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我,继续啊。中午没吃饭吗?”龚涛坐在讲台下方第一排位置,身后是两百多个忍俊不禁的小脑袋。
“我……我……”顾言喻欲言又止,紧紧抿着下唇,他看着稿子的开头就是没办法往下读。
我爱我同桌???
我爱他个大鸡.巴毛子!
瞅瞅这特么是人说的话吗?!
“老师,还是我来吧。”顾言喻还没来得及往下看,稿子就被季寒舟抽走了。
季寒舟一本正经地说:“我同桌脸皮薄,你们不要调戏他。”
“那你脸皮厚?”龚涛问。
“还行吧,也就肉眼可见的厚度。”
“……”
季寒舟念稿之前还特意清了清嗓子,生怕台下有人说话打断他的发言。
“我爱我同桌。”
开场白字正腔圆,声情并茂。班里的同学们直接破防。
连龚涛都没忍住,他实在没想到开篇第一句就这么劲爆。
段弋:“我操了,哈哈哈哈哈!都小声点,听寒哥念!”
幕天遥:“就是就是,都别说话。哈哈哈哈笑死。”
季寒舟站的笔直,像是三好学生站在主席台的样子:“我爱我同桌,我同桌也爱我。我们俩相亲相爱,在班级爱,在宿舍爱,回家也爱。”
我特么爱个锤子。
顾言喻顿时生无可恋,写的这是什么狗.鸡把羞耻台词?
台下几乎快要笑到人仰马翻。
段弋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不行了,笑yue了!回家爱是什么鬼!”
季寒舟:“正是因为这份爱,促使我们走到一起。为了珍惜这份爱,我们要共同努力,一起……一起什么叉叉圈圈。”
神他妈的叉叉圈圈!台底下都快笑疯了!
两百多个人欢笑、起哄、吹口哨,险些把小礼堂的房顶掀上天去。
季寒舟念完也感觉车轱辘飞了一脸,他当时好像没写这句啊。
“这是什么啊?”他问顾言喻。
顾言喻脸红的像番茄,气势依旧不低:“你自己写的狗屎,你他妈来问我?”
季寒舟:“……”
季寒舟这个玛雅字,或许只有天外来客才能读懂。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他索性翻开新的篇章,继续往下读:“对于这次打架事件,我表示深深的愧疚、懊悔和自责。我一后一定会对我同桌非常好。会通过行动让我同桌内牛……不是,泪流满面。”
顾言喻:“……”
我特么就不该让你写。
“在今后的生活中,我们会继续相亲相爱,互帮互助,互相扶持。此致敬礼!”
说完,季寒舟深深给全班鞠了一躬。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顾言喻这颗傲立的雪松。
“好!”
“说得好!”
台下段弋带头鼓掌,成功带动起气氛,给足了他家大哥的面子。
慕天遥则是笑得趴在张伟肩膀上,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屁股,怕笑开了菊花。
林镜辞跟顾言喻这么多年,见到的一直都是外表冷酷,不服就干的暴力少年,这还是头一回见他吃瘪。
顾言喻本身就比别人白一个度,脸红十分明显,这份红已经蔓延到了耳朵,脖颈。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几乎都泛着日光红。
林镜辞觉得有趣,也跟着鼓起了掌。
不过一天的时间,学校两位大佬就以三种别样的方式冲上学校贴吧热评。
#地产一哥季寒舟疑似玛雅人后裔!#
#建设学霸顾言喻模拟考近乎满分!#
#年度终极检讨之我爱我的同桌!#
这标题满满的大男主爽文风格。
【叫了个鸭】:[学霸路子野。]
【不要叫我】:[一哥操作骚。]
【舟喻大旗刚把得】:[这两个男人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只小阿貂】:[(链接)我在***写了学霸和一哥的同人,每一章节都带图,画风绝美。五元发送提取码,自动下载网盘。]
【匿名群众1】:[我去!这楼居然有如此劲爆的太太!私你了!!]
【匿名群众2】:[我去!私你私你!]
【匿名群众3】:[已私!太太有会员包月项目吗?!]
*
临近放学,季寒舟倚着中央空调,手里晃着逗猫棒发呆。
他那相亲相爱的同桌已经一天没让他碰了……虽说以前也不让碰,但是今天真的是异常的炸毛。逗一下都不行。
他正在寻思怎么跟顾言喻搭茬,手机突然震动了。
因为是陌生号码,第一遍季寒舟没接。第二遍那号码又打过来他这才接。
顾言喻正在位置上双手奋笔疾书,反应比平时慢五秒,没听见身边这人说了什么。
大概就“嗯,好”之类的,估计是要出去。
果然,通话时间不算长。季寒舟挂断电话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书包收拾好。
一切准备就绪,他用胳膊怼了怼顾言喻:“哥晚上有点事,出去一趟,你老老实实写作业哈。”
瞧这鬼话说的,跟谁家孩子他爹一样。
顾言喻还差两行没写完,手速飞快,没工夫打理他。
季寒舟却非得磨得他嗯一声才肯走:“跟你说话呢。”
顾言喻不厌其烦:“闭嘴吧你。”
季寒舟不死心,挥动那根特制逗猫棒,用头部的小绒毛去轻轻剐蹭顾言喻的脸。
放学铃响,人民群众该解放的气氛瞬间渲染了整个班级。
众人飞快收拾东西,正准备去食堂享受美食,就看见他们班一哥又被学霸拎着领子给扔了出去。
还带着一根逗猫棒……毛都撸秃了。
张伟:“一锅为活卢此悲吹?”
段弋:“……可能是因为爱情。”
幕天遥捂着屁股:“走了走了,没眼看。”
季寒舟孤身一人来到教学楼最后面的小树林,这里地处偏僻,再往后就是等待开发的空地。
小树林绿树茂盛,白天都透不过光,晚上灯光照不进来,连个监控都没有,出事了都没人知道。一般正常人不会往这边走。
准确来说,打电话来这种地方约架的人都不太正常。
他随手把书包摘下来,放在干净的台阶上,然后往树林里走了两步。直到脚尖触碰到了阴影的交界处,前面才发出一些窸窣的声音。
埋伏在林子里面的人接二连三的走出来。
一个,两个,三个、五个。
为首的那个穿着迷彩服,脸上还有淤青,正是那天被季寒舟当众“羞辱”过的教官——黄友安。
除了他,另外四个男人都是穿着便装。
这几个人肌肉发达,肩膀上还有纹身,其中一个貌似是经历过刀伤,一道疤从眉毛一直连到后脑。跟这些人相比,季寒舟身边围绕的那些不良少年可以算得上毛都没长齐。
黄友安手上叼着一根烟,往旁边看了看,确定季寒舟身后没跟着别人,才说:“看不出来,你对你弟还挺好。怎么着,一通电话就过来了,你就这么怕我动他啊?”
“他那个战斗力,你想动他有点难。”季寒舟看都没看黄友安,不知从哪抽了根铁棍,像是工地残留的废料。
棍身有点弯,他两手掐住两头,再用大腿一顶,三两下就把它修的笔直。
握着棍子上下颠了颠,感觉粗细适中,分量也可以,季寒舟这才看着黄友安:“我弟可不像你弟那么废材,打一下就残疾——他最近怎么样?死了没。”
少年破天荒的收起了一贯的不着调。语调有些冷,还夹杂着许多不屑。
季寒舟的前身笼罩在阴影里,他背着光,让人看不见表情。正因如此,才更加忽略不掉那满身的嚣张。
黄友安操了一声,扔下烟头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