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烈火(一)

娇姹小脸,口出狂言。

越萧勉力扯唇一笑。

他头有些疼,抬起眼皮,侧过脸打量身处的这方静谧。

隐约能看出这是一处山洞,四?面都是厚厚的石壁,天光稀稀薄薄从头顶的缺口处漫溢下来——

那应该是他们掉下来的地?方。

许是雪太冷冻出了?冰盖,光线从那里穿进来,只余留下冥冥青光,若非角落里还有光迸射进来,恐怕那处青光无法照亮视野。

但眼下,即便角落有光闯入,也只是到能模糊看清山洞轮廓的地?步。

越萧轻轻绷起脖颈,往光线穿透的那处裂缝看去。

那是山洞的一角,老树根盘踞虬结,穿裂石壁锐利生长?,粗壮的树根背后,光线清亮灼眼。外头的厚雪化成水,顺着树根滴落在一块光滑石头上?,声音“啪嗒啪嗒”,规律作响。水流从石头上?流下,在石下积起一汪浅浅的清水镜面。

从这里看那树根巨石和清水洼,强烈白光映衬下,竟诡异地?和谐成一幅雅绝的画卷。

光线没有阳光耀眼。该是月光。

越萧收回视线,看向在坐在他身上?的越朝歌。

“肚子饿吗?”

他没顺着越朝歌方才的话往下说。她方才说了?那样?挑衅的话,他却置之不理。

越朝歌气急。不知为?何,她不愿在这种?较量上?落于下风,闻言眯起眸子,“为?何不接本宫的话?你不信本宫有本事让你受不住?”

若是往常,越萧也就?顺水推舟逗她。

可眼下,在这方不知何名的山洞里,她若是玩过了?火,必是要吃苦的。

越萧嘴角难得浮出温柔笑意:“大姐姐有多?少?本事,我心里有底。”

越朝歌皱起眉,怒意尽显:“你这是瞧不起碧禾的话本子,还是瞧不起本宫?”

语调危险,挑着眉,目光探向他的伤处。

越萧与雪狼王搏斗时?被利爪抓伤了?手臂,越朝歌为?了?给他上?药,去了?他半边衣衫。眼下这半边精壮的肌理逞露在冥冥青光之中,线条纹络流畅,顺着身段旋走?,没有一丝断涩。

越朝歌本是想借着伤口威胁他一二,然,无功而返,在这样?悍锐的张力下溃不成军。她飞快敛下目光,掩去脸上?不自在的神色。

越萧抬起没有受伤的臂膀,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坦然道:“瞧不起你。”

“越萧!”越朝歌被他激怒。

灵透的声音打断水滴石穿的规律,四?壁回荡。

越萧见她像是炸了?毛的猫,唇角掀起笑意,他润润答道:“我在。”

话音落下,越萧狭长?的双眸里,瞳孔陡然放大。

越朝歌轻轻仰身,一手撑在他腿上?,一手按……

她把越萧的反应纳入眼底,脸上?抿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昂着下巴,一双美目无声地?说:“叫你惹我。”

越萧的眸瞳以可见的速度激沉滚沸。

锋锐的喉结滑动,他抬起手,把她向后拄着的白皙手臂强行捞了?出来。大掌按下她的后背,把她摁扑入怀。

“乖,别拱火。”

他压抑得太狠了?,声音如锯。

越朝歌畅怀。

旗开得胜。

还有什么让越萧吃瘪更?好?玩的事情吗?

她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越萧对她越是忍让,越是拿她没办法,她就?越是开心。

有时?候,越朝歌也怕他反扑。

可眼下他受伤了?,从雪坡上?滚落下来,她被他护在怀里,越萧一身磕磕碰碰留下的伤不算少?,想来无力反扑。

这种?时?候不乘胜追击,更?待何时??

越朝歌被他摁入怀里,干脆顺势软了?脊背,瘫软扑在他身上?,脸颊勾着一抹促狭的笑意,贴着他有力的胸膛,莹白的指尖挑起的青丝,无聊地?绕着。发丝若有若无地?扫过他胸口黥着的“王”字,有些痒。

“认错的越萧。”越朝歌突然软了?声调,喊他写在请帖上?的落款。吐气如兰,气息喷薄在他身上?。

“嗯?”

脸颊下的胸腔震动了?一下。

越朝歌能感受到他声线里的紧绷。

再接再厉。

“我来之前去过鼓鼓里了?。看见了?你准备的灯笼,还有上?次我们待过的莲花笼。”

“你当时?在莲花笼里,好?乖啊。在我手里,烫得吓人。”

越萧眼皮猛然一跳。

明明是她嘴里能听到的最温软的语调,却说着最让人想狠狠惩罚她的话。越萧的额角快要炸开,全身血液都在叫嚣着,恨不能立刻让身上?这个不知所谓的妖绝娇娇哭着认错。

越萧全身紧绷。

越朝歌察觉到了?,有些胆怯地?坐直起来。

山雨欲来之前的平静,她还是能感受到的,心里退堂鼓敲得急,她想着不然就?到此为?止,也算大胜,下次再来。

然而慌乱之中,她看见越萧正抬眼盯着她看,眸色似乎有些放空。顺着他的视线,越朝歌垂头,发现他目不转睛看着的,是她身上?的湛蓝地?纹金羽系带。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越朝歌反而稳下心神。

“长?公主殿下。”越萧忽然启唇。目光不错地?盯着那条湛蓝系带,喊他写在帖子里的抬头,回应了?她方才喊他的那句“认错的越萧”,声音哑到极点。

“对不起,惹你生气了?。”

他五指活动,把越朝歌的柔荑揽进手心,捏了?捏。

越朝歌被他突如其来的道歉搞得有点懵,美目一眨,道:“少?给本宫装糊涂,本宫都亲自来这深山老林寻你,自然已是大发慈悲地?原谅你了?。此前本宫也有不对,但本宫不想认,就?此一笔勾销。”

越萧眼睛已经泛起赤红,他突然道:“就?像当年?你在这里丢下我,现在在这里找回我一样?,一笔勾销吗?”

越朝歌一怔。

紧接着,她理解了?越萧的话。

一股汹涌的骇意从脑海迸开,化成激|流涌向四?肢百骸。

他记起来了?。

越萧,恢复记忆了?。

她从这处山洞醒来,寻找出口的时?候,就?记起来了?,这里就?是当初的灰熊窝,她最后见到越蒙和越萧的地?方。时?过境迁,老树根盘踞,灰熊迁徙,只有她留在石壁上?的一处木炭黑色鸽子栩栩如新。

她怕越萧看见会问,她不想再提往事也不想撒谎,所以特?意灭了?火折子。

可他……

“第?二个问题。大姐姐方才,算是主动了?吗?”

越萧极力压着最后一根弦,“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一、二、三,默认了?。”

越萧发出一声哑然喟叹。

他就?着这个姿势,把越朝歌抱在怀里,凭着过人的腰力站起身来。双手环过她的腰身承载她的重量,唇瓣轻擦她巧致的右耳,“接下来,该我了?。”

大掌一拍,“抱紧。”

越朝歌沉浸在越萧忆起往事的无措里,心口发胀,殊不知越萧虽然想起,可这只是他用来争取“默认”的借力。

越朝歌泪眼婆娑,抬起手臂环过他的脖颈,喉咙哽涩道:“你要带本宫去哪里?”

她脑海里闪过无数想法,觉得把她丢出去喂狼的可能性最大。

越萧没回答她。

她腰上?横着划过一道拉锯的压力,越朝歌顺着越萧的手臂往下看,只见他缓缓抽出腰间的黑金领军革带,脚步不停,带着她往前走?去。

越朝歌忽然有些无措,“你你,你要干什么!”

别是要把她绑了?再丢出去。

没绑还能跑,绑了?就?跑不了?了?。

越萧没有回答她,迈着步子,树根前站定。

唇瓣在此擦过她的耳骨,“你说我要干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很沙,带起越朝歌一片战栗。

越萧抱着娇贵的长?公主殿下,把手里的黑金革带横着咬在嘴里,垂下手摸到她的细足,稍一盘剥,绣鞋便落到手里。

厚底黑靴踏碎清水镜面,他把怀里的人放到老树根下。

两个人,入了?月光老树的雅画。

越朝歌无措地?站上?光洁的石头,脚心传来一阵凉意。

她长?眉轻蹙,担忧地?看向越萧。

一抬头,那张俊脸遽然放大,强势而狂热的吻毫无预兆,铺天盖地?倾落下来。他摁住她的后脑,近乎撕咬地?吻住她的双唇,舌尖探入贝齿,狠狠攫取饴津。

树根裂缝的白光打在她身上?,把她脸上?的嫣红和细软的小绒毛照得清晰可见。光线勾勒着两个人的轮廓,画尽她们绝美的腰身。

越朝歌哪里受过这种?凶狠而霸道的吻,不一会儿便有些呼吸不过来。她难受得呜呜两声,越萧才意犹未尽地?离开她红肿的唇瓣。

一双鹰眸掠尽她脸上?的娇俏,他的声音沙哑到极致,“我说,该我了?。大姐姐不该罚吗?”

越朝歌瞪着眼,泪盈于睫,“本宫说,本宫是有错,但本宫绝不认错!你敢罚本宫!”

迎着她愤怒的目光,狭长?的眸子越发赤红。修长?如玉的手指擦去她的泪,道:“敢,而且,才刚开始。”

说罢,他便握着越朝歌的肩膀,把她转过身去。方才拭泪的手指还带着泪湿,绕到她身前,好?看的指节一动,湛蓝地?金羽系带松开。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握住系带,往上?移了?些许,蒙上?那双顾盼生姿的美目。

眼前一片漆黑,所有的感官倏然放大无数倍,落在脚边的融雪水滴也显得尤为?清晰。

骤然被蒙去双眼,越朝歌惶然无措,刚要质问,便听越萧附耳轻嘲:“大姐姐,就?这点本事吗?”

越朝歌一怔,把唇边质问的话压下。

恍然,她反应过来,越萧口中所谓的她该罚,并非罚她当年?把他丢下,而是罚她方才逞凶逗趣……

圈圈绕绕,似乎在越萧心里,当年?被她丢下这件事,原本就?并非什么大事一般。

越朝歌一愣,忽然也想了?个明白。她珍而重之的生命,对于受尽苦难的越萧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天赐幸运。想起越萧过去的活法,她心尖骤然一酸。心口痛缩,失去湛蓝系带的衣裙就?此哗啦啦落到光洁的石头上?。短衫代替了?襦裙,堪堪遮住温软娇躯。

月光重新描绘她姣好?的身影。

飘逸松垮的短衫和白皙笔直的长?腿嵌入老树根的名画。

越萧眼底的燎原火更?烈了?。

他从后面把温软娇躯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肩窝,颇为?流连地?同她耳鬓厮磨。

“可以吗?”

他哑着嗓子征求意见。

可以吗?

可以,还是不可以?

越朝歌听到他的话,呼吸乱了?,骨头缝里生发出蓬勃的悸动。仅是一句话,她差点就?弃甲曳兵败退千里。

可骨子里的骄傲不容许她认输。

她微微绷直脊背,笑道:“本宫自然可以,难道,小弟弟不行吗?”

唤来越萧一声危险的轻笑,“大姐姐,别后悔。”

紧接着,越朝歌察觉有什么冰凉的触感缠上?她的手腕——

是他方才抽出来的那条领军革带!

心里的惊掣还没消散,她便觉得手腕一提,越萧竟是绑了?她的手腕,恐怕是挂到了?老树根上?!

湛蓝的系带在她脑后迎光飘动。

越萧看得眼热,把她的脊背摁近怀里,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唇凑了?上?去。

越朝歌背薄,感受着他全身肌肉有序舒张,就?连莲花笼里任她磋磨的,此刻也悍悍跳动。

“呵……”越朝歌心脏剧烈跳动,嘴上?却不饶人地?道,“本宫还以为?是什么新奇的把戏。”

越萧也轻笑一声,长?臂揽着她的腰,气息在她颈间游走?:“算不得新奇。若是再黥个朱砂字,就?全是照搬大姐姐的把戏了?。”

当日的凤凰台,越朝歌把他绑在架上?,沾了?朱砂于他胸口黥了?个“王”字,看着他受辱却纹丝不动的面容,觉得很是好?玩……

风水轮转,

越萧,当真记仇。

如今人为?刀俎,越朝歌想哭,眼泪溢满眼眶。她吸了?吸鼻子,嘲讽道:“呵,年?纪小是会学的。”

越萧勾唇,把她转过身来,捞起她不盈一握的腰身,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他腾出受伤的那只手,在她黥字的相同位置点了?点,“大姐姐是不是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裂缝之外的光线太过灼眼,笼着胜雪的肌肤。

她不知道现在的她有多?撩人。

越萧喉结滑动,没忍住。

埋头臣服于她颈间,舌尖轻轻舐过耳朵下面的细弱皮肤,狠狠吮了?一口,留下痕迹的同时?带起她一阵轻叫。

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黥字的相同位置,哑声道:“这里,也该留下和朱砂一样?的颜色。”

雷霆之势,不容拒绝。

越朝歌仰起雪白的颈,越萧的丝丝碎发扫过她的下颚,若非悬于老树根上?,她几乎就?要瘫软下来。

“领军大人——”

“领军大人,长?公主——”

寻人的声音远远传来,隔着石壁,顺着光线流入越朝歌耳里。

她猛然一震,原想用手去推越萧的脑袋,可手腕已被革带束住高悬于老树根上?。眼泪猝不及防得流了?下来,她急得唤越萧的名字:“小弟弟,有人来了?,快松开我。”

越萧意犹未尽地?,又啮了?一口。

他原也没想在这荒野之地?见证她的绽放,缓缓抬起头算最后的帐。

墨黑的眸子攫住了?她的,指腹拨开她汗湿的碎发:“当年?把我丢下,我不在意。日后再擅自离开,独担风雨,你看看我会不会,弄死你。”

他学着她,“弄”这个字咬了?重音。

黑眸太过深沉,语调比他平日的都轻缓温润,可越朝歌却觉得他比任何时?候都危险,丝毫不怀疑他弄死她的真实性。

他都还没动刀兵。

她竟仅仅因为?因这句话……

光洁的赤足不耐地?互相踩着脚面,紧张的脚趾抓皱脚下落地?的衣裙。下唇被她自己咬得渗出血,眼泪从眼尾流了?下来。

似是觉得越朝歌不信,越萧蛮力扣上?她的小腹,把她带进怀里,摁了?摁,“信我,鸽子姐姐,我一定会倾尽全力。”

陌生的越萧。

以前隐隐有察觉,但没想到他骁悍霸道到这种?地?步。

越朝歌有些难以适应,可并不反感,甚至因此乱了?呼吸。

*

他们在山洞里没有待多?久,被暗卫亲军寻到的时?候,越萧已经帮她穿好?了?衣服,领军革带也回了?原位,牢牢扣在越萧腰间。

穆西岚带着人马在大尧山口等待,见越萧和越朝歌两人共乘一骑出来,眸底有些惊讶。及至察觉越朝歌身上?衣裙皱襞,红唇发肿,耳下猩红一点时?,突然明白了?什么,心里突然涌起巨大的落寞。

她看向越萧。

可越萧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拢着他怀里面红耳赤、眼尾泛红的骄人儿,缓行出了?山口。

穆西岚看着他们的背影,捏着缰绳的手渐渐发紧,指节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驾!”

她骤然掉转马头,纵马往潘军驻营的方向疾速而去。

越朝歌听见动静,仰头问:“潘军怎么样?了??”

眸光莹亮,透着关切。

越萧嘴角笑意漾开,道:“还有精力关心潘军?”

他望向前方的村落,道:“别担心,津门那边已经安排妥当,最多?三日,潘云虎就?会来找我投诚。”

随着马儿缓行踱步,越朝歌身形起伏。

她窝在越萧怀里,难免会有相擦,“你揣匕首做什么,搁着我了?!”

说罢,她素手回探,要来拿。

越萧目色陡然发,摁住她作乱的柔荑,咬牙道:“不是匕首。”

越朝歌一愣,恍然回过神来。

登时?间热意满面,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有人招惹,就?有人不耐。

马儿迎着夜风奔驰千里,在西府上?园腾蹄收缰。

越萧没想着在山洞行事,自然不想在滫濯堂难以自制,娇贵尊华如她,合该在最妖冶圣洁的地?方盛放。故而放了?越朝歌自行沐浴,自己先处理骊京来信。

这么一番折腾,等越萧沐浴完,已过了?四?更?,月圆正盛,勉强算秋夕还没过完。

他带着经久准备的礼物,打算送去给越朝歌。

刚跨出院门,碧禾便来请,说她家?主子叫他一道吃夜宵。

越萧到的时?候,越朝歌正横卧在拔步床上?端详手心的血玉。

余光看见他的身影,越朝歌精神一凛,忙把手藏进枕下,斜坐起身。

高悬的绡纱迎着夜风袅袅飘动。

越萧新浴,全身泛着冷冽松香。

比任何熏香都好?闻。

他从月下走?来,身姿修长?笔挺,劲瘦悍利,披着一身冷冽光华,眉眼好?看得不似凡人。

越朝歌用璨璨眸光迎他入内。

视线交割,越萧笑了?。

他缓缓走?到越朝歌面前,蹲下身,抬手抚过她乌黑亮丽的青丝,他清浅道:“秋夕团圆,我有礼物送给你。”

越朝歌双手撑在拔步床畔,垂头道:“什么礼物?”

越萧从怀里拿出一个细长?的紫红檀盒,打开,里面横卧着一柄金钗,在烛光下反射着熠熠贵色。

越朝歌伸手从匣盒里把它?取出来,把摇晃的钗尾捋到手心,细看之下,钗坠竟是一座建筑。越朝歌只觉得有些眼熟,便道:“瞧着总觉得见过。”

她偏过头端详。

忽而美目流光闪过,她惊愕看向越萧:“长?安旧宫!”

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越萧精于建筑线稿之道,构思奇巧无人能及,未想他竟把建筑雕进了?金钗,这个角度,正是西府上?园屋顶望向旧宫时?,旧宫所呈现出来的轮廓模样?,精致到细小的风窗也未曾放过。细看之下,阶上?坐着三个人影。

越朝歌立刻领略了?越萧的意思。

那三个人影,是她母后,她父皇,和她。

秋夕团圆,他送了?她一个团圆。

越朝歌的心怦怦跳动着,手有些颤。

这柄旧宫流苏钗触及了?她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偏越萧还不好?生放过,净说些窝心的话——

“见你常戴着那柄小小的蜜合流苏钗,看着是幼时?的钗环。大概金钗,你会长?久留在身边。”

他选了?钗做礼物。

是为?了?她长?长?久久留着他的礼物。

内心的柔软再度被击中,眼眶酸涩,纤细的臂膀第?一次对越萧张开怀抱,攀着他的脖颈,泪湿肩领。

越朝歌红着眼,哽咽道:“本宫也有礼物要还你。”

她不想把钗放回盒里落寞,便举到越萧唇边,“咬着。”

越萧听话极了?,张嘴横着衔住。

越朝歌从枕下掏出血玉项坠,道:“这块玉,本宫修好?了?,做成了?挂坠,郑重还你。”

说罢,纤臂绕过,她亲手为?他戴上?。

“可惜了?秋夕,没吃到宫饼。”

越朝歌扯唇一笑。

忽而,娇娆的美目闪过一道亮光,红唇勾起,“不知道小弟弟这块宫饼,是什么馅的?”

说罢,葱白的食指顺着金钗流苏,抚着他锋锐野性的喉结,顺着肌肉纹理,勾开他的领口。

作者有话要说:小弟弟:尝尝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