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空气都透着清香,一双儿女跟着舒尔哈齐在校场扎马步,小人儿歪歪扭扭的,勉强才能站稳。
努尔哈赤才试过了佟子?衿的功夫,这会儿两个人已经拿着鸟铳在比准头。
这东西威力强于弓箭太多,怪不得朝廷要严加管控。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随时会担心它走火炸膛,不小心伤到自己。
青青是个迷糊的,这东西还是他来保管吧。
不出佟子?衿所料,出世的鸟铳都被收走了,努尔哈赤手上?有了三把,佟养性那里还有一把,他当然也是不肯归还的。
他还要独自一人往辽东回程呢,难道小堂姐就不担心他的危险?
佟子?衿:……
真的不担心,这条路男人们都走过了很多次,只是她第一次走,还带着两个孩子,心里难免有些虚浮。
大狗熊没有的,东北虎也不可能有的,
现在生态环境这么好,山上饿不着它们!
说是这么说,以佟养性撒泼打滚的功力,这鸟铳到了手,绝对再要不回去了。
四四一共给了五把,现在她只剩下了一把。
佟子?衿不想费力气的去要回来,她只想同四四再?要一些,万一实现了呢!
小松鼠势必不能再打?,那小奶狗行不行?
小白在脚边打转,肉乎乎的身子时不时蹭蹭,再?朝她哼唧两声。阳光暖烘烘的,一点都不觉得晒,她脑子?里空空如也,根本想不出骗人的理由来。
佟子?衿:四爷,上?次的鸟铳能再给两支吗?
——【你有新的红包待领取】
来不及欢喜,就见四四回问她还有什么需要的,一并送了。
佟子?衿:“!!!”
难道今天是散财童子·四四?!
其实她想要手.枪来着,但是雍正时期根本没有这东西。
火炮虽然牛批,但是略笨重了些,她一个人点火发射也需要时间,下次再碰上刺杀这种事,不一定来得及。
那……盔甲呢?
雍正:嗯?
雍正:你要上?战场?
雍正:私藏盔甲是重罪,你若是要也有的
谢过四四的好意,佟子?衿还是收了两副到储物空间里,她就像鸟兽絮窝似的,不断往里捣腾东西。
害,万一有用上的时候呢!
红包领了个盆丰钵满,她也不是那么抠门的人,自然要准备起回礼来,虽然他皇阿玛那里也还欠着,那也好过连吃带拿。
雍正:荔枝可种出来了?
佟子?衿:猫猫流泪.jpg
不是她不想吃荔枝,而是东北这气候,真的种不成荔枝,白白浪费一颗荔枝树,她也心疼!
原来不止是杨贵妃爱吃荔枝,四四也喜欢。
那乾隆为什么没有为他皇阿玛作诗一首呢,比不上?“一骑红尘妃子?笑”,那就“铁骑千里送君来”也能凑合凑合。
还透着一种等外卖的焦急感。
不说那些,她一定要想想办法,搞到四四爱吃的荔枝。
靠着南北运输肯定不行,一来荔枝不新鲜了,二来运输成本也太高了,她只是个普通的城主夫人,没有大唐的富贵底蕴,根本折腾不起。
佟子?衿:你把荔枝给我,我再?转发给你,不就可以了?
她脑子?一转,想了个自作聪明的好主意!
雍正:苦笑.jpg
雍正:并不能
佟子?衿:emmmm那是要我加工一下?
雍正:可以一试
新鲜的荔枝拿了一箩筐,佟子?衿才傻傻地反应过来,这东西……她要怎么撒谎?
悄悄捻起一颗,扒了红壳的白嫩果肉,她嗦了嗦手指头,这种熟悉的甜香味道,足足有二十?年没尝过了。
佟家再富庶,也没法开出一条飞机线路,专门给她送荔枝来。
小婵收了收晒干的被褥,就听她家小姐问道:“马车都装卸好了吗?”
“还没呢,还差了一辆。”
再?抬眼,就看见佟子?衿提着裙子?往外头走:“走,咱们去瞧瞧我在抚顺买的荔枝。”
这蹩脚的理由,也亏了她能得想出来。
也不用一筐全都安排上?,有一小捧就差不多了,毕竟是珍贵的南方水果。
贵妃想吃都得从遥远的岭南飞奔送来,多了反而生疑。
她想过N多种理由,都不及这靠谱,最扯淡的莫过于手动榨汁送给四四,果肉果壳什么的,统统放在储物空间藏着。
除了恶心点,其实也没别的毛病。
但就真的还……挺恶心的。
红艳艳的果壳全都丢进厨房的烧火灶里毁尸灭迹,里头的黑籽可以栽种,但大概率种不出果实。
白生生的果肉煮几碗糖水荔枝罐头,剩下的拿来做荔枝冰。
夏天怎么能不吃冰呢?
果肉捣碎留汁,加入一点蜂蜜,碗底可以放蜜豆、葡萄干或是杨梅,可惜北方一样没有杨梅。
放置在冰室冷冻三五个小时,白玉无瑕的荔枝冰大功告成,当然也得到了四四的青睐,佟子?衿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了他的开心。
她翘着脚脚品尝着自己的成果,眼睛一眯一眯的,没有人知道她偷偷在点红包,这可比等外卖、收快递要快乐得多!
——【珐琅葫芦式马褂瓶一只】
——【粉彩描金花卉纹盘一只】
——【雍正亲笔抄写佛经一本】
……
样样不俗,且相当雅致,真想给乾隆显摆显摆,这当爹的审美就是不一般!
荔枝冰的分量不多,佟子?衿也没吃多少,几乎全给了四四。
反倒是糖水荔枝罐头,一人留了一碗,虽然糖水明显多于罐头。
且一碗只有一颗荔枝。
害,毕竟这是稀罕玩意儿,旁人别说吃了,想多看一眼都没有。
以几个男人粗枝大叶的尿性,多半也不会问东问西,有的吃就不错了,若是堵不住自己的嘴,那就别吃了!
东果性子也浮躁,她若托生成了男孩,多半能是第二个佟养性。
也就是个女娇娘,还能借着这张洋娃娃似的脸蛋卖卖萌,撒撒娇。
最意想不到的应该属褚英,他有着超乎这个年纪的,好奇心。
“额娘,它为什么叫荔枝?”
“额娘,北方为什么都没有?”
“额娘,什么是南北方?”
……
照这架势,她马上?就能出书了,成为大明朝畅销书的首席撰笔,写一本古代版的《十?万个为什么》。
佟子?衿心里咯噔一下,那句“去问阿玛”含在嘴里没说出口,正瞧见努尔哈赤朝着她走来。
“都解决了?”
努尔哈赤下巴一挑,胸腔嗡鸣,发出肯定的声音。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如果每天晚上?都要搞一波防刺杀行动,岂不是要一连多日寝食难安下去。
也不知道四四手里的鸟铳还多不多。够不够给她男人捞出一个军队的用量来。
这是压榨,活生生的压榨。
她手里的火炮可得藏藏好,一旦拿了出来,肯定是有去无回。
“都是三祖家的人。”他上?前摸了摸褚英圆滚滚的小脑瓜,发茬长了不少,有一点扎手,但他毫无感觉,“以后都不用担心了。
他是建州城主,自是无需隐忍,挑衅他的人就该考虑周全。和?他敌对的下场只有一个,杀无赦。
辈分和?血缘关系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杀人的时候没讲情谊,被杀的时候莫要惦记。
努尔哈赤这人也简单,你待他好他记着,你视他为仇敌,他也不会放过。
龙敦死了,旁人大可作鸟兽散去,但索长阿家的人怀恨在心,又怎会善罢甘休。
昨夜里有不少人都受了伤,他们藏匿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若不是穆尔哈齐的指引,他还要费上一番工夫。
穆尔哈齐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比舒尔哈齐还要大上三岁,自他回了建州就一直在帮忙。杀敌攻城也有他的一份功劳,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他简单一提,佟子?衿便懂了他的意思,日后要对这个弟弟的妻儿多加照料,也是她这个当大嫂应该做的。
要照料的也不止他们一家,努尔哈赤还有个最小的亲弟弟,雅尔哈齐。
他虽然只有十?八岁,却已经娶了亲,比舒尔哈齐还要早。
这样一比较,舒尔哈齐的婚事也得抓紧提上日程。
等会儿她就叫人来问问,若他对小蝶也有那个意思,郎有情妾有意,喜事也不再?拖着了。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也让大伙热闹一回。
不过,在此之前……
马车里还绑了个人,饿得七荤八素也没晕过去。
佟子?衿不敢去瞧,她怕自己会心软,但这人势必不能放,否则后患无穷也。
她本意是想撒撒娇,表示一下自己的柔弱,话到嘴边忽然想起,昨夜里当着努尔哈赤的面,她霸气地开了鸟铳,还打?中了一个人。
这就,打?脸了呀。
她清了清喉咙,双眸含笑,带着骄矜地问道:“你要不要帮我解决一个人?”
努尔哈赤怔了怔,本能的想笑,末了认认真真回:“遵命!”
他眼里的夫人是皎如月光的柔弱女子?,昨日开枪也是担心他的安危,事后瑟瑟发抖,害怕得不行。
她不知家庙里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这次死了多少人,像这等杀人放火的粗事,本就不该她来过问。
都是自己的疏忽。
倘若男人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能用来做什么的呢?
他脚步微顿,心却愈发坚硬,安如磐石。
佟子?矜没进行过夫人外交,不过她丝毫不怵。
论官位,她是城主夫人,论辈分,她是大嫂,想来只有她被捧着的可能性,别无意外。
穆尔哈齐的福晋名和?卓,年岁同她相仿,说话做事也很直爽;雅尔哈齐的福晋名雅尔甘,还是个新嫁娘,但也没有她想象中的含羞带怯。
绝顶的美人倒算不上?,也都挺耐看的。
不知是东北人天生自来熟的关系,还是马背上?的民族,女子早当家。总之两个弟妹看起来,比她还要成熟一些。
特别是和卓,一看就是个管家一把手,特别爱张罗。
“头一回见到大嫂,我就觉得很亲切。”她端起茶碗就开始说话,也没来得及试试新茶,“在咱们建州找个来回,也没有你这样好看的人儿。”
“对了,咱们也不是空着手来的,都是这当地的东西,河鲜应该吃得惯吧?”
她抬头看佟子?衿,见人还有点愣,忙找台阶自己下:“瞧我,这是太热情了,给您吓着了吧。”
雅尔甘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她就这性子,嫂嫂习惯就好了。”
“这时候正赶上?吃河鲜,咱们就给您当见面礼了,可别嫌弃寒碜。”
她们说的是满文,偶尔也会捎带几句汉文,只是磕磕巴巴的,不太流利。
两人声调都比较高,一人一句,愣没让佟子?衿插上话。
虽然她勉强当了二十?年的东北人,骨子里还是个南方小姑娘。
佟家族亲虽然多,可她这些年也没见到几个讨人喜欢的,以至于碰见两个热络性子的人,忽然有些不习惯。
越靠北的地方,人的性子越直接,据说是天气太冷了,谁都没工夫磨唧。
有事说事,直来直去的也好。
都是一家人,她们不见外,她也不能跟着羞怯,忙接上话茬:“哪说的话,怎么会嫌弃,我也念叨这一口呢!”
“那可太好了!”和?卓一拍巴掌,差点把小婵给吓一跳,只见她眉眼开怀,丝毫没听出来佟子?衿说的是客套话,“我跟你说啊,咱们这的河鲜,什么调料不加都能鲜掉舌头!”
“这可不是吹牛,嫂子?你今晚儿试试就知道了。”
笑声清脆,比河流的奔腾而过的水花还要放纵不羁。
有她在,根本不会冷场。
佟子?衿无声地笑笑,时不时再迎合她两句:“我也给二位弟妹准备了礼物。”
小婵拿着精美的小匣子,里头放得都是珠花、发钗之类的物件,想着都是女人,肯定少不了爱美的本质,送这个最不能出错。
谁成想两个人是这副性子,倒显得这礼物有些小气,配不上?她们。
“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簪子,谢谢嫂嫂带我见世面。”
“可不是嘛,咱们建州哪有这漂亮东西!”
“……”
这话乍一听有点奇怪,如果多琢磨琢磨还要生出另一番意思来,可偏偏说这话的两人心无杂念,根本就是敞亮人儿。
“我可不这样觉着,珠花艳丽,但是配着两位弟妹,倒是显得俗气了,我那匣子里还有更好看的,等会儿你们一人再挑两支。”
佟子?衿知道,这样的人最好相处,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热情爽朗,还不拘小节。如果自己老是藏着掖着,怀疑这琢磨那的,反而生分了。
“那多不好意思!”
“俺俩可不客气啦!”
妯娌两个相视一笑,屋子?里都跟着热闹起来。
这情景和当初杨溱溱进家门的时候完全不同,她是性子直,话也不多,有问才有答。
今儿就不一样了,仿佛自带3D循环小喇叭在讲笑话,佟子?衿隔一会儿就要陪着笑上?一回,半个时辰下来,她眼角都能多笑出两条皱纹来。
得知和卓有个小儿子,同褚英年龄相仿,索性叫他明儿开始一块接受启蒙。
雅尔甘肚子?里揣着一个,还没有显怀,这肯定来不及,等生产也差不多要明年了。
“你们别觉得我多管闲事,读书终究是有用的。”可能要在建州搞个幼儿园了,当了城主夫人就是不一样。
和?卓呼吸一窒,紧接着又笑开了:“我家那小子?混着,要是不听话你就打!”
她们女子能做的也不少,洗衣服做饭,缝缝补补还有照顾孩子,能有人帮忙分担一项最重的任务,那可太好了!
“读书也行,不读也行,反正孩子?交给你我放心。”她又补充了两句,生怕佟子?衿退货似的。
这时候养孩子?,能给口饭吃就是天大的恩德。
女娃娃多帮着家里做事,男娃娃上?山采果子?、打?猎,也多是贴补家用。
读书有多大用不知道,但能学就跟着学学,认识几个字也是好的。
雅尔甘也是一样的想法,只不过她这才三个月,急也急不得。
反正在她看来,城主夫人,她们这位大嫂,是个好人。
好说话,好心肠,也好糊弄。
又陪着聊了一刻钟,等阳光不那么毒辣,终于送走了人。
小婵眉头皱得老高,回头看她家小姐,苦着一张脸,没憋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佟子?衿重重叹了口气,无奈道:“太热情了,有点吃不消。”
那嘴就跟上?了发条似的,怎么说都不累,她耳根子都挺乏了,还得继续听着。
如果每日每时都要来上这么一出,她这城主夫人有点想辞职了。
小婵点头如捣蒜。
她也想静静。
几片薄薄的云彩遮住了金乌,没多一会儿,被风推着往前移了移。
伊拉弯了弯腰,打?帘进了屋子?。
院子里伺候的人,多是努尔哈赤缴获的战俘,本来是在萨尔浒城伺候,现在都被带到了建州城。
佟子?衿瞧她年虽不大,说话办事都很妥帖,还会两句汉文,索性留下来给小婵搭把手,传个话。
“回夫人,舒尔哈齐少爷说,您做主便好。”
方才见了两位弟妹,就没请舒尔哈齐过来,她索性叫伊拉过去问问,他是怎么个看法。
小蝶铁了心要跟他,从辽东跟来了建州,这人不可能说一点感动都没有。
但若是当哥哥妹妹的处着,也着实没有这个必要,别耽误了好姑娘的姻缘。
再?者而言,是她这个当嫂嫂的不是,居然都没想着帮小叔子?说一门好亲事。
女真人有十?几岁就成婚的习惯,这么一对比下来,舒尔哈齐都快二十?岁了,是个大龄未婚男青年了。
“伊拉,你仔细说说,他是什么态度?”
这一句“全凭嫂嫂做主”,听起来的意思可不少,那毕竟是他自己的婚事,他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啊?
伊拉仔细回忆着,一边复述给佟子?衿:“少爷有点吃惊,但也没有很意外,笑了笑就同意下来。”
这应该是默认了吧?
她也不太懂,只能看出这么多。
佟子?衿暗暗松了口气,看样子没有不愿意的心思在里头。不过她还是决定再?问问,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她就应该亲自问问舒尔哈齐,若是两情相悦自然是一段美满佳话,若是一厢情愿,勉强应下来的亲事,日后过得不好了,她还会落得个埋怨。
小婵上前换了茶,缓缓道:“都是愿意的,小姐别多心。”
她是局外人,才看得清呢,两个人之间的情分若没深到一定地步,小蝶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跟着来建州。
是她傻了不成?
“嗯?”佟子?矜听出这话里的意思,看她的表情不似是看人,而是在……看一个大秘密。
她不懂,这是吃瓜人的好奇心。
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会牵扯到她自己身上。
“小婵,你愿不愿意嫁给额亦都?”她可是比小蝶还要大上几岁,怎么对旁人的事上?心,就不知道替自己考虑考虑呢。
额亦都这小伙子?也不错的,长相人品都好,跟了他还不用伺候公婆,两夫妻过小日子也圆圆满满的。
佟子?矜突然就起了个替月老拉红线的心思。
“奴婢不嫁!”小婵二话不说直接跪了下来,脸色白了又白,“奴婢一辈子?伺候小姐。”
“快起来!”
佟子?衿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突然跪下,不嫁就不嫁,她只是在询问意见,而不是直接拍板钉钉。
结亲又不是结仇,她待小蝶和小婵都是真心的,把她们当妹妹看待,怎么可能问都不问,直接嫁了人。
“你不愿意我怎么可能强求!”她气得拍了拍人,没太使劲儿,就是发发脾气。
以为她要帮努尔哈赤拉拢额亦都,非要嫁个她身边人过去么!
靠闺女联姻都不是那么牢靠的事情,更何况是夫人身边的婢女。
佟子?衿生气的点就在这里,她认为小婵不信她,或者说,为了利益会舍了她。
“奴婢一辈子?不嫁,伺候小姐!”小婵眼前起了雾,斩钉截铁道。
“现在你还年轻,一辈子?还长着,何?必说这种话。”佟子?衿不乐意听见她这么说,嫁人不嫁人都可以,但是千万别将自己封闭起来。
一辈子?能遇见个喜欢的人不容易,何?必为了其他什么原因,轻易放弃。
一时无言,屋子?里也安静下来。
还是东果捉了只蝴蝶,叫嚷着要给额娘看,打?破了这宁静。
小人儿精力旺盛,总是闲不住,初到建州,哪儿都要跑上?一圈,也不管是上午下午,有没有太阳晒着。
这会儿顶着一脑袋的汗,额前的碎发都打了绺,湿哒哒的。
佟子?衿看着她松开了蝴蝶,翻飞了几圈出了屋子?,这才罢休。
擦湿了一张帕子?,小婵去外头接热水,她直接上?手给闺女抹了抹额头。
想起来雅尔甘说建州干燥,她下意识觉得闺女的脸蛋,还有自己的手心都有些粗糙了——也许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