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麾的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他往书房里一钻,再出来时是带着笑意的。
李银光清楚,他们之间的合作主动权在林啸麾,安心等着便是。
还不如干正事。
甲方让她给游戏设定的可行性分析与目标人群。
她细化:狼王的能力,是标记。让被标记的人听从操作者的指挥,也就是听话。
这对很多人来说都有很大吸引力。
这是沉浸式游戏,举例来说,用户可以根据提示输入生活中遇到的压迫,游戏生成情景,让用户操控英雄去任意控制对象,从而达成宣泄的目的,获得爽感。
把狼王获得能力的过程设置成关卡,只有闯关成功,才能成为头狼,获得能力,去对外战争。
进入游戏后,得觅食生存,遇到的狼群是第一关,融入霍尔斯是第二关,开辟领地又是一关,成为女王一关,唤醒能力称霸一关……
目标人群就是手机用户,以年轻人为主。
她正在头脑风暴,没想到这次甲方很快回复。
甲方:听起来是解压游戏,又以年轻人为主,矛盾。
李银光:不矛盾,学生跟同学跟老师也会有烦恼,哪个年龄段都有矛盾。
甲方:女狼王怀孕生子唤起超能力的设定会流失掉一半的用户,贻笑大方。
李银光:那就一开始设立性别选项,男性攻克关卡就能获得超能力。
甲方:……直接舍去。把故事设定简化,即通关获得能力,进入无敌状态,匹配用户,下达标记命令。
李银光:不可,要是用户标记后下达荒唐的任务怎么办?不同意直接对接三次元。
甲方:只能对对方的英雄下达,系统控制执行。
李银光:听起来可行,但是失去解压的功能。
甲方:傻。前期让用户输入烦恼、矛盾生成数据库。数据化后构建虚拟的解压环境,一样可以,就这样定。
李银光还在思索,那边就下线了。
就这一锤定音了?
她仿佛听到林啸麾把赵民叫过去吩咐事情,说起了游戏,心里还觉得好巧,这边刚跟甲方聊完。林啸麾竟然也对游戏感兴趣?
林啸麾嘴角挂着笑容不紧不慢地走近她。
“我把合同履好了,你看一下签字。”
李银光看他看得有点迟钝,“什么?”她接过来看,简单的只有几行字。
“甲方林啸麾付给乙方李银光一百万人民币,李银光需呆在甲方身边,至少一年(不是卖身。)两人关系平等。”
李银光打眼看到被加粗放大N倍的“卖身”二字,心里一下就毛了。
联想到了不好的记忆,敢情又入虎口呗!
她抬眼锐利道:“你—神—经—病—吗?”
林啸麾收敛笑容,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心想难道我开的条件还不丰厚?
他坐着把身子前倾,交叉握着手,打定主意,无论如何,得先留住这个人,绝不能让她离开。
然后又向后,让背靠着沙发,扬手傲道:“二百万。”
李银光掸了掸薄纸,无意识咬了一下唇,气哼哼道:“我—不—干!”等我网游敲定了,五百万的酬劳,还缺你这点钱?
林啸麾笑了,笑得意味不明,“五百万。”
他在心底默默加备注:那得给我洗衣做饭,照料起居,随叫随到。
李银光快速在脑子里算了一圈,游戏的五百万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得到,但是现在的五百万能作为投资基金,提高股权至少5个点,加起来就有25个点。
勉强算个大股东,能提升不少话语权。免得像今天一样,甲方要是独裁,她都没说话的份。
打造游戏帝国是她的梦想,要是对方不好好运营,糟蹋了她的心血倒时候眼睁睁看着无力回天该多难受。
林啸麾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出声道:“嗨,你想什么呢?”
李银光回神看了她一眼,开始低头认真地看合同,结果差点惊掉眼珠子!
“卖身”前边还有两字呢!
不是卖身,不是卖身!
“加价空间我们可以再聊。”林啸麾的声音鼓点似的磨人。
她赶紧用纸张挡住脸上即将溢出的兴奋,嘴角不听话怎么回事?
林啸麾没耐心,直接握她的手腕把纸片拉开,两人四目相对,眸中异彩纷呈。
林啸麾奇怪她笑瓜贼瓜贼的,跟中了金元宝似的,但是挡不住她笑眼明朗,他整个人也跟着心情愉悦。
俩个人对着傻笑,李银光心里狂喊:别笑了,别笑了,快答应他,免得他反悔。
林啸麾活动着嘴角陪着笑,心里没把握:快答应,再不答应创业的资金该没了!
林啸麾看她由傻笑升为大笑,笑得东倒西歪,伸手扶住了她,下力一拍她的头,“别笑了,傻子。”
李银光不断点头,笑得没了力气,捂着肚子有气无力道:“我同意,快签合同。”
林啸麾换上一幅鱼儿上钩的表情,在她扶着沙发靠背休憩时迅速让她按了手印。
留下了一张鲜明完整的指纹。
……
静悄悄的书房里,林啸麾转着笔听立在一旁的赵民报告。
“已经拿到杜笑疏小姐的指纹了,正在筛选她从小到大的就医记录,去掉私人医生上门的,相信不久就会出结果。”
“好。再去笑疏出事的地点看看,扩宽排查范围,重点关注芜湖区那块的医院。”
“是,少爷。不过,我想问你,为什么感觉医院里的杜小姐是假的呢?有什么证据?”
“凭感觉。一句二句说不清楚。”林啸麾不多作解释,安静了半晌,又道,“对了,杜家有个二小姐,叫杜静贻,听说胆子很小,不怎么见人,明天我们去见一见。”
“我这就去安排。”得力干将赵民说完退出去时,关了灯,屋子顿时漆黑一片。
而林啸麾坐在黑暗的屋子里,慢慢沉思,复习日复一日的直面密室恐惧训练。
总有一天,他要变得毫无弱点,他逼自己强大到毫无弱点。
从他有记忆起,他就在一间黑不见人的木屋里活着。
在阴潮的地板上学会爬行、在活跃着霉菌的空气中学会说话。
直到有个来做客的勇敢的小姑娘,把牢笼当做宝藏,携石凿开高窗,让他第一次见到完整的太阳。
绚烂耀眼明光。
“快看,这里有个小宝宝。”她的辫子擦过他的脸庞很痒,娇嫩的手摸了摸他青白的脸庞。
握着他探过去的骨瘦如柴的五根指关节,一直握住直到跟着的保姆叫来大人。
哪里来的野孩子,多么奇怪,那么丑陋,还营养不良。
是老爷的孩子,是要被打掉的孩子,是下人妈妈的自作主张……
“你们不要,我可以养他。”
一声稚嫩的呼唤中断了争吵,家丑不可外扬。
他做了少爷,她成了他炙热的光。