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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喜欢他吗?”

“谁?”

“五条镜。”

阿叶突然问起五条镜,这令我有些猝不及防。

“为什么要这么问?”

阿叶的脸上浮现出了奇妙的笑容。

“如果在我和?五条镜两人中选择一个人,妈妈会选谁?”

我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我当然是选择你。不对,这个问题根本就不该出现。”

阿叶的问题越来越奇怪了。我和?五条镜相处也不过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和几十年的阿叶相比?

别说是恋人和孩子之间的选择了,哪怕是朋友与朋友,恋人与恋人,在时间面前,时间长的肯定有优越性啊,这难道还有其他选择吗?

“因为妈妈看起来似乎并不讨厌五条镜。”

“你也说了是不讨厌……”我小声嘀咕。在阿叶似笑非笑的目光望过来时,我正经了脸色。

“怎么说呢,其实五条镜能说出那样的话?,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什么话??”阿叶似乎来了兴致。

“就是……普通人才是世界的主体。换言之,人民群众才是社会历史的主体,所以我觉得五条镜可能是马哲的追随者……不对,这个时候马克思还没出生……”

我清清喉咙,然后做出结论:

“总而言之,作为封建社会大家族当家人的五条镜,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确实挺让我心?生好感的。”

拥有强大力量的人,将人类视为弱小的存在。一旦这种局面被打破,就会产生怀疑世?界的假象,从而走上不归路。

而五条镜很不同。他似乎从一开始就了解了社会的本质。封建社会长大的人,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那无异于是在与整个时代抗衡。

“虽然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但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肯定是有所打算的吧。如果成功的话?……不,就算不成功,他也守住了自己的心?。”

阿叶静静地坐在一边,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随后他觉得我对五条镜的评价不够客观。

“您太主观了。”

“我的评价,当然很主观啊。”

“不,我的意思是,他仅是说了一些话?,而您将这些话?的内容拓展得更为丰富。”

虽然我知道他已经很婉言了,但明晃晃的“脑补过多”还是打在了我的头顶。

一时间我有些受伤。

阿叶说:“妈妈,你认识的男人太少了。男人是最会掩饰的一种生物。一旦误入圈套,就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我:“……”

“……阿叶,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

“妈妈,我也是男人。”

阿叶的笑容更奇妙了,

不妙,太不妙了!

这个话题太不妙了!感觉再?进?行下去,我对男人都要有ptsd了。

于是我直接转移话?题。

所幸,阿叶并没有对我如此生硬的话?题转移有怨言。

“宿傩在哪里?”

“他在睡觉。”

我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阿叶,我像是会这么傻的人吗?”

“怎么会呢,妈妈,相反您是很聪明的人。”阿叶语气温和地说:“宿傩可能是在等他的公主来吻醒他吧。”

我:“……”

阿叶,你果然是把我当傻子么?

可是我看着阿叶认真的表情,心?中居然相信了将来会有一个公主来吻醒宿傩。

简直太可怕了!

——

之后我们又开始了以前未完的快乐的生活。

虽然注意到了阿叶身体的异样,但他不说的话?我就没去问。

可不问的情况下,又特别好奇。甚至会想如果当初我多问几次——哪怕会惹得他讨厌,事情的发展会不会就不同?

可惜没有如果。

他们总想让我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生活。但是怎么不想想,即便是普通人的我,身边也有着他们这些不普通的人。

何况长生不死真的算是普通人吗?

“如果见到了妈妈的父母,说不定神明的恩赐就会结束呢?”

阿叶这么对我说,这让我有些意动。

或许是我的表情过于明显放松。

阿叶不禁问我:“妈妈很抗拒长生吗?”

这个问题啊……

“虽然古时候也有帝王追求长生之道,但怎么说呢,毕竟是帝王嘛,有着各种各样的宏图大志,想要长生也不奇怪。可我只是普通人啊,不断地见证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去是件很痛苦的事,这样的人心该有多强大才不会崩溃……而且,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新的邂逅就能掩盖的……”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能长生不死,并不是神明的恩赐,而是这个世界并没有容纳我这个穿越者。

生老病死是规则,而我显然脱离了规则之外?。

如果未来真的能见到我的家人,我希望自己依然能在这个规则之内。

“话?说回来,我还能见到他们吗?”

阿叶温柔地看着我:“会的,一定会的。”

虽然不知道阿叶的肯定从何而来,但我的确感到了温暖。

——

阿叶说身体上?有些毛病需要修复,需要离开几天。并让我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因为他能感受到我的心?情。倘若我觉得危险了,他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话?说,哪有人身体的毛病用修复这个词的?

不过也是了,百年前见他还是一副印第安人的模样,现在却已经是原来我认识的那个了。显然这段时间里,他又干了些什么。

不如想这些事,我闲来无事就在怨狱山摆弄草药。

黑磨大人还在沉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怨狱山下早就没了当年的村子和?小镇。那间裁缝铺子也不知去了哪里。

有时候想着要不要去信太森林找阿玉。

说到阿玉,我终于想了起来,取出了两条坠子。当年做的三?条坠子,一条是阿叶的,另外两条是羽衣和爱花的。

可现在有两条在我这里。

大阪城和缝合怪人。

之前听奴良滑瓢提起过,大阪城里的是大妖怪羽衣狐——虽然五条镜认为那是诅咒与人的结合体。而缝合怪人很可能是羽衣狐的手?下。也就是说羽衣和?爱花很可能出了什么事,所以羽衣狐才会有坠子……

可阿玉那么强,不大会发生那样的事吧……

就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了神社前,也不知是怎么赶上来的。

“婵夫人,淀夫人有请。”

听这称呼就知道是来自大阪城了。

“我不认识你们口中的淀夫人。”

这消息可真准,我才到怨狱山没多久,羽衣狐就派手?下来了。

而且还碰巧没有阿叶在。

说起来她到底为什么对我那么执着?

“您认识坠子就行了。”

什么意思?

结果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在马车里了。

“婵夫人,您能理解的吧,断念之人的爱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