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

这一闹就闹了整整一晚,第二天早上两个人都累的爬不起床来。特别是周和,只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散了,他试图抬起胳膊,都觉得困难无比。

“荣小礼……”他戳了戳抱着他的少年。

荣礼桓醒了,“小和,你醒了?怎么样?身子难受吗?”

周和难受的都要哭了,“以后不要弄这么久了。”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弄坏掉了,若多来几次,怕是要一命呜呼了。

荣礼桓认错倒是快,“都怪我,昨晚一时激动,你饿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周和含泪点点头,“想喝白粥。”

荣礼桓穿好衣服,帮他掖好被子,“你今日就别下床了,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都跟我说,我来帮你做。”

周和有些烦恼,“天都大亮了,你现在出门岂不被人看到了。”

荣礼桓有些发愁,“那怎么办呢?”

周和闭着眼睛想了下,有些自暴自弃,“不然……不要去理会了吧。只要到时咱们成亲,别人爱说什么就随他们去说吧。”

想了想,周和道:“你能先帮我照顾一下我爹吗?我爹每日都要按时喝药。”

荣礼桓满口答应下来。

周父虽无法睁开眼睛视物,但听力尚在,意识也是清醒的。他才醒来不久,还没来得及痛惜刘氏对他的背叛,就被儿子和情人的私情砸的头晕。

他眼睁睁的让儿子被那人给占了身子。

昨晚他一晚上都没睡。

他好恨!好恨!

若是他能睁开眼睛爬起来,一定提刀砍了个狗东西……可是他不能,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克制自己不能因此再气出病来。他若死了,儿子只能平白任人欺辱了。

心中忿忿,可他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只听着声音熟悉,是谁呢?是村里哪个爷们的声音?

周父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村里的爷们,然而遍寻不到。

如前些日子一样,周父早早就等着周和帮他喂药,可今日时间早已经过了却不见人来。

想想都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越发痛苦。

怪他,都怪他,偏信那刘氏,把家里弄得七零八落。

突然,啪的一声响,什么东西被人扔到了地上,周父来不及伤春悲秋,立刻屏息听声。

接下来,是一阵脚步匆匆,不等他琢磨出味来,就突然被人扶起,而后,熟悉的药液灌了进来。

陌生的气息环绕周身,此人绝不是自己儿子。

至于到底是谁。

答案一目了然。

周父并没有硬气的像昨日那般不肯喝药,他要喝药,他要早点好起来。

那人喂完之后,朝自己儿子喊道:“小和,我回家一趟,拿些食材,炒几个菜再吃早饭。”

他儿子声音沙哑,“你快去快回。”

周父心中悲愤,不难听出,儿子对这人是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的。

可他为什么这么做?

是因为无依无靠?想找个人依靠吗?

没人回答他,周父不去想了,那人离开后,他心头的阴霾稍散。但过不了许久,那人又来了。非但如此,做了饭吃完之后,他居然还坐在自己旁边,找了本劳什子书在自己耳边读了起来,一读就是一个时辰。

周父感觉自己的病都要犯了,简直欺人太甚。

第三天的时候,儿子终于过来了。

三天啊!可真是个禽兽!周父心中难受。

“你行吗?”荣礼桓心中担忧。

周和道:“我身体好多了,你放心走吧,有什么我会喊你的。”

荣礼桓念念不舍,“那……我晚上还过来。”

周和眨了眨好看的眼睛,“快去看看吧,工地正忙着施工,你不能离开太久。”

荣礼桓本打算去,走的时候想到了什么,突然回头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屋子?我让人按着你的喜好改改?”

“都行的。”周和不挑,只要能住就行。

周父听他们对话,不知是什么意思。等那人走远之后,儿子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噗嗤的笑出声,“这混蛋怎么这样乱来呢?等你回来再算账。”

儿子这是,欢喜的吗?

他有些闹不明白,小和不是喜欢赵玉吗?怎么就突然和别人好上了。

工程进度并不需要荣礼桓时时跟着,村里的人多,很快房子就有了雏形。

荣礼桓算了算花费,盖房子上杂七杂八五十两银子没了,再加上他平日花钱大手大脚,又没了十两。手里只剩下四十于两。

本来花不了这么多,但荣礼桓想着这里没空调没暖气,便让人建了地暖,多花了不少银钱。

他算了算自己花钱的速度,若是不想办法赚点钱,年恐怕都过不了了。今年他还有媳妇儿,岳丈,再过半年父亲阿爹也要回来……钱是大大的不够啊。

他倒是有七头猪还没卖,但现在猪肉没有年底价格好,只是眼下离年底还有些时候,能不宰就不宰。再说,他总不能总指着那几头猪养活自己吧?

老本总有吃完的一天。

荣礼桓正想着重新寻一个赚钱的营生,就有人找上了门。是他的老船客,老船客许久不坐荣礼桓的船了,有点惦念荣礼桓的小零嘴,他是做粮食生意的,最近刚忙完,正闲着没事,竟亲自找上门了。

这位大哥三十出头,荣礼桓喊他徐哥,“徐哥,我家里这情况你也看到了,实在是没时间天天去渡口撑船。”

那徐哥左右无事,便想了这么一个主意,“不去撑船也可以卖零嘴,不如这样,你来做,我每日找你来拿,算我们合作,挣的钱四六分,我四你六。”

反正入了冬也没什么事可做了。

荣礼桓思索了一下,答应了。

成本他二人一人出一半,除此之外,自己这边主要需要投点人工。

“咱们虽是熟人,但做生意还是要按章程来,咱们得签个契书。”

荣礼桓点点头,“这个自然。”

那徐哥道:“这个决定有些匆忙了,我还没来得及准备契书,不如这样,明日后我再来签了契书?”

荣礼桓嗨了一声,“哪用得着这么麻烦?”他起身拿了纸笔,喝杯茶的功夫,便将契书拟好了。

“一式两份,徐哥看看,有没有问题?”

那徐哥一接过来,不住赞叹,“小礼写的一手好字啊!”不似寻常小哥儿和小姐那般娟秀,这字写的要恣意一些,恣意中又带着刚劲,怎么都看不出出自一个小哥儿之手。

契约就此签了。

当晚,周和就看见昨天还跟自己抱怨钱不够花了的荣礼桓正拎着油壶,咕嘟咕嘟咕嘟……往锅里倒油。

平时吃油都是论滴的,周和额头青筋一跳,上前捏住他的耳朵,“荣小礼,你还要不要过日子了?还跟我抱怨没钱花,你这么过日子能有钱花吗?”

荣礼桓忙解释,“这些东西都是要卖出去的,不是我自己吃的。你知道的,我已经摆渡又卖小零嘴。”

周和将信将疑,“真的?”

“你在旁边看着,看你相公的手艺。”

不多时,一阵食物的香气逸满整间屋子。

周父:……咕嘟!

那兔崽子又在做什么?

怎么天天这么造?一看就不是个能过日子的人,周父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他有些嫌弃的将那影子扫开了。

却不知,那是离真相最近的时刻。

他满心的不解,明明自己自小和小的时候就教他节俭朴素,怎么到头来他就看上了这么个奢靡又不正经的家伙?

“第一块给你尝尝。”荣礼桓喂到周和嘴边。

周和眼睛一亮,果然好吃。

周和拉开桌子,把食物放在桌子上,和荣礼桓你一口我一口的喂了起来。

“喜欢吗?”

周和点头,“嗯嗯嗯,好喜欢。”咔嚓咔嚓,嚼。

“你叫一声相公,我明天给你做其他好吃的。”

周和年纪也还小,他正是贪嘴的年纪,又正与荣礼桓浓情蜜意,当即甜腻腻的喊了一声,“相公~”

“亲一个~”

周父:……败家还恶心。

亲了大约有一盏茶,两人终于分开了,“宝贝儿,接下来几天我可能不能来你家住了。我和徐哥一块儿做生意,但全靠我一人怕忙不过来,我可能要找我叔伯帮忙。你一个人照顾咱爹,行吗?”

周父:……呸呸呸,哪个是你爹!

荣礼桓只是打了个喷嚏,其余毫无所觉。

本想直接去找荣老七,但路过书塾,他顺道去看了看曹先生,曹先生已经打算变卖家产支持赵玉科考了。

“先生何至于此。”荣礼桓,“赵玉科考是他自己的事,何苦为了他散尽钱财?您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曹先生笑笑,“你不懂!这是我毕生的愿望,想我教书育人一辈子,却没一个能中举,我年纪已经不小了,这些身外之财于我如粪土。可若到死都教不出一个举人,那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荣礼桓叹了口气,不去同他讨论这个问题了,“先生尝尝我炸的小黄鱼和鸡柳。”

曹先生笑着捏了一块放进嘴里,“除了教书,我这辈子也就这点爱好了。”

曹先生吃了几口就收了起来,打算以后慢慢吃,用帕子擦了擦手,曹先生突然问他,“我给你的书可看完了?可有什么疑惑?”

“看完了?我有几处不太懂,还望先生解惑。”

答完疑解完惑,天色已近黄昏。

荣礼桓去了趟荣老七家,约了他第二日来自己家里帮忙,又去了趟荣老三家喊了荣三婶。

一喊完人,他便迫不及待的回家将与曹先生讨论后的心得写了下来。写完还尤不过瘾,又背了两个时辰的书。

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媳妇儿,荣礼桓又睡不着,就点了盏灯,写了篇文章。

睡前,荣礼桓觉得自己得了解了解这个世界的读书人的学习方法,以便参考借鉴,避免陷入闭门造车的误区。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荣礼桓变得格外的忙,他连和周和温存的时间都没有了。

但做出的成绩也是显著的。

一边,房子已经竣工,最近正用地暖烘着,等湿气散了人就可以住进去了。一边,与坐船的徐哥合作也小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