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夫迟钝了,这才未能察觉卿卿的暗示,该罚才是。”谢今晏喉结蠕动一下,起?身一抓住穆卿云试图脱开的袖边,含笑讨巧道。
“罚?那便罚夫君,赏妾身一舞,如何?”穆卿云美目盼兮,水波流转,将?袖边从?谢今晏的手里挣了出去。
谢今晏一愣,随即化为宛然,他凝望着穆卿云,然微微俯身,执手一礼,然后于榻上坐下,“那为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穆卿云含羞带娇,缓身褪去厚重的裘衣,露出单薄的春裳,身姿曼曼,极轻盈跃舞于寝居之内,裙裾翻飞,翩若惊鸿,却又?似蝶舞轻盈一般,萦萦不止。
良久,穆卿云长吁出一口气,止了最后一个动作,有些不好意思?的望向谢今晏,“呼,许久未跳过了,倒是让夫君见笑了。”
谢今晏目光似焦灼在了穆卿云身上,他站起?身来,捡起?地上的裘衣,披在穆卿云的肩上,手指抚过穆卿云玉脂般的颊面,喟然叹道,“卿卿!可知?为夫此刻唯一的念想,便是将?卿卿彻底藏匿,不要叫旁人有本分窥探之机。”
“正是巧了,夫君所念亦为我之念想。”穆卿云非但没有?谢今晏这偏卓的想法吓到,反而噙着笑意,扬起?手指,抚于谢今晏的喉结处,上下摩挲着,“我可是时刻念想,将?夫君隐于一院之内,日日欣赏,莫要叫旁人染指分毫。”
谢今晏一把抓住穆卿云作乱的指尖,然抬起?,送到嘴边,轻啃了一下,神情极为欢喜愉悦,“如此看来,卿卿与我,倒还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谁说不是呢!”穆卿云的手指,攀扯在谢今晏的嘴角,然后踮起?脚尖,樱粉探出,滑过谢今晏的唇线。
只这次,她想要轻触即离,谢今晏又?如何会放过这般良机,就在穆卿云抽离的片刻,谢今晏已?是俯身,掇获住樱粉,娇柔噙于唇舌之间,香甜之息,萦绕于喉腔,咽于脾肺之内,留香不歇。
穆卿云身姿软软的贴合在谢今晏身上,垂落的指尖,不知?何时,已?攀附于谢今晏的腰佩之上,手指轻抚,腰佩顺着衣摆垂落于地上,发出轻微响动。
可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这个。
一带着茧儿的指腹,似戏弄般,欲在指尖生出花来。
穆卿云只觉一股犹如触电般的酥酥麻麻瞬间席卷全身,雷电褪去,已?是水漫寒山。
“夫君。”穆卿云低语一声,原本披在肩头?的裘衣不知?何时,已?是落地,忽然间,只觉天地变换,穆卿云已?是脚尖离地,谢今晏仅凭一手之力,便是将?穆卿云托起?。
下一秒,穆卿云已?归于软褥之上,长夜漫漫,春宵苦短,鱼水之欢,自是别?有一番风情。
明德学院之外,而另一边的仰盛楼内,在杯盘酒盏中,吴旭的隐忍的怒气,终是慢慢平缓了下来,他与谢安易论经义?,与三殿下虚寒问暖,一言一行,皆是君子风范,让人仰止,当足以为一国之典范,虽言表不一,可谁又?能窥见分毫。
别?的不提,于这一夜里,把酒问知?己,当还是极痛快的!
只不过对?于容珲而言,这欢庆之后,迎接他的,便是极大的麻烦。
因为这一遇匪之事,他的身份于昌远城内,再?也不是秘密。
自然而已?,他也就失去了留在明德学院最基本的理由。
不过唯一的好在,便是这一切的结果并没有撕破了脸皮,甚至对?容珲而言,还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推举他入院的夫子?学院规退,可是却仍作为容珲的授业恩师,愿与其一道返名?京而去。
谢今晏本是不想与吴旭一道折返回名?京,不过谢安易担心容珲,恐其路上再?生事端,这才请了谢今晏一道同行。
如此,谢今晏才没了法子,勉强应下此事,不过还在从?昌远到名?京,不过大半日路程,且吴旭如今还维持着表面上的融洽,穆卿云一路隐于马车,未曾露面,一路到名?京,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不过,等回了谢府,谢今晏又?生出庆幸之意,庆幸自己能这么早的赶了回来,不然也无法知?晓,兄长遇袭之事。
就在姜全到往昌远的第二日,谢正雅陪着程氏于城郊十方寺礼佛之际,突遭敌袭,谢正雅虽带了不少侍从?,可为了保护程氏,还是受了伤,且程氏亦是惊了胎气,卧床养胎,就连城郊的李大夫,也是?请了回来。
联想到在昌远时,知?晓的事宜,谢今晏歇都未歇,直接便去寻了谢正雅,将?自己所知?晓之事,尽数说与了谢正雅,兄弟二人共谋远计。
而穆卿云自然是直接去了程氏院里,见程氏气色还算不错,这才安下心来,不过心一落,便是忍不住对?程氏如今还平坦无一丝隆起?的小腹,生了兴致。
忍着羞涩,问了好些个事宜,直至将?程氏闹得?满面通红,?院里的嬷嬷暗里提醒,明里提醒,这才恋恋不舍的回了自家院子。
院子倒是和离开时一般,井井有条,唯一的变化,便是多?了一个婆子,是温氏新派过来,接替何枝所用,穆卿云自是欣然接受。
待谢今晏从?谢正雅处回来之后,穆卿云和谢今晏又?一并去了后院拜访,然没想到,只这去了后院,谢今晏由着李大夫检查了一番,直接就?李大夫给按了药浴桶内,回不去了。
穆卿云本来以为,和上次一般,也就三五日的功夫,哪里想到,第一日回来,谢今晏便直挪不动道儿了,第二日,第三日,更是直接?抬了回去,足将?穆卿云骇了一大跳,待知?晓这是治疗的必要手段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瞧见谢今晏这般任人宰割模样,穆卿云少不得?心生逗弄之意,谢今晏有心无力,也只能生生隐忍了过去,毕竟可有李叔得?叮嘱在前。
而这一折腾,便是近一月有余,因着谢今晏的干系,穆卿云自然也是窝在府内,未曾出门半步,虽不断有请帖下到侯府,当皆?穆卿云全拒了去。
虽不知?吴旭于暗中筹划着什么,但显然,有了之前记忆,他这一月以来,不论是破除多?宗贪宦,还屡有奇见,越发得?圣上欣赏,于朝中威望,也是一日不同一日。
但对?于早已?知?晓吴旭重生之事的穆卿云,也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毕竟这才符吴旭的本性。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今日不同往日,穆府和吴旭的联姻,却成了穆卿云最为头?疼之事,但除此之外,也算是度过了极为悠闲的二月时光。
程氏卧床一月有余,腹中胎儿,总算保了下来,谢正雅本该回往南陲之地,因着程氏有孕,所以特请,留在名?京,不过其将?军之名?,自不能空悬,所以半月前,?圣上派往山北剿匪。
而谢今晏经此一月,近乎断骨重生之痛,虽说不能与先前相较,但行走间,已?于常人无疑,这倒是让穆卿云欢喜不已?。
只是,从?二月中旬,便是淋淋沥沥不止的雨水,却是让穆卿云生了几分愁绪。
她清楚的记得?,前尘的这个时候,名?京之地,亦是细雨淋淋不绝,而远在距此千里之外的聊江城,却因为大雨连绵,聊江堤坝多?处溃堤,当时呈于陛下之手后,便是由吴旭前往聊江城,治理水患,用时半载,归来时,便是她与吴旭的成亲之日。
只不过,如今与吴旭成亲的人,变成了她的二妹,扶筠。
而如今的吴旭,更是连已?经嫁为人妻的自己,也不打算放过。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头?疼啊!
正当穆卿云为此愁眉不展时,从?外采买而归的福橘,一进?屋里,衣裳都未来得?及换,便已?是一脸神秘兮兮的凑到了穆卿云的跟前,“夫人,你猜我今日瞧见谁了?”
“谁啊!竟能让我家福橘这般有兴致。”穆卿云瞧着福橘滴水的发梢,拿起?快干净帕子,将?发梢捻入帕子之内,揉搓着,虽心下当真提不起?什么兴趣,可还是顺着福橘的话问道。
“就是怀雅容,怀小姐身边的于桃,夫人可知?,她在干什么?”福橘一副手舞足蹈的模样,压低了声音,冲着穆卿云的说道。
怀雅容,怀雅容!
她怎么就忘了她了!
正在给福橘拭发的穆卿云,顿时愣了一下,终于来了几分兴致。
“你瞧见于桃了,可看到她在作甚?”
“我瞧着她一副鬼鬼祟祟,进?了药铺之内,然后又?慌慌张张的出了药铺,生怕?人瞧了去的模样,便起?了心思?,便进?药铺问了一下,使?了些银子,从?一个伙计那儿知?晓,于桃是来求去胎药的。夫人,你说,她这药是为谁求的,还是官家小姐呢,竟这般不知?羞耻……”
福橘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穆卿云这会却没了心思?在听。
她一听到药铺,便是猛然想起?了,就在她和吴旭成亲不久,怀雅容便捧了肚子,哭哭啼啼随着吴旭一道,求她进?门,给腹中孩子一个名?分。
虽然现在和前尘里,怀孕之事提前了不少,可是前尘里,也没有天鹤山庄时,吴旭和怀雅容搅合一处的事。
她道怀雅容的爹,短短几月之内,便已?升至从?四品,如今看来,怕是怀雅容用身体换来的。
如此,她这般也算是添了一份筹码,只是要在何时,该以一个怎么样的方式,将?此事宣扬出去,用以达到和吴旭撇清关系,还是需得?好生琢磨一下。
“夫人,你听到我的话了吗?”福橘越说越是愤愤不平,可视线落到穆卿云身上,却发现其已?经走了神,顿是委屈的拉了拉穆卿云的衣袖。
“自然是听在耳里。”穆卿云转过神来,望向福橘,笑了一下,向其吩咐道,“今日这时,福橘当真是帮了我大忙了,不过还有一事,需得?福橘你再?替我跑一趟。”
“夫人,你说!”福橘眼前一亮,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说道。
“再?去会会于桃,问清楚了是谁有孕,怀孕几许,银子不是问题,只要能撬得?她开口便是。”福橘生得?就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此事她不方便出面,其他人又?怕打草惊蛇,还需得?福橘才是。
“这点儿小事,便包在我身上了。”福橘顿是笑眯眯了眼眸,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冲着穆卿云保证道。
“去换身干净衣裳吧!莫要着凉了。”穆卿云将?帕子,塞到福橘手里,看着其已?经湿透了的修边,温声提醒道。
“我这边去。”福橘憨笑一下,转回了自己房里去了。
“卿卿,似乎心情甚好?”在李叔那里做完针灸的回转归来的谢今晏,看着正于桌后,执笔作画的穆卿云,愣了一下,凑了过去,看着宣纸上,几笔勾画的一双嬉戏孩童,试探性的开口。
“谁说不是呢?”穆卿云回首,冲着谢今晏盈盈一笑,“夫君,你说这画给大嫂送过去,大嫂可会喜欢。”
看来卿卿的心情,是真的转好了,真琢磨着该如何让穆卿云高兴起?来的谢今晏,虽不知?穆卿云因何时,调转了心情,但不管如何,卿卿高兴,他也是极高兴的。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