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只一回到院里,穆卿云却发现院里模样和走时有所不同,地上的皑皑白雪,已经清扫作几处,更是堆砌成了各种模样。

穆卿云驻足偏头望向谢今晏,笑意莹然,“夫君,这是……”

“早上见卿卿对雪似乎很感兴趣,给爹娘请安前,我让单乐去叫了园丁,堆了几个雪人,卿卿瞧着可是喜欢?”谢今晏爱极了从穆卿云嘴里唤出的那一声声甜糯的‘夫君’,瞧着穆卿云满眼唯有自己的模样,心里更甚欢喜,未恐在穆卿云面前太过得意忘形,故作坦然的向穆卿云解释了一下,便是迫不及待地拉着穆卿云到已经堆好的双髻小童模样的雪人前。

雪人堆得可谓是栩栩如生,显然是用足了心思,穆卿云打量了一会儿,亦是忍不住伸出,上前触摸一二,冰冷的温度蔓延过指尖,仍打消不了穆卿云此刻的雀跃。

“当真是厉害的紧!我竟不知,这小小一个雪团,还能有这么多名堂。”

谢今晏于旁侧,弯腰团了个雪团于手心,听到穆卿云的惊叹,愣了一下,带着几分错愕问道,“卿卿以前未曾玩过?”

穆卿云侧头想了一下,摸在雪人发髻上的指尖往回缩了缩,向谢今晏摇了摇头,语气也是淡了几分。

“算是玩过吧!只可惜还未尽兴便被祖母逮到了,为此还让兄长陪我在祠堂里过了腊八。”

穆卿云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落在谢今晏眼里,却又不同,手指不自觉收拢,握在手心里的雪团瞬间散开,从手指溢散垂落于地。

谢今晏垂头,看着被手心温度融化成水的碎雪,抿了抿唇,然后弯腰,再度捏了一团散雪于手中,然后向穆卿云撒了过去。

因未捏紧,雪团于半空中便散开了去,丟到穆卿云身上时,只余下一些细碎的雪粒染在发鬓上。

“夫君?”穆卿云愣了一下,倒是没反应过来,谢今晏为何拿雪丢她,可待见谢今晏再度弯腰取雪时,穆卿云瞬间便懂了谢今晏的意思。

未免被谢今晏丢中,惊慌后退间,穆卿云一把揪掉了童子模样雪人的发啾啾,往谢今晏丢了过去。

谢今晏没有躲开,任由雪团砸在肩头,落下残雪的印记。

包起一个雪团,虽是冲着穆卿云丢了去,最后却是砸在了穆卿云身侧的福橘身上。

一旁的单乐,瞧着亦是忍不住手痒痒,团起雪团,顺手往穆卿云丢了起,穆卿云虽挡了一下,但鬓发依然黏上了薄雪。

穆卿云虽反击了回去,可却被单乐灵活避开,顿生委屈之意,“夫君,帮我。”

谢今晏哪里受的住穆卿云的委屈,当即一把揪住单乐的后领,塞了一团子雪进去,冷的单乐直哆嗦。

“少爷,我不敢了!不敢了!”单乐抖着激灵向谢今晏求饶,却被谢今晏逮着直提到了穆卿云身边,指了指她手上的雪团示意。

穆卿云心领神会,见雪团塞进了单乐的后颈里,另一只手,背到身后冲着福橘招了招,福橘会意的将一雪团塞进了穆卿云手里。

穆卿云趁着谢今晏撒手之际,一个雪团砸在谢今晏身上,笑声荡起,飘然而去,好不欢愉。

谢今晏目光追着穆卿云的身形而去,嘴角的弧度,收都收不住。

“咳,咳咳!”正当穆卿云为了躲避福橘丢过来的雪团,藏入谢今晏怀里时,几声不合时宜的咳嗽声起,院内玩疯的众人,亦是止了手上动作,谢今晏揽着穆卿云旋个身,为其挡住砸过来的雪团。

“齐嬷嬷,你怎么过来了。”穆卿云从谢今晏怀里抬起头,瞧见院门口齐嬷嬷领着一丫鬟站在那里,一脸镇定从谢今晏怀里脱出,淡然问道。

这小两口人自家的玩趣,齐嬷嬷身为下人指摘一二,敛了敛面上神情,屈身向二人行了一礼,往后退了一步,介绍其身侧的容貌清丽的女子。

“这是何枝,是王妃指给三夫人的丫鬟,往后便由着三夫人差使。”

何枝上前两步,屈身行礼,“婢子何枝,见过三夫人。”

这不是跟在温氏身边伺候的人,怎么给她了?

且这长相?莫不是……

穆卿云一时间,对温氏的用意揣测不清,不过既然是温氏的意思,她才刚过门,自不能拂了婆婆的的好意。

“麻烦嬷嬷走上这一遭了,我这院里正愁没个管事的,还是娘亲思虑周到些。”

“三夫人愿意收下那便是极好!若没事,老奴便回去复命了。”齐嬷嬷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穆卿云,再看看其身侧已掏出手帕,为穆卿云清理发鬓细雪的谢今晏,迟疑了下,出言告退,只走到院门口时,还是没能忍住,转头说道,“冬雪甚凉,少爷夫人且仔细些,莫要因此染了寒症。”

“多谢嬷嬷提点,何枝你去膳房,让烧些热水过来,去去寒气。”穆卿云闻言,偏头嗔怪地瞟了谢今晏一眼,随即向何枝吩咐道。

齐嬷嬷见此,也不好多言,转身离去。

“是,夫人。”何枝听得穆卿云的吩咐,偏头望向谢今晏,见谢今晏全然望着穆卿云,识趣得应声下去安排了。

“可凉着?”谢今晏将穆卿云发鬓,衣裳上的细雪都清理了,抬手触了触穆卿云颊面,眉眼中,唯有穆卿云,再无其他。

穆卿云抬手,将谢今晏的手握住,另一手探向谢今晏的脖颈,老实回道:“初时凉着,如今这手倒是热得慌。”

反手将穆卿云的手握再手心,感受着脖颈传来穆卿云指尖的温烫,谢今晏望着院内已被毁的差不多的各样雪人,并没有将齐嬷嬷之前隐晦的提醒,放在心上,“恩,还想再玩儿吗?”

“我跑不动了,这袜儿也湿了些,便罢了吧!”穆卿云似笑非笑的撇了谢今晏,踢了踢裙摆,露出已被融雪浸透了的鞋尖,拒绝了这个提议。

“怎不早说?”谢今晏闻言,表情一肃,弯腰一把将穆卿云抱起,大步回了屋里,将穆卿云放在了床边上,蹲身便要去褪穆卿云的鞋子。

“夫君,别!”女子的脚,岂是随意显露人前的,穆卿云一惊,下意识里将脚回缩了几分,羞怯之意顿显于脸上。

只以她力道,对于谢今晏而言,不过是隔墙挠痒罢了!他褪去了穆卿云的鞋子,见袜尖上果然已浸湿了一片,担忧之色立显。

“单乐,把火盆……”谢今晏话说到一般,又觉得不妥,连忙改口道,“福橘,把火盆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