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倾慢悠悠的?舀着血燕送入嘴边,软化甜腻的?口感在他?唇齿之间滑开,吃的?他?一阵犯恶心。
其实他?不太喜欢吃这些滑滑腻腻的?东西,宫里人都?把极品血燕当珍贵滋补品,可这种东西就是燕子的?口水而已?,以前他?连碰都?不会碰。
尤其在他?年?幼时,看着父亲为了争宠,把母亲的?心从侧室身上拉回来?,每日都?要吃上一碗燕窝,就因为道?听?途说燕窝可以延缓衰老滋补益气。
年?幼的?他?对?此嗤之以鼻,却不想多年?后,自己?也走上了一条路。
男为悦己?者容,秦倾咬了咬牙,忍着反胃,一股脑都?灌了进去?。
“太后,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喝了,何必勉强自己??”玉叶劝道?。
秦倾本想拿出?手帕擦拭嘴角,摸了摸衣袖却掏了个空。忽然想起自己?的?手帕已?经在昨晚偷偷塞给了秋姝之。
回想着当时她脸上又惊又羞的?样子,他?不禁低头一笑。
“什么叫勉强,哀家喜欢的?很。”若是能永驻青春容貌,让秋姝之多看看他?,那这段日子的?折磨也算值得。
“......”玉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脆岔开话题:“皇后和?妃子们都?已?经在殿内等候为您请安,其他?人倒还好,就是容妃耍起了性子。”
秦倾坐在镜前描眉,不耐烦道?:“那就让他?继续等着,边陲来?的?不懂礼数,真以为有月深的?宠信就能在哀家面前耀武扬威了!”
玉叶犹豫着说:“今天长皇子殿下也来?了。”
执着眉笔的?玉手一顿:“他?来?做什么?”
玉叶笑道?:“这个时辰来?,自然是为您请安的?。”
秦倾放下笔冷冷笑道?:“他?会这么有孝心?怕是又没安心。”
当初秦舒大骂月冠仪时说的?不错,他?确实是靠着秦氏的?势力起来?的?,但?随着他?的?权势越来?越大,执掌的?权重越来?越深,靠着无孔不入的?锦衣卫搜罗了不少官员的?把柄,在朝中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一脉势力,且隐隐在朝中有了可以与秦家抗衡之势。
不过月冠仪一向低调,从不声张,在面子上也对?秦氏一族恭恭敬敬,没有想要撕破脸皮的?意?思,秦氏也顺势而为,继续表面融洽,实则内里已?经剑拔弩张,只等一个导火索。
秦倾低讽的?冷笑,让玉叶忽然想起了今早长皇子殿下就命人把御花园牡丹花丛中的?一块湖石砸碎的?那件事,不过这事看起来?似乎与朝政无关,他?也就没提。
描好了精致的?眉,秦倾放下眉笔:“走吧。”
自从妃子进宫后,秦倾的?后宫生活就不再像以往那样悠闲了,妃子们每日来?殿内给他?请安,看着那些娇嫩欲滴的?妃子,尤其是蓝雪照和?秦正雅,一个妖媚入骨烟视媚行,一个举止端庄单纯澄澈,一收一扬一静一动,让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危机,特别是秦正雅。
秦正雅出?生时,秦倾还抱过他?,浑身散发着奶香味的?婴儿,如今已?经是当朝皇后,时间过得这么快,他?不知不觉已?经这么老了。
正因如此,他?发了疯似的?吃燕窝做药浴,为了就是减缓容颜衰败,不然年?华老去?的?他?还有什么资本和?秋姝之身边那些莺莺燕燕争宠。
到了大殿内,燕瘦环肥各色民间美人统统跪在地上行礼:“侍身见过太后。”
唯独月冠仪鹤立鸡群一般立在众人之间,一身墨色官袍穿在他?身上非但?不显他?半分老气,反而让他?的?肤色更加白皙,眉眼更加清冷疏远,站在那群穿着鲜艳恨不得与百花争奇斗艳的?妃子中,他?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即使不施粉黛素面朝天,身着最简单朴素的?衣服,也一样明亮惹眼的?如同一块美玉。
这是化妆所画不出?来?的?,秦倾敛了敛眸。
月冠仪站在秦倾面前,只是微微膝了膝身:“儿臣见过父后,给父后请安。”
秦倾端坐主位之上,压下心中嫉妒,故作惊奇的?说道?:“仪儿今天怎么想起给哀家请安了?你可算是稀客啊。”
月冠仪坐在左侧第一排,淡淡一笑:“往日公务繁忙,儿臣抽不开身,今日一得空就来?给父后请罪了。”
“你如今是大启国的?重臣,哀家怎么会罚你,都?平身吧。”他?随意?摆摆手,示意?众妃起身。
皇后秦正雅坐在后侧第一排,身着浅白色的?衣袍,衣角绣着一株翠竹,即舒服又大气。
紧跟着坐在第二排的?就是容妃蓝雪照,他?仍旧一身蓝衣,明明是最朴素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却像是狐狸皮转世一样,连纹路图案都?透着一股骚劲儿,更别提他?颈间手腕间带着的?传统苗疆银饰,随着他?的?动作似勾魂铃一般响个不停。
他?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声调妖里妖气:“父后可让侍身们好等啊。”
秦倾温和?地笑着:“怎么,等急了?其他?妃子们也是这样想的??”
蓝雪照玩着纤细的?手指,颈边还有一处暧-昧的?吻痕,这是他?圣宠不衰的?证据:“也许其他?哥哥们不觉得吧,毕竟陛下晚上都?是在我那儿歇息的?,每天早上醒来?侍身的?身子都?酸痛不已?。”
众妃子听?着他?这话心里都?恨得牙痒痒,陛下被他?一个人霸占了也就是算了,竟然还在他?们面前炫耀!
可惜这些妃子们都?敢怒不敢言,秦正雅性子柔软,是个不会御下的?,蓝雪照仗着自己?得宠,背后有滇王撑腰,在宫内肆意?横行,已?经隐隐有了架空皇后,做群妃之首的?架势。
“容妃伺候陛下确实辛苦,不如休养几天如何?”秦倾面带和?善的?微笑,不紧不慢的?说道?。
一旁看他?不顺眼的?妃子,一听?太后话中泄露出?来?的?信息,立马搭腔道?:“是啊,容妃哥哥这么辛苦,不如撤掉绿头牌,好好在宫里养养身体,陛下由弟弟们伺候就好。”
蓝雪照得意?的?脸色一变:“那倒不必了,虽然侍寝劳累,但?伺候陛下侍身心甘情愿,就不必劳烦其他?弟弟了。”
秦倾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哀家也就不勉强了,小辈的?事情哀家管不过来?,你们以后有任何事都?尽管去?找雅儿商议,他?脾气秉性和?善,是后宫之主的?样式。”
妃子们眼珠子一转,都?明白太后这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
容妃之所以敢在宫中耀武扬威,不就是仗着滇王吗,可毕竟滇王只是滇境之主,在京城的?势力远远没有秦氏庞大。皇后无论有多无能,多没有心机城府,他?都?是秦氏的?人,只要秦氏不倒,容妃就算再得宠再嚣张哪怕最后怀上孩子,都?是要被皇后压上一头的?。
此言一出?,无形之中就为秦正雅树立了威严。
倒是蓝雪照绞着手帕,脸色铁青。
忽然,他?眼色一变,看向一旁静静看戏的?月冠仪,娇呵呵地笑着:“听?说长皇子殿下近日来?脾气可不太好。”
月冠仪薄目微紧。
秦倾也来?了兴趣:“容妃这是何意??”
容妃以帕掩口,娇道?:“父后您是不知道?,今日一早侍身经过御花园,发现那边挤满了奴才,过去?一打听?才知道?是长皇子殿下,因为湖石割破了手就大发雷霆砸碎了湖石泄愤呢!”
“殿下不是侍身说您,咱也是未出?嫁的?男儿家,脾气还是收敛些的?好,不然以后可找不到姑娘家。”娇媚的?语气里透出?一丝轻讽。
妃子们各个收敛了脸色,不敢搭话。
容妃是不是脑子疯了,就算他?有陛下和?滇王撑腰也不能去?招惹月冠仪啊,这可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阎王爷,太后都?要让殿下三分,他?就不怕殿下一发火把他?拉进昭狱?
月冠仪慢悠悠的?笑了笑:“多谢容妃好意?,不过本宫命令宫侍所砸碎的?湖石只是一块死物,这不足为奇。倒是容妃随意?苛待下人,轻则打骂杖责,重则活活打死,又该如何算?皇妹又是否知道?她心爱的?美人是如此蛇蝎心肠?”
“你——”容妃指甲紧紧扣着扶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容妃你给哀家好好解释清楚!”秦倾面色一冷:“宫侍虽然是奴才,但?做主子的?要有仁爱之心,怎么能随便打骂。”
“父后!”蓝雪照焦急又心虚的?解释:“侍身不是故意?想惩罚那些宫侍们的?,实在是因为他?们太笨了,手脚又不利索,侍身这才想小惩大诫,让他?们张长记性。”
“小惩大诫?”秦倾声音微寒:“你所谓的?小惩大诫就是活活把宫侍打死?”
“侍身没想过打死他?们,是他?们身子太弱......不经打。”
“不经打?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你这狠心肠的?男人——”秦倾气得捂胸口,差点没背过气去?。
“表叔——”秦正雅连忙上前安抚他?。
月冠仪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嗤笑,秦倾的?演技越来?越好了,戏班子没了他?都?不行。
“雅儿,你是后宫之主,你说该怎么处理?”秦倾眼神紧紧盯着秦正雅,他?已?经把机会递到他?面前了。
滇王势力大如何,陛下宠信又如何,犯了宫里的?规矩一样要由太后皇后处置,名正言顺,滇王陛下都?管不了。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打压蓝雪照的?锐气。
“这......”秦正雅犹豫道?:“按照大启后宫的?律令,应该将其位份,由妃位将为嫔位,再关起紧闭两?月,抄写佛经20遍,以求他?能重新改过,不再苛待下人。”
秦倾在秦正雅的?安抚下装作缓过劲来?的?样子:“就依皇后所言,容妃、不,容嫔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其他?妃子们幸灾乐祸,差点没笑出?声来?,让你得意?忘形,殊不知后宫随便一人出?手都?能将他?打压的?服服帖帖的?。
“父后、侍身——”蓝雪照一听?自己?被降了位份,还要禁足两?个月,焦急的?都?快哭了,他?岂不是两?个月见不到小皇帝了。
“皇后仁慈,这个做法已?经很留情面了,哀家也乏了,都?跪安吧。”秦倾挥退了众人,俨然不想在搭理蓝雪照。
蓝雪照狠狠的?跺着脚,出?了清宁宫。
眼看众人都?散了去?,月冠仪也跟着离开,长安在他?身后问:“殿下为了要帮太后?”
其他?人都?以为殿下是因为容妃的?话得罪了他?才捅出?了容妃打死下人的?事,可长安深知月冠仪不是那种会被轻易激怒的?人,他?故意?找了容妃的?把柄,故意?给太后递机会一定别有原因。
月冠仪凤眸清冷幽深,看着蓝雪照狼狈的?背影,嘴边噙起一抹弧度:“等着看好戏吧。”
秦倾是条老狐狸,蓝雪照也不是轻易被算计的?主儿。
这边受了委屈的?蓝雪照哭着跑到御书房找小皇帝告状,到了门前却被玉致拦了下去?:“容妃,陛下正在批阅奏折,您不能进去?。”
蓝雪照在太后那里憋了一肚子火气,玉致正好撞在他?的?气头上,他?狠狠在他?脸上刮了一巴掌:“不长眼的?狗奴才,连我都?敢拦,滚一边去?!”
玉致脸上瞬间肿起一大块,他?是皇帝的?贴身侍人,哥哥又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哪怕秋姝之见了他?都?得尊称他?一声‘玉致公子’,蓝雪照竟然敢打他?。
他?顿时气不过,借着小皇帝以往在御书房不许任何人打扰的?规矩,死活拦着不让他?进,就在两?人差点就要扭打在一块时,月深推开门,眉头深皱:“出?什么事了这么吵?”
“陛下——”蓝雪照一把扑在月深怀里,哭的?梨花带雨:“陛下,您可要为侍身做主啊。”
月深看着蓝雪照哭成这副模样连忙心疼的?扶起他?:“发生什么事了?心肝儿不哭了,同朕说说。”
蓝雪照一边抹泪一边啜泣着说出?了在清宁宫发生的?事情,说完又扑到她怀里:“陛下,侍身降了位份不要紧,可侍身一想到整整两?个月见不到您,侍身就心如刀绞,侍身不想跟您分开。”
“皇后真是过分,不就是误打死了几个奴才而已?,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月深一心向着蓝雪照,气愤的?说道?:“他?就是嫉妒你得宠。”
“可陛下侍身如今该怎么办?侍身舍不得您,侍身还想日日夜夜侍奉陛下。”
月深面色冰冷:“朕来?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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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秋姝之正在军营里拉着她名下几十人的?小队伍操练。管不了整个羽林军,但?管管她手下自己?人还是可以的?。况且整个羽林军里又本事的?人也没多少,而且都?被纪眉拉拢到她的?队伍来?了。
整齐划一的?队伍以及严明的?纪律都?和?其他?懒散的?羽林军形成鲜明对?比,甚至在她们周围还三三两?两?的?坐着些人,像看耍猴一样的?看着她们。
“眉姐儿,你们跟着新来?的?大人这么练辛不辛苦?”一个刚在小倌身上发-泄过得羽林军问。
“军人保护一方百姓,保护君主,如果不辛苦怎么能保护他?们的?安全。”纪眉义正言辞的?说。
那人轻蔑的?笑了笑:“何必呢,咱们羽林军在京城又出?不去?,更不用上阵杀敌,左右就是巡逻一下皇城,放着轻松的?活不干,非要遭这罪。”
“你今日轻松的?在军营里,说不定哪天就要上阵杀敌,现在不好好操练上了战场第一个丢掉性命的?就是你。”
那人眼中更是不屑:“拉倒吧,羽林军十几年?没出?过皇城了,以后也更加不会。”
“圣旨到——羽林军速速接旨——”
话音刚落,急切的?马蹄声飞驰入军营,像一块石头投入水中,死水瞬间泛起层层涟漪,一群人纷纷跪在地上。
中郎将李勉衣衫不整的?从大帐内出?来?,跪在传至的?人身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率领百官妃嫔于月中皇家围场狩猎,羽林军随行。钦此。”
“臣中郎将李勉接旨。”
圣旨一出?,刚才说话的?那人顿时傻眼了,十几年?没动过的?羽林军这次竟然要出?城了,还是去?皇家围场,又是带妃嫔又是带百官,声势浩大,可羽林军已?经烂到根里,真的?能保护好皇帝的?安全吗?若是稍微出?点差池,他?们的?命就不保了。
李勉接到圣旨也有些发憷,她已?经忘了上次策马狂奔是什么时候了,终日待在军营中饮酒作乐,现在身材肥厚不堪,就连上马都?费劲,况且羽林军也各个行为散漫,要是在围猎时惹得陛下不满意?,他?的?位置也就悬了。
她苦叹一声,忽然看见了一旁的?秋姝之,顿时心生一计。
“秋大人。”她艰难的?撑起臃肿的?身子,亲昵的?上前拉住她的?手。
“大人这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秋姝之本能想逃,苦于李勉手劲太大,逃脱不得。
“陛下这次围猎我怕是去?不得了。”她一脸遗憾的?说:“前段时间我去?看了大夫,大夫说我身子亏空的?厉害,得静养一段时日,千万不能劳累,这不我前几日还往上头告了假,正准备跟你说这段时间就让你全权负责军营操练的?事。”
她饶了好大一个弯,终于说道?:“秋大人,这次围猎就你替我带军吧。”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男配齐聚一堂,还是很和谐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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