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已经开场,装扮成戏班子的云婵的人手也已经准备就绪,盛章伪装成了一名低阶的官员,顺理成章地出现在这场声势浩大的宴会上面。宴会极热闹,喜洋洋的情绪洋溢,连守卫都松散几分,无声伺机潜入搜查。唯一值得警惕的云天放在宴会上,如此才能搜察涂茶所在。
云天放喝着酒,他像是在挥洒最后的肆意,他高高坐在王位上,正如书中最后的结局,他把自己当成一个谬误,他会在一场盛大的宴会里,结束自己荒唐的人生。
但是也许是比原书知道了更多的真相,少了原书里无尽的戾气,他心里意外的一切平静,他知道这场宴会谋划着什么,他也挣扎过是否真的愿意赴死,但最后他终于是拜服所谓的宿命,他只舍不下涂茶,却知道无论是那天祭祀上看见的男人,还是不远千里追来的盛国安王,他们都会给她最好的。
并不是非他不可。这世界从来没需要过他。
说是为涂茶所办的宴会,皇帝旁边的位置上却始终没有人,大臣们只想:所以皇帝的宠妃果然是编出来的吧
云婵在安排的戏班子里,一身舞女打扮,她悄无声息地摸着藏在手腕处的短刀,冰凉的刀身给燥热的思绪降温。她望着月亮,多年期望的事情就近在咫尺,她心里无限的平静。
领班的人正是她的师傅清风假扮,他是曾经的状元郎,是盛极一时的新官,却因对皇后的爱恋,他多年来都为自己没能留在皇后身边自责,一日一日对云婵所说复仇,其实更像是对自己所说,他看着云婵,那遥远的爱恋被一种亲情般的关爱冲淡,他拍拍云婵的头:“一切以你的性命为先。”
云婵像是不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一般:“我一直以为,复仇比我,对师父更为重要。”她仰头,眼底深处是不易察觉的委屈。
清风摇摇头:“是我的不是,云婵,你是云国的公主,但你更是我的徒弟。”
云婵擦去眼角的泪花:“云婵定不负师父所托,也会记得保住自己的性命。”
那边宴会终于开始,云国的王似乎已在王位上喝的不省人事一般,让人开场。歌舞一场场地跳下去。终于到了云婵所在的舞团。
歌舞多轻纱,她们却极隆重,但在音乐之中又多有节奏起伏变化,她们渐渐舞向台阶前,侍卫似乎也看呆了,想起来上前阻止,云天放却挥手放行,她们便在台阶上奇妙的舞步,吸引了众多的视线,音乐急促起来,似乎正要走向高潮,她们忽地脱去繁重的外衫,轻纱曼曼,忽然团聚起来,合力举起一名女子跳的极高,那霓裳曲回环绕吸引了众人视线,云婵却忽的摸住了短刀,只管往云天放身前送去,却忽然扎进了扑过来的另外一人的胸前。
赫然正是涂茶!
云天放装着的醉意立马清醒了:“太医!太医!”
云婵瞪大了眼睛,望着昔日好友满身鲜血的样子,慌的不知如何是好:“涂茶?”
涂茶痛极了,她有点怪系统找到的迷药起效太慢,要不然也不至于来的这么慢,赶了个巧。
云天放小心翼翼护住她流血的地方,太医几乎是着急忙慌地赶过来,为她止血,可她血流的太多,整个人都苍白下去,盛章早已忘了伪装,却无能为力。
涂茶还记得要完成任务,她以为自己快死了,便连忙交代:“云婵,不是云天放杀了你的母后,你去找启明,你知道他是你们一边的,他会告诉你真相的。你不要再沉浸在仇恨里,有很多人都爱你。”
云婵抓着她的手,涂茶曾经是她唯一的温暖,但到底也是不长的结缘,她便以为自己快忘了,却发现涂茶从来都把她放在心里。她忍着眼泪点头。
她看向处于崩溃的云天放,说的有点费力:“云天放,你记得那个谜语吗?”
云天放的手上沾满了她的鲜血,神志却清明,他眼里只看得见涂茶一人:“记得。”
“但是你不是那个“错”字,你只是被念错了。”涂茶微微勾起一个笑容,“云天放,你的好我还清了。”
云天放说话极轻,他压抑着眼泪好看清涂茶:“别说了,我还有很多的好,你永远也还不清。”
太医忙活完了,喂涂茶喂下一颗补养的药丸,叹了口气:“血流得太多了。”
盛章心一紧,眼底升上几分绝望来,他从未想过这次的见面会是永别,他一直苦苦追寻着少女的足迹,当初的回忆有时候倒像是梦一样一样,让他怀疑它们的真实性。他以为只要找到了少女,这几个月的痛苦便会成为日后生活里茶余饭后的谈资,会在某日午饭后,他会搂着少女,诉说着那时的思念,少女便会看着他笑起来,眼里为他放进几分爱意。他说会等她懂得,他以为时光漫长,总会等到,却不知原来时光会在一瞬间破碎。
太医继续说道:“得养两三个月去了。”好一个大喘气。太医摸摸自己的后脑啥,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凉。
还在诉说着遗言的涂茶略微尴尬,她血流的多却还好没伤到要害,不过到底失血过多,她原本以为快死了要说完遗言撑着不昏睡过去,听见还不用死,便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她昏睡了好几天,等她醒来的时候,云国却翻了天。启明告诉了云婵真相,云天放早已不想做云国皇帝,传位诏书让云婵登基得顺利成章。盛章当然也得到了解药
没想到一醒来,任务就完成了。
系统正在询问她是否需要脱离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