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姹小脸,口出狂言。
越萧勉力扯唇一笑。
他头有些疼,抬起眼皮,侧过脸打量身处的这方静谧。
隐约能看出这是一处山洞,四?面都是厚厚的石壁,天光稀稀薄薄从头顶的缺口处漫溢下来——
那应该是他们掉下来的地?方。
许是雪太冷冻出了?冰盖,光线从那里穿进来,只余留下冥冥青光,若非角落里还有光迸射进来,恐怕那处青光无法照亮视野。
但眼下,即便角落有光闯入,也只是到能模糊看清山洞轮廓的地?步。
越萧轻轻绷起脖颈,往光线穿透的那处裂缝看去。
那是山洞的一角,老树根盘踞虬结,穿裂石壁锐利生长?,粗壮的树根背后,光线清亮灼眼。外头的厚雪化成水,顺着树根滴落在一块光滑石头上?,声音“啪嗒啪嗒”,规律作响。水流从石头上?流下,在石下积起一汪浅浅的清水镜面。
从这里看那树根巨石和清水洼,强烈白光映衬下,竟诡异地?和谐成一幅雅绝的画卷。
光线没有阳光耀眼。该是月光。
越萧收回视线,看向在坐在他身上?的越朝歌。
“肚子饿吗?”
他没顺着越朝歌方才的话往下说。她方才说了?那样?挑衅的话,他却置之不理。
越朝歌气急。不知为?何,她不愿在这种?较量上?落于下风,闻言眯起眸子,“为?何不接本宫的话?你不信本宫有本事让你受不住?”
若是往常,越萧也就?顺水推舟逗她。
可眼下,在这方不知何名的山洞里,她若是玩过了?火,必是要吃苦的。
越萧嘴角难得浮出温柔笑意:“大姐姐有多?少?本事,我心里有底。”
越朝歌皱起眉,怒意尽显:“你这是瞧不起碧禾的话本子,还是瞧不起本宫?”
语调危险,挑着眉,目光探向他的伤处。
越萧与雪狼王搏斗时?被利爪抓伤了?手臂,越朝歌为?了?给他上?药,去了?他半边衣衫。眼下这半边精壮的肌理逞露在冥冥青光之中,线条纹络流畅,顺着身段旋走?,没有一丝断涩。
越朝歌本是想借着伤口威胁他一二,然,无功而返,在这样?悍锐的张力下溃不成军。她飞快敛下目光,掩去脸上?不自在的神色。
越萧抬起没有受伤的臂膀,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坦然道:“瞧不起你。”
“越萧!”越朝歌被他激怒。
灵透的声音打断水滴石穿的规律,四?壁回荡。
越萧见她像是炸了?毛的猫,唇角掀起笑意,他润润答道:“我在。”
话音落下,越萧狭长?的双眸里,瞳孔陡然放大。
越朝歌轻轻仰身,一手撑在他腿上?,一手按……
她把越萧的反应纳入眼底,脸上?抿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昂着下巴,一双美目无声地?说:“叫你惹我。”
越萧的眸瞳以可见的速度激沉滚沸。
锋锐的喉结滑动,他抬起手,把她向后拄着的白皙手臂强行捞了?出来。大掌按下她的后背,把她摁扑入怀。
“乖,别拱火。”
他压抑得太狠了?,声音如锯。
越朝歌畅怀。
旗开得胜。
还有什么让越萧吃瘪更?好?玩的事情吗?
她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越萧对她越是忍让,越是拿她没办法,她就?越是开心。
有时?候,越朝歌也怕他反扑。
可眼下他受伤了?,从雪坡上?滚落下来,她被他护在怀里,越萧一身磕磕碰碰留下的伤不算少?,想来无力反扑。
这种?时?候不乘胜追击,更?待何时??
越朝歌被他摁入怀里,干脆顺势软了?脊背,瘫软扑在他身上?,脸颊勾着一抹促狭的笑意,贴着他有力的胸膛,莹白的指尖挑起的青丝,无聊地?绕着。发丝若有若无地?扫过他胸口黥着的“王”字,有些痒。
“认错的越萧。”越朝歌突然软了?声调,喊他写在请帖上?的落款。吐气如兰,气息喷薄在他身上?。
“嗯?”
脸颊下的胸腔震动了?一下。
越朝歌能感受到他声线里的紧绷。
再接再厉。
“我来之前去过鼓鼓里了?。看见了?你准备的灯笼,还有上?次我们待过的莲花笼。”
“你当时?在莲花笼里,好?乖啊。在我手里,烫得吓人。”
越萧眼皮猛然一跳。
明明是她嘴里能听到的最温软的语调,却说着最让人想狠狠惩罚她的话。越萧的额角快要炸开,全身血液都在叫嚣着,恨不能立刻让身上?这个不知所谓的妖绝娇娇哭着认错。
越萧全身紧绷。
越朝歌察觉到了?,有些胆怯地?坐直起来。
山雨欲来之前的平静,她还是能感受到的,心里退堂鼓敲得急,她想着不然就?到此为?止,也算大胜,下次再来。
然而慌乱之中,她看见越萧正抬眼盯着她看,眸色似乎有些放空。顺着他的视线,越朝歌垂头,发现他目不转睛看着的,是她身上?的湛蓝地?纹金羽系带。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越朝歌反而稳下心神。
“长?公主殿下。”越萧忽然启唇。目光不错地?盯着那条湛蓝系带,喊他写在帖子里的抬头,回应了?她方才喊他的那句“认错的越萧”,声音哑到极点。
“对不起,惹你生气了?。”
他五指活动,把越朝歌的柔荑揽进手心,捏了?捏。
越朝歌被他突如其来的道歉搞得有点懵,美目一眨,道:“少?给本宫装糊涂,本宫都亲自来这深山老林寻你,自然已是大发慈悲地?原谅你了?。此前本宫也有不对,但本宫不想认,就?此一笔勾销。”
越萧眼睛已经泛起赤红,他突然道:“就?像当年?你在这里丢下我,现在在这里找回我一样?,一笔勾销吗?”
越朝歌一怔。
紧接着,她理解了?越萧的话。
一股汹涌的骇意从脑海迸开,化成激|流涌向四?肢百骸。
他记起来了?。
越萧,恢复记忆了?。
她从这处山洞醒来,寻找出口的时?候,就?记起来了?,这里就?是当初的灰熊窝,她最后见到越蒙和越萧的地?方。时?过境迁,老树根盘踞,灰熊迁徙,只有她留在石壁上?的一处木炭黑色鸽子栩栩如新。
她怕越萧看见会问,她不想再提往事也不想撒谎,所以特?意灭了?火折子。
可他……
“第?二个问题。大姐姐方才,算是主动了?吗?”
越萧极力压着最后一根弦,“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一、二、三,默认了?。”
越萧发出一声哑然喟叹。
他就?着这个姿势,把越朝歌抱在怀里,凭着过人的腰力站起身来。双手环过她的腰身承载她的重量,唇瓣轻擦她巧致的右耳,“接下来,该我了?。”
大掌一拍,“抱紧。”
越朝歌沉浸在越萧忆起往事的无措里,心口发胀,殊不知越萧虽然想起,可这只是他用来争取“默认”的借力。
越朝歌泪眼婆娑,抬起手臂环过他的脖颈,喉咙哽涩道:“你要带本宫去哪里?”
她脑海里闪过无数想法,觉得把她丢出去喂狼的可能性最大。
越萧没回答她。
她腰上?横着划过一道拉锯的压力,越朝歌顺着越萧的手臂往下看,只见他缓缓抽出腰间的黑金领军革带,脚步不停,带着她往前走?去。
越朝歌忽然有些无措,“你你,你要干什么!”
别是要把她绑了?再丢出去。
没绑还能跑,绑了?就?跑不了?了?。
越萧没有回答她,迈着步子,树根前站定。
唇瓣在此擦过她的耳骨,“你说我要干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很沙,带起越朝歌一片战栗。
越萧抱着娇贵的长?公主殿下,把手里的黑金革带横着咬在嘴里,垂下手摸到她的细足,稍一盘剥,绣鞋便落到手里。
厚底黑靴踏碎清水镜面,他把怀里的人放到老树根下。
两个人,入了?月光老树的雅画。
越朝歌无措地?站上?光洁的石头,脚心传来一阵凉意。
她长?眉轻蹙,担忧地?看向越萧。
一抬头,那张俊脸遽然放大,强势而狂热的吻毫无预兆,铺天盖地?倾落下来。他摁住她的后脑,近乎撕咬地?吻住她的双唇,舌尖探入贝齿,狠狠攫取饴津。
树根裂缝的白光打在她身上?,把她脸上?的嫣红和细软的小绒毛照得清晰可见。光线勾勒着两个人的轮廓,画尽她们绝美的腰身。
越朝歌哪里受过这种?凶狠而霸道的吻,不一会儿便有些呼吸不过来。她难受得呜呜两声,越萧才意犹未尽地?离开她红肿的唇瓣。
一双鹰眸掠尽她脸上?的娇俏,他的声音沙哑到极致,“我说,该我了?。大姐姐不该罚吗?”
越朝歌瞪着眼,泪盈于睫,“本宫说,本宫是有错,但本宫绝不认错!你敢罚本宫!”
迎着她愤怒的目光,狭长?的眸子越发赤红。修长?如玉的手指擦去她的泪,道:“敢,而且,才刚开始。”
说罢,他便握着越朝歌的肩膀,把她转过身去。方才拭泪的手指还带着泪湿,绕到她身前,好?看的指节一动,湛蓝地?金羽系带松开。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握住系带,往上?移了?些许,蒙上?那双顾盼生姿的美目。
眼前一片漆黑,所有的感官倏然放大无数倍,落在脚边的融雪水滴也显得尤为?清晰。
骤然被蒙去双眼,越朝歌惶然无措,刚要质问,便听越萧附耳轻嘲:“大姐姐,就?这点本事吗?”
越朝歌一怔,把唇边质问的话压下。
恍然,她反应过来,越萧口中所谓的她该罚,并非罚她当年?把他丢下,而是罚她方才逞凶逗趣……
圈圈绕绕,似乎在越萧心里,当年?被她丢下这件事,原本就?并非什么大事一般。
越朝歌一愣,忽然也想了?个明白。她珍而重之的生命,对于受尽苦难的越萧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天赐幸运。想起越萧过去的活法,她心尖骤然一酸。心口痛缩,失去湛蓝系带的衣裙就?此哗啦啦落到光洁的石头上?。短衫代替了?襦裙,堪堪遮住温软娇躯。
月光重新描绘她姣好?的身影。
飘逸松垮的短衫和白皙笔直的长?腿嵌入老树根的名画。
越萧眼底的燎原火更?烈了?。
他从后面把温软娇躯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肩窝,颇为?流连地?同她耳鬓厮磨。
“可以吗?”
他哑着嗓子征求意见。
可以吗?
可以,还是不可以?
越朝歌听到他的话,呼吸乱了?,骨头缝里生发出蓬勃的悸动。仅是一句话,她差点就?弃甲曳兵败退千里。
可骨子里的骄傲不容许她认输。
她微微绷直脊背,笑道:“本宫自然可以,难道,小弟弟不行吗?”
唤来越萧一声危险的轻笑,“大姐姐,别后悔。”
紧接着,越朝歌察觉有什么冰凉的触感缠上?她的手腕——
是他方才抽出来的那条领军革带!
心里的惊掣还没消散,她便觉得手腕一提,越萧竟是绑了?她的手腕,恐怕是挂到了?老树根上?!
湛蓝的系带在她脑后迎光飘动。
越萧看得眼热,把她的脊背摁近怀里,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唇凑了?上?去。
越朝歌背薄,感受着他全身肌肉有序舒张,就?连莲花笼里任她磋磨的,此刻也悍悍跳动。
“呵……”越朝歌心脏剧烈跳动,嘴上?却不饶人地?道,“本宫还以为?是什么新奇的把戏。”
越萧也轻笑一声,长?臂揽着她的腰,气息在她颈间游走?:“算不得新奇。若是再黥个朱砂字,就?全是照搬大姐姐的把戏了?。”
当日的凤凰台,越朝歌把他绑在架上?,沾了?朱砂于他胸口黥了?个“王”字,看着他受辱却纹丝不动的面容,觉得很是好?玩……
风水轮转,
越萧,当真记仇。
如今人为?刀俎,越朝歌想哭,眼泪溢满眼眶。她吸了?吸鼻子,嘲讽道:“呵,年?纪小是会学的。”
越萧勾唇,把她转过身来,捞起她不盈一握的腰身,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他腾出受伤的那只手,在她黥字的相同位置点了?点,“大姐姐是不是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裂缝之外的光线太过灼眼,笼着胜雪的肌肤。
她不知道现在的她有多?撩人。
越萧喉结滑动,没忍住。
埋头臣服于她颈间,舌尖轻轻舐过耳朵下面的细弱皮肤,狠狠吮了?一口,留下痕迹的同时?带起她一阵轻叫。
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黥字的相同位置,哑声道:“这里,也该留下和朱砂一样?的颜色。”
雷霆之势,不容拒绝。
越朝歌仰起雪白的颈,越萧的丝丝碎发扫过她的下颚,若非悬于老树根上?,她几乎就?要瘫软下来。
“领军大人——”
“领军大人,长?公主——”
寻人的声音远远传来,隔着石壁,顺着光线流入越朝歌耳里。
她猛然一震,原想用手去推越萧的脑袋,可手腕已被革带束住高悬于老树根上?。眼泪猝不及防得流了?下来,她急得唤越萧的名字:“小弟弟,有人来了?,快松开我。”
越萧意犹未尽地?,又啮了?一口。
他原也没想在这荒野之地?见证她的绽放,缓缓抬起头算最后的帐。
墨黑的眸子攫住了?她的,指腹拨开她汗湿的碎发:“当年?把我丢下,我不在意。日后再擅自离开,独担风雨,你看看我会不会,弄死你。”
他学着她,“弄”这个字咬了?重音。
黑眸太过深沉,语调比他平日的都轻缓温润,可越朝歌却觉得他比任何时?候都危险,丝毫不怀疑他弄死她的真实性。
他都还没动刀兵。
她竟仅仅因为?因这句话……
光洁的赤足不耐地?互相踩着脚面,紧张的脚趾抓皱脚下落地?的衣裙。下唇被她自己咬得渗出血,眼泪从眼尾流了?下来。
似是觉得越朝歌不信,越萧蛮力扣上?她的小腹,把她带进怀里,摁了?摁,“信我,鸽子姐姐,我一定会倾尽全力。”
陌生的越萧。
以前隐隐有察觉,但没想到他骁悍霸道到这种?地?步。
越朝歌有些难以适应,可并不反感,甚至因此乱了?呼吸。
*
他们在山洞里没有待多?久,被暗卫亲军寻到的时?候,越萧已经帮她穿好?了?衣服,领军革带也回了?原位,牢牢扣在越萧腰间。
穆西岚带着人马在大尧山口等待,见越萧和越朝歌两人共乘一骑出来,眸底有些惊讶。及至察觉越朝歌身上?衣裙皱襞,红唇发肿,耳下猩红一点时?,突然明白了?什么,心里突然涌起巨大的落寞。
她看向越萧。
可越萧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拢着他怀里面红耳赤、眼尾泛红的骄人儿,缓行出了?山口。
穆西岚看着他们的背影,捏着缰绳的手渐渐发紧,指节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驾!”
她骤然掉转马头,纵马往潘军驻营的方向疾速而去。
越朝歌听见动静,仰头问:“潘军怎么样?了??”
眸光莹亮,透着关切。
越萧嘴角笑意漾开,道:“还有精力关心潘军?”
他望向前方的村落,道:“别担心,津门那边已经安排妥当,最多?三日,潘云虎就?会来找我投诚。”
随着马儿缓行踱步,越朝歌身形起伏。
她窝在越萧怀里,难免会有相擦,“你揣匕首做什么,搁着我了?!”
说罢,她素手回探,要来拿。
越萧目色陡然发,摁住她作乱的柔荑,咬牙道:“不是匕首。”
越朝歌一愣,恍然回过神来。
登时?间热意满面,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有人招惹,就?有人不耐。
马儿迎着夜风奔驰千里,在西府上?园腾蹄收缰。
越萧没想着在山洞行事,自然不想在滫濯堂难以自制,娇贵尊华如她,合该在最妖冶圣洁的地?方盛放。故而放了?越朝歌自行沐浴,自己先处理骊京来信。
这么一番折腾,等越萧沐浴完,已过了?四?更?,月圆正盛,勉强算秋夕还没过完。
他带着经久准备的礼物,打算送去给越朝歌。
刚跨出院门,碧禾便来请,说她家?主子叫他一道吃夜宵。
越萧到的时?候,越朝歌正横卧在拔步床上?端详手心的血玉。
余光看见他的身影,越朝歌精神一凛,忙把手藏进枕下,斜坐起身。
高悬的绡纱迎着夜风袅袅飘动。
越萧新浴,全身泛着冷冽松香。
比任何熏香都好?闻。
他从月下走?来,身姿修长?笔挺,劲瘦悍利,披着一身冷冽光华,眉眼好?看得不似凡人。
越朝歌用璨璨眸光迎他入内。
视线交割,越萧笑了?。
他缓缓走?到越朝歌面前,蹲下身,抬手抚过她乌黑亮丽的青丝,他清浅道:“秋夕团圆,我有礼物送给你。”
越朝歌双手撑在拔步床畔,垂头道:“什么礼物?”
越萧从怀里拿出一个细长?的紫红檀盒,打开,里面横卧着一柄金钗,在烛光下反射着熠熠贵色。
越朝歌伸手从匣盒里把它?取出来,把摇晃的钗尾捋到手心,细看之下,钗坠竟是一座建筑。越朝歌只觉得有些眼熟,便道:“瞧着总觉得见过。”
她偏过头端详。
忽而美目流光闪过,她惊愕看向越萧:“长?安旧宫!”
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越萧精于建筑线稿之道,构思奇巧无人能及,未想他竟把建筑雕进了?金钗,这个角度,正是西府上?园屋顶望向旧宫时?,旧宫所呈现出来的轮廓模样?,精致到细小的风窗也未曾放过。细看之下,阶上?坐着三个人影。
越朝歌立刻领略了?越萧的意思。
那三个人影,是她母后,她父皇,和她。
秋夕团圆,他送了?她一个团圆。
越朝歌的心怦怦跳动着,手有些颤。
这柄旧宫流苏钗触及了?她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偏越萧还不好?生放过,净说些窝心的话——
“见你常戴着那柄小小的蜜合流苏钗,看着是幼时?的钗环。大概金钗,你会长?久留在身边。”
他选了?钗做礼物。
是为?了?她长?长?久久留着他的礼物。
内心的柔软再度被击中,眼眶酸涩,纤细的臂膀第?一次对越萧张开怀抱,攀着他的脖颈,泪湿肩领。
越朝歌红着眼,哽咽道:“本宫也有礼物要还你。”
她不想把钗放回盒里落寞,便举到越萧唇边,“咬着。”
越萧听话极了?,张嘴横着衔住。
越朝歌从枕下掏出血玉项坠,道:“这块玉,本宫修好?了?,做成了?挂坠,郑重还你。”
说罢,纤臂绕过,她亲手为?他戴上?。
“可惜了?秋夕,没吃到宫饼。”
越朝歌扯唇一笑。
忽而,娇娆的美目闪过一道亮光,红唇勾起,“不知道小弟弟这块宫饼,是什么馅的?”
说罢,葱白的食指顺着金钗流苏,抚着他锋锐野性的喉结,顺着肌肉纹理,勾开他的领口。
作者有话要说:小弟弟:尝尝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