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成慌忙的往后退,他给?自己?的亲卫使眼色,这些人齐齐向苏廷冲杀过去。
可苏廷身边的护卫却都不是好糊弄的,苏廷安稳站在那里,反倒是周志成慌不择路的跑路。
苏廷扣动弓弦,瞄准了他。
他尖叫道:“来人啊,来人啊!”
周围的人瞧见苏廷,被苏廷的气势威慑,让出一条路,周志成朝着哪里跑,哪里就散开一片人。
这么?多年他搜刮民脂民膏,这些人都看?在眼里。没有?一个人救他。
苏廷眯起眼睛,拉弓扣弦,嗖的一声?,箭矢飞驰而出,射中?周志成的左肩,顷刻间高高的血箭飚出来,洒的到处都是。
周志成奋力的抓着自己?的手臂,想要从地上挣扎起来。又是嗖的一声?。
苏廷的箭矢狠狠贯穿了他的手臂,他咬着牙,想要砍掉自己?的手。却又是一根箭钉在地面,连连几?根飞过来。
一时间血液飞溅,周志成刺耳的声?音传到很远的地方,原本想要围杀苏廷的精兵都停下动作。
周志成撕心裂肺的嘶吼,苏廷又弯弓,射箭,两道箭头分别?从两个方向射过去,贯穿了周志成的双腿。
他整个人就像被长箭钉入地面,睁大了一双眼睛看?向苏廷,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你居然?敢无视皇上的旨意,娘娘一定会要你生不如死……”他怨毒的盯着苏廷,苏廷走过去,走近他的身体,一刀插进了他的喉咙,一瞬间戛然?而止。
“把这人处理?掉。”
苏廷冷冷吩咐,他做事雷厉风行,围观的人看?着苏廷,都震惊的睁大眼睛,不过是一息之间,就要了周志成的命……
好快的速度,好狠的决心……
这侍卫把周志成的尸体拖下去,这才发现,苏廷射向周志成的时候,竟然?是避过要害,活生生的钉住四?肢,放任他一点点流血而亡。
周志成好几?次色咪咪的看?着殿下身边的姑娘,衡王殿下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慢慢折磨,要周志成的命吗?
处理?尸体的侍卫只觉得背后一冷,连忙低下头去。
周志成一死,剩下的人群龙无首,他们闲散多年,如今见到军中?发生了这样的事,顿时都慌张起来。
亲兵们跪在苏廷面前,惊声?道:“请衡王殿下恕罪!都是周将军狼子野心,才做下这般通敌叛国,谋害衡王殿下的错事。”
“幸好衡王殿下英明?神武,及时看?穿了这等小人的阴谋,才保住了大雍的社稷!”
“我?们都是受了此人的胁迫,才胆敢对衡王殿下不敬,还请衡王殿下恕罪,末将真是一时受了蒙蔽啊!”
一时这些人纷纷朝苏廷跪了下来。
苏廷前来北戎做足许多准备,他早早布局,有?许多人都听命于他,是他的暗手。如今周志成已死,这些人都站出来,侍奉在他的一边。
“王将军,李将军何在?”
苏廷把弓箭插回?去,他看?向这些人,眉眼间的锋锐和冷厉相?融,微眯起眼,眼里泄出点点光华。
军中?一阵兵甲碰撞之声?,只见不少人从迈步出来,其中?更还有?骑兵,他们聚到面前空地之处,都双目灼灼的看?着苏廷。
大雍多年维持和平,不敢兴兵讨伐北戎。北戎边关连连告急,他们空有?一腔保国之志,却只能看?着朝中?文人,勾心斗角牟取利益。
是苏廷给?了他们机会,让他们随着苏廷来到这里,建功立业!
苏廷看?了一眼他们,眉眼露出锋锐之意:“参将武嘉祥,宋光亮,卜永言战场之上临阵脱逃,畏死不敢报国,杀之。左右将军邵抚,康吏,战场之上通敌叛国,杀之。传我?命令,都定斩不饶。”
“是!”
苏廷说完之后,这些人的眼睛都亮起来。
“传衡王殿下之命,不服从衡王命令,战场之上临阵脱逃之人,杀无赦!”
不过是一个时辰的时间,苏廷便将周志成留下的人都清洗一遍。
哪怕是军中?征战已久的将领看?到这一幕,都为苏廷做的事情沉默。苏廷十多日之内在军队之中?安插自己?的人,等到今日兵变,杀了辅国将军。而且时机巧妙,恰巧是皇后下了密旨,在河谷之中?安排牛群和杀手……
周家人想要借机除掉苏廷,没想到一切都在苏廷的眼中?,反而将计就计,除去他们所有?人……
这到底是何等的智谋,何等的心机?
这才是真正的衡王殿下,值得这些军士效死。他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目光深沉得能看?穿一切……
在这些随军将士的眼里,原本苏廷是跟周家有?些过节,处处遭到针对的病弱王爷。
如今……
一切都变了!
苏廷治军极严,赏罚分明?,最是看?重实战和赏罚,派亲信和余清清去营中?训练这些人。他制定的军规更加严厉,就连自身的亲卫触犯军规,都被鞭打成血人,一旦有?人叫苦不迭,搅乱军心,就立马会有?人把他们拉出去,处以五十军棍。
很快扫清了周志成留下的畏死习气。
这军队之中?有?许多人,原来是混日子的多,盼着在北戎效忠祖国,立下军功的是少数,经过苏廷整顿之后,风气一下就变了。
他们都生出雄心,只想要苏廷能带领他们,在北戎战场上狠狠打出一个名堂,把这些蛮夷都赶出国境才好。
一时间军中?上下无不臣服。
而余清清虽是女流,但?领兵遣将不逊男儿,又是天生神力。苏廷高高在上,操控军机,余清清身为将领,却是与将士同吃同住,亲自率兵训练,平易近人。
竟是各有?分工,默契无间。
他们一路进军到达被攻占的燕州三城,又频频收到急报,余清清与苏廷一马当先,率五千先锋营快马赶去平阳关,与北戎大军交锋。
斥候报来军情,五里地外有?敌方大军。城门之前,是广袤的平原,宽阔的战场。
寒风呼啸,旌旗猎猎。
大军前压,大旗向前。
苏廷和余清清一同骑马,风沙呼号,他勒住缰绳,看?向余清清:“如你所见,今日之战,会是什么?结果??”
余清清看?向远处驻扎的北戎之人,沉吟片刻,道:“大雍积贫积弱,就算一时能解燕州之围,也没办法长久解燕州之围。北戎之人为粮草而来,一定是死战到底……”
她说出了苏廷的想法。
“大雍国力积弱,并非一时所能更改。若不解决根源,等到明?年降下雪灾,北戎还会南下,难以长治久安……”
苏廷看?向余清清,问道:“大雍无骑兵,若是训练骑兵,厉兵秣马,多少时日可直入北戎腹地,大破王庭?”
余清清沉吟片刻:“此事兴师动众……若是朝廷派人,十年可破北戎王庭。”
“那如果?有?你辅佐我?,以燕州为根据地,广纳贤才,改良军政,又是多少时日?”
苏廷认真的看?着余清清,他眉目坚定,如同点点星辰落进眼里,余清清闻言笑了笑,更加坚定的回?望过去。
“如果?你一心信我?,至死不渝,那么?三年之期……我?定为你能够长驱直入,直逼王庭。”
……
京城之中?。
顾明?璧回?京的消息传来,一时之间万人空巷,城门前边挤满围观的人,都是城中?的百姓。
顾明?璧曾是太子伴读,殿试之中?封为探花,曾经得到五湖四?海的文人赞誉,他诗书是一绝,作画是一绝,行军打仗更是一绝。
他位高权重,仁厚温和,天底下的男儿们都敬佩他,而女子们都钦慕他。
如今顾明?璧从南越之中?大胜而归,又得到皇帝的册封,此时城门大开,为首之人一马当先,长长的行军队伍跟在他的后面。
为首之人面容清隽幽邃,似完璧无瑕。他身披绣金战袍,玄色甲胄。
只一眼,就让人为之倾倒。
百姓们围的水泄不通,阻碍了军队的前行,守城门的将士提着鞭子,正要驱赶这些人,顾明?璧忽然?蹙眉:“放开他们。”
“不许欺凌这些百姓,让他们退散即可。你们自己?下去领罚……”
这些将士畏惧的低头,听他吩咐,纷纷下去。顾明?璧平时仁厚,而战场之上治军甚严,哪怕是嫡系的李骁将军触犯军规,也被他亲手抽了一百皮鞭,吊在营帐之前惩戒示众。
更遑论临阵脱逃之人,都被他亲手斩杀……
百姓们激动起来。
“南疆之地瘴气密布,从来无人能活着回?来。可顾世子不仅回?来,还大破南越!有?这样的人守护大雍,真是黎民百姓社稷之福。”
“顾世子一心只为大雍江山,皇上赏赐他黄金万两,他却把黄金都分发给?战死的烈士遗孤,残疾将士。哪怕立下赫赫功劳,也始终对皇上毕恭毕敬,不求功名……”
“顾世子未要赏赐,只让皇上赏赐随他出生入死的几?位副将,封他人为候,依我?所看?顾世子才是真正淡泊名利,一心尊王攘夷,为皇上分忧……”
顾明?璧进城门之后,皇帝跟前的盛公?公?就过来传旨,他换下一身甲胄,随盛公?公?一同入宫。皇帝派人为他接风洗尘,在太和殿里设庆功宴。
庆功宴。
皇上坐在龙案后边,赏赐了顾明?璧和他麾下的将领之后,照旧是寒暄了几?句话。
“这一次南越小国对大雍出言不敬,而它身在密林之中?,竟然?无人能去教训……而今爱卿攻破南越王都,可谓是振兴大雍国威,功名赫赫啊。”
“有?爱卿这样忠肝义胆的臣子,是大雍之幸,更是社稷之幸,可爱卿如今二十有?五,家中?却连一个妾室都没有?,岂不有?违老国公?的期望?”皇帝笑吟吟的看?着顾明?璧,寒暄了几?句之后,说到顾明?璧的亲事。
顾明?璧虽然?一直对他忠心耿耿,但?到底是威望过高,皇帝一向多疑,只想要让皇室宗亲与之联姻,稳定这朝堂关系。
他看?向在座的几?位皇室宗亲,都是他特意请来,端王爷的嫡女温婉贤淑,是能做主母的,而长公?主的次女柔媚可爱,年纪正好合适……
皇帝看?了两眼,捋了捋胡须,只待顾明?璧开口就要做下决策,这时候顾明?璧察觉他的意图,及时开口。
“微臣非是不愿意,而是大雍对微臣之恩,微臣想要报效皇上之心,胜过成家之愿……”
他这一番话说的堂堂正正,正是君子之风。
皇帝皱眉:“爱卿如今二十有?一,家中?连子嗣也没有?,不如朕赏你一些姬妾……”
“皇上对微臣如此之好,只是微臣已有?心仪之人……不愿考虑纳妾之事,以寒佳人之心,微臣在此谢过皇上美意。”顾明?璧说着,言谈挑不出半点错处,彻底断了皇帝的话。
等到庆功宴结束之后,顾明?璧离开宫廷,来到苏廷曾经来过的宜春楼。
他坐在隔窗的一处包厢,从这里望过去,正好能望到衡王府的方向。也能望见昔日屋檐的点点灯会,那摆过的毛毡猫儿的小摊。
顾明?璧坐了半晌,浅浅饮了几?口醇厚清酒。他目光深深,似是看?着这清酒,又似是看?着那底下的熙攘人群,一时目光流露几?分醉意。
世子殿下在军营之中?饮酒,向来千杯不醉……
怎么?会有?醉意呢?
护卫有?些疑惑,他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等过了一会儿,那一点醉意竟是烟消云散。顾明?璧的目光雪亮,朝他身后的人看?来。
他朝身后看?去,一名老仆从三楼下来,为顾明?璧引路。
顾明?璧敛衣起身,眼下阴翳愈发沉重,他深深窗外的风景,忽然?笑了笑,跟着往三楼深处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顾明璧:酒不醉人人自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