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六号是路湛霖的八十大寿,五号晚上,在跟龚煦压马路的路斯越被路湛霖四?个电话催到了山水茗家?。
路斯越一进客厅就拉下了脸:“什么事,快说?,我男朋友在外面?等我呢。”
好?家?伙,经过那场试探,她现在是真的明目张胆了。
路湛霖跟没听见似的:“明天什么日子知道吧?”
路斯越知道,但她不说?话。
“明天,莫家?也会来人,到时,我会将你们的婚事公布给媒体。”他可不是商量的语气?,是直接给路斯越下通知。
路斯越就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她一副无所谓随你怎样的态度:“反正我不会嫁给姓莫的。”
路湛霖双手交叠搭在拐杖上:“路氏真的不要了?”
路斯越嘁了一声:“这话,我都说?过多少遍了,路氏,你什么时候要回去,我二话都不会有!”
路湛霖没恼,眼神幽幽地看向她:“那小子的前途,你也不要了?”
这话瞬间让路斯越脸色黑了个彻底:“你什么意思?”
路湛霖笑了笑,不疾不徐道:“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她气?起来,都想直呼路湛霖的名字:“你别欺人太甚!”她气?地口不择言:“如果你动他一根手指头,你信不信,你让你灵——”余下的话都到了嗓子眼,又活活被她咽了回去。
路湛霖像是猜到了她想说?又没说?的话:“人死不过一堆白骨,你以?为我会在意那些?”
路斯越双眼闪着火星子,蓦地,她想起龚煦对她说?的一句话:哪怕有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也不许和我背道而驰。
那是他们的誓言。
她眉棱一挑,笑了:“随你,你要是对我家?那口子耍阴招,我们就离开?兰城,“她看着墙上的山水名画,跟自言自语似的:“我家?那个可有才了,你的财势也不过在兰城混混,我不信你的手能伸到全国各地。”
她这半年省吃俭用的,再加上以?前的存款,可是一笔不小的金库呢,她可以?拿出一大半的钱给龚煦创业,再留一小部?分的钱给自己?开?个店,再不济,还有顾鸢在呢,顾氏企业的身家?可一点都不比路氏集团差哪去。
她路斯越可一点都不怕没后路。
她晃悠着手里刚买没几天的700多块钱的黑色小包包,往门口去,边走边说?着:“提前祝你八十大寿身体康健,明天开?始,我就不去路氏上班了,”辞职信,她早两个月前就写好?了:“今晚,留意下您的邮箱。”
她这么义无反顾、无所谓的态度让身后的路湛霖嘴角抽了抽,一口气?堵在心口,路湛霖搭在拐杖上的手立马按住心口。
他那本就脆弱的心脏,真有一天坚持不住,也是被这个六亲不认的外孙女给气?的。
别墅外,龚煦背身对着大门,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身后一声——
“宝贝儿!”
龚煦立马转过身去,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扑进了一团柔软。
路斯越神采奕奕的:“宝贝儿,你要怎么奖励我?”
龚煦还以?为路湛霖妥协了他们的关系,刚想开?口,就听路斯越说?了句:“明天开?始,我就是自由?身了,我就可以?有大把的时间陪你了。”
前半句乍一听是好?事,后面?一句,让龚煦蹙起了眉头。
路斯越见他拧眉,不由?得站直了身体:“你干嘛这个表情?”
龚煦试着问道:“你爷爷该不是把你赶出来了吧?”
虽然不是被路湛霖赶出来,但结果也没差,但她不喜欢龚煦现在的表情:“干嘛,你不高?兴啊?”
“不是,”龚煦抿了下唇:“我是不想你和你爷爷闹什么矛盾。”
路斯越把手里的包包塞到他怀里:“那不然我回去,跟那姓莫的结婚得了!”说?完,她作势要转身。
龚煦忙拉住她的胳膊,着急忙慌地喊:“我不许!”
路斯越偏过去的脸上,嘴角压着笑。
龚煦把她身子转过去,双手掐着她的腰:“你不许和别人结婚!”
路斯越哼哼,故作小姿态:“不和姓莫的结,那和谁结!”
“我!”
一个‘我’,把路斯越彻底哄到了,她抬了下眼皮,拿眼尾睨他:“干嘛,你这是要求婚吗?”
求婚……
反应慢半拍的龚煦在心里默念了两声后,突然单膝跪在了地上,路斯越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低头看着单膝跪地的人,嘴都不利索了:“你、你干嘛?”
“求、求婚啊。”他紧张的都结巴了。
路斯越忍着笑意,嘟囔道:“你两手空空的求婚,鬼才答应你!”
是啊,他两手空空……
可是他现在没钱买戒指……
但是他有一个好?消息还没告诉她,本来想着晚上回去再跟她说?的。
他跪在地上没起来:“斯越,我有个事想征求你的意见。”
他跪在地上征求她的意见,肩膀上该挂着一个女士包包,他这个样子,让路斯越莫名想笑。
“你要不要起来说??”
龚煦还迟疑了一下,但是想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跟求婚无关,他还是站了起来。
他这边一站起来,那边就握住了路斯越的手。
他先问她:“你知道傅展初吗?”
“傅展初?”路斯越皱眉想了想兰城姓傅的,想了好?一会,没想出来:“不是兰城的吧?”
“不是,是海市。”
“海市……”路斯越眼睛一睁:“光耀集团的傅展初?”
龚煦忙点了下头,眼睛也跟着亮了:“你知道?”
呵呵,光耀集团旗下的数字媒体在全国可是独领风骚,她当然知道,路斯越没明白他的意思:“他怎么了?”
“傅展初也是王教授的学生,他上周刚从光耀集团辞去了执行总裁的职务。”
这事,还上了热搜,路斯越当时也看了新闻。
但龚煦还没说?到要点上,路斯越仍一头雾水的,她是个急性子:“你说?正题啊!”
龚煦哦了一声,立马说?到正题上:“他辞去光耀的职务是准备自己?开?公司,今天上午王教授问我,愿不愿意入股。”
路斯越不可置信,声线都拔高?了:“找你入股?”
“嗯,王教授——”
路斯越打断他,问他重要的点:“大概需要多少?”
龚煦愣了一下:“什么?”
路斯越跺脚,他那么聪明的脑袋瓜子是不是都用在键盘上了:“入股不要拿钱啊?我问你多少钱!”
龚煦忙摇头:“不要钱!是让我技术入股。”
“技术入股?”路斯越有点不相信:“你们教授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路斯越!”龚煦认真了:“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路斯越先是一愣,然后嘿嘿笑了笑:“怎么会,我这不是怕你上当受骗吗,”她抬手摸了摸龚煦的头:“你太年轻了,这个社会啊,如狼似虎的人太多了,一不小心就把你叼窝——”
他说?认真的,她却一脸玩味,龚煦拿下他的手:“我这几个月几乎都没怎么睡觉开?发的那款软件,你知道傅先生有多赞不绝口吗?”
路斯越不笑了,微微伸了脖子:“你见到他傅展初本人了?”
龚煦点头:“你下午找我之?前,他刚从我们学校走。”
看来是真的啊,路斯越歪着头看他,龚煦被她看地挠头:“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龚煦。”
“嗯?”
路斯越感觉自己?在做梦:“你、你掐我一下。”
龚煦才不舍得掐她,他低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
亲得太轻了,路斯越指着自己?的嘴唇:“你、你咬我一口。”
龚煦笑:“干嘛,你以?为自己?在做梦啊?”
对啊,她真的感觉自己?在做梦,刚刚在身后的别墅里,路湛霖还拿龚煦的前途威胁她。
哼,傅展初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在海市商界呼风唤雨的人物,真不知老头子是太高?估了自己?还是太低估了她眼前的男人。
路斯越不由?得后退一步,她再次打量起她喜欢到骨子里的小男友。
啧啧啧,长?得这么好?看,还这么厉害,她路斯越的眼光怎么那么好?呢!
龚煦见她后退,不由?得上前一步,他小心翼翼的:“你、你干嘛。”他现在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唯恐她离开?自己?,转身投进别人的怀抱里。
他搂住她的腰,让他离自己?近一点:“路斯越,你等我,等我赚到第一笔钱,我就去买求婚戒指!”他怕她等不了太久:“先买一个小的行不行,等以?后,等我再存一点,我再给你买个大的,”他还拿手比划了一下:“买这么大的!”
路斯越撇嘴,“那你可抓点紧,我今年都28了……”她可比他大了五岁呢!
龚煦开?起了玩笑:“不是说?女大三抱金砖吗,你正好?比我大六岁,我抱了两块金砖呢。”
路斯越刚想扬起的嘴角滑下去了:“我、我不是比你大五岁吗?”
龚煦:“……”糟糕,之?前跟她报年龄的时候报小了一岁。
路斯越嘴角抽了抽:“你身份证呢!”
龚煦下意识的就按住了屁股后面?的口袋,路斯越瞬间绕到了他身后,从他按住的屁股口袋里掏出了身份证。
当路斯越看见他身份证上的出身年月日时,她呵呵了两声。
何止是大了六岁,是大了六岁还多半年!
“龚煦!!!”
震耳欲聋的嚎叫声传来,龚煦抓着肩膀上挂着的包围着香樟树旁的小花园在跑,路斯越在后面?追,一边追还一边喊:“你这个骗子!!!!!”
龚煦一边跑一边求饶:“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不远处的别墅三楼窗户前,站着一个人,有淡淡的咕哝声:“像什么样子……”声音小的只有拂过窗台的微风才能听得见。
第二天一大早,蒋干带着刘律师到了山水茗家?。
昨晚,路斯越甩着袖子从别墅里一走,路湛霖就给蒋干打了电话,那个时候,他正在气?头上,他一手按着心口,一手拿着电话,对电话那头的蒋干咆哮:“明天,让刘律师过来一趟,我要改遗嘱!”
早在路斯越18岁生日那一天,路湛霖就立了遗嘱,等他百年之?后,他名下的股份全部?留给外孙女路斯越。
路氏集团,路湛霖占股77%。
路氏是他毕生心血,他怎么可能拱手捐出去。
蒋干带着刘秘书上了三楼书房,书房的门半掩着,蒋干敲了敲门:“董事长?,刘秘书来了。”
路湛霖瞥了一眼门口,脸色沉下来:“我马上要去医院,明天再说?。”
蒋干扭头,对刘律师说?了声抱歉,再转身:“董事长?,那我先送刘律师下楼,待会送您去医院。”
此?时的路斯越刚被闹钟吵醒,龚煦六点的时候就走了,他开?发的那款软件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
路斯越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从床上坐起来,她发了会呆才掀开?身上的毯子去了卫生间,正洗着脸呢,路斯越动作一顿,她现在已经是无业游民了好?不好?!
还早起什么早起,还上什么班!
她胡乱擦了下脸,滚回床上继续睡她的美?容觉。
而另一边,蒋干开?着车带着路湛霖刚出小区,就听见后座传来一句:“去同辉大厦。”
蒋干看了眼后视镜:“董事长?,不是去医院吗?”
后面?传来一句低声斥责:“我今天八十大寿,去什么医院!”
蒋干:“……”他在心里嘟囔,是您自己?说?要去医院的好?不好?。
路斯越睡到了自然醒,她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都十一点了。
她眯着眼,看见屏幕上有三条微信消息,脸部?识别后,她点开?微信,是龚煦发来的三条语音消息。
“斯越,蒸锅里有豆沙包,豆浆机里我打了红豆豆浆,你要是起晚了,就热一下。”
“斯越,起来了吗?”
“小懒猪,都十点半了,还没起吗?”
路斯越闭着眼给他回了段语音:“睡到自然醒的感觉,真的是太爽了,宝贝儿,你怎么不早点出现,早点出现,我就能多睡几年的美?容觉了。”
昨晚,他们从一进门就缠在了一起,也不知缠到了什么时候,想到这,路斯越闭着眼又回了个语音:“宝贝儿,你都不累的吗?”
是不是年轻的男人都这么体力充沛呢?
路斯越在床上翻了个身,给顾鸢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路斯越急听见了汽车鸣笛的声音:“你不在家?啊?”
顾鸢在从公司回来的路上:“嗯,上午去公司处理了一点事情,怎么了?”
路斯越混着笑:“你家?那口子呢?”她猜——
“他去梁县了。”
真是一猜一个准,路斯越问:“从今个开?始,你要是没人陪,可以?打这个电话,除了晚上,姐姐随叫随到。”
顾鸢笑:“怎嘛,你给自己?休假啦?”
“对啊,”路斯越嘴角得意:“休了个大长?假,姐姐以?后就是个被包养的小贵妇了。”
顾鸢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路斯越回了个通俗易懂的:“我辞职了。”她蹬掉脚上的毯子坐起来:“中?午我去找你去,你请我吃饭。”
顾鸢说?了个好?:“我在开?车,那我们见面?再说?。”
“等等,我刚起来,你还是直接来我这吧。”
顾鸢说?了声好?。
二十多分钟后,顾鸢来了,路斯越已经洗漱好?,因为要出门,她就画了个淡妆,当顾鸢看见她从衣帽间出来……
“你怎么这个眼神?”路斯越低头看了眼自己?:“怎嘛,不好?看啊?”
顾鸢掩嘴在笑:“我怕咱俩出去,别人会觉得我带了个还在上学的妹妹。”
路斯越穿了什么,她穿了一条水洗蓝的紧身牛仔背带裤,还编了两个麻花辫。
路斯越两眼放光:“真的吗?”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因为她下午要去学校找龚煦,上次,她穿了一身正装去龚煦的学校,挽着龚煦胳膊的时候,可是接收到了很多‘古里古怪’的眼神。
顾鸢走过去,抬手支棱起她垂在两肩的小辫子,“我编辫子的技术还可以?,要不要给你重新编一个?”
路斯越立马拉着她的胳膊去了卧室。
二十分钟后,两人出了门,顾鸢一会就送一个眼神到她的身上。
路斯越被她瞄的有点不自在了:“嗳,”她指了指自己?:“你说?实?话,是不是和我这年龄不搭?”
顾鸢摇头说?不是:“可能是看习惯了你之?前的穿衣风格,突然间变了风格,就有点怪而已。”
路斯越跟她确认:“只是怪,不是不好?看?”
顾鸢点头,然后问她的黑色包包:“你这包是新买的吗?”
“嗯,好?看吗?”
“挺好?看的,我最近也想买个黑色的小包。”
“要不要我把这家?店的链接给你?”她警告:“不过你不许跟我买一样的款式啊!”她不喜欢跟别人撞同款。
顾鸢买包都是在店里买,以?前,路斯越也在店里买,她不由?得多打量了两眼:“网上买的?”
“嗯,”路斯越把牌子报给她,然后坠了一句:“虽然说?才几百块,但是我觉得质量真的超好?。”
顾鸢不由?得停住脚,“斯越,”她来之?前路斯越在电话里说?自己?辞职了:“你缺钱了吗?”她以?为路斯越买几百块的包是因为缺钱:“你要是缺,我这里有。”
路斯越缺屁钱,她白了顾鸢一眼,转而,她又掌心朝上伸出手,“先拿点来花。”
考验友情是否塑料的时候到了。
顾鸢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到她的手心:“这是储蓄卡,你先拿着用。”
路斯越翻来调去看了看:“有多少?”
顾鸢不知道具体数字:“是去年公司的年底分红。”
路斯越咂了砸舌,然后把卡还给她:“拿回去吧,我要是缺钱,我男朋友会给我的。”说?的好?像她男朋友已经开?始挣钱了似的。
顾鸢:“……”
路斯越见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我男朋友现在可是傅展初的合伙人,傅展初,知道吧?”
顾鸢:“……”
路斯越见她只眨眼不说?话,干脆就把昨晚路湛霖找她以?及龚煦跟她说?的关于合伙的事情跟顾鸢全盘托出了。
顾鸢先抛开?龚煦的事情不说?:“那你爷爷今天的八十大寿你不去吗?”
“不去!”路斯越打开?顾鸢车的副驾驶车门,坐进去:“去了,他万一真的把和莫家?婚期的事情对外公开?怎么办。”但是她这个当事人不露面?的话,她猜想,路湛霖应该不会自打耳光。
车子驶出柏景雅筑,顾鸢开?车目不斜视,问她:“那你以?后怎么办?”
这个问题,路斯越之?前就想过:“先休息一段时间吧,之?前我和龚煦都忙,在一起的时间不多,我原本想,如果我真的从路氏出来,就自己?开?个公司或者开?个店之?类的,可昨晚我认真地想了一下,”她原本看着前面?挡风玻璃的脸扭过来,看向顾鸢:“爱是需要花时间的,两个人都忙的话,就少了很多陪伴和相处的时间。”
她垂下头:“我不想那样。”
现在的路斯越已经不是以?前的路斯越了。
“斯越,”顾鸢微微笑了笑:“你成熟了。”
路斯越原本的认真脸拉下去:“说?的我好?想以?前很幼稚似的。”
“不是幼稚,”红灯,顾鸢踩下刹车,这才扭头看她:“以?前的你只是看上去显得成熟,其实?你孩子气?很重,很多时候都是任性地做你认为对的事。”
都说?爱情会让人变得幼稚,可爱情也会让人成长?。
不管是好?的爱情还是坏的爱情。
说?完,顾鸢开?起了似真似假的玩笑:“要不要来顾氏?”
路斯越想都没想:“不去。”
绿灯亮,车子继续朝前行驶:“那等你休息够了,想来,跟我说?一声。”
路斯越没答她的话,像是无意识地提了一嘴:“也不知老头子今天都是谁给他过寿。”
顾鸢笑而不语。
路斯越就继续自言自语:“都那么大岁数的人了,尽做一些让晚辈远离他的事情,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话落,她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
“路总。”
“东西你给他了吗?”
“已经给了,董——”
“那行,我挂了。”
蒋干挂掉电话,把手机旁旁边,此?时的他正坐在路湛霖的对面?,陪一个八十岁的老头子吃意大利面?呢。
今天是路湛霖的八十大寿,路湛霖一边吃着他的‘意大利寿面?’,一边抬眼瞥蒋干:“那个臭丫头的电话?”
“是的,董事长?。”
“没良心的!”说?着,他斜着眼尾睨了一眼旁边立着的新的玉石龙头拐杖。
下午,顾鸢把路斯越送到龚煦的学校门口后就走了。
路斯越故技重施,猫着腰从保卫室的窗户下往里溜——
“嗳!”
路斯越身子一顿,默了两秒,刚想继续前进——
“嗳,说?你呢!”
路斯越怂唧唧地扭头,看见了保安站在她身后两米远的地方叉着腰,路斯越直起身,下意思就摸着她的两条五股麻花辫,捏着嗓子喊:“叔叔~”
‘叔叔’问:“学生证呢?又没带是不是?”
路斯越愣了一下,忙点头:“丢寝室了~”
‘叔叔’挥了挥手:“下不为例啊!”
路斯越咬着下唇,重重地嗯了一声后,飞奔进校园!
她要激动地起飞了,若照以?前她的打扮,保安怎么可能给她放行!
路斯越低头看着自己?那青春盎然的背带牛仔裤,握着拳头重重的一声“YES!!!”
当龚煦看见她那一身穿着后,也是张了张嘴巴:“斯越……”特别是路斯越那两条麻花辫,龚煦笑:“怎么跟个十八岁小姑娘似的。”
路斯越原地转个圈,一脸自豪:“刚刚保安就是被我这一身衣服和这两条麻花辫给蒙蔽了双眼!”
王教授不在,办公室里就龚煦一个人,他拉着路斯越坐到靠墙的沙发上:“从家?过来的吗?”
路斯越摇头:“中?午跟顾鸢去吃了饭,她送我过来的。”
龚煦问:“那你下午准备干吗?”
路斯越一脸茫然:“我来陪你啊!”
龚煦怕她无聊:“我今天估计又要忙到很晚,”但他说?:“不过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路斯越不怕他忙了,因为她现在有大把的时间:“没事,你忙你的,我就坐这儿就行。”
可她坐这儿,他会分心:“待会儿,你就坐我旁边,嗯?”
路斯越看了眼不远处的两台电脑:“行!”
*
这厢,路斯越闲的要死,那厢,路湛霖亲自接手了公司,虽然他没对外宣称路斯越辞职的事情,但公司上下还是有流言传进了路湛霖的耳朵。
路湛霖把蒋干叫到办公室:“那臭丫头最近都在干什么?”
蒋干就知道他会这么问,“路总——”
“还路总,她都辞职了,还路什么总!”
蒋干低头,换了个称呼:“小姐——”
路湛霖磕着手里路斯越给他新买的拐杖:“她都不要路氏了,算哪家?的小姐!”
蒋干挠头,默了几秒干脆道:“路斯越最近几天除了在柏景雅筑就是去她男朋友的学校。”
路湛霖听到‘男朋友’三个字,脸更黑了:“二十岁一无所有的黄毛小子,有什么资格做我路家?继承人的男朋友!”
刚刚他还说?路斯越不是他路家?的人。
蒋干无语。
他很想说?:董事长?,其实?您二十岁的时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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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阴沉,厚重的乌云铺天盖地遮了满天的蔚蓝。
周砚醒来的时候,入目一片漆黑,他皱着眉头稍微动了动,发现手脚都被绑着,嘴上也被贴了胶布。
他迷迷糊糊的记起来,在天台,他双手握枪与?罪犯对峙的时候,他后肩中?枪,不致命,只麻醉。
他还记得,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模模糊糊看见了一张脸。
对,是他见过的一张脸,那道眉骨上的刀疤让周砚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