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映厅没有窗子坐了两小时闷得一身汗,一到家余欣就想找衣服洗澡。
赵珣看她直接进了卫生间,说:“你不用热水?”
余欣嗯了一声,说:“白天太阳好,水肯定晒热了,凑合着没关系。”再说炉子早就熄火了,现在烧热水还不够麻烦的。
赵珣觉得有关系,现在都过了八点,早晚温度凉,洗冷水澡这哪能行啊。
也不多说了,外套一脱,直接去了厨房生炉子烧热水。
余欣在他身后诶诶两声也没能拦住人,想了想她把衣服放回屋里,然后从衣柜下面的抽屉里取出那块给赵珣挑的布去了隔壁屋。
他们家分的房子是两室一厅的户型,除了他们俩的房间还有一间小一些的。里面摆了简单的家具,缝纫机也被安置在那边。
余欣做衣服是老手了,拿着粉块画线,咔嚓几下布料就裁好了。她掀开缝纫机上盖着的防尘布,上了线,就踩着踏板开始缝合。
这是块纯棉的料子,比较软,是想给赵珣做来睡觉穿的。
他昨天穿的那件早就变形了。
刚把袖子缝好,就听见烧水壶呜呜叫了,很快,赵珣帮她兑好冷水,来叫她,“去洗吧,大晚上的别做这个。”
一时半会确实做不完,余欣也没坚持,把东西收拾好就去洗澡。
后半夜又下了雨,早上起来气温急剧下降。
赵珣还没醒,面朝着余欣,一双大长腿窝着,手揽着她的腰侧睡着。
看了眼天色,余欣轻手轻脚地起床。
踩着拖鞋先去把蜂窝煤点好,接了水烧上,这才端着脸盆去洗漱。
做早饭的时候,楼里的动静大了,回头看,赵珣也起了。
一脸睡眼惺忪的,那件半旧衣裳领口已经变得很大,露出了他肌肉紧实的胸膛。
虽然最亲密的事也做了,但余欣还是被他这幅样子搞的羞红脸。
不过,更重要的是——
“也不多穿一件,不冷啊你。”
昨晚那场雨,不仅让枝头绿叶变黄,更是彻底吹散夏天的余温。
赵珣气血足,一身火气,是真不冷。
他直接在厨房门口刷牙洗脸,余光瞟到余欣面都和好了,含糊地说:“你几点起的?早上不用这么麻烦,随便吃两口就成。”
那哪成,还得上班呢。
余欣一边往锅里揪面片,一边说:“我心里有数。你快去换衣服,这熟得快。”
早饭是面疙瘩,高粱米和玉米面掺一块,配菜就是昨儿人家送的那些。
食材虽然都简简单单,可叫赵珣吃来却觉得特别的好吃。
难怪从前战友都说结婚好。
吃过饭,赵珣自觉想要洗碗,这是从前在姑姑家养成的习惯。
余欣拦了,厨房的窗子对着外面,大早上人来人往看见了多不好。
于是便催他:“放着我待会洗,你赶紧去上班吧。”
营里有早操,但赵珣不是天天都去,他上班是八点,这会子都快七点半了。
赵珣:“还早,我跑过去用不了五分钟。”
余欣从他手里拿碗:“哪有吃了饭就跑的,你是想把胃做坏了……”
话没说完,叶晖就在篱笆外喊人了。
余欣用胳膊肘推他:“快点快点,人等着呢。”
他出门,余欣也松了口气。
她不用上班,家务活做得不疾不徐的。
可动作再怎么慢,活儿就那么多,总有干完的时候。
余欣坐着微微发呆,两个人在家不觉得,这会子就剩下自己,才觉得有些空荡。
看看,就是外面的鸟都成群结队的,而她举目四望连个能说话的都没。
从前上班每天都忙忙叨叨的,猛地清闲下来有些不适应了。
叹口气,起身进了小房间,坐在缝纫机前打算接着做衣服。
“弟妹在家不?”
院子里传来一道女声。
余欣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活往外走。
来的是胡玉凤,笑盈盈地站在院子里,手里还拿着一把青菜。
“孩子们送去学校了,我一个人在家也闲着,寻思过来找你说说话,没耽误你事吧?”
胡玉凤家在隔壁楼的三楼,俩孩子,大的上小学,小的还在育红班。
余欣把她迎进来:“我也闲着呢,嫂子快进来。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胡玉凤眉一扬:“都是自家种的,不值什么。”看到余欣手上带着顶针,又问了句:“哟,这是在做针线呢?”
“是,前些天正好买了些布,有空就做出来。”
“那早知道,我也带布料来了。前面那个水南公社,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有自由交换市场,我上次换了匹土布回来还没动呢。”
余欣便说,“反正离得近,回去拿也方便。”
一起做针线活挺好,让她觉得像从前在厂里。
胡玉凤就笑了,“嗳,那感情好,还说想跟你学学呢。我这人手笨得很,弟妹没嫌弃。”
余欣:“嫂子昨儿给大酱好吃极了,我就不会做。人跟人擅长的东西不一样而已。”
胡玉凤把菜递给她,就要回家,说:“你听听,还得有文化,这话真好。”
两人说着话就听到楼道里有人出来了。
二十来岁的样子,脸抹得白白的,擦了口红,的确良衬衫外还搭了件薄开衫,下面是一条藏蓝色的半身裙。很洋气的打扮。
余欣没见过她,也不知道这人是谁,想着楼上楼下的,刚要打招呼,结果不想人家理都不理,抬着下巴瞥了眼余欣,嘴里骂了句马屁精。
她顿时愣着了,这是在说她?
作者有话要说:别嫌弃我短小,榜前压一压字数QAQ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