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佐纪在医院独处的时候,顺便把计划表也给列了。

她只有执念留存的前生和两个非人生物定下了约定:

来自六道仙人的拯救世界,和来自因陀罗的宿命对决。

后者只要找出今代的阿修罗转世,来场1v1就好了。

至于胜负?

只要给她时间成长,无论对面是谁,佐纪可从没想过自己会输。

更何况,按照因陀罗所说,阿修罗的转世应该是同龄人。

麻烦的是前者。

所谓拯救世界——不单只包括挫败查克拉之祖辉夜姬复活的阴谋,六道仙人拜托因陀罗传来的话说,也要把大部分的查克拉归还世界。

【他也是死后发现忍者的轮回系统混乱,才猜想辉夜姬当年汲取的是星球能源的。】

因陀罗转述的时候一脸事不关己,“父亲”两个字也绝不会喊出口。

【所以你要尽可能收集尾兽,然后想办法把他们塞进地脉去。】

在心里记下研究查克拉本质的计划,佐纪又茫然:【尾兽?】

【你不知道?以前你留下的资料都没看吗?】

因陀罗难掩不满。

虽然答应小姑娘非他所愿,但有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因陀罗对泉奈的能力还是很信任的。

转生的空隙,那丫头可拉着他满世界跑,甚至还无意跑到过别的世界,被邀请了做什么审神者。

正在纠结的时候,一个好心的梦魔跑了出来,说什么日后总会有缘,然后拉着他们进入了鸟语花香的高塔之内。

因陀罗本来担心空间波动会使泉奈不适,但也不知道泉奈究竟对自己的灵魂做了什么,竟然能支持她溜来跑去不消散。

那个名叫梅林的梦魔笑容和煦:“不就是变得和我差不多……嗯,我什么都没说哦。”

“好啦,也不用想着报答我,以后总能见面的,因陀罗先生,和泉奈小姐。”

泉奈只好像知道什么一样,淡定点头。

因陀罗那会儿还被宇智波斑残留的妹控意识勾得厉害,被动被泉奈拉着走遍忍界的旮旮旯旯,完全起不了反抗的心思,见她没有解释的意思,也没问是怎么回事。

总之,两人的外挂笔记被泉奈以精神力形式保存了下来,就在族中关于“宇智波泉奈”的记载那里。

和他桀骜不驯离家出走的前代转生不同,泉奈可是很受欢迎的。

难道这么快就人走茶凉,记载全消了吗?

佐纪实在没有印象。

她使劲回忆了一下,发现确实有这样一位先辈的记载。

【但是,母亲和我说,那份记录不合适我现在看,要等我从学校毕业之后才给我……】

因陀罗:【……】

说好的“前辈我保证生下来就在人生终点线,为哥哥原地生肝哐哐撞大墙,所以快点选我”呢?

泉奈活着的时候究竟干了什么,叫小孩的父母说不毕业不给看啊!

【前辈知道为什么吗?】

【……】

完全不知道。

因陀罗又不是共享了宇智波斑的记忆,他只是在斑情绪激动的间隙,偶尔被波动的情绪唤醒那么一会儿。

睁眼看见的不是笑容甜蜜的妹妹,就是隔壁家的傻乎乎的阿修罗转世。

切。

【那可就糟糕了。】

佐纪顿了一下,勉强道:【如果是作为反叛未遂被处决的话,家中资源,尤其是重要记录,一定会被上缴的吧……】

因陀罗打断她:【人物传记而已,泉奈说过和家里不亲,能记录的也就是她感情那点事吧。】

佐纪沉默了好一会:【……感情?】

她还以为里面记载了什么超规格术式,母亲怕她偷学,没想到是那种能教坏小孩子的复杂情感吗?!

据说那还是她的前世……没想到竟然是个花心大姐姐。

佐纪心情复杂极了。

因陀罗根本不知道佐纪在惊讶什么。

泉奈擅长心术,没少通过推算别人的感情去达到目的。

因陀罗刚才救人的时候,被迫看了好些小女孩的记忆,知道佐纪是一样的敏锐,周围的人不是一样被佐纪耍得团团转吗?

高傲如他虽然从不喜欢这些小伎俩,但可能是宇智波斑妹控的潜意识仍旧不肯褪去,因陀罗非但没有嫌弃,还忍不住安慰她。

【力量才是最靠谱的东西!无论是谁的愿望,凭你现在的实力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确实算是安慰了,虽然不知道佐纪听出来没有。

【……是!回去我就去翻记载!】

虽然这样说了,但佐纪回头就去布置“高天原”的内置空间了。

里面是白茫茫的一片,宇智波的族人们还未醒……不,有一个生前觉醒了万花筒的人醒着,正闭目养神。

是宇智波止水。

这家伙——就是他带哥哥走上这条不归路的!

似乎是察觉到如有实质的目光,止水睁开了毫无变化的黑瞳,似乎想要说什么。

哼,谁会听你说话啊!

佐纪一点不手软,把宇智波止水敲晕,然后开始布置族人居住的地方。

那边草木渐深,因陀罗也没丧心病狂到佐纪伤没好就逼她训练。他交代完就想继续沉眠了,却不想宇智波佐纪的身体根本离不开他!

他只是想了一下阴之力撤离表面的情景,这片精神空间就一阵动荡,警告肉.身将会崩溃的未来。

身体的主人似乎很高兴:【这不是正好,这具身体就交给前辈吧——】

【你先不要说话。】

因陀罗埋头研究了一下他昨晚强行补起来的身体,最终发现他真的没办法不管了!

不然宇智波佐纪当场就七窍流血而亡。

烦。

无所遮拦的精神空间里,真切的喜悦轻轻传递而来。因陀罗根本没办法理解佐纪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从前转世都没有这样苏醒的情况,对吧?】佐纪慢吞吞说:【我只是觉得,说不定前辈才是这具身体最好的主人。】

最开始只是想逃避而已,越说佐纪越觉得真。

泉奈小姐说不定也是这样想的呢?都这样把人坑到身体里来了,为何不贯彻到底,索性把身体甩给他算了。

反正她原本也没想活下去。

【闭嘴!】

感觉应该骂出口的,但是看着端正跪坐在对面的小女孩,因陀罗一堆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现在的小孩都在想什么?不就是被杀了全——算了,和小姑娘没什么好计较的。

他究竟是为什么答应泉奈和她转生啊!

怎么想都是宇智波斑的错!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最终,因陀罗是这样说的。

【还有,你都不怀疑一下的吗?万一我是宇智波鼬弄出来哄骗你的幻术怎么办?】

佐纪笑容不变,病时披散的头发叫她更加柔弱了。

【那有什么关系呢?我倒想看看宇智波鼬知道我死在他手下是什么反应。】

这个世界一直残酷又可怕,虽然佐纪已经被族人们承认了,但她永远记得展现实力的前后差距。家族外面的人更是,愚蠢至极,人云亦云,反转爱憎的简单永远叫佐纪害怕。

不曾变过的只有父母兄长,也只有处在他们的臂弯下,佐纪才有勇气去面对这个荒谬的世界,愿意活成他们希望的样子。

但是,他们的愿望都不是活着,而是为了心爱的佐纪死去,根本没人愿意听佐纪的心声,自顾自把认为最好的东西塞给她。

父母兄长生离死别,佐纪是真的希望死在兄长手下的。

她就是贪心,身体和灵魂都想朝两边过去。

所幸现在确实待在父母身边了,佐纪摸摸眼角,笑而不语。

【……】斑的妹妹是不是变异了?说好的兄长最高呢?

后辈的病态思维,因陀罗完全理解不了。

无论是佐纪还是泉奈,当然完全没变过,能打动她的,从来只有爱。转生千年,执念叫做“力量”的因陀罗恐怕不能轻易理解。

因陀罗嘴唇动了动,似乎忍了又忍,也不见得有不屑之声发出,只挥袖离去。随后,这片精神空间只剩下了佐纪一人。

看着白茫茫的一片天地,佐纪几乎以为自己要消失了。她闭目沉凝了许久,直到灭族那夜的血腥寂静再临。

天上滴落了血滴,佐纪蹲到了墙边。

因陀罗撑着伞出现了,站在她旁边,眼神仍然睥睨,手却很老实偏过了伞。

佐纪因他的嘴硬心软笑了笑:【前辈是个好人呢,我不会怀疑前辈的。】

不知何处起了风,吹偏了血滴,因陀罗的伞也跟更加侧过佐纪。

她轻易相信因陀罗所说,不仅仅他是个好人,更因为心里的执念是不可能作假的。

那时,同时传来的,还有不曾言说的强烈渴望——

【哥哥,哪怕只有一瞬,我多想再见到你……】

那正是她自己。

佐纪这样笃定了,因为她也是这样想的。

无论要把鼬怎么样,至少要先见到他。

没有力量,可没办法折服宇智波啊。

.

粗略整理好“高天原”内的一切,佐纪从洁白的病床上翻身爬起,步伐缓慢挪到窗边。托因陀罗精神力强大的福,她的感知一下好了不少。

这几日的做戏没有白费,三代目果然加派了暗部——不是佐纪故意要给自己的行动增加不便,而是不轨者的目光实在是太恶心了。

不仅觊觎她的眼睛,还会盯着她的肚子。

从前生活在父母荫蔽下的宇智波大小姐哪里有过这样的经历?

很小的时候妈妈会拿什么“出去会被挖眼睛”来吓她,佐纪哪里想到,就是在自己喜欢的木叶,这种事有可能会成真呢?

还有女性的身份。

家中父母宠爱,族内实力为尊,佐纪从不觉得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同。

谁知外面是这样的画风:

“宇智波就剩最后一人了?听说是族长之女,是个女孩子啊!”

“诶——娶到她的话,那不就能得到宇智波的所有财产了?”

“可别说,写轮眼也能遗传呢!嘿嘿……”

……

诸如此类丝毫不带怜悯之心的恶心言论,佐纪去找护士的时候偶尔能听到。

究竟保护人员不够,叫好事者不知道碎嘴的后果,还是这就是火影故意要她听到的?

佐纪毫无焦距的黑色瞳仁望向天空,蹲在树上的旗木卡卡西一惊,只觉得难怪火影大人要叫他过来。

带土一样难得的宇智波,怎么变成了这样?

这状态,不就是从前的他自己吗?!

卡卡西顿时觉得头疼。这种状态……原来不仅是为了防止团藏大人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