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斯越和?龚煦逛完中央大街再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路斯越没有忘记她的‘塑料闺蜜’,她一进门就给顾鸢打了电话。
“喂,你回来了吗?”
顾鸢才不像她那么疯:“回来有一会儿了,你呢?”
“我刚回来,再不回来要被冻死了。”路斯越站在卫生间的门口,龚煦为了让水蒸气多一点,已经把淋浴的水龙头打开了。
房间里渐渐暖和?起来,龚煦脱了外套,打开了行李箱。
路斯越带了两个行李箱过来,里面几乎全是她的东西?。
路斯越问顾鸢:“今天年三十诶,咱们几个就这么过?”
顾鸢不像她,都这个时候了才想起来今天是年三十,她说:“周砚在楼下?定了包厢,就等你们回来了。”
路斯越看着龚煦已经开始脱里面的高领毛衣,忙对着电话那头:“等会儿我再过去找你,先?挂了啊。”
电话一挂断,她就撂了手机,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龚煦。
龚煦后?背被她这么一撞,双脚往前趔趄了两步。
他?扭头:“干嘛?”
路斯越歪着脑袋:“你猜。”
龚煦才不用猜,她的小心思?,他?只要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洗澡?”他?们在冰雪大世界玩了一身的汗。
路斯越忙直起腰,双臂张开着,不羞不臊的:“那你给我脱。”
因为哈尔滨的温度,两人都在毛衣里穿了秋衣,路斯越长这么大还第一次穿秋衣,是昨晚临时买的,她和?龚煦的都是黑色。
卫生间早就热气腾腾了,路斯越一进去,懵了,水蒸气大的已经让她看不清龚煦的人了。
跟仙境似的。
然?后?,湿湿的地面上,一件黑色、两件黑色、三件黑色、四?件黑色……
零零散散丢了一地。
哗哗的水声在响,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几声‘哥哥’……
水声倒没持续多长时间,反正路斯越是黑着脸被龚煦抱出来的。
“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临进浴室前,路斯越也就随口提了一嘴,说是周砚定了包厢,然?后?龚煦就按住了她的手。
即便她捏着嗓子?喊了他?好几声哥哥,龚煦还是以最快速度给她冲了澡。
他?把放在床尾干净的秋衣给路斯越穿上,解释:“让别人等不好。”
路斯越哼哼:“那吃完饭回来你要补偿我!”
龚煦在她噘着的嘴上亲了一口:“好,补偿你一夜。”
一夜啊,路斯越抿着嘴笑:“看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就先?放过你吧。”
*
酒店的二楼是包厢,四?人进了包厢,饭菜已经上齐了。
原本坐着的路斯越站起来,举起了手里的酒杯:“今年,我终于不是一个人了。”不是一个人吃饭,不是一个人喝酒。
她扭头看了一眼龚煦,她知道,他?也一个人过了好几个春节,她用酒杯碰了一下?龚煦手里的酒杯:“以后?,咱俩就相依为命吧。”
大过年的,她说这话。
龚煦站起来,弯着的一双眼睛里晶晶莹莹的,他?眼波柔软地看着她,其实他?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可是他?只想说给她一个人听?。
他?把心里的话压下?去,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后?,仰头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行了行了,快坐吧,”周砚怕他?俩继续煽情,就催促:“菜都要凉了。”
大概是因为心情好,路斯越今晚喝了不少的酒,龚煦也喝了不少,饭吃到一半,龚煦站起来,举杯敬周砚:“周队,上次给你添麻烦了。”
两人从上午在机场到现在,还没正面说过话,周砚见他?都站起来了,他?也不好坐着,他?端起酒杯也站起来:“都过去了,就别提了,”他?睨了一眼已经喝红脸的路斯越:“管好你家的路总,”他?善意提醒:“她喝醉了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路斯越见周砚把矛头指向自?己,就来劲了:“你、你说谁呢!”她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她拿着根筷子?,敲盘子?:“我、我喝醉了,我哪次喝醉了?”
周砚想呵呵,他?朝龚煦压了下?手,让他?坐下?,不再搭理路斯越。
一顿饭吃到将近十二点。
饭桌散场,路斯越是被龚煦驮回楼上客房的。
周砚和?顾鸢跟在后?头,周砚庆幸:“幸亏有那小子?在。”不然?今晚,他?怕是要独守空房了。
回到房间,晕乎乎的路斯越刚被龚煦放到了床上,就开始发‘酒疯’了。
“龚煦……”
“龚煦……”
“龚煦……”
一声又一声,跟叫魂似的。
龚煦就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地应着她。
喊了会他?的名字,路斯越开始唱歌了。
她瞎唱:“我有一只小奶狗,我就爱骑着他?,骑着他?呀骑着他?呀骑呀骑着他?~”调子?是我有一只小毛驴的调子?。
龚煦发笑,撑着床垫,拍了拍她的脸:“路斯越。”
路斯越不理他?,继续唱她的。
“路斯越。”
“我有一只小奶狗,我就爱骑着他?,骑着他?呀骑着他?呀骑呀骑着他?~”她来来回回地唱着这一句。
龚煦在她身边坐着,看着红着脸在唱歌的路斯越,他?把他?的心里话一字一字地说出来。
“这一年,我很?不幸,这么不幸的我,却遇到了这么好的你。”
“我……骑着他?呀骑着他?呀骑呀骑着他?~”
“顾总跟我说,你很?没有安全感?,”他?俯身,将路斯越额头的发拨到一边:“我会把你失去的爱和?想要的安全感?,都给你。”
原本还在嘟嘟囔囔唱歌的路斯越突然?止住了声,她一双水汽蒙蒙的眼睛看向在跟她说情话的男孩子?的眼睛。
他?们目光撞在一起,龚煦那一双纯真的眼里,像是荡着一汪清泉,那波清泉里映着她的脸,他?问她:“好不好?”
路斯越静静地看着他?,她知道,他?们的爱情路,不好走?。
可这一次,她想不顾一切。
她抬手,食指指腹轻轻摸到他?脸颊上的那颗痣,她意有所?指:“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她醉了吗,她没醉,她现在无比的清醒:“你刚刚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在心里了。”
她表情认真的不能再认真:“就算有人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也不许与我背道而?驰。”
她不是在询问他?的意见,像是在命令:“听?到了吗?”
他?点头,把她抬起来的手握在手里:“听?到了。”
他?话音落下?,她才弯着嘴角笑了。
龚煦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两分钟就要十二点了。
他?把手机掏出来,打开了时钟。
“路斯越,”他?问她:“你有没有醉?”
路斯越晚上喝了一瓶多的红酒,她现在四?肢无力,大脑有些混,就是那种?说醉不醉,说清醒又整个人很?懵的状态,她撑着床垫坐起来。
“要不要跟我一起新年倒数?”
路斯越懒懒地掀着眼皮,看他?的眼神里有把迷人的勾子?:“要。”
龚煦坐到他?身后?,把她拥在怀里。
“十——”
“龚煦。”
“九——”
龚煦接下?她的话:“我爱你。”
“八——”
她扭头看他?:“我也是。”
“七——”
“路斯越。”
“六——”
“这一年,遇见你,是我最幸运的事。”
“四?——”
她等不及,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吻上他?。
“三、二、一。”
双唇分开,他?说:“新年快乐。”
她笑着:“新年快乐。”
一年结束了。
他?低着头,看着她在笑。
路斯越突然?一声“哥哥。”
龚煦微微挑了一下?眉。
“你说,今晚要补偿我一夜的。”
你还能说她醉了吗,她清醒得不要不要的。
龚煦看着她那可可爱爱求欢的表情,笑着低头,含住了她的唇,唇舌相缠,深入而?缠绵。
翌日?,日?上三竿,路斯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她扭头,旁边没人了。
她伸着懒腰,在床上翻了个身,捏着嗓子?喊:“哥哥~”
她真的是喊哥哥喊上瘾了,昨晚,开始喊哥哥,中间喊哥哥,结束的时候还喊哥哥。
“哥哥”两个字被她喊了一夜。
龚煦从卫生间里出来,手上还有水。
路斯越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身上的被子?滑下?去,她恹恹无力:“你干嘛呢?”
“刚洗完衣服。”准确来说,他?在给她洗內衣。
路斯越还以为他?在洗自?己的,“哦”了一声后?,扭头找衣服。
龚煦走?过来,抽了纸巾擦了手,把沙发上的衣服拿给她。
路斯越问:“几点了?”
“快十一点了。”他?们早上快五点的时候才睡。
路斯越看他?一点都不显疲惫的脸:“你几点起的?”
龚煦想了下?:“不到十点。”
路斯越咂咂嘴,年轻的小狼狗就是不一样啊,都不知道累,这体力。
路斯越穿好衣服去了卫生间,在看到衣架上挂着的黑色蕾丝內裤时,她脸色一僵,然?后?脸颊瞬间羞得通红。
昨晚她把他?缠在身下?的时候都没这么脸红过。
她瘪着嘴跑出卫生间,满是羞涩的眼神‘瞪’着在叠被子?的龚煦。
“你、你怎么——”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龚煦怔怔的:“什么?”
路斯越:“……”她又羞又恼地剁了一下?脚,又转身跑回了卫生间。
龚煦还以为怎么了,追到卫生间,拉着她的胳膊:“怎么了?”
路斯越垂着头,默了几秒,伸手指着挂在磨砂玻璃门把手上的衣架。
龚煦扑哧一声笑出来,他?弯腰,看她低垂的脸:“你在跟我见外吗?”
路斯越睨了他?一眼,把脸偏过去。
龚煦歪着头追着她的眼神,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路斯越抬头。
“应该先?问你的。”
他?有每天早起洗内衣的习惯,本来他?是只洗了自?己的,可想到昨晚他?们说过的那些话。
她不许他?与她背道而?驰,那么他?们之间应该是要共度余生的关系。
所?以他?才给她洗了最私密的衣物。
“路斯越。”
路斯越看他?:“嗯?”
“你现在是不是我的人?”
路斯越皱眉,回道:“你、你明知故问。”
“那我以后?再给你洗衣服,可不可以不过问你?”
路斯越咬着唇,默了几秒,点了下?头。
尴尬感?打破,路斯越也不扭捏了,厚着脸皮问:“那我袜子?呢,你洗了吗?”
“没有诶。”
路斯越皱眉了:“内裤你都洗了,袜子?你怎么不一块给洗了?”
龚煦笑着直起腰,把她搂怀里:“逗你的。”洗好的袜子?被他?晾在沙发的扶手上了。
路斯越哼了一声,推开他?:“你出去,我要上厕所?!”
“好,”他?转身,关门前想起来:“上午,顾总给你打了电话,我接了,她说今天不和?我们一起。”
“哦。”
四?人原本计划玩到初五下?午回兰市,谁想到初三的早晨,窝在床上还没起的路斯越接到了路湛霖助手蒋干的电话,说是路湛霖住院了。
路斯越当然?不信,肯定是那个老头子?在耍手段,想把她骗回去呢。
然?后?,路斯越就收到了一条微信,是路湛霖插着氧气管趟在病床上的照片。
路斯越一下?子?就坐起来了:“不是吧,玩真的啊!”
可春运期间的飞机票不好买,初四?中午,路斯越和?龚煦才回到兰城,还是坐的经济舱。
而?周砚和?顾鸢还停留在哈尔滨。
路斯越让龚煦先?回家,她一个人去了医院。
路湛霖住的是高级病房,正在挂点滴,病床上的人,脸颊如纸一样泛出灰白,看得路斯越不禁蹙起了眉头。
她走?到蒋干身边,“你跟我出来一下?。”
病房外的走?廊里,路斯越冷着张脸:“到底怎么回事?”
蒋干以为路斯越问的是路湛霖为何会住进医院,就如实回答:“莫家那边提出要退了婚约,董事长一气——”
路斯越没有耐心地打断:“我是问你他?的身体!”
“哦,”蒋干忙回道:“董事长这几个月来,心绞痛越来越严重了,这次检查,医生说董事长的动脉粥样硬化越发狭窄阻塞,建议做心脏搭桥。”
“心脏搭桥?”路斯越皱眉:“心脏搭桥可不是小手术,他?今年都79了!”
“是,董事长年级是大了,可一声说若是不做手术,可能、可能说不准哪天就……”蒋干今年也无视出头了,跟了路湛霖大半辈子?,说道这,他?也哽咽了。
路斯越扭头看了眼病房半掩着的门,沉默片刻,她问:“他?自?己怎么说?”
蒋干:“董事长没说什么,医生跟他?说了手术建议后?,他?就一直看着天花板。”
蒋干说完,路斯越就没再说话,也没再进病房,就一直坐在走?廊的蓝色长椅上,一直坐到了天黑。
兰市的冬天干冷,路斯越从医院出来后?就一个人开车去了夕柳墓地。
她站在母亲的墓碑前,问墓碑上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恨他?吗?”
其实路斯越对母亲没有过多的印象,路芝柠去世的时候,路斯越才5岁,路芝柠走?后?,路湛霖就把家里所?有路芝柠的照片收起来了。
路斯越偷偷地在路湛霖的房间和?书房里找过,可一张都没有找到。
任哪个爱孩子?的父亲,在孩子?死后?,会这么绝情?
没错,在路斯越的印象里,路湛霖就是一个绝情的老头。
她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看武侠剧,剧里说到绝情丹,当时她还不知道父母爱情的遭遇,她问路湛霖:“爷爷,吃了绝情丹真的就不会爱人了吗?”她那个时候都不知道爱是什么。
路湛霖回答了她,但又像是自?言自?语:“真有绝情丹,我就是倾家荡产,也会给她弄来!”
当时懵懂的路斯越还琢磨了好一段时间,爷爷口中的‘她’是谁呢?
路斯越扭头看墓碑上的男人:“你怎么就这么不入他?的眼呢?”就因为穷吗?
说真的,路斯越想不通,这么多年过去,一直都没想通。
她接手路氏的时候,让人查过楚越的身家背景,除了祖辈农民,可谓是身家清白,一个祖辈都是农民的家世,按道理说,该是和?路湛霖那种?人不会有什么仇和?恨。
所?以,就因为穷,配不上路家的千金小姐,就被路湛霖活活逼死?
连带着逼死自?己的女儿?
路斯越苦笑:“还真是绝情呢。”
她吁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像是在跟他?们说一个好消息似的:“现在那个逼死你们的老头子?,身体非常的不好,医生说可能哪天就不行了。”她眉心微不可察地一跳:“你们就快能葬在一起了。”
生不能在一起,死还要等这么多年。
路斯越仰头看着漆黑的夜幕,喃喃自?语:“如果我不要路氏,他?应该奈何不了我们吧?”
可是……
她眉心微拧,仰起的头落下?来,问墓碑上的女人:“当时的你不要路氏不就行了吗?你们远走?高飞,私奔……不就行了吗?”
不就行了吗?
可为什么就不行呢?
路斯越回到柏景雅筑,已经快九点。
龚煦下?午去买了菜,都已经洗好切好了,但因为路斯越没回来,他?就还没开火。
门嘀的一声,龚煦忙从沙发上站起来迎出去。
他?知道路斯越去了医院,就没发短信和?打电话给她,他?走?过去,接过路斯越手里的包,见她脸色不太好,就问:“是医院那里出什么事了吗?”
路斯越只跟她说老头子?住院,其他?没说。
路斯越摇头没说话,径直走?进去,瘫在了沙发上。
龚煦在沙发边蹲下?来,没再问医院的事:“晚上吃了吗?”
路斯越摇头。
他?把她的手包在手心里握着:“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做。”
路斯越依旧摇头,她抽回手,搂住蹲在地上的龚煦的脖子?:“抱一会儿。”
龚煦很?少见到她这般示弱的模样,没了平日?里的张扬,他?抚着她的后?背:“能跟我说说吗?”
路斯越收回原本抵着他?肩膀的下?巴,把脸埋他?颈窝里。
说什么呢,说那个老头子?身体这么不好,她心里竟然?有点难受吗?
说她明明以前那么盼着他?早登极乐,可现在,她竟然?有点舍不得吗?
“龚煦,”她声音低低的:“我想睡觉。”
“好。”
“可我还没洗脸,”她收紧抱着龚煦的手臂,一点没有要撒手的意思?:“也没刷牙。”
好烦!
“我给你洗。”
路斯越在他?颈窝里噘嘴:“你会吗,要卸妆的。”
他?哪里会:“那你教我。”
路斯越现在没心思?当老师,她叹口气,从他?怀里出来:“我还是去洗个澡吧。”
龚煦看着她垂下?去的脸,“要不要我帮你洗?”
路斯越抬头,默了几秒,摇了摇头:“你帮我洗的话,就不是单纯地洗澡了。”她会忍不住。
她身体会受欲望的本能驱使,毕竟他?身材那么好,光看着就有感?觉,但她今天没有心情。
她站起来:“你帮我去拿睡衣就行了。”说完,她往卧室的卫生间去。
龚煦拿着睡衣进卫生间的时候,浴室里的水哗哗在响,夹杂了细细软软的抽泣声。
龚煦透过磨砂玻璃门看见她蹲在地上,全身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没走?,就背靠着大理石墙面,微微弓着身子?,看着磨砂玻璃门里那个把全身缩成小小一团的人。
路斯越哭了一会儿就站起来了,她平时洗澡也很?快,十分钟左右就能出来,磨砂玻璃门一推开,龚煦就走?了过去,用浴巾把她裹起来。
路斯越怔愣,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龚煦抱到了床上。
龚煦没问她为什么哭,他?把她放到床上后?,就把她身上的浴巾抽掉了,然?后?给她盖好被子?,他?没走?,躺在她身边,隔着被子?,把她搂进怀里。
路斯越眼睛红红的,在她怀里仰起头,怔怔地看着他?刮得很?干净的下?巴。
房间里很?静谧,路斯越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她以为他?会问她什么,可他?什么都没问。路斯越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外头还是黑黑的,她心情没有变好,他?看着身边衣服还没脱但已经熟睡的龚煦,默了几秒,她轻轻下?了床。
书房的柜子?里有整条的烟,她拆了一包,去了阳台。
路斯越很?少抽女士烟,觉得没劲,她戒烟也是因为顾鸢一二三再而?三地劝她。
她靠在懒人沙发里,用两块钱一个的打火机点了嘴里叼着的烟,抽到第三还是第四?口的时候,阳台窗户上印出一条高高的人影。
路斯越扭头。
龚煦的眼睛先?是落在她的脸上,然?后?是她指尖夹着的还剩大半根正升着一缕薄烟的烟卷上。
他?没说话,走?过来,把她手里白色的烟卷拿走?,摁灭在了旁边的烟灰缸里,他?弯着腰,扶着她的脸把她口腔里重重的尼古丁的味道勾到了自?己的嘴里。
路斯越被他?吻得一动不动,像是被抽了魂,直到龚煦放开他?,说了句:“以后?不要再抽烟。”
虽然?她抽烟的样子?很?美。
路斯越下?意识地回答:“就是烟瘾上来了……”其实不是,她烟已经戒了,她只是心烦才想着抽两口。
“以后?想抽烟了,”他?把她拉起来,抬起她的下?巴:“就告诉我。”
“告诉你……”她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问他?:“然?后?呢?”
然?后?……
他?没说然?后?,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一手扣着她的腰,重重地吻下?去,他?用唇舌的动作告诉她答案。
等他?的唇离开的时候,路斯越的唇已经被他?吮得樱红。
他?呼吸有些重,问她:“这样能不能让你的心情好一点?”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被他?吻得湿润的唇,终于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她应他?:“能。”
这一次,换她主动,垂在身侧的手臂搭上他?的肩,不过几秒的功夫,龚煦就将她抱回了卧室的床上。
后?半夜,风停,乌云散尽,月亮露了出来,降蓝色的夜幕坠着几颗星星。
路斯越窝在他?怀里,继续跟他?说着她所?知道的父母爱情。
停顿的间隙,龚煦问她:“那你是因为我穷才喜欢的我吗?”
“不是,”她说:“是喜欢你之后?才发现你穷。”
龚煦笑着低头问她:“我这么一清二白,你爷爷肯定不会喜欢我的吧?”
这一点,毋庸置疑,但路斯越不在意:“我喜欢你就够了。”
理是这么个理,但若是能得家长的祝福,也是另一桩美事。
龚煦把她抱紧:“如果有一天,你什么都没有了,我也能养活你。”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路斯越笑着问他?:“能让我天天吃肉吗?”
“能。”
“能给我买漂亮的高跟鞋吗?”
“能。”
“能给我买限量的包包吗?”
“能。”
路斯越在他?心口蹭了蹭:“能一直这么宠着我吗?”
他?依旧说:“能。”
路斯越扁嘴:“这答案得等我进棺材的时候才能知道。”
他?说:“好。”
路斯越突然?叹气:“要是老头子?把我们俩逼死,我无论如何也要让顾鸢把我们俩葬一块!”
父母的老路,就算走?,也只能走?一半!
他?胸有成竹:“不会有那么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