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别说抓个手,就是勾肩搭背,搂搂抱抱,根本就不叫事儿。
而且,华溪并不反感,但在这里……
他低呼了一口气,眼神扫了一下他的手“能不能好好说话?”
谢炎的反应最为激烈,黑着脸皮,伸手就劈向被南宫戎晋握着的手。
南宫戎晋的视线里看似只有华溪一人,行为却异常敏捷,比谢炎还要快上几分的一个用力将人拉到自己身前,躲开?了谢炎的动作?。
华溪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股强而有力的拉扯拽了过去,一头撞到了对方的锁骨上,鼻梁骨上的疼痛感瞬间刺激到了泪腺。
他皱眉捂鼻,差点蹦出一句:我擦。
“你的骨头怎么那么硬?”
看着他的眼眶顷刻间充盈而上的水雾时,南宫戎晋的心?里很是不得劲的慌下了一下,手指微不可查的乱了一分,覆在华溪按在鼻梁上的手,想?要帮着揉揉,语气是连自己都?没发觉的轻柔,“很痛吗?”
“你让我撞你一下试试,看你疼不疼。”华溪甩开?男人的手,努力把氤氲在眼眶内湿润的水汽憋回?去,开?什?么玩笑,他会?哭鼻子?
“让我看看。”南宫戎晋低声温语,“流没流血。”
华溪闻言一怔,应该不至于吧?他没感觉出什?么液体从?鼻子里流出来啊。
小心?起见?,他还是乖乖的松开?手,微扬着脖子,还往南宫戎晋身前凑了凑,让他仔细查看,“有吗?”
“哪那么容易就撞出鼻血了,你再近点就过分了啊。”谢炎握紧了拳头,忍无可忍的在两人中间叫唤,不止是把他当成摆件,连院子里其他人都?一起忽略了吗?
“你在我耳边瞎叫唤什?么,耳朵都?要聋了。”华溪凶完谢炎,听说没流鼻血,放心?的后?退两步,瞪他们俩,“如果?不是你们一个大惊小怪,一个的反应那么大,我能撞鼻子吗?行了,散了散了。”
说完,华溪不耐烦的挥手赶人。
“哎,这也怨不得我啊,你怎么还怪我头上来了。”谢炎委屈的嘟囔着,拿眼去瞥南宫戎晋,心?想?要不是你们没保持距离,他能大惊小怪吗?不对,他哪里大惊小怪了?
回?过味来的谢炎,扭头憋屈的看向华溪,而华溪眼中倒影却只有面具男人一个(华溪:你眼神是不是有毛病,我是在瞪他!!!)。火热的心?再次受到了打击,他丧气极了。放弃是一回?事,但认清事实是另外一回?事。
“乖,让我看看,我才放心?。”南宫戎晋态度认真,坚持的伸出手想?确定华溪的鼻梁骨确实没有被撞出什?么问题。
“停,你别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华溪一身恶寒的伸手阻止,这语气听在耳朵里怎么都?像是在哄小情人似的,心?里怎么格外发毛。
南宫戎晋惦记华溪的鼻子,一点没将他的瞪眼放在心?上,反而发出了低沉的威胁之音,“你再退,我就来硬的了。”
华溪咽了咽口水:……!
这话怎么越来越不对劲!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想?歪了?
无奈的轻叹在耳边飘落的同时,懵逼中的华溪,已经被人强行拉到怀中,鼻子上一只温热的手轻抚按压,紧接着听到脑袋上方传来一声放心?似的喟叹,随后?便是胸腔震荡而来低低的笑吟声。
“很好,看来你并非外表看来那般娇贵,但还是太瘦了些。”抱都?抱了,放在华溪腰间的手顺便就捏了一把。唔,腰身紧致,没有一丝赘肉。南宫戎晋正欲进一步联想?时,胸口抵上了一双手,使劲向外推搡。
“滚你丫的。手往哪儿放呢,放开?。”华溪只觉的脸上腾的一下就红了,不知是羞的还是羞的。守身如玉几十?年,不是为了被一个大老爷们占便宜的!!!
南宫戎晋见?好就收的噙着笑,借故放开?华溪后?,双手张开?示意自己是个安分的好男人。
“这几天我会?常来。”南宫戎晋说着自以为华溪能听懂的半截子话,就倒退向后?走,及其自然的挥了挥手,转身出了院子后?动作?一气呵成的飞身上马,驰骋而去。
走的那叫一个从?容潇洒。
真当他这里是饭店了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终究,谢炎就不是个能憋得住话的人,他踌躇了几秒,待南宫戎晋刚走不远,就忍不住开?了口,“溪少,你和他……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冤家!”华溪没好气的吐出两个字,瞥了眼谢炎,“你走不走?要是不走就帮我划出宅地基的范围。”
“诶?”谢炎傻呆呆的挠挠头,欢喜冤家还是相看两相厌的冤家?能说的再清楚点吗?
“你到底走不走?”华溪扭头看向傻站着的谢炎。
“不走,不走,我这就给你划,明天就去府衙给你把房契办了。”谢炎立马勤快的跟了上去……
除去给员工的工钱,如果?每天都?能按照今天十?两银子的纯利润的话,等建好张氏家的房子,他手头上保守估计也该有30两。
现在建房的人,每天是小二百文钱,总共是二十?人。一天就是四千文,也就是4两银子。再用这批人,继续给他盖房,30两能盖7天房,余2两。而这七天,每天再稳定收入的话,那就是七十?两,应该够了。
反正他也不需要盖多大,就一个二层小楼,一楼弄个大厨房,厕所和浴室。二楼来个两间房就可以了,反正就他一人。
至于庭院以后?慢慢修缮,不急于眼前。
华溪指了宅基地的大体位置,就挨着张氏家的东边,隔着一道院墙,到时把墙打开?,弄个拱门,连木门都?不用按,方便两边往来。
也因为是一个人,宅基地的面积不会?太大,又因为华溪不要后?院,只要个前院,丈量了面积后?,整体上来看一个人住还大了。
谢炎写好面积和位置,没收华溪给的置办房契的银子,只收办好后?再给也不迟,便揣好了纸急匆匆的离开?了。
华溪没有勉强,反正一个村子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银子不会?瞎了对方。
过来干活的人,全部?都?是难民那一伙儿,华溪便没和他们讲究什?么月结,而是日结。可以拿工钱,也可以用粮食。
每当干活的人齐聚在院子里排队领工钱或是粮食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哪怕他们已经在这里干了好几天了,心?头上的喜悦仍没有减弱半分,回?去的路上总要时不时的念叨几句好人有好报之类的话。
就连今天华溪明显被男人占了便宜的事,都?十?分默契的缄口不言,权当什?么都?没看见?,势必要守护好华溪的名节。
前后?院来回?忙活的马庆儿,自然也看见?了面具男的动手动脚,但他守口如瓶的没和家人说,尤其是张氏。
可有些话放在心?理?,马庆儿又难受的紧,给华溪倒洗澡水的时候,没像往常一样?撂下桶就出去了,而是犹犹豫豫的搓着手,不知怎么开?口问。
在他面前如此扭捏不正常的样?子,他再看不见?,就是他瞎了。
华溪一边脱衣服,一边直言:“有话就说,婆婆妈妈的干什?么。”
“你要我问的,那我可就直说了。”华溪的话像是给了他一个定心?丸,马庆儿不再扭捏的摆正姿态。
“那个带面具的男子,你和他真不熟吗?就算你们相识,可对你动手动脚,总是不妥。除非你……”后?面的“你要嫁给他”的话没好意思?说出口,马庆儿就见?华溪怪笑起来。
“除非什?么?除非我喜欢他?你想?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你从?哪看出我喜欢他?呵呵,绝对没有的事。倒是你,我还不知道村里有学堂,学堂里还有一个教?书先生,而好巧不好的是,那位先生偏是你心?上惦记的人,是不是?”
“你你你,我在说你的事,你怎么,怎么说起我来了。”马庆儿颇有些恼羞的瞪起眼,这个不知羞的,这种事怎么可以说的那么顺溜。
“好歹看在你跟我的份上,我总要抽出点时间来关心?关心?你的幸福生活。说吧,你不和我说,还能和谁说?闺蜜?还是干娘?你能好意思?说吗?”华溪照例拿起汗巾沾着水,擦拭身体。
马庆儿面色红的厉害,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虽然同是哥儿,袒胸露背什?么的,没什?么,可到底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说,说什?么,你别听别人浑说。”马庆儿低着头看着鞋尖,脖子都?红成了一片。
“你要是不愿说,那是你的损失,我也不勉强。但你要是说了,我能帮你分析分析,我看人还算准。或者试探试探那个书生,看他对你有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没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们同年,你是该成亲了。”媒人这种事,他没干过。但瞧一个人的心?思?,这点小事,他还是挺有把握的。
马庆儿咬了咬下唇,像是在做心?里挣扎似的,好一会?儿才松口,“其实、其实,也不是了。他,他是去年,里正请来教?村里孩子的秀才。因为就一个人,村里人都?会?想?着帮衬一二。我、我也就去帮他做点小事。平时也没说过几句话。”
“你个没出息的,怼我的勇气哪去了。”华溪擦好身子,把汗巾丟到马庆儿的手上。
“我哪怼你了。”马庆儿不服的抬起头,没好气的对上华溪戏谑的笑。
“就这语气,还不叫怼?行了。改天我去学堂看看,顺便把香儿也送过去学学。”华溪失笑的活动了下肩膀,今天是真有点累了,肩膀都?有些发酸起来。
“你,你可别在他面前乱说话啊。”马庆儿一个箭步上前,拽上华溪的衣襟,急哄哄的说,完全忽略了华溪说要送香儿上学堂的事。
“我有分寸,把水桶拿出去吧。还有明天我就不跟你去京城了,就按照吃饭的时候我说的做,嫌沙冰涨价的,不用和他们啰嗦,爱买不买。今天特价让他们尝个味儿就不错了。明天主攻大户人家,不限购。”
一听说到正事,马庆儿郑重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他自己独自收钱已经有一些时日了,虽然没学会?华溪八成的架势和口才,五六成倒是有的。
华溪拍了拍他的肩膀,适时的打了个哈欠,“我睡了,今天真是够累的了。”
马庆儿也没再多话,提着那桶擦身子的水就出去了,关好门后?,脸上竟浮起了笑容。
偷偷喜欢秀才的事,他连最好的朋友都?没敢说。没想?到……被华溪瞧出了端倪后?,他的反而有种轻松感。
他回?头看了眼关紧的房门,拎起水桶,走出了房外,泼了一地。
这一夜,睡到半夜,华溪突然从?梦中惊醒,惊悚万分的捂着自己的唇。
真是见?鬼的太可怕了。
他抬手摸了一把额头,竟是一手湿漉漉的汗。
但,是梦……是梦就好。
他仰头倒回?床上,一闭上眼,便是有着一双摄人魂魄的眼神的男人,出现在近前。
他慌忙又睁开?眼,伸手胡乱挥了几把,以为这样?就能把梦里的男人赶走,可一闭上眼,就是男人近在咫尺、邪魅妖孽的笑,以及贴上来、带着弧度的唇瓣。
怎么会?这样??难道都?是被面具男影响了吗?
本来开?始是一场回?到现代的美梦,他梦见?自己从?酒店的床上好端端的醒来,坐上返程的飞机,回?到家族中,顺利的继承第一把交椅的位置。
一切荣耀都?只属于他。
就在他的助手捧着一大束鲜花祝贺他坐上人生巅峰的宝座时,那张记忆犹新的面孔突然变了,一点点的模糊不清,隐约间,华溪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却想?不起是谁,直到他带着桀骜不驯的笑猛然凑过来时,他的唇已经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势压迫而来。
华溪就是在这时,惊醒了。
可惊醒时,他却已经感到对方冰凉又柔软的唇瓣,似乎还有隐隐的花香……
华溪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唇,又在瞬间打了个哆嗦,太可怕了!他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