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之中路道错杂,但几条主道却是畅通且清晰的,尤其是直通王宫正中教堂所?在的那条主道,被老国王派遣的侍女们用心地清理装扮。
对于侍女们而言,即使依她们的身份无法?进?入教堂之中,能为追崇的神明做些什?么也是极好的。
当三王子暗地里派出的人再回到那颗树下时,上面没有任何人。
这些人的脸色都很难看,王宫之中为了贴近最干净的种?族精灵族,特意载种了许多高达几米的树木,四季常绿的树木在往常是令人心神舒缓的景色,但这个时候就变得格外碍眼。
而且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再一一去找,让教皇大人察觉到对方的存在就不好了。
有人压低了声不满道:“明明是一个低贱的家伙,还?敢出现在教皇大人的面前?!”
那个家伙要是露了面,岂不是让整个诺依斯王国蒙羞!
抱怨附和的声音接连响起,几人四处看了几眼,压抑着怒气四处散开找寻。
在他们身后,西奥多从树上轻盈跳下,来往的人也不少,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到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
西奥多盯着指尖处萦绕不散的黑气,嘲讽地笑了下,俊美非凡的面庞这般笑着却让人心中莫名发?凉。
即使这座王宫昨日才被那满天的莹白光点清理干净,但人心中滋生的恶意永远无法?被除去。
这座王宫始终都是最脏的地方。
三王子萨姆一行人止步于教堂之外,只有教皇一人踏了进?去。
萨姆看着教堂的大门在眼前缓缓关上,忍不住失神。
教皇身上的衣服洁白华丽,干净的同时也代表着与常人不同的尊贵身份,门被关上,拉下的阴影却仿佛吞噬了那一身的洁白。
萨姆不由生出一种?荒谬的错觉来。
仿佛这个淡漠的教皇大人,不是步入了代表希望的光明教堂,而是一脚踏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萨姆仓促收回了视线,出于一种?迫切想要忘掉这个荒诞错觉的冲动,转身面向身后的人就问道:“那家伙呢?找到了没?”
身后的侍从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萨姆咬牙低斥道:“再去找!”
铎曜听了一耳朵外面的热闹,长睫垂了下复又抬起,与教堂之中高立的神像面对面。
教堂正中的神像以一种?怜悯世人的姿势站着,模糊不清的面容低首看着每一个来跪拜的人类,垂怜世?人的感觉在某方面做得?十足。
它看着下方站着的人。
而铎曜抬首之时,淡漠清冷的眸轻闪了下,一瞬间迸出的绝丽风华比这神像身上缥缥缈的神圣感还?要夺目。
眼前的神像是真实存在的,而教皇皮囊之下的灵魂,却是从云端之上徐徐降落的至高存在,不可触碰。
一种?使人混乱的颠倒感足以让看见?的人心神一悸,比起虚假与真实的碰撞,站着的那个存在灵魂中完全无法?遮掩的无双风华,才是使人心中发慌的直接原因。
眼前的这一幕让西奥多呼吸都滞了一瞬,眸色变得暗沉。
“果然是他。”
几近叹息般的想法一点点在心里蔓延,憎恶与满足纠缠在一起,填满了那颗冰冷的心,种?种?复杂的情绪最后化为了一双愈发?幽冷的黑眸。
对于常人而言,方才那一幕是直击灵魂的,那么对于西奥多而言,却是足以撼动整个灵魂的场景。
黑白二色的世?界尚未切换,黑芒星星点点的出现便是他眼中世?界的真实,在这样的真实之中,一切的美景都是虚谈。
可偏偏有这么一个人。
在黑白二色世界中,他的身上——有光。
轻淡如荧光之火,轻易点亮了瞳眸中心,星点般诞生的黑点反而成了点缀,越发?衬得荧光灼眼。
西奥多的眼睛有些发?痛,不知这般盯了许久,浓密的眼睫许久不曾覆下舒缓疲惫,眼球泛起的血丝逐渐变成猩红之色。
泛红的双眼中,只见偏执。
教堂正中的教皇,侧了头眸光微闪,容色毫不出彩,偏一身气质尊贵淡漠,双眸就这般清凌凌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神像之上的少年。
教堂密封,除了正门再无地方能进得?来,少年就如鬼魅般,不仅进?来了,还?毫不在意地踩踏于神像之上。
铎曜蹙眉,如真正的教皇一样面露浓浓的怒色,沉声道:“你是谁?!”
可惜一双清澈淡漠的眸中,没有一丝波动。
西奥多终于眨了下眼,越发?浓郁的猩红淡了些,但在眼白中依旧有些刺眼。
他肆意笑了起来,就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般,本就俊美的面容上出彩至极,比起他身边面容模糊的神像,一身鲜活气质反而亮眼无比。
铎曜见?此微怔了下。
【说起来,西奥多十八岁外界竟然还不知道他的存在吗?】
心念急转,铎曜长睫轻扇遮住了漂亮的眸子,却是极快地向后退了一步。
骤热袭来的少年,扑了个空,却不甚在意地把玩着手上的匕首,不曾淡去的笑此时看去多了丝冷意。
用材不凡,制作精良,匕首边刃处还?闪着凛冽的寒光,正在西奥多那只苍白右手上灵活地飞舞。
若不是刚才突来的攻击,眼前这一幕还?算是颇为赏心悦目的。
铎曜抬头:“你想杀我?”
声线是属于教皇的厚重,语调却是冷淡的。
西奥多从其中仿佛能听出独属于对方的那份清越音色,如冰泉般从山上淌过,击打出凌凌的清凉之乐。
如此想着,语调便完美匹配了声线。
少年愉悦眯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笑道:“对啊,我告诉过你的。”
他说过的,下次再见?,一定会?杀了对方。
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到他的世?界,又毫无痕迹地转身离开。
既然如此,亲手杀了对方,总好过放任心内黑洞中的那份疯狂失去控制。
到那时,他自己也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
铎曜抬眸,纤密的长睫颤了下,露出极清极静的眸,就这么看了眼前怒意炽烈,行为之间满是愤怒抱怨的少年许久,才缓缓出了声:“你什?么时候告诉过我的?”
西奥多手上飞舞的匕首猛地停住,笑意一点点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被这喜怒无常,一天有三四个天气的鬼天气给弄感冒发烧了,就很莫名其妙!
两人的时间线是不一样的,详解翻下上一章评论吧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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