对?子了,只是这个对?子点数不大,她还应该更谨慎一些。
第一轮有三人弃牌,没有人加注,所有人把下注补齐到四枚筹码,荷官开出了前三张公共牌。
红桃7,方?片3,和梅花5。
傅笙心里猛地一跳,她手里的加上公共牌,已经凑出三张7了,赢面比单纯的一个对?子大了不少?。
但还不够大,现在桌面上的牌型,有凑出顺子的可能性。
桌上有人眉头紧皱,傅笙回忆起向晚的操作,她开始诈唬。
“我?要加注。”傅笙说。
向晚瞥了一眼傅笙,面上看不出喜悲,她默默跟注,留下其余五名玩家也相?继跟注,傅笙的加注没有逼退任何一个人。
看来他们手里的牌都至少?能凑出对?子,不然不可能在明知别人有大牌的情况下还继续跟注。
傅笙心里咯噔一下,三张按说不算太好的牌,如果有人能凑成?顺子,那她就?是给人送钱了。
奖池拉平,荷官继续发牌,切掉最上面的第一张牌,下一张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翻开,是方?片A。
哪都不挨着!
“有人要加注吗?”荷官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地问?。
傅笙观察了一下牌桌上的其他人,有个人的眉头一下子就?皱紧了,虽然很?快就?努力恢复了平静,但还是被资深演员傅笙看破了他内心的波澜。
这张A显然不是他想要的牌。
这样看,她手里的三张还是有一定?竞争优势的。
“要加注吗?”荷官面向傅笙,又问?了一遍。
她的座次很?不好,庄家总是最后发话,而小?盲注则多数时候需要第一个叫注,傅笙咬咬牙,说:“我?再翻一倍。”
有人加倍其余人不想弃牌就?要补齐,荷官一路问?下去,有人跟注有人弃牌,到了向晚这里,向晚高深莫测地喊出:“我?再翻两倍。”
这样一来,其余人要想继续玩下去,最少?也要补平到最开始的八倍了。
“跟注。”有个人豪气地补平了奖池。
傅笙咬咬牙,跟上了。
向晚往那人的方?向看了过去,他远不像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从容,估计是手里有一张牌想凑成?34567,可惜刚才公共牌开出来的是废牌,他还想看最后一张牌。
向晚抿唇,继续加注:“我?再加两倍。”
他们这边你来我?往的抬杠引得围观群众窃窃私语,德州/扑克的一大亮点就?是牌桌上玩家尔虞我?诈,有的时候玩家疯狂加码,但手里其实只有一把烂牌,但只要她能把其他人逼退,自己就?等独吞丰厚的奖池。
向晚是这种人吗?
她的第一把,就?是靠一副还没成?型的同花,逼退了对?手一套大顺子,但事?实也证明,一旦开出最后一张公共牌,向晚的同花也就?成?型了。
接下来的几把,向晚无一不是靠着大牌赢到了最后,哪怕她手里只有区区两个对?子,她也总是牌桌上点数最大的人。
她这个人,好像就?是手气很?好。
围观群众窃窃私语,那个抬杠的玩家汗如雨下,因为上一把公共牌开出了个A,现在能凑的顺子不止他一种。
A2345也是一种。
向晚这么心有成?竹,她是不是已经凑成?了?
虽然如果34567成?型,会更大一些,但现在的问?题不是没有成?型吗?
他如坐针毡。
“姐姐,你要弃牌吗?”向晚隔过他,去问?了傅笙。
傅笙原本正在纠结,听见这话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向晚问?的是她要不要弃牌。
在有多种提问?方?式时,人们往往倾向于?选择用包含自己希望获得的答案的方?式提问?,向晚这么问?,就?提示她其实希望傅笙弃牌。
傅笙:“!”
她明白了,向晚这孩子这局还是在演,她又玩第一把的套路了!
“我?跟注。”傅笙回应。
转眼间,她下注的筹码翻了八倍,摞成?两摞,赤/裸裸地刺激着剩下那个玩家的神经。
傅笙手里也有大牌。
这个认知压垮了他,他猛地喘了几口粗气,推倒了自己面前码放整齐的筹码堆。
“我?弃牌。”他要及时止损。
向晚嘴角勾起。
赌到现在,赌注从最开始的四枚筹码翻到了128枚,一枚筹码对?应一百块,傅笙已经掏干了家底。
再开一张公共牌,黑桃6。
上一局弃牌的那人手里有个4,这下的确凑成?34567的顺子了!
他双目赤红,深恨自己怎么就?这么胆小?!
如果他牌小?也就?罢了,可现在,他明明极有可能手握全场最大的牌,可他却弃牌了!!!
“翻开底牌之前,还有玩家要加注吗?”荷官问?。
“我?认输,弃牌了。”向晚笑道。
她随手摊开了底牌,一个9一个10,别说顺子了,什么牌型都挨不上。
“就?这?你就?这?这烂牌你为什么要加倍!!!”那个玩家咆哮。
“你呢?你是什么牌?”他转向傅笙。
傅笙两出了手里的对?7,和公共牌可以凑成?三张,但还是没有他的顺子大。
“你们俩耍我?!”他看明白了,指着傅笙的鼻子就?要开骂。
“玩不起?”向晚用一句话吸引了他的怒火。
那人马上把矛头指向向晚:“你加倍,你加个屁的倍,你输的比我?还多,有意思吗你?”
“有意思啊。”向晚冲着傅笙一笑。
“姐姐,赔给你的,不要记恨我?啦。”
她说的是一开始入场的时候,在老虎机那里,她就?等着傅笙把机器喂饱了,用一枚筹码骗出了傅笙之前所有的投入,现在她不但如数奉还,甚至还给傅笙来了个超级加倍。
傅笙看着这些筹码,心情复杂。
当时在老虎机那里,傅笙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心里还是多少?有点不舒服的。
但是愿赌服输,而且向晚也一直试图拉住她,是她自己上头了,也不能全怪向晚。
而且向晚这一手空手套白狼,让傅笙突然清醒过来,她之前从来没沾过赌,一时间竟然忘了,多的是人因为赌一夜之间家财散尽、债台高筑。
他们和傅笙一样,就?是上头了,总觉得自己已经投入了这么多,兴许下一把就?能时来运转,而如果半途而废,那才是前面所有的成?本全都沉没。
然而,人人都想翻盘,可赌场就?不是让你翻盘的地方?。
傅笙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明明一直告诫着自己要稳妥起见,但还是在不知不觉之间上了头,坐上牌桌也是,要不是向晚护着她,她现在基本上已经输得一分不剩了。
向晚乐呵呵地拿赌场的小?竹竿,把奖池里所有的筹码都推到了傅笙面前,然后问?:“姐姐,还玩吗?”
是邀约,更像是引诱。
向晚脸上妆容精致,在赌场迷醉的灯光下,妖艳地仿佛吃人不吐骨头地艳鬼,傅笙头一次清楚地意识到,向晚并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妹妹,她偶尔锋芒毕露展现出来的侵略性,让她心惊腿软。
“不了,不玩了,我?看看就?好。”傅笙扶着桌面起身。
这一把,她被向晚一路护送,赚得盆满钵满,但同时她已经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碰赌博这玩意儿?了。
“那就?好。”向晚粲然一笑。
“我?不撤,你继续来吗?”她挑衅地看向刚刚那盘的受害者。
“来!”
向晚刚刚为了哄傅笙,也算得上是出血了,她心里默默计算着,刚才那几把累计下来,手里差不多还剩下500个筹码。
这远远不够啊。
赌局再开,向晚步步紧逼,她和刚刚那个玩家谁都不肯弃牌,一轮一轮翻倍下来,奖池累积到了一个骇人的数目。
德州/扑克的规则就?是,只要加注至少?翻倍,一旦前面有人翻了多少?倍,后面人再加倍,最少?也得比前面那人再翻出一倍来。
那人咬紧牙关,目中几乎喷血,他死?死?地盯着荷官的手,看她翻出最后一张公共牌。
嘭——
他站了起来,椅子被撞翻在地发出一声巨响,但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是顺子,他凑出了顺子!
“翻开底牌之前,玩家们还想加倍吗?”荷官问?。
“加!我?allin!”那人眉飞色舞,挑衅地扫视全场。
“啧。”向晚眉头一皱。
对?面allin了,她如果手里的筹码比对?方?少?,她也需要allin,如果比对?方?多,那就?要补平奖池。
“你手里有多少?,别让我?数。”向晚说。
“你......你还要跟?”那人目光充血。
如果想要尽可能多地赢钱,就?应该每一轮都踩在其他玩家的底线上,一点一点引诱着他们多跟注,这样奖池里的钱才更多。
像他这样在最后关头allin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手里有绝好的牌,这样傻子也知道及时止损跑路,谁也不会跟他的注。
他这么做,不过是想在向晚面前出口恶气罢了。
但是,向晚居然跟注?
他一瞬间大脑空白,滚烫的脸颊被赌场的冷风扫到,一瞬间鸡皮疙瘩爬满身。
“开牌吧。”向晚淡淡道。
“我?是顺子!”他绝望地大喊。
“我?也是。”向晚翻开了自己的底牌。
唯一的区别是,那个玩家顺头,向晚顺尾,同样是顺子,向晚的牌面更大。
“再见。”向晚残忍地微笑,独吞了奖池。
那人瘫坐在地上,衣服背后被汗水打湿,周围人摸摸地后退一步,在向晚的牌桌外面围成?了一个畏畏缩缩的包围圈。
“还有人想上手来一把吗?我?下注很?大方?的。”向晚问?。
鸦雀无声。
她旁边不少?人观战了整晚,毫无疑问?向晚是个高手,甚至可以说是个魔鬼,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眨眼间已经收割了半边赌场的散户。
而另半边,在另一个玩家的统治之下。
远处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议论声由远及近,人群自发地让出一条小?道,有个人稳步走来。
“没想到,向小?姐也是个玩咖啊。”来人站着,居高临下笑道。
向晚坐在远处,气势却并没有被人压倒一头,她抬眼,茶色的眸子倒映着来人的身影。
“闻公子,要不要玩一把?”向晚问?。
“正有此意。”闻尔白道。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最后一位受害者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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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剧情纯属虚构,切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