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塑料小鸟又“布谷布谷”地叫起来。
姜瑜被吵醒,卷着被子伸了个懒腰。
“哎呦!”头撞着了。
姜瑜这下清醒了,睁开眼,入目是家里沙发的罩布。她揉着头顶,从床上做起来。
她的确睡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罩起来的早餐,还有陆流萱惯例留下的便笺。
【昨晚喝醉了,搬不动你,就睡在沙发上了。早餐记得吃,我和陆奇达成共识,他不会招惹你了。】
姜瑜踮着脚尖,欢快地蹦进工作室里,弹了下便笺纸,蹲下身,打开下面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文件袋,把里面的便笺纸都拿出来,重新理好,把今天的放在最上面,压平整再放回去。
她洗漱好,慢慢吃了茶叶蛋和白米粥。吃饱喝足,她看着下面的人来人往。阳光大好,她想出去写生,看看外面的世界,正好也能帮她激发灵感。
她不是专业的画家,没人家那么复杂,带块小板子,几张纸,几杆笔就出门去了。
坐在公园里,放风筝的老人放起长蛇一样的风筝,打陀螺的像是练工夫耍鞭子一样。
姜瑜也没藏起来,直接和大爷大妈们招呼一声。
“得给我们画漂亮点,不然阿姨不让你走的。”
“知道了阿姨,您这么漂亮,画再差也不会丑的!”姜瑜笑着卖乖。
果然逗着一群人哈哈大笑。
姜瑜画得速写,一张张速度飞快。很快就有阿姨一边踩着小舞步,一边过来拿起画看。
“还真的挺好看的,你是专门学画画的?”
“不是,我是……”姜瑜想了想,为了方便她们理解,笑着道,“我是做手工的。”
“手工?我孙女也做,整天拿着那个什么吹风机,吹塑料片。还有人跟她买呢。”
姜瑜大概知道她说得了,好像是叫亚力克。
她笑着放下笔,干脆站起来和她们一起扭腰,“我和她那个又有点区别,我搞木头比较多。”
“木匠啊!”旁边打陀螺的大爷也走过来,拎起水壶喝着水,“现在干木匠的少了,我这个陀螺还是当时华十山那边有名的木匠帮忙做的。”
“你那陀螺要啥木匠啊。”旁边的阿姨立马拆台。
大爷“唉”了声,非要和她辩一辩。姜瑜局促地站着,想着要不要劝劝。
旁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笑着摆摆手,“老样子了,他们闹着玩呢。”
姜瑜也就不管了,换个方式看,还真看出些拌嘴的乐趣。
等到大爷说得口干舌燥,不得不撂下一句,“和你说不通。”
姜瑜看着大爷润了嗓,好奇上去问,“叔叔啊,你说的这位木匠,现在还好吗?”
“好着呢,就是徒弟少。你想去学吗?我给你搭线。”
“好嘞,谢谢您谢谢您。”姜瑜看看周围,拿起自己的画笔,拿张画纸,“您留个号码给我。”
大爷爽快地写了,又让姜瑜也写了号码,然后把纸一撕两半,互相换了号码。
“等着,我回去就给你问。”
“谢谢,真的太谢谢了。”
姜瑜正高兴着,一辆黑车停下来,下来两个男人,走过来,“姜小姐,我们老板有事请您。”
姜瑜皱起眉,看向那边的车,车窗里是陆奇那张令她反感的脸。
“不好意思,你们老板谁啊,我近视看不清。”
“姜小姐还是别让我们为难的好,老板只是找你聊聊。”
这话说得就非常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旁边的大爷已经开始目露凶光,扯扯手里的鞭子。大妈也扯着姜瑜的胳膊,故意扯着嗓子,抬高声音。
“干什么的?我们这儿正画画呢。你谁啊?”
黑衣人被一群人对着,压力倍增,“阿姨,您别激动。”
“谁激动了?!”阿姨们手挽着手,“你们穿成这样找人小姑娘干什么?你眼睛摘了,大白天的见不得人?”
姜瑜顺势和大妈们站在一起,欢乐地看她们怼人。她默默学习,大妈们简直是战术天才,充分利用己方的优势,仗着年纪和嗓门,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你碰我我就躺地上”和“你再过来我就喊了”。
这边的保镖完全没牵扯住,陆奇脸色瞬间沉下来,深呼吸好几次才推车门下来。
走到这边,他礼貌地笑着,“姜小姐,这次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谈谈我女儿的事。”
姜瑜拍拍挽着自己的阿姨的手背,看向他,“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她信任我,我总不能背后给她一刀。”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萱萱昨天也和我聊过了,我觉得我们有些误会需要解开。”
“我觉得我们没什么误会,您不介意我待在她身边就行了,除此以外,我们没有冲突。”
陆奇摇摇头,长叹口气,“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但是现在我们都是为了萱萱好,你父母的事情,的确需要一个解决。”
提起这个,姜瑜的表情松动一点。如果她和陆流萱猜得不错,这父母的事就是他搞出来的,他现在想收手,姜瑜自然也愿意。
她稍微想了想,既然大小姐说已经没事了,那应该就没问题。
“好,前面就有个咖啡厅,我们去那边聊聊。”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您先过去,我画的画,还要给叔叔阿姨们。”
陆奇盯着她的眼睛,随后才点头,和保镖一起离开。
姜瑜拿起画挨个递给大家。大爷大妈都很担心她,她笑笑,“他是陆氏集团的董事,没那么大胆,光天化日下违反犯罪,你们放心好了,我就在咖啡厅呢,要真出事,你们帮我抱紧,谢谢你们。”
她挥手告别,前面冷风一吹,她不由裹紧外套。
咖啡厅在前面的一个路口,离公园有个几百米。
姜瑜往那边走,手里拿出手机给陆流萱发消息。陆奇说得再天花乱坠,她都只会信大小姐的。
她说了见面的事,又发了咖啡馆的定位过去。
走着走着,她又想起来,包里还有个录音笔,是她平时语音记灵感的。正好排上用场,把话都录下来,交给大小姐。
她浑身找上录音笔,应该就在哪个口袋里。她站在路边,一个个翻口袋,终于在里面的卫衣口袋里找到了,不知道怎么塞到那里了。
她正打算清些内存出来,一队记者带着摄像机突然将她淹没。一个个话筒抵到她脸上,让她完全没有动弹的余地。
记者们一个个问题砸下来,有的问她为何抛弃父母,有的问她父母是不是真的虐待她。问题五花八门,最后的结果都是在向她刺刀子。
姜瑜被人群淹没,但是心底只想冷笑。还好她不是原主,不然这样一个个针扎一样的问题问下来,是个人都会抓狂,更别说原主这种本身就有暴力因子的人。
姜瑜毫不怀疑,只要她现在做出一点不合适的动作,明天就登上头条,被所有人带节奏批。
她努力护着自己不摔倒,心底怀疑起陆奇。还好她发了消息给陆流萱,出不了大事。
正当她担心着,几个保镖强势地挤进人群,护着姜瑜离开。
姜瑜认出他们是陆奇身边的人。她不想跟着走,但是周围记者挤着,她几乎是被人流推进车里。
车门一关,姜瑜立马紧张起来,保镖却只是点点头,“这边都是记者,陆董吩咐远些的咖啡厅。”
车子开了二十分钟左右,停在一处安静的地带。
姜瑜走下车,手扣住画筒,走上台阶。
陆奇已经等在里面,见她来了,让服务生上咖啡。
“卡布奇诺。”姜瑜直接跳过他点单,随后才笑着对他道,“我不太喜欢苦味。”
陆奇抬抬手,示意服务生按照吩咐来。
姜瑜把画筒放到身边,“那么陆先生想谈些什么?”
“首先我要坦白,这次的事情,我的确是有参与。甚至说你的父母是我找来的,我的确想过拆散你和萱萱,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他长叹口气,双手交叉,放在膝上,身体后仰靠在沙发背上,“当初我和萱萱妈妈也经历了很多才最终走在一起,这种家人不祝福的感情所要受的苦我都懂,你们现在还好些,还没有闹到老爷子面前去,到了他那里才是真的要退一层皮。”
姜瑜舔了下唇,没兴趣听他念经,“您就直说,您要干嘛。”
“我很抱歉,虽然是我找的记者,但是现在舆论发酵,已经不再是我能控制的了。”
“所以呢?”姜瑜心底冷笑一声,就知道他不会那么简单。
“所以我想,可不可不以,你和你的父母暂时达成一个和解,我们先把这件事压下去。不能继续再发酵,不然对萱萱的影响太恶劣了。老爷子那边也会对萱萱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没有什么需要和解的,我问心无愧。他们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陆奇神情柔和,完全顺着她来的样子,“好好好。我就是个建议,你别急。那要不然这样,我们先见一面,他们无非要钱,给一笔钱,打发走,这不就行了。”
行了才有鬼。姜瑜暗自翻白眼,她可不信一个商业人士会相信这种事能用钱摆平,这种事给了第一笔钱就会有无数笔。这人真当她是小孩子,不懂这些?
陆奇继续当知心叔叔,“你也不要担心钱,我可以出。摆平他们,你和萱萱好好过,我这做父亲的也就安心了。”
姜瑜眼底一片晦暗,“好的,伯父,我觉得也只能这样了,真是谢谢你。”
她最后几个字说得情深意切,笑得格外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感谢在2020-04-2520:50:39~2020-04-2600:05: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星辰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